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你到底心里怎么想的?你在我這里都已經(jīng)待了半年時間了,現(xiàn)在外面勞倫斯家族的人瘋了似得找你,那個白棋峰,也是瘋了一樣的到處找你,你一直這樣躲著也不是個辦法?。俊笨粗鴮⒆约赫麄€人都裹在被子里面的少年,奧麗芬有些無奈的開口問道。
沒有人知道,這半年多時間,十九一直就躲在她這里。
從那天她在郊外撿到了渾身都是傷,意識不清,也不知道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的十九以后,他就一直這個樣子,留在了她這里。
每天十九說的話都很少,偶爾開口,聲音也是嘶啞難聽,讓奧麗芬差點(diǎn)以為他聲帶受到了嚴(yán)重的損傷。
不過經(jīng)過她的檢查,十九的身上并沒有太過嚴(yán)重的傷,看著倒像是心理有什么問題。
不過不管她怎么問怎么勸還是沒有任何的用處,他就好像是在自己的心周圍筑起了一道厚厚的城墻,哪怕你飛機(jī)導(dǎo)彈一起攻擊,都沒有任何的作用,他根本就不肯開口說半句話。
奧麗芬對著他也是無奈的很。
十九身子微微的動了動,不過卻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眼珠子轉(zhuǎn)動了一下,看了奧麗芬一眼,又用力的抱緊了自己,恨不得將自己徹底的融入到空氣里面,讓任何人都找不到他。
看著這樣的十九,奧麗芬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到底想要怎么樣,你能不能開口說一句話?我不可能一輩子都這樣收留著你,你自己心里有問題,也不說出來,我要怎么幫你呢?十九,我記得我認(rèn)識你的時候,你不是這個樣子的,你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難道就不能跟我說的嗎?”
十九聽到奧麗芬的話,干脆的將臉埋進(jìn)了棉被里面,徹底的當(dāng)了一只鴕鳥。
奧麗芬也是來了脾氣了,這半年多,因?yàn)槭诺氖虑?,她甚至都沒有時間去找景少皇,也不知道現(xiàn)在景少皇和米蘇到底怎么樣了,景少皇是不是已經(jīng)恢復(fù)了記憶了。
不過讓她就這樣丟下十九一個人在這里,她又做不到,擔(dān)心他會趁著她不在就出個什么意外。
畢竟這個家伙,在她離開的時候,有過超過五次的自殺歷史,讓奧麗芬實(shí)在是很難放心。
看著十九依舊選擇當(dāng)縮頭烏龜,什么都不肯跟自己說,奧麗芬火氣蹭蹭蹭的上來了。
直接跳到了床上,一把將棉被扯了下來,丟到了地上,看著徹底的暴露在自己面前的十九,她忍無可忍的咆哮道,“如果你要繼續(xù)這個鬼樣子的話,那你干脆去死了算了!省的在這里耽誤我的時間!”
聽到奧麗芬的話,十九緩緩地抬起頭來,滿臉都是淚痕。
看到他這個樣子,奧麗芬一陣的心軟。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心里暗罵一句真特么是見了鬼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居然對這個小鬼沒有任何的抵抗力,明明恨不得讓他自己去自生自滅,卻又不忍心看著他去死。
“算了,當(dāng)我是欠了你的,我拿你沒有辦法,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跟我說的話,那我就找能夠讓你開口說話的人來好了?!眾W麗芬絕望的放棄繼續(xù)開導(dǎo)十九了。
半年來她嘗試過太多的辦法了,原本她可是一個專門研究各種奇難雜癥還有病毒的醫(yī)生,現(xiàn)在被十九折磨的,都快要變成一個專業(yè)的心理醫(yī)生了。
奧麗芬說完就直接拿了手機(jī),撥打了白棋峰的電話。
“姓白的,我是奧麗芬,你要找的人現(xiàn)在就在我這里,地址在……”奧麗芬將地址報給了白棋峰。
讓她有些奇怪的是,這一次十九并沒有動手阻止她。
掛斷了電話以后,她才在十九的對面坐了下來,“白棋峰最遲估計在一個小時后到,你心里有什么委屈的,有什么想說的話,就都跟他說吧,我管不了你,現(xiàn)在也不想管了。”
十九呆呆的看著奧麗芬,“我沒有辦法見他?!?
那沙啞刺耳的聲音,讓奧麗芬微微皺眉,“有什么沒辦法的?不管你有辦法還是沒有辦法,我反正管不了了,你自己著辦吧,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求求你,不要讓他來。”十九幾乎要哭出來了。
奧麗芬看著他這個樣子差點(diǎn)又要心軟了。
不過想到這段日子,十九過著的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就算是他還沒有瘋,她自己都要瘋掉了。
她這輩子都沒有遇到過那么倔強(qiáng)難搞的人。
“你不要求我,都是你自己找的。”奧麗芬直接丟下一句話,轉(zhuǎn)身就出去了。
十九呆呆的坐在床上,眼神空洞,腦海里面都是那些一幕幕恐怖的畫面。
如今他這個樣子,還有什么臉面再去見白棋峰?
