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輪椅司徒
“說不要,你還在哭!”蘇煙染眼一瞇,厲聲道,“把你的眼淚收起來,下次再哭成這個樣子,不等你死後,我就把你活剝了!”
浮屠聞言又是一個冷戰,腳不自覺的向著楚鳳寧的方向移動了一大步。
晏霖被嚇的打了個嗝,徹底的止住了哭聲,一雙紅彤彤的兔子眼看著蘇煙染,猶如靜止一般,蘇煙染鬆口氣總算是不哭了,可是這口氣沒有完全舒出來,就見晏霖嘴一扁,嚎啕大哭。
“我要姐姐,我要回家,你們都欺負我!煙染是壞人!鳳寧是壞人!浮屠是壞人!你們統統是壞人!我要回家……你們欺負我!姐姐,你快來接我……”
這次晏霖一邊嚎啕大哭,說話卻是囫圇了,不再斷斷續續,結結巴巴了。
蘇煙染這一招威脅竟然失效了……晏霖居然不怕了,不是不怕死,而是不怕她的威脅,看來這招用久了,一直都沒有真正的對他做出傷害,晏霖的腦袋瓜子也起了免疫,不當一回事了。
正當蘇煙染覺得自己無計可施之時,晏霖那卻是沒有了聲音。
“我真是笨啊,直接封音不就好了,”蘇煙染一彈晏霖的結界球,“小寧子,還是你聰明,總算是聽不到哭聲了?!?
“你是當局者迷……”楚鳳寧淡笑說道,可是眸光卻是涼薄的看了眼晏霖。
蘇煙染可以毫不猶豫的去點蘇慕瑾、蘇慕玿的穴道讓他們聽話,可是面對晏霖,她卻是沒想到可以如此,她對晏霖太重視,這可能並不是一件好事……
“還不是浮屠給整的我腦子都漿糊了,”蘇煙染目光如刀的看向浮屠,“浮屠你鬧那麼大動靜,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這裡是不是?”
“不會知道的,天上那些人沒多少人是實幹事的,再說了這種小界根本就不看在眼裡啊,用這裡的話就是天高皇帝遠……那些人太討厭了,三番四次的來找茬……他們要抓主人和夫人……真是太不識擡舉了……”
浮屠見識了晏霖在蘇煙染面前的一番哭功,立即做楚楚可憐狀,只是他渾身的戾氣和張揚卻是收斂不起來,看起來整是一個別扭狀。
“正常點!你那麼能耐,不至於被我一鞋子給砸成白癡!”蘇煙染翻了個白眼,她的同情心還不至於氾濫個沒邊。
浮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是還是謹慎行事好。
“我怎麼可能是白癡,那個繡鞋就我是精石靈鐵所煉製而成,比銅皮鐵骨還堅硬,我還削鐵如泥……”
蘇煙染伸手做了個阻止的動作,“夠了,你的本事我知道,我記得?!?
浮屠撇了撇嘴,無話可說。
寧王府出了這麼大的事,這麼大隊的人馬連滾帶爬的跑出寧王府,場面可以說是壯觀,引得不少人圍觀,而天降異象更是有目共睹。
短短的時間內發生的事件著實詭異非常,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傳遍了整個京城,衆說云云,寧王府再一次榮登了京城最熱話題榜。
因爲誰也不知道王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流言的版本多的可以堪比故事匯,每個一個版本,但是總的說來一句,寧王府裡出妖孽,至於這個妖孽指的是誰指向頗多?但是舊事重提是必然的,寧王這個出生就和妖孽沾了邊的,這次怎麼能夠免難?
坐在客棧裡,聽著這些謠言,有人勾起了嘴角的諷笑,沒想到他剛到京城就有如此勁爆的消息,妖孽?
他揮揮手,示意手下可以離開了。
手下結了賬單,推著男子前行。
他竟是坐著輪椅的,只見男子穿著褐色的毛皮褂子,腿上蓋著一條毛毯,雙手交疊捂在手筒裡。
一路行過,周遭都是異樣的目光,可是男子並沒有因爲身有殘疾而露出窘狀亦或是難堪,他低斂著媚眼,眸色淡薄,彷彿周遭不過是佈景。
聽得下人的彙報,楚鳳寧和蘇煙染互看了一眼,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瞭然。
“請他進來吧?!背P寧吩咐道,下人領命之後退了下去。
蘇煙染轉過頭來,感慨說道:“身不能行的人腦子都比較發達……”
“司徒言還真可以說,你猜他這次前來是爲了什麼?”楚鳳寧輕啜了一口茶問道。
“能直接登門造訪到寧王府,還能有什麼事,”蘇煙染頓感無趣的調轉了頭,“總是那點殘疾?!?
