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鳳嫣然的意識飄的有些遠，碧兒甚至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想辦法讓鳳嫣然臉上的紅腫消下來才是，“那奴婢回去后，那幾個雞蛋給娘娘敷敷。”

“恩，紫玉也是這般說的。”鳳嫣然收回視線，淺笑著看向碧兒。有她們在她身邊，她才不至于變成深閨怨婦。“快些回去吧，這外面的空氣真是讓人難受得緊。”

“是，娘娘。”

兩人正要加快腳步，鳳嫣然卻聽見了后面有人在叫她，轉頭一看，原來是追上來的柳素云。好像走的有些慌忙，柳素云的雙頰都紅透了。

“云嬪怎么也過來了，不在扶鸞宮多待一會兒嗎？”剛剛柳素云能挺身救她，真的讓她很感動，不過她只有離柳素云越遠才越能保護好她。碧兒她們都是她身邊的人，即便她疏遠碧兒她們，也還是會連累。可是柳素云不同，只要她們不繼續交往，應該就不會讓她受傷吧。

柳素云看見鳳嫣然眼中的疏離，有些受傷。她自然知道鳳嫣然為何要這樣，正是因為知道，她才更覺得難受，“皇后娘娘忘記臣妾先前說過的話了嗎？”

鳳嫣然偏頭，有些不解。“什么話？”

“臣妾會一直保護娘娘。”柳素云說這話的時候還有些氣喘吁吁，不過眼中的堅定卻讓鳳嫣然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拉住柳素云的手，鳳嫣然再也裝不出那種疏離的樣子，“云嬪不必為本宮這樣，你剛剛也看見了，皇上是怎樣對本宮的。”

回握住鳳嫣然的手，柳素云將兩人拉進，然后緊緊抱住了鳳嫣然，“臣妾知道，正是因為這樣，臣妾才更加要保護好娘娘。”當日夜慕白和鳳嫣然的濃情蜜意還近在眼前，如今卻只剩鳳嫣然一人獨自悲傷，她怎么還能在這個時候離去呢。

鳳嫣然覺得眼眶有些濕潤，淚水滑落下來的時候，冰涼的感覺剛好緩解了那火辣辣的不適，“本宮也會好好的保護云嬪，怎么你會來扶鸞宮？”

兩人分開了些許，柳素云才開始說道：“臣妾得知娘娘去看望嫵妃，想著應該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才趕緊也跑去了扶鸞宮。想不到一進去，就看見娘娘跪在那里。”

“讓云嬪笑話了，本宮當時也愣愣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其實她是知道夜慕白不會相信她的話，所以才沒有多說的，如果相信，她只要說出不是她做的，夜慕白肯定會徹查。可是，夜慕白選擇了逼問，他既不信她的話，她又為何要多說。

“幸好臣妾趕去的及時，不然不知道娘娘還要受什么罪。”那個宮女應當是和嫵妃串通好了的吧，知道夜慕白和鳳嫣然之間的矛盾，于是借題發揮，讓他們的矛盾越來越大。

鳳嫣然低垂下頭，她不怕受罪。她怕的是，連累身邊的其他人。“本宮要回去了，云嬪隨本宮一起嗎？”這里離扶鸞宮實在是太近了，隔墻有耳，說話不方便。

柳素云搖搖頭，“不了，臣妾宮里還有些事沒有處理，等有空時，一定去鳳棲宮拜訪娘娘。”想著那件未制作完成的狐裘，柳素云還是決定趕緊回宮。聽說鳳嫣然冬日里及其怕冷，她要趕緊做好才是。

“如此，那本宮就和碧兒先回去了。”有些許的失落，不過這樣更好，她還是不能和柳素云來往頻繁。日常的相見便好了，她也會在背后默默的保護柳素云，即便她現在沒有了什么能力。

柳素云點頭，隨后兩人朝著不同的方向離去了。

“娘娘，你真的相信云嬪嗎？”雖然柳素云對鳳嫣然很好，但碧兒還是不由的懷疑。畢竟，她們才認識了幾個月而已，她不相信，會有人這么無私的對另一個人好。

鳳嫣然停下了腳步，隨后側頭看向身旁的碧兒，“自然是相信的，碧兒覺得不妥？”

“不是，只要娘娘相信的，碧兒也相信。”可能柳素云真的是真心的，多一個人對鳳嫣然好，碧兒也會覺得開心。

鳳嫣然搖搖頭，在心里默念了一聲傻丫頭。也只有她們，才永遠都不會離開她，記憶中那個清冷倔強的少年似乎在慢慢的消失。

半個月后，清嫵的身體已經好轉的差不多了。夜慕白也不用處理完公事便往扶鸞宮跑，這會子他拿著一本奏折，好像在想些什么東西。

李公公見夜慕白魂不守舍，在旁邊有些著急，這皇上，最近越來越不對勁了，“皇上，皇上”不知道他是在想鳳嫣然呢，還是清嫵。

上次夜慕白打皇后那一巴掌，真是夠狠的，李公公替鳳嫣然叫屈啊，可是鳳嫣然卻好像當做這件事沒有發生一樣。也是，畢竟夜慕白是皇帝，他們都是任由夜慕白捏在手里的螞蚱而已。是生是死，又怎能由自己決定呢。

