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他,就要為他死 二
誰知下午才聽王府的護衛說,表哥要去星城周邊的城市巡查,不會住在此處。
那怎么行!
眼看著競爭對手越來越多,來頭越來越大,凝霜真的開始著急了枇。
聽說表哥巡查的第一站是臺城后,凝霜立即找了個借口,奉父母之命,去臺城拜訪一位多年未見的長輩鈹。
因此要求與表哥同行,為了不讓表哥煩感,她還特意強調,只需表哥回程的時候去接她一下便好,期間都不必表哥照顧。
可是這樣低微的要求,都被表哥拒絕了,凝霜一時間難以接受。
她淚凝凝地道:“表哥,你以前對我不是這樣的。小時候你常常哄著我玩兒,逗我開心……”
牧無憂不耐煩地打斷道:“你也說了是小時候,現在我們兩個人都長大了,該避忌男女大防了。”
那你跟舒姑娘為什么就可以不必介意男女大防?
凝霜在心中憤怒地大吼。
不過她并不敢真的質問出來,只能委委屈屈地央求。
因她最后,搬出來景王妃,牧無憂只好退一步道:
“我明日要很早出發,你若是能起來,就跟我一起走吧!”
凝霜興奮的道:“好的,好的,我一定早早起來。”
她生怕表哥改主意,連忙站起來,急匆匆的告辭離去。
回到隔壁的套間,凝霜對著舒。心,住過的那個房間,得意的哼了一聲。
今晚我就不睡了,明早,我一定要跟表哥一起上路!
凝霜拿定了主意,一定要趁這個機會,把生米做成熟飯。
那個蘇清清,凝霜聽姨母景王妃說了,是太后外祖父家的親戚。
自從上次,太后直接將自己娘家的侄孫女指給表哥失敗后,就換了個迂回的方法。
將與她有拐著彎的親戚關系的女孩,往景王府送。
那目的昭然若揭,偏偏又不說指婚,害得王妃姨母都沒法拒絕。
若是不出意外,這個蘇清清多半會嫁給表哥,再加上一個舒心,
她再不努力,表哥身邊就不會有她的位置了。
想到自己準備在半路上實施的,生米煮成熟飯的計劃,凝霜不覺羞紅了臉,心里也覺得羞恥。
可一旦實施,她就能成為表哥的妻子,所以,為了美好的將來,她必須做到!
凝霜握緊拳頭給自己鼓勁,最后,為了不讓自己睡著,她把丫鬟叫過來,兩個人一起做針線。
不知道是不是在燈下做針線,容易眼花,
沒多久,凝霜就覺得眼前的東西,都開始有了重影了。
窗外響起了三更的梆聲,
丫鬟頂不住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的,進入了半睡眠狀態。
凝霜也止不住的打哈欠,可她仍然咬牙堅持著,困極了的時候,干脆用針扎一下指尖。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的瞌睡一下子就跑光了。
但是沒過多久,瞌睡蟲又重新聚攏來。
凝霜又故伎重施。
正在此時,窗戶,忽然無風自開。
而同時,房間里所有的燭火,同一時間瞬間熄滅。
凝霜嚇得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一邊對身邊的丫鬟,一邊緊張地四處查看。
“小姐,怎么啦?”丫鬟迷迷糊糊的問道。
努力睜開眼,忽然發現,什么都看不見了,“小姐你把燈都吹滅了嗎?”
“我………我沒有……”
凝霜的聲音都在發抖,因為她看見從窗外飄進一個披頭散發的白色人影。
這個白色的人影,還慢悠悠地朝她飄了過來。
沒錯,不是走而是飄!
這時候,丫鬟也看見了,情不自禁地與小姐抱成一團,抖成一個頻率。
“你是不是愛無憂?”
那個白色的人影忽然問道。
聲音忽遠忽近,說不出的詭異,但能聽出是女子的聲音。
凝霜抖著嗓子答道:“是的……你……你是誰?”
“嗬嗬嗬”那個白色的人影忽然笑了起來,更加顯得陰森恐怖。
“我也是愛無憂的人啊!我都愿意為他而死,而且我已經死了。你能為他去死嗎?”
凝霜忽地鎮定了下來,冷冷的說道:“我從來沒聽說過有哪位女子,為無憂表哥死了。
你這個謊撒的太不高明了!
不管你是誰,都不必再做無用功了,從哪進來就從哪滾出去吧!”
“我已經死了啊……我已經死啦……”
“你也愛無憂,無憂也不愛你,我們是同病相憐的人。你到地府來陪陪我好不好?”
“愛他,就要為他死,你也以死證明你愛他,好不好?”
那個白色的人影,并沒有離開,繼續圍著凝霜主仆倆轉來轉去。
那尖細的、仿佛帶著地府的陰森之氣的聲音,不斷在凝霜的耳邊飄蕩。
忽遠忽近,忽大忽小。
配合黑漆漆的四周,以及被披散的長發擋住的模糊的身影,營造出一種詭異又恐怖的氣氛。
凝霜心中原本的篤定,開始變得動搖起來。
丫鬟更是害怕的哆哆嗦嗦地問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白色人影嗬嗬嗬的笑道:“你說呢?”
