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丈紅的胡攪蠻纏,鳳猷不由得睜大了眼睛苦笑,這個似乎挨不上,“好了,沒事就好,至於是誰,朕很快就會知道的!姣”
鳳猷篤定的說道,可是一丈紅卻是一激靈,不會那麼笨吧?焱逸最好不要露出馬腳,她的事情還沒有辦完呢。
當鳳猷的暗衛(wèi)傳來消息,說一丈紅在邊境出現(xiàn)時,他便馬不停蹄的趕來了,這半個月以來,自從回到皇宮,他幾乎動用了所有的暗衛(wèi)和侍衛(wèi),明裡暗裡的打探一丈紅的去向,種種跡象都指向了凰嫣。
可是他派人探過,凰嫣那裡沒有一丈紅的身影,正當他焦頭爛額之際,好消息傳來,一丈紅在闐國和焱國交界的小鎮(zhèn)出現(xiàn)了。
姑且不管她去了哪裡,只要人沒事就好,這一刻,他只想她永遠在他的身邊。
“鳳猷!老爹在哪裡?”一丈紅坐在馬車裡,對從上車開始就一直注視著她的鳳猷打開了話匣子。
這種被人關注的感覺不好,她渾身不自在!
“老爹?在皇宮!”
一丈紅渾身一緊,難道真的被他抓了,關了進大牢?“你放了他們!我以後聽話!”
鳳猷雙眸瞬間微瞇,裡面射出一道迫人的光,逼得一丈紅有絲怯場,“你以爲我在用他們要挾你?”
“要不然是什麼?玲瓏山不是被你毀了麼?秈”
“你這麼看我?女人!你自己長著眼睛和心,自己看自己想!”鳳猷有些孩子氣的不再說話,沉默一直持續(xù)到回到皇宮。
鳳猷沒有帶她直接回到坤徳宮,而是去了一個地方,十分的偏僻,與冷宮無異,一丈紅憤憤的想,原來還是要送她回冷宮呢?
可是出現(xiàn)的院落卻在最西北角,一座不大的院落,周遭都是成片的樹林,極其荒涼偏僻。
鳳猷也不多言,只是前頭走著,一丈紅在後面默默跟隨,終於對著那個偉岸的背影吼道:“喂!要殺人滅口,不用大費周章吧,還非得送到這裡!?”
鳳猷聞聲轉(zhuǎn)身,“哼!你要見的人就在裡面,朕就不進去了,別忘了,你還是朕的皇后!給你一個時辰,耽擱太久不安全!”
鳳猷沒頭沒腦的說完,便折返回去,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一丈紅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的院落,心一橫,反正也來了,死就死吧,轟然推開院門,就看見百事通和霸天在無聊的坐在院子裡下棋。
聽到門響聲,齊齊的轉(zhuǎn)身一看,頓時高興的大叫,“紅兒!”
“大當家的——”
“霸天!百事通!你們沒事麼?”一丈紅樂得頓時忘了先前的不愉快,趕緊熊抱住飛奔過來的百事通。
“大當家的,你可回來了,知道你被人綁了後,老爹就吵著要去找你,我們也想偷偷的出去,奈何鳳猷派人看著,我們沒有機會,哎——”百事通見面之後,便訴苦。
“他軟禁你們?都是我無能,不要緊!我會想辦法就你們離開此地!”一丈紅安慰道。
霸天卻道:“紅兒!別胡說,哪裡是軟禁,要不是鳳猷我們早死了!”
“什麼?”
一丈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將鳳猷視爲敵人的霸天竟然公然爲他說好話,她難道聽錯了,不確定的繼續(xù)問道:“鳳猷威脅你們了?”
霸天將一臉不信的一丈紅的按做在旁邊的石凳上,收起棋子,雙目注視著一丈紅的眼睛,真誠的道:“紅兒!一直以來,我對鳳猷都沒有好感,覺得要不是他的出現(xiàn),你一定會嫁給我,不會離我而去!可是……”
霸天難得的紅了眼睛,聲音有些哽咽,幾欲想繼續(xù)說下去,卻再一次停下來。
百事通也是一臉認同的點頭,同樣的表情。
一丈紅不禁著急,無暇顧及他們的感情爲何如此的激烈,感覺一絲不祥的道:“老爹在哪兒?怎麼沒有看見他,我想見他!”
霸天和百事通對視一眼,又同時低下頭去,二人都紅了眼圈。
一丈紅雖然外表大咧咧,可是心思卻細膩,見他們的表情,頓時不祥的感覺更加的強烈,一把拽起百事通的衣領子,大聲道:“你說,是不是你們被鳳猷收買了,老爹怎麼樣了?”
“大,大當家的,你別激動,聽我們慢慢說,霸天!你快說呀,要死人了!”對於一丈紅越來越緊的拽衣領,他險些喘不動氣。
“紅兒!放開他,老爹就在屋裡!”霸天道。
一丈紅放開百事通,也不理會他們二人,只想確定老爹是否安好,遂一個箭步躥了出去,向著一排房子跑去。
她推開.房門,一共三間,按房間找,終於在最東邊的房間,看到了躺在牀上的老爹,呼吸聲均勻而平緩,看來是又喝多了。
“老爹!我回來了!你嚇死我了,我以爲你出事了呢!”一丈紅喜極而泣,老爹沒事就好!