夜慕白一顫，猛的抬起頭，李公公怎么這么著急的叫他，難道是清嫵又出了什么大事，可是他不想聽清嫵的事。“怎么了？李公公。”夜慕白突然覺得心有點累，這些天他總是想起那天扇鳳嫣然的一個耳光。

現在，右手還在隱隱發痛，不知道鳳嫣然的臉，紅腫是不是消了。搖搖頭，夜慕白知道自己想太多了，都半個月了，怎么可能還不消，倒是他，總因為心理作用覺得右手無力。

“皇上是不是太累了，最近好像一直走神，要不要喝點安神湯？”李公公知道夜慕白不喜歡這些東西，于是還是先問為好，不然到時候惹怒了夜慕白，那他的腦袋可要搬家了。雖然夜慕白不至于這么暴虐，但他還是小心為好。

夜慕白抬手揉了揉眉角，深深嘆了一口氣，“不用了，朕無礙。”安神湯也安不了他的神，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這般的迷茫。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人，夜慕白皺了皺眉，“今晚，朕去云嬪那里。”

他暫時還是不要見清嫵，不然那天的記憶，只怕是會更加的深刻。不知道會不會遇上她，她和云嬪的關系這么好，應該會經常過去看看云嬪吧。可若是自己看見她應該說些什么，她會不會見了自己后馬上避開。

夜慕白苦笑了一聲，他什么時候，這么在意一個人了。就算對方的心里不是他，他也還是一直念著對方。他甚至沒有想過，他根本碰不上鳳嫣然。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準備。”李公公微微彎下腰，有些不理解夜慕白怎么突然想起了云嬪。他自然知道云嬪和鳳嫣然的關系不錯，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更加覺得費解。不過皇上提出的事，他只要照著做就是了。這件事，還是要先瞞著鳳嫣然才對，他不想看見，鳳嫣然和柳素云的關系破裂。

這宮中，對鳳嫣然好的人也就那幾個，如果連這幾個都反目成仇了，鳳嫣然日后的日子，只怕更加難過了。搖搖頭，李公公轉身朝著門口走去，他還是決定先去辦好夜慕白吩咐的事。

李公公的背影逐漸遠去，夜慕白卻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選擇。突然想起柳素云和鳳嫣然的關系那么好，他應該不要去打攪才是。或許，他該一如既往的去扶鸞宮，然后和清嫵兩人大眼瞪小眼？搖搖頭苦笑，他和清嫵之間，根本沒有什么話題可以聊。若不是清嫵長的像母妃，他何必對她這般好。

扶鸞宮，清嫵得知夜慕白今晚要去柳素云哪里，整個人都氣的顫抖了起來。眼看著她已經要好了，她想借著這個機會懷上夜慕白的孩子，可是夜慕白算怎么回事，這個時候竟然去找別的女人了。

狠狠的捏緊手里的被子，再用力，棉絮隨著清嫵的動作散在了空中。清嫵的牙根緊咬，似乎沒察覺到空氣已經有些渾濁。

“娘娘，讓奴婢給您換一床被子吧，這床被子都被您抓破了。”玉兒戰戰兢兢的跑過來，低下頭都不敢看清嫵。要知道，清嫵生氣的時候，貿貿然跑過去只會挨打，而且清嫵的力氣，比那習武之人的力氣還要大。

清嫵斜瞪了玉兒一眼，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她什么時候，輪到一個宮女來說了。只是她的傷口才好，不能做劇烈的動作，不然她定要玉兒好看。“換吧，不準告訴任何人是本宮抓破的。”

玉兒忙不迭的點頭，好不容易又一次清嫵的情緒穩定些，她怎么敢去造次呢，“回娘娘，奴婢知道了。”轉身飛快的過去找了一穿新被子，玉兒特意找的和清嫵現在蓋的那床差不多的花色。這樣皇上就不會發現然后來問他們，有時候即便夜慕白只是無心的一句話，也能讓他們受傷。

清嫵閉上眼，眉毛還是緊緊的皺著，玉兒知道她是不耐煩了，于是趕緊告退。

有時候他們想要夜慕白來，有時候不想。夜慕白來的時候，清嫵對他們通常是和藹的，可若是夜慕白一離去，清嫵有什么不舒服的事便會找他們，他們名則是宮女太監，實則是清嫵的出氣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