凝霜搶著道:“是人!”
忽然,丫鬟用力地摳住她的手臂,痛得凝霜叫了一聲,“你干什么?”
“小、小姐你看、看、看他的腳、沒……沒有落地……”
凝霜心頭猛跳,低頭一看。
就著從大開的窗戶里泄進來的月光,凝霜清楚的看到,這個白色的人影仍在圍著她們,飄來飄去。
可是她的腳,離地有半尺……
“撲通”,凝霜白眼一翻,暈倒在地。
同樣的一幕,也正在蘇清清的房間里上演。
等這兩位悠悠轉醒,第一件事,就是飛速的沖出房間,跑到牧無憂的房間門口拼命的敲門。
“無憂表哥,快開門!”
“牧世子,快開門!”
兩人的喊聲又急又大,惹得不少住客,探頭探腦地查看。
景王府的護衛隊長趕緊跑過來,道:
“兩位姑娘,世子已經出發去臺城了。
世子臨走交代了屬下,兩位姑娘若有什么差遣,可以告訴屬下。”
凝霜大驚失色:“表哥怎么這么早就走了?”
護衛隊長道:“不早了,已經辰時了。”
凝霜這才發現,現在已是天色大亮。
她忙道:“那你快準備,我們也去臺城。”
蘇清清沒有異議,護衛隊長只得套好馬車,帶著十幾名護衛,護送兩位千金上路。
只是不知為什么,馬車總會在半途中出故障,修修停停的花了不少時間。
等她們趕到臺城的時候,牧無憂已經趕到下一座城市去了。
等他們追到下一座城市的時候,牧無憂又再次出發了。
而每個夜里,認為披頭散發的白色女鬼,總是會來邀請她們倆到地府陪伴她。
每個夜里,凝霜和蘇清清都嚇得不能入睡。
而白天坐在悶熱的馬車里,更是無法安睡。
如此連續七八天,兩位嬌滴滴的千金小姐,都瘦得脫了形,面色憔悴不堪,精神也忍受不住差點崩潰。
第九晚,那白色女鬼伸出,伸出長著長長指甲的雙手,想要來拉凝霜和蘇清清的時候,
這兩人終于堅持不住,哭著喊著要求回京,回京之后,也再沒提出找牧無憂的話了。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比賽場——
第二天,三人用過早飯后,舒心便讓翠兒和夜云將領來的東西拿過來,準備開始制香了。
等拆開所有原料的包裝后,三個人都傻了眼。
玫瑰花花瓣都或多或少的在不同程度上有萎縮的現象。
一看就是因摘下來后,沒有經過很好的保存處理,造成花朵水分蒸發,而產生的結果。
而且她們所領的玫瑰花包中的花梗也較多。
輔料油也不是很好的品種,借著燭光都可以看到里面的油中,有很多雜質。
而蜂蠟算是里面最好的了,倒還沒有看出太大的不好來。
翠兒氣憤的就要去通知門外的監督者。
可是舒心卻拉住了她,道:
“這明顯是人為動的手腳,而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天氣又熱,他們只會認為是我們自己的疏忽。
你這么一鬧,那我們就只能卷鋪蓋走人了。”
翠兒聽了舒心的話,急的眼淚水馬上就滾了出來:
“那我們難道就這么任他們欺負。這樣的原料,讓我們怎么做出好的香脂來呀?”
夜云也是緊皺著眉頭,看著那些原料,但她始終沒有像翠兒那般沖動的要找大賽舉辦方去評理。
夜云見舒心并未對這些殘損原料有很多的波動,便凝眉細細想了下舒心剛才的話。
思索一陣后,她便抬頭對著舒心問道:
“不知姑娘是否已經想到了好的辦法可以解現在的燃眉之急?”
舒心見夜云如此沉得住氣,也能這么快速的明白自己的意思,心下對她贊同的點了點頭。
舒心走回到桌前,伸手撥弄了下那些玫瑰花后,緩緩開口道:
“既然他們想讓我們放棄,那我們就不能如了他們的心愿。
我們接下來就要好好利用這些花梗來制香。”
夜云和翠兒聽后皆是一怔。
用花梗做香脂?
是人都知道,無論做什么花的香脂,都是要用最好最新鮮的花瓣才是王道。
而以往她們制香的時候,這些花的花梗都是不用的。
舒心見兩人呆若木雞的樣子,便向兩人露出自信的笑容,道:
“難道連你們也信不過我的技術?”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當然相信姑娘。”
“那好,翠兒你就負責想辦法去收集其它選手的花梗過來,越多越好。”
“云,你就幫我將這些玫瑰花中能用的全部整出來,把那些萎縮的花瓣用鹽水泡起來。”
“好咧。”夜云和翠兒盡然又是異口同聲的答道。
這么短的時間內,兩人就這么有默契的兩次同時開口,說同樣的話。
這讓兩人的關系又走近了一步。
轉面兩人看了對方一會,翠兒便發出一陣憨笑聲,而夜云則是抿嘴朝她笑了笑。
在第二天用晚飯之前,翠兒一臉興奮的提著三包東西走了進來。
“姑娘你看,這些夠不夠?”
