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司謹的話,夜梟的臉色漸漸地冷了下來,“你找死?”
“你威脅我也沒有用,米蘇遲早會想起來一切的,你難道還可以催眠她,讓她永遠想不起來過去發生過的事情嗎?”司謹一點都不害怕的直視著夜梟的臉,淡淡的開口。
夜梟沉默,“至少現在,不可以。”
“你清醒一點吧,騙回來的感情,永遠都不可能長久。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哪怕真的愛上了你,你覺得這種愛,有多少真實的成分?到她回憶起了一切,只會恨你當初阻止她回憶起一切。”司謹聞言冷冷的笑了笑。
夜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雖然他覺得司謹的話說的沒有錯,只是他這個時候真的沒有辦法接受。
看著司謹,好一會兒,夜梟才又繼續問道,“你確定,要告訴她一切?”
“沒錯。”司謹語氣堅定。
“哪怕是會刺激到她的情緒,讓她身體受到傷害,也沒有關系?”
司謹:“……”
沉默了一會兒,他才目光堅定的看著夜梟,“米蘇的身體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了就不告訴她真相了?”夜梟討價還價。
司謹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看情況。”
夜梟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說道,“當初我救起米蘇的時候,她被關在了貨柜箱里面,因為當時我們搶劫了貨柜,把貨柜從貨輪上推了下來,她被貨物壓住,九死一生。當時她陷入了昏迷,全身多處骨折,生命垂危。之后經過搶救,她才終于熬了過來,然而身體卻一直都不太好,而且還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那孩子……”司謹猶豫了一下,覺得似乎有點不太可能,米蘇當時自己都差點死了,肚子里面才兩個月多點的孩子,居然保住了?
“說起來也是奇怪,米蘇雖然受了很嚴重的傷,不過當時她似乎是拼了命的護著肚子里面的孩子,所以孩子并沒有事情,之后在醫院里面療養了半年時間,孩子出生了。”夜梟有些感慨的說著。
米蘇真的是一個很偉大的母親。
當時她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徹底,生孩子那一次也差點要了她的命,然而她還是堅挺的熬過來了。
據她自己后來說,那個時候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么,只是有一股信念,告訴她絕對不能死。
估計是因為還有什么放不下的人和事情吧,所以她才兩次從鬼門關闖回來了。
“然后呢?”司謹聽著夜梟說的話,都為米蘇捏了一把汗。
“孩子出生的時候,她難產,而且大出血,醫生下了三次的病危通知書,而且兩次已經停止了心跳了,但是最后她還是活過來了。”夜梟嘆了一口氣,才緩緩地繼續說道。
司謹聽到這里臉色都變了,“那,當時你沒有選擇放棄孩子,保住大人嗎?”
“我有,只是,米蘇她不同意。她寧愿死,也要保住這個孩子。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那么頑固的人,都只剩下最后一口氣了,還要用最后的力氣來威脅我,告訴我,如果孩子保不住的話,她也不想活了。”夜梟苦澀的笑了笑,想到當時那個場景,他都覺得心酸。
司謹也是捏了一把冷汗,“最后呢?”
“因為米蘇的血型太特別了,醫院血庫根本就沒有血,我讓手下的人,去抓了大量的人回來驗血,但是整個越桑的人都幾乎抽了個遍了,還是沒有合適的。沒想到,倒是我的血型跟她吻合,最后給她獻了血,最終還是把她從死亡線上拉回來了。不過那個時候以后,她的身體就一直都不太好。”
“沒想到,你們之間也經歷了那么多,我現在算是可以明白,你為什么不愿意讓我告訴米蘇真相,讓她回去了。”司謹嘆了一口氣,景少皇對米蘇是真心不假,不過夜梟對米蘇,看來也是有真心的。
夜梟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著前方,許久他才嘆了一口氣,“也許,我不應該用這種方式把她強行的留在我的身邊,你如果真的要告訴她真相,那就說吧。”
司謹沉默了一會兒,“或者你很愛她,但是我想,米蘇的心里,最愛的人應該還是景少皇,而且,景少皇這兩年,一直都沒有放棄過找她,哪怕所有人都告訴他米蘇已經死了。”
“就是米蘇的男人?”夜梟皺了皺眉頭,其實他并沒有見過景少皇,只是他知道那應該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當初為了找米蘇,在越桑這里鬧了大半年的時間,出動了整個越桑所有的警察還有軍隊,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
如果不是那個時候他為了米蘇的安全,把米蘇暫時的轉移走了的話,怕是米蘇當時就會被發現并且帶走,也不會有了他跟米蘇這兩年那么美好的回憶。
“恩。”司謹點了點頭。
“給我說說這個男人吧。”夜梟想了想,才開口說道。