他就應(yīng)該在那一次的意外里面死掉的,不應(yīng)該活下來。
奧麗芬原本就不應(yīng)該救他回來,讓他繼續(xù)這樣痛苦的活著。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十九才艱難的從床上下來。
太長時間沒有出過門見過陽光了,原本皮膚就白皙的他,此時看起來,皮膚蒼白的有些可怕。
因?yàn)樘琢耍羰强拷?,甚至可以看到他臉上那?xì)小的毛細(xì)血管。
因?yàn)殚L時間沒有好好的吃飯休息,所以他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而且眼眶深陷,黑眼圈特別的嚴(yán)重。
下了床,穿好了鞋子,又去拿了厚厚的外套披上,十九半年多以來,第一次走出了這個房間的房門。
奧麗芬看到他出來的時候,都是嚇了一跳。
看著比鬼都恐怖的十九,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一身的陽光,那宛如漫畫里面貴族王子的少年,根本就判若兩人。
奧麗芬轉(zhuǎn)過頭去,不忍心看十九了。
十九看了她一眼,緩慢卻異常堅定的朝著門口移動。
奧麗芬聽著動靜,才回過頭來,看了十九一眼,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你要去哪里?”
“我不能見他?!笔拍且浑p蔚藍(lán)色的眸子,透著一抹堅定和決然。
奧麗芬刷的站了起來,“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要怎么樣?”
十九腳步頓了頓,沉默了一會兒,“我要去見米蘇?!?
“你沒事去找她做什么?難道見了她,所有的事情就可以解決了嗎?”十九不提米蘇倒也還好,她一提米蘇,奧麗芬就覺得一肚子的火。
怎么又是米蘇?每次都是米蘇!這輩子這個名字就跟夢魘似得,跟她好像脫不了關(guān)系了。
十九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的笑了笑,“她可以幫我解決這個問題,你不能?!?
奧麗芬聞言憤怒的將手邊的杯子狠狠的砸了出去,“為什么?為什么陪了你大半年的人是我,開解了你那么久的人也是我,每次將你從死亡線上救回來的人還是我,你卻還是覺得米蘇比我好?十九,你這個人,還有良心嗎?”
“我感謝你,這些日子一直陪著我,但是我的問題,你沒有辦法幫?!笔艑χ鴬W麗芬鞠了個躬,感激的說完了以后,才拉開門,離開了她的家。
奧麗芬瘋了似得將一切可以砸的東西都砸了個遍。
整個屋子一片的狼藉,就好像剛剛被洗劫過似得。
半小時后,著急趕來的白棋峰才姍姍來遲。
當(dāng)奧麗芬打開門看到出現(xiàn)在門口的白棋峰的時候,只是冷冷的哼了哼,“你來晚了白棋峰,他已經(jīng)離開了。”
“去哪里了?”白棋峰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
“去找米蘇了?!眾W麗芬沒好氣的回答。
白棋峰沉默了一會兒,才對著奧麗芬點(diǎn)了點(diǎn)頭,“謝謝了?!?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要走。
“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你們都那么喜歡米蘇?她到底哪里好?我到底哪里不如她?”這個問題,她想了很久很久,從遇到景少皇開始,她就不停的問自己,自己到底哪里不如米蘇,為什么景少皇對米蘇就是那么偏愛。
然而她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上不僅僅是景少皇,幾乎所有的男人,都偏愛米蘇。
白棋峰聞言明顯的一愣,看著奧麗芬,隨后才笑了笑,“我想任何男人,在陽光和陰暗之間,肯定都會選擇陽光的。米蘇就好像冬日的暖陽,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而且還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可以讓你在黑暗之中看到光明,也許是因?yàn)檫@個原因,所以大家都喜歡靠近她吧?一個充滿愛的人,我想,沒有人會抗拒靠近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我是一個沒有愛的人?所以,所有人都不愛我?都不喜歡靠近我,是嗎?”奧麗芬冷冷的笑了笑,看著白棋峰,開口自嘲的質(zhì)問。
白棋峰只是看了她一眼,不可置否的回答,“其實(shí),你自己心里不是早就已經(jīng)有了答案了嗎?在你決定要跟米蘇比較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輸了。我知道你喜歡景少皇,不過我勸你還是放棄吧,景少皇這樣的男人,恐怕是除了米蘇,沒有人能夠駕馭得了。”
“為什么?憑什么我要放棄?”奧麗芬不甘心。
白棋峰只是笑了笑,“其實(shí)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生來都是獨(dú)一無二的,特別的,而你永遠(yuǎn)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就有一個剛好與你般配的那一個人在等著你的到來,等待著與你相遇。如果你在一個根本就跟你不合適的人身上浪費(fèi)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那么你就很可能會錯過那一個真正適合你,真正可以陪伴你一輩子的人。奧麗芬,像你這種人,并不適合景少皇那樣的男人,你需要的是陽光,是可以帶著你從過去的陰暗之中走出來的男人,而景少皇,他不可以?!?
白棋峰的話,讓奧麗芬沉默了下來。
一個犯罪心理學(xué)家說的話,比任何人說的都要有用。
奧麗芬第一次開始認(rèn)真的反思,自己跟景少皇,是不是真的不合適呢?
那么,真正適合她,等待著與她相遇的那個人,又在哪里?會用一種什么樣的方式,與她相逢?
她沒有答案,不過她想,既然堅持了那么久,都始終等不到景少皇,那么,或者放棄,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