容琳被噎得沒話說,眼神看向別處,。
不多時沐月就隨李嬤嬤進來了,夏侯晴怎么說也是她親手接生帶到這世上來的,更何況平時這孩子也喜歡跟她親近,姑嫂倆投緣的很,在外面聽到小丫頭哭個不停,要不是有容琳這個討厭的人在,沐月早就想進來看看了,。
一聽李嬤嬤說老夫人讓自己進去,她二話沒說趕緊到內堂里來看夏侯晴。
“大少奶奶,你快看看四小姐,也不知道怎么了,哭個不停!”慶嬤嬤現在是完全信任沐月,放心的把夏侯晴交到了沐月的手上。
“別急,我來看看。”雖然以前慶嬤嬤為虎作倀替容琳做事,但他對夏侯晴的疼愛不是假的,這段日子以來沐月看得清楚。
“哦哦,乖晴兒,不哭了哈!”沐月把小家伙放到床上,仔細的給她做一番全身檢查,并沒發現異常。
“月兒,怎么樣?晴兒沒事吧?”夏侯老夫人上前問道。
“身上并無傷痕,小胳膊小腿也都沒事……”沐月畢竟缺乏照顧孩子的經驗,一時間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
這個時候容琳又站出來說話:“還說懂醫術,哼!既然沒那個本事,就別在這兒瞎耽誤功夫,要是耽誤了我女兒的病,你可擔不起!”
“真是好心沒好報,娘子,我看你還是別管閑事了,讓她另請高明去。”夏侯燁可不會給容琳半分面子。
沐月全部心思放在夏侯晴的身上,沒功夫理容琳和夏侯燁的口舌之爭。
容琳轉頭吩咐慶嬤嬤:“你腿腳快,趕緊去府外請大夫過來。”
“是。”慶嬤嬤應下才剛轉身要走,就聽到沐月自言自語著:“原來是耳朵的緣故,害我找半天。”慶嬤嬤便留步等候。
“月兒,晴丫頭的耳朵怎么了?”離沐月最近的夏侯老夫人自然也聽到了沐月話。
“有點兒發炎,。”沐月抬起頭對夏侯燁說:“相公,你馬上派青楊去慈濟堂請(干……)苗大夫過來,她對小孩子比較有經驗。”
夏侯燁才應了聲好,就聽到容琳不悅的說道:“等等,你剛才說什么,讓那個土匪婆子來給我女兒看病,你存的什么心啊?”
面對容琳的置疑,沐月絲毫沒放在心上,不屑地對她說:“不管她是不是土匪,但她的醫術在禹源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如果你還自認是四妹的親娘,那么就請你不要在這兒說些沒用的話,要知道耳朵關系到以后的聽力,馬糊不得。”
夏侯燁聽沐月這么一說,也沒管容琳的反對,趕緊閃身到外面吩咐青楊去請苗玉蘭過來。
其實夏侯晴的小耳朵不算太嚴重,只是她沒有給小孩子治療的經驗,怕自己弄不好,另外就是想讓夏侯老夫人親眼見一見苗玉蘭,畢竟剛才容琳說了一堆話,難保老人家心中沒有疑慮。
苗玉蘭才回到慈濟堂不久,就被青楊請到了將軍府,路上青楊已經把府里的情形告訴給她聽,讓她心里有數了。
“民婦見過大將軍、老夫人、夫人。”苗玉蘭進屋后先向將軍府的三位主子見禮。
“你就是我孫媳說的苗大夫?”夏侯老夫人仔細打量著她。
“民婦娘家姓苗,夫姓向,大家有叫我苗大夫的,也有稱我為向夫人的。”苗玉蘭舉止得體、禮數周全。
容琳挑眉斜視:“哼,向夫人?什么時候土匪婆娘也配稱得上是夫人了?”
“你……”沐月有些沉不住氣,正想開口反駁容琳的時候,夏侯燁拉住她,自己沖容琳說道:“苗大夫乃是醫仙弟子,不僅對窮苦的百姓義診送藥,還和娘子一起研制出治愈瘟疫的藥方,連太子殿下都對她贊賞有加,大家真心敬重她,尊稱她一聲向夫人,有何不可?”
容琳翻了個白眼:“現在再怎么裝好人也改變不了她過去是土匪婆娘的事,大家都被她蒙敝了,。”
沐月實在忍無可忍:“向夫人是好是壞,不是僅憑夫人你道聽途說來的一面之詞就作數的。如今太子殿下已經對此事下了定論,難不成你硬要跟殿下唱反調嗎?惹怒了殿下對你、對咱們將軍府,甚至對護國公府有什么好處?”
不得不說沐月的言辭很是犀利,且有種咄咄逼人的態勢,堵得容琳一時間想不出話來反駁她,氣得自己干瞪眼。誰敢跟太子做對,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在夏侯燁和沐月夫妻倆先后舌戰容琳之時,苗玉蘭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沒插一句話,老夫人一直在觀察她,覺得她是個懂規矩的人,從儀態舉止上看一點不像是容琳口中所說的土匪婆娘。
“好了,都少說兩句吧,讓苗大夫給晴丫頭看病要緊,苗大夫,里面請!”