舒心和夜云湊到桌前一看,原來是滿滿三包的玫瑰花梗。
“嗯,有這些就足夠了,翠兒真是厲害,弄來了這么多。”
舒心聲調上揚,輕輕幫翠兒擦拭了額頭的汗水。
翠兒因得到自家姑娘的夸贊,而得意的小臉緋紅:
“那是自然,這可是我排除萬難才弄到手的。”
“哦,說來聽聽,怎么個排除萬難呀?”
夜云與翠兒的關系已經在短時間內迅速建立起來,所以此時她邊給翠兒倒了杯水邊輕松的打趣道。
翠兒一抹臉上的汗坐下來喝了口水說道:
“你們是不知道,雖然這些個小姐都在房間里不得出來,但是她們身邊的丫鬟都是個頂個的厲害呀。
想盡辦法挖空心思的想要了解其它對手的動態。
看著單打獨斗不行,干脆開始拉幫結派了。”
看著舒心和夜云有興趣聽下去的樣子,翠兒又喝了一大口水:
“我本來是想著早點找那收拾的人去說一聲,可是看到這個陣式后,
又怕那人被人收買了,所以我就改為迂回路線智取花梗。
先假意說因自己保管不當,導致我們的玫瑰花都開始枯萎了,
再給將手中的花給她們看了,騙取了她們的信任后,她們便當著我的面把花梗隨意丟棄。
我趁她們走遠,才得了這些花梗。”
舒心和夜云聽得翠兒說的眉飛色舞的,也跟著她的節奏變幻著表情。
夜云這邊已經將可以用的玫瑰花可選擇了出來放到了一邊,差不多有一半的樣子。
而之前那些用鹽水泡過的玫瑰花,也奇跡般的復活了。
這讓翠兒高興的差點跳起來,而夜云則也是一臉興奮的樣子。
“一會吃過飯,我們就要開始制香了。”舒心看著已經準備就緒的原料開口道。
夜云和翠兒在聽到這句話后,面上興奮和期待之情更是難以掩飾。
此時,在另外一棟樓內的一間房中,一個女仆正跪在地上,向對面慵懶的躺在軟榻上的主子回著話。
“啟稟小姐,那舒姑娘今日命人收集了三包玫瑰花花梗。”
“真有此事?”軟榻上的人因躺著的姿勢,而使得聲線中都透出慵懶的氣息。
“回小姐話,奴婢瞧得清清楚楚,翠兒拿了其它選手不要的花梗后,就立刻進了房間。”
“哈哈哈……沒想到那個丫頭現在還要死撐。
好,我到要看看她能用花梗制出什么驚人的香脂。”
軟榻上的人正是本次的評委之一姚江。
姚江現在一臉譏諷的笑著,說出的話也是無比尖酸刻薄。
想到在初賽時她那囂張的氣焰,再想到十日后舒心拿出手的東西,姚江就覺得一直憋在心中的那口惡氣,總算是吐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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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轉念一想,又怕舒心真能用花梗制出什么稀罕東西,姚江便馬上命那人去通知常嬸,再也不能提供任何東西給選手。
只是,姚江是個極謹慎的人,就算是別人都丟棄不用的花梗,她也不想讓舒心拿到。
誰知道舒心這個死丫頭是不是有什么詭異的配方,能用上這些花梗呢?
于是姚江立即吩咐下去,選手們不用的原料,只能交給大賽賽會來處置,不能隨意丟棄。
第二天過去,舒心那邊再沒有新的動靜,這讓姚江察覺到,自己阻止的步伐已經晚了一步。
隨即她又吩咐身邊的人將舒心用花梗的消息放出去。
第三日翠兒和夜云從外面端著午飯回來時,舒心發現兩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你們這是怎么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翠兒快人快語的說道:“不知道是哪個家伙發現我們拿了花梗的事,居然到處去說。
害得我們今天去領飯的時候,有好些人過來嘲笑我們無計可施,再做最后的垂死掙扎。”
說著翠兒還不解氣的攥緊拳頭揮了揮,道:“要不是現在在比賽,我就會一人一拳,打得她們的爹娘都認不出她們來。”
舒心聽了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是美美的享受著午餐。
“姑娘,她們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你怎么跟沒事人一樣。”
翠兒看見自家姑娘的樣子,很是為她鳴不平。
“你想讓我如何呀?出去與她們理論一番還是出去跟她們單挑呀?”
舒心美美的咽下一口筍子炒雞丁后說道。
翠兒嘟囔著嘴哼嘰了半天也沒提出一個好的辦法來,便有些垂頭喪氣的低下頭。
舒心看了一眼翠兒后,又反觀夜云除了微皺的眉頭,并沒有其它過激的語言和反應。
便暗自搖了搖頭,翠兒和夜云的差別可不是一星半點呀。
舒心也不再跟翠兒說話,等用過飯潔了口之后才轉向夜云問道:
“云,你說這時我們要怎么辦?”
夜云好似早就有答案在心中一般,道:“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
“說得好,就按你說的做。你們先去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