司徒言作爲江湖上的情報專家,唯一不足的就是這點殘廢,別看他面上不在意,絕對的腹黑陰損,之前不就是因爲她嘲笑了他,他就把楚鳳寧的畫像弄的滿街都是。
聽著咕嚕咕嚕的推近的輪子聲,司徒言微微笑著打招呼,像是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似的,道:“兩位,好久不見?!?
“沒見過,何來好久不見?不知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司徒公子來王府作甚?”蘇煙染按下了想要回應的楚鳳寧,率先說道,那表情那眼神就是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又何必裝傻呢?”司徒言在兩人面前停下,依舊保持著笑容,“我能來到這裡,沒有十全的把握這不是在找死嗎?是吧?寧公子,寧夫人?!?
以情報在江湖上討生活,於情報一途沒有人家比司徒家更嚴密,情報系統猶如蜘蛛網遍佈各國,不管是江湖事亦或者地朝堂事,他的手裡都是有信息的。
他手上掌握的信息多了,尤其是得到醫仙谷有一位突然冒出來的師姑,得了易髓針之真傳,蘇煙火原本已然垂死,現在生龍活虎卻是不爭的事實,這給了他能治好他腿疾的希望,他開始搜索各方面的消息。
消息一多,總有那樣的巧合,只要繃直一條線,所有的消息就被串了起來,而他理出這樣的頭緒來,深覺可怕,原來藏的最深的人竟然是與世無爭的寧王,勢力可是不小啊。
堯羽門作爲江湖大派,英雄高手輩出不窮,而宇文弦與他交好,關係可不一般,宇文弦一人系天下第一富的財富,這些是他了解到的,不談別的,就這兩項,不說這兩項,就一項天下財源,這種能耐就可能讓三國陷入危機。
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險,司徒言也不例外,這種驚天秘密知道了就是一項殺身之禍,可是他還是選擇來了這一趟,他的人生都這樣了,不怕再賭這麼一次,而不管是寧王還是公子寧其實都是一個人,以他認識的公子寧來說,性子不算好也不算壞,但是卻不是不分是非黑白的。
有些事情點到爲止,心照不宣,蘇煙染努了努脣,斜眼睨了司徒言一眼:“今天你來的可是湊巧,沒聽見外面說我們寧王府出妖孽,你也敢來?”
“世人愚昧啊……”司徒言笑言,“但是,你們太刁鑽了,竟然是這樣一個身份,王妃,恕鄙人當初眼拙,有眼不識泰山顏如玉?!?
“多年不見,你的嘴皮子功夫倒是沒減,能說回道?!碧K煙染揮手示意水蘿給司徒言挪了個位置,沏上茶水。
司徒言道了聲謝,笑瞇瞇的說道:“姑且當做是誇獎吧,但是我知道必然不如王妃的萬分之一?!?
醫仙谷中就憑著一張嘴就能將龍廷燁氣的吐血,這得是何等的嘴上功夫。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蘇煙染瞇眼看著司徒言,帶著危險的意味,“你說我是不是該將你……殺人滅口!”
蘇煙染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咔擦一聲。
“王妃,你我也是舊識,那時候的你就有本事置我於死地,確實沒有,今天,你也照樣不會?!彼就窖院翢o懼意的說道,來這一趟,他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一條命而已。
賭,就該豪賭……
“人啊,有的時候別太自負?!?
曾幾何時,她如此自負,只是下場淒涼——魂飛魄散。
那一戰,她雖是被御華算計,可是她自己不無過錯,她相信朋友爲其一,而自負爲其二,過於順風順水,又處於金字塔的頂端,性格中免不了自負,而自負如影隨形,顏梓書自負,蘇煙染依然自負……只是程度減輕,因爲懂得了現實,知道了天大地大,能人輩出,永遠不存在有最厲害的那個。
瑪麗蘇這種高級生物品種只存在小說,存在臆想,存在做夢中……
“我不是自負,而是無所謂,還有……”司徒言直言不諱,“我相信你們。”
“相信?司徒言,你是怎麼說出這種話來的?”楚鳳寧勾脣問道,略帶諷意,因爲這個相信來自司徒言,一個在七年前接觸過幾次卻並無深交的陌生人。
他對“相信”這一詞開始反感,只因爲背叛往往來自相信,最慘烈的一場心痛就是來自相信,他相信了御華……
沒有什麼前塵往事會真的忘卻,如雲煙一般吹散,了無蹤跡,它會在人心,在靈魂中留下深深的痕跡。
楚鳳寧和蘇煙染不是聖父聖母,做不到往事一筆勾銷,現世安穩就好,他們是記仇的,而且不會讓自己平白無故的蒙此屈辱。
和七年前相比,楚鳳寧和蘇煙染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司徒言早就料到了,能將寧王和公子寧、寧王妃和寧夫人的雙重身份經營的這麼好,豈會是太簡單的人。
司徒言端起了面前的茶,沉聲道:“就是這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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