夏侯老夫人發話了,容琳再反對:“我不允許一個土匪婆娘給我女兒看病。”她擋在門口不讓過。
“晴兒是我的親孫女,難道我會害她不成?”老夫人眸子清冷,轉臉對兒子說:“墨兒,她若再胡攪蠻纏下去,只會讓人家笑話咱們將軍府,你這個大將軍也會顏面無光,倒不如送她回國公府修身養性。”
容琳老夫人也不管她聞言驚愕的表情,帶苗玉蘭進了里屋給夏侯晴看病。
這回夏侯墨沒再跟進去,而是舉步走到容琳面前,小聲質問:“你非要在小輩和外人面前把自己弄得如此難堪嗎?”
“我……做錯事的人又不是我,你們怎么都向著她們說話呢?這世道到底怎么了?”容琳耿著脖子仰頭望著自己的夫君,她可不認為自己有錯。
夏侯墨早就跟兒子想到一塊去了,此事的告發者很有可能就是容琳,要不然她不可以如此指責苗玉蘭是土匪婆娘,對容琳愈發生厭了,。
“我看你是真的需要回國公府好好反省一下了,來人,備……”
“不用你派人,我自己會走。”容琳頭也不回的帶著趙嬤嬤和紅玉出了青竹苑。
苗玉蘭細心的給夏侯晴的小耳朵診治一番,小家伙終于不再大聲哭啼了,奶娘抱著她喂奶,沒一會兒就睡著了,于是眾人退出房去到前廳說話。
“向夫人果然醫術高超,剛才我那兒媳多有得罪,還請見諒!”夏侯老夫人先對苗玉蘭表示歉意。
“老夫人無需介懷,年初時我們來卞京連個落腳之處都沒有,多虧少夫人善心收留,還將慈濟堂交給民婦來打理,我們一直想報答少夫人的知遇之恩呢!”苗玉蘭沒有提半句關于容琳的失理之言,反而是說沐月對她們的幫助。
夏侯老夫人點點頭,慈眉善目的看了沐月一眼,忍不住夸贊:“向夫人說的是,我這孫媳的確是個宅心仁厚之人。”
苗玉蘭見老夫人很是疼愛和信任沐月的樣子便放下心來,起身告辭。
沐月親自送她出府,苗玉蘭見周圍只有香葉和香芷兩個自己人,便小聲問道:“我看那位將軍夫人似乎對你不好?”
“何止是不好,根本就是閑著沒事經常找茬的主兒。”香葉撇著嘴很不滿的陳述了一個事實。
香芷拽了一下香葉的胳膊,環視四下無人,方提醒道:“當心隔墻有耳。”
沐月看著沒心眼的香葉吐舌頭的俏皮模樣會心一笑,對苗玉蘭說:“干娘,別人不知道,你還不了解月兒嗎?放心好了,我不會吃虧的。”
苗玉蘭想想也是,別看這丫頭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極會掩飾,但她最清楚沐月的性格了,絕對是個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主兒,容琳找她麻煩,恐怕自己會更麻煩,。
沐月并不知道此時的容琳還就真的回了國公府,她想弄清楚為何太子沒有追究青云寨之事。
“大哥,你有沒有打聽到什么?太子怎么就如此輕易放過此事?”
護國公縱然老謀深算,這回卻沒賭對太子的心思,本以為太子會如老皇帝一樣忌諱夏侯家的兵權,哪成想完全算錯了。
“殿下一直想讓夏侯燁為朝廷效力,但聽說他之前一直婉拒,這回太子正好利用了這件事趁機將他收為己用,有夏侯家父子倆為他保駕,自是不再擔心那幾個不安分的王爺。青云寨的土匪怎么可能跟如此得力干將相提并論?你也不要再生是非了,免得連累自己。”
聽兄長這么一說,容琳才明白過來,原來太子跟夏侯燁暗中達成了默契,她還能怎么樣?怪夏侯燁太優秀嗎?
見容琳悶不吭聲,一旁的護國公夫人言道:“不知這次夏侯公子是入仕還是從軍,要是咱們昱兒也能得太子如此賞識就好了!”
容琳抬頭看了她一眼,心中不屑道:哼,那也得你兒子自己爭氣才行啊!
不過此時她沒說出來,畢竟要在娘家小住些時日,不好在言語上得罪兄嫂,她深知就算容昱再不好,那也是父母心中的寶,就像當年夏侯哲一樣,即使很多方便比不上夏侯燁,卻是她心里最在乎的寶貝兒子。
“我想留在府里小住,麻煩大嫂派人收拾一下我那屋子。”
護國公夫人沒料到容琳會突然提出要小住,表面不動聲色,背著容琳時便問護國公:“妹妹不會是露了線被將軍府趕出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