霸天和百事通尾隨其後,堵在門口,無聲的對視一眼,互相使著眼色,
都不敢開言。
就在二人你推我搡互動時,一丈紅突然轉(zhuǎn)身,道:“你們有事瞞著我?老爹是不是每日都喝酒,讓你們管著些,你們就是如此照顧老爹的?”
霸天像是下定了決心,“紅兒!本不想告訴你,怕你擔心,所以我們一直藏匿皇宮,而沒有讓鳳猷通知你,就是老爹被下了一種酒蠱,整日裡昏睡,如此已經(jīng)數(shù)月了!”
“酒蠱?那是什麼?”一種心中忐忑,擔心的看著如何也搖晃不起來的老爹。
“酒蠱是一種兀朮國國師巫奇新研製的一種蠱毒,據(jù)說可以在嗜酒如命之人的體內(nèi)種下,被下了酒蠱之人,整日如喝醉了酒一般的昏睡,除了八月十五這一日醒來一天,其餘時間就是昏睡不醒,直到壽終正寢而亡!”
霸天痛心的道來,他們一直守著老爹。
“酒蠱?凡是蠱蟲都有解藥,找到解藥不就行了?”一丈紅問。
“可是巫奇製造蠱毒有一個怪癖,就是同時製造兩種蠱毒,按照五行八卦相生相剋理論製成,同時用在不同的兩人身上,而且具體用在哪裡也是隨性的,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想解毒,必須找到另一個人!”
“你是說酒蠱和另一種不知名的蠱毒是互爲解藥的?可是卻不知道種在哪裡?要尋找?guī)缀醪豢赡埽系簧荒曛荒苄褋硪淮危俊币徽杉t說著幾乎要暴怒,那樣沒有生氣的老爹,她接受不了。
“是!如果找到,可以互生,否則必定無解!”霸天殘酷的說道。
“你是如何知道得這麼詳細的?”一丈紅看著牀上的老爹,與平時喝多了睡覺無異,心中糾結。
“是鳳猷查到的!”霸天現(xiàn)在聊起鳳猷,十分的坦然,甚至還有一種知己的感覺。
雖然他愛紅兒,可是如果能夠看到自己心愛之人嫁了個好人,從此幸福生活,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
“鳳猷?霸天、百事通!你們爲何來此地?老爹和玲瓏山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一丈紅不想被欺瞞,事關老爹的後半生,她不能草率。
“大當家的!是有人偷襲玲瓏山寨,將山寨裡的所有人都殺了,我們?nèi)耍矌缀趺鼏噬秸e,倪禹帶著官兵給我們解了圍,將我們救了出來!”百事通簡單明瞭的說了個大概。
“可知道是什麼人?”一丈紅蹙眉。
霸天安慰的拍了怕她的肩頭,道:“來到的殺手有五六百人,皆是黑衣黑褲,蒙著面,而且沒有一點兒身份信息,而且他們就像是不要命般的衝殺,就連死,也沒有喊叫過一聲,倒是些不要命的死士!”
“又是死士?霸天大哥,那你們怎麼知道不是鳳猷要殺人滅口?我可是親耳聽他說要剿滅玲瓏山寨的。”
“不會的!倪禹去的時候是奉命查探玲瓏山寨劫持朝廷使臣和財物的事情的,還沒有到山寨,或者是剛剛到,便發(fā)生了玲瓏山的滅門慘案,要不是他,我們?nèi)艘矔懒耍 ?
“倪禹?你覺得他的話可信麼?”一丈紅對鳳猷有絲懷疑,連帶著對倪禹也不信任。
“紅兒!我確定不是鳳猷乾的!如果他要剷除玲瓏山,只要殺了我們?nèi)思纯桑瑳]必要費力救了我們,而將我們保護在皇宮!況且,朝廷的使臣和財物丟失,也不是玲瓏山所爲,我們是被人用計陷害的,估計就是挑起鳳猷和玲瓏山的戰(zhàn)爭!”霸天分析。
“是呀,大當家的,他對外宣稱我們犯了王法,將我們囚禁,事實上,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就是爲了保護老爹的安全。
“當日黑衣人重重包圍了玲瓏山,老爹和我們奮力迎戰(zhàn),大家都知道老爹有中途喝酒的習慣,而且打鬥時,酒壺就放到一側的石頭上,可能有人趁此機會下毒,能夠知道老爹嗜好的,看來此人對玲瓏山中的人很是熟悉!”
“霸天,你是說,是瞭解我們的人害了老爹?那他爲何不直接毒死老爹?”
“很可能是這樣!可是除了我們?nèi)耍漯N的弟兄都死了,沒有一個漏網(wǎng),會是誰呢?沒有直接毒殺老爹,也是我想不通的。”霸天疑惑不解。
百事通接著道:“反正我們?nèi)耸遣粫鲑u老爹的!”