“景少皇,他是整個z國的王,可以說,z國,甚至是整個亞洲地區的經濟命脈,都掌控在他一個人的手里。那樣霸道的男人,你根本就無法想象到他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到底會是怎么樣的。他可以把所有的寵愛所有的溫柔,都只給那一個人,哪怕是其他的女人再優秀再美好,他也不會多看一眼。”司謹想到景少皇,都忍不住肅然起敬。
他很少會佩服一個人,但是對景少皇,他卻是真心的佩服的。
不僅僅是因為他恐怖的能力和魄力,還有他對感情的認真和專一。
他愛你,可以給你全世界。
夜梟并沒有開口打斷司謹,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司謹頓了頓,才又說道,“兩年前,米蘇被人綁架走了,他出動了所有的關系和人脈,才終于確定了米蘇的位置,之后展開搜救。然而可惜,最終還是失之交臂,米蘇被裝進了貨柜,然后被送出國。我想后面的事情你也應該大概的知道了。”
“在知道船是開往越桑的以后,他就直接孤身一人直飛越桑了,在越桑這里找了半年多,甚至為了可以方便尋找米蘇,在越桑這里開設了分公司。可惜半年了,他一直都沒有找到人,之后他失望的離開,將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國家去了。后來只要世界各國一有任何跟米蘇有關系的消息,他就會直接放下一切,直接奔赴那個國家去找人,可惜,每一次都落空。”
“這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兩年了,他根本就沒有放棄過,一直到現在,他都還在繼續尋找米蘇。我敢說,這個世界上,怕是再也找不到一個如此深情的男人了。”司謹最后忍不住的發出了自己的感慨。
夜梟聽著司謹的敘述,也覺得很佩服景少皇這個人了。
他突然很想結識一下景少皇,看看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男人,可以讓米蘇如此的深愛。
“一會兒我讓人送你去醫院,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如果米蘇的情緒太過激動,你必須要停止,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夜梟糾結了一會兒,才淡淡的開口。
雖然舍不得,但是他還是要做出選擇。
米蘇以后肯定會恢復記憶的,她不可能永遠想不起來過去的事情。
與其阻止她恢復記憶,讓她日后想起來一切以后記恨他,倒不如主動的幫助她去恢復記憶。
這樣的話,哪怕她將來恢復了記憶想要離開,也會記著他曾經的好吧?
夜梟突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讓司謹有些意外。
“你,真的想開了?”司謹猶豫了一下,才問道。
“問太多與你無關的事情,對你沒有什么好處。”夜梟只是淡淡的丟下一句話,就直接轉身上樓去了。
不一會兒鷹子就下來了,看了司謹一眼,臉色不太友善,“走吧,老大讓我送你去醫院。”
司謹點了點頭,又想到自己的臉上被米小翰那個小搗蛋畫的五顏六色的,才開口要求道,“我想上個洗手間。”
“事兒真多。”鷹子不滿的嘟囔了一句,不過還是帶著司謹去洗手間了。
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司謹忍不住的笑了笑,米小翰這個小鬼也不知道到底隨了誰的性子了,那霸道的勁兒倒是跟景少皇有幾分相似的,不過又似乎沒有景少皇那么狠辣。
若是有人得罪了米蘇讓景少皇知道的話,只怕會被他往死你虐。
將臉洗干凈了以后,司謹才擦干了手,從洗手間出來。
鷹子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在前面帶路。
司機早已經在等著了,兩個人直接上了后座。
鷹子斜眼看了司謹,才問道,“你真的要告訴米蘇真相嗎?”
司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有問題?”
“雖然我不知道老大是怎么想的,不過我還是想要說。這兩年老大對米蘇的心意,我們都看在眼里,他是真的很喜歡米蘇的,如果米蘇知道了真相,恢復了記憶,肯定會離開老大,那老大得多傷心啊?我們是不愿意看到老大傷心的。”鷹子一口氣的說完,才又看向司謹,“所以,你能不能別說?”
司謹沉默,看著鷹子,車子緩緩地朝著醫院開去。
從夜家到醫院,開車要走兩個半小時左右才可以到。
司謹沉默了一會兒,才搖了搖頭,“抱歉,我不能答應你。”
“你就不怕我一槍崩了你?”鷹子說著直接把腰間的槍都給拔了出來了。
司謹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槍,伸手推了推鼻梁上面的眼鏡,“我怕,但是米蘇只有恢復記憶,回到景少皇身邊,才是最好的。”
“你!”鷹子氣急,他當然不敢真的一槍崩了司謹了,怕是司謹自己也明白,所以才那么有恃無恐。
“氣死我了!”鷹子恨恨的罵了一句,才對著司機說道,“你,給我繞!死勁的繞!繞到明天早上我們才去醫院!”
司機聞言嘴角恨恨的抽了抽,“出門的時候老大吩咐過,我們八點半之前,必須要回去,不然的話……”
鷹子聞言頓時瞪眼,夜梟肯定是故意的,早就算好了他的那點小心思,連后路都給他斷了。
鷹子氣鼓鼓的不說話了,不過還是忍不住的問了司謹一句,“你真的一定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