“可能還有一人知道老爹的嗜好!”一丈紅心中漸漸有了一絲通透。
“誰?”霸天和百事通同時問道。
“凰嫣!哦,就是當年的錦瑟!”一丈紅痛苦道。
“錦瑟?她還活著?”百事通詫異。
“錦瑟!的確,如果是她,就不難理解了,她在山寨生活三年,對我們瞭如指掌,只想讓老爹閉嘴,而不下殺手。”霸天濃眉擰起。
“怪不得,當時我和老爹身邊的黑衣人都一批接著一批,只有霸天大哥的身邊沒有,原來她是舊情難忘,有意放您一碼?這樣想來,她的嫌疑很大!”百事通對霸天道。
霸天也點頭,的確,當日確實如此。
一丈紅雖然得到了確認,可是卻仍然不希望是她,凰嫣爲何要害老爹和玲瓏山呢?
百事通亦道:“是呀,尤其是老爹這個樣子,必須找這麼一個安全的地方纔好,皇宮是最佳選擇!”
“好了,如今可不是聽你們歌頌他人的功德的時候,任何人都有他的目的!”一丈紅還在氣。
“當日,如果不是倪禹及時出現(xiàn),我們再無相見之日!如果沒有鳳猷的安排,說是將我們收監(jiān),我們也不會保護老爹沒有受到顛沛流離之苦!畢竟那些人沒有殺死我們,一定不會死心的!”霸天擔憂的道。
“大當家的!要真是當年的錦瑟姑娘所爲,她爲何要如此呢?剛纔您說她如今叫凰嫣,這又是爲什麼?”百事通腦子靈活,知己知彼,纔有安全感。
一丈紅神情陡然落寞,眉宇間出現(xiàn)難得的哀愁和糾結,“她現(xiàn)在是凰國的皇太女,身份高貴,如果是她所爲,估計是爲了滅口,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的過去!”
這是她的揣測,具體是不是因爲此,她也無從知曉。
“皇太女?就她?她不是明明死了父母姐妹,才被老爹收留的,那時候我清楚的記得,她來時候跟個黃豆芽似的,怎麼就成了皇太女?”百事通驚訝。
霸天同樣表現(xiàn)了驚訝的表情,既然她如今身份不同尋常,皇家最重血統(tǒng)的純正,想要殺他們滅口,也就情有可原了。
“紅兒!你們見過吧?”霸天瞭解一丈紅,重情意,要不然不會如此表情。
“她去過皇宮,在一起住了幾日,可是自從我失蹤,聽鳳猷說,次日她便離開了,這個時間差異,也不同尋常。
“如果她重情重義,紅兒被人劫走,她不可能一聲不響的就走了,除非她知道你回不來了,或者去了哪裡,否則不會如此表現(xiàn)。”
百事通又一次展現(xiàn)了他的精明和頭腦靈活。
“好了,我暫時不想提她,最好不要是她,希望還是那個善良膽小的錦瑟!”一丈紅道。
“是呀,紅兒!你和鳳猷?”霸天發(fā)現(xiàn)只要一提到鳳猷,一丈紅便神色不自然的散發(fā)出怒氣,似乎不大正常。
“我們無事!”一丈紅顯然不想提他。
“誰說無事?那你爲何不理睬我?無非不是因爲老爹和霸天、百事通?現(xiàn)在誤會盡除,你該知道我的苦心!”隨著聲音的逼近,鳳猷一襲簡單的金邊錦袍出現(xiàn),房門的打開,在璀璨光線的包圍中穩(wěn)步進入房中。
“不請自來,即使是你的皇宮,進入別人的房間,不該敲門麼?”一丈紅質(zhì)問。
“呵呵,大當家的,這裡又沒有外人!”百事通打著圓場。
“百事通——我看你是貪圖皇宮的富貴吧?”一丈紅怒道。
“哪裡?呵呵,我只是實話實說,你們是夫妻,咱們自然是親人嘛!”百事通趕緊躲遠一些。
“皇上!看來紅兒對你還是有誤會!這個就我們的確難以幫忙了!”霸天人實誠,實話實說。
“紅兒!一個時辰了,該回宮了,一會兒接受後宮的拜賀,你脫險了,自然是一件高興的事兒!”鳳猷道。
一丈紅還在氣他當日將她打入冷宮一事,遂道:“去冷宮麼?”
鳳猷一愣,轉(zhuǎn)而知道她到底爲何生氣,遂道:“自然是坤徳宮!”
“回去可以,不過哪一天太后娘娘再一次中毒,不會還得回冷宮吧?我現(xiàn)在可保不準太后會否中毒,毒死倒是一了百了了,可是一不小心毒殘,那不是受罪?”一丈紅話無好話。
“紅兒,朕來接你,自然知道是你受了委屈,至於日後,只要紅兒說不是你做的事,朕絕不懷疑!”鳳猷鄭重其事的說道,聲音洪亮,在大殿中飄蕩。
“鳳猷!這是你說的!”一丈紅知道此刻她的心裡暖暖的,好似被凍久了的心臟,突然浸在了熱水裡,無比的舒泰和活力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