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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榮貴人已經(jīng)懷胎十月,胤礽一直都在等著胤祉的出世。年幼的兄弟總是無拘無束,只是一指了福晉分了府邸之後,情感就慢慢變淡了。有時候,他也會有些迷茫,只有一瞬間罷了。

胤礽很快又想到,他們這些兄弟雖然爲(wèi)了那個位子無所不用其極,但是他們年幼的時候不能說關(guān)係十分融洽,但怎麼也算兄友弟恭。在無逸齋上學(xué)的時候,爲(wèi)了學(xué)習(xí)功課能夠得到師傅與康熙的稱讚,倒是個個人都落足功夫去學(xué)習(xí),只是希望能得到康熙的嘉獎。

榮貴人終於都誕下了一名皇子,胤礽的心裡微微笑了。他聽到底下的奴才的報喜聲,心情突然有些低落。已經(jīng)許久沒有想起皇額娘了,只是今時今日卻不知道爲(wèi)何總想到那個彌留之際的皇額孃的面容。而底下的太監(jiān)跟宮女更是打緊十二分心思幹活,深怕得罪了太子。

底下的太監(jiān)跟宮女雖然甚少因爲(wèi)太子發(fā)火而受罰,但是太子心情不好,最後遭罪的還是他們這一羣奴才。所以他們都默默地幹活,希望不要有什麼錯處讓人抓到。

對於新出爐的弟弟,胤礽不是不想去看看,只不過一直沒有等待康熙去看看這新生的阿哥。不是康熙一直想忽略新生的阿哥,只是他這段時間確實(shí)忙得不著邊,除了吃喝拉睡,其餘時間都在批閱奏摺。連孝莊都看不過康熙的拼命勁,勸了他還幾次,而底下伺候的奴才更是捂緊自己的嘴巴,多做事少說話,深怕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

雖然胤礽偶爾會用稚嫩的語氣婉轉(zhuǎn)的勸勸康熙,但這都只是權(quán)宜之計。最重要的是康熙想的事情,別人根本無法說什麼。好在孝莊的勸誡還有些成效,康熙倒是漸漸地恢復(fù)正常的作息。胤礽不覺得出乎意料,康熙對待孝莊一直都尊重,她說的話,他必然虛心聆聽。

康熙這一段時間的反常,皆因三藩的事情上有些急躁,明明有很多時候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但是往往卻不是那麼一回事。他一直跟自己說要戒急用忍,且不能在三藩的事上操之過急。可是想跟做是兩回事,他的心情難免有些急躁和煩惱。

孝莊的開解,康熙是聽了進(jìn)心裡,他知道他要慢慢地讓心情平靜下來,都已經(jīng)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了,只要忍耐就能夠得到這勝利的果實(shí)了。想想他不需要那麼庸人自擾,該怎麼樣就怎樣。

胤礽知道康熙的反常大抵還是因爲(wèi)這三藩,不過如果他知道康熙此刻心裡所想,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大笑一場,這皇阿瑪原來還有這樣不自信的一面,這機(jī)關(guān)算盡的皇阿瑪都會彷徨?

胤祉的洗三沒有怎麼大辦,不過卻圓了胤礽心心念唸的想見見那個幼兒版的胤祉。他只能扯了扯嘴角,果然想象是美好的,現(xiàn)實(shí)在殘酷的。這胤祉小時候的模樣絕對說不上可愛,木頭木腦的模樣,倒是渾身胖嘟嘟很惹人想戳戳他的臉蛋。

胤礽不知道爲(wèi)什麼,看到胤祉的模樣卻很想笑。想不到做事一派老成的胤祉年幼的模樣是這般,粉嫩和胖嘟嘟。他笑了笑,這胤祉原來從這麼小就開始有皺眉頭的習(xí)慣,難怪長大之後總是喜歡皺眉頭。

“榮貴人,這弟弟的模樣甚是可愛?!?

胤礽毫不猶豫的稱讚起胤祉,只是這可愛倒是讓榮貴人愣了一愣。胤祉出生至今,大多都是誇讚他聰明伶俐,乖巧懂事,卻沒有一人稱讚過他可愛。霎時聽到胤礽的誇讚,她一時之間不知道作何回答。

胤礽像是知道了榮貴人的想法,輕輕地笑了說:“我能抱抱弟弟嗎?”

這滿人素有抱子不抱孫的傳統(tǒng),倒是沒有硬性規(guī)定這兄長不能抱弟弟。

榮貴人笑了笑,心情很好的說:“當(dāng)然能?!?

既然胤礽都爲(wèi)她留了臺階下,她何必不下,難不成等著其他嬪妃看她的笑話不成。不得不說這榮貴人的相貌確實(shí)很明豔動人,也難怪她在早年備受康熙青睞。這性格倒是讓人生不起什麼厭惡的感覺,比起惠貴人,這榮貴人讓胤礽感覺到爽快和果斷。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嬪妃,慢悠悠地來參加胤祉的洗三。胤礽不得不想,皇阿瑪?shù)膵邋娌簧?,個個看上去都不容小覷。不過他也知道,這中間能讓皇阿瑪看得上眼且偶爾能想起的又有幾個呢?花兒雖美,但是這花兒過多,也只能是感嘆一聲。

胤礽覺得現(xiàn)在還算好,嬪妃的人數(shù)都不算多,再過幾年恐怕真是百花齊聚。他搖了搖頭,他在想什麼有的沒有的,這後宮的人年年都有添一些,他這是在感傷些什麼。

胤祉的奶孃從旁協(xié)助胤礽,這出生不久的孩子,抱在懷裡軟綿綿的,而且還帶著一股奶香味。他越看胤祉越是喜愛,這虎頭虎腦的孩子,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可愛。

胤禔一來到便看到胤礽抱著胤祉,小手還很不安分的戳著弟弟的臉頰,他不由自主的笑了。他跟胤礽已經(jīng)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怎麼聯(lián)繫了,而且額娘總是跟他說憑著他長子的身份值得與胤礽爭一爭。他內(nèi)心有些矛盾,只是他也覺得自己不比胤礽差。

胤禔的目光即高興又帶著些矛盾,胤礽是感覺得到,只是那又如何,他們?nèi)绻@樣下去肯定會跟曾經(jīng)一樣,關(guān)係惡劣。不過,對此他真的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畢竟他現(xiàn)在還不到年齡上無逸齋,另一方面就是有惠貴人跟明珠一黨總在胤禔耳邊教唆胤禔與他作對,他也是無可奈何。他總不能在胤禔身邊安插一個人,老是提起他對胤禔的好吧?小孩子與小孩子之間能有多好,不就是一起吃吃東西看看書玩玩之類。

“大哥?!?

“太子。”

胤禔跟胤礽都感覺到了一段時間沒見面,他們兩人都生疏了,一時之間胤禔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胤礽看了看胤祉說道:“大哥,你看弟弟,是不是很可愛?”

胤禔湊上去看了看,這剛剛出生不久的胤祉,確實(shí)胖嘟嘟,樣子長得很討喜。他覺得孝莊跟孝惠兩人看到,應(yīng)該會挺喜歡他的吧。

“確實(shí)很可愛?!必范A點(diǎn)了點(diǎn)頭的笑著說道。

“大哥,你覺得像不像包子?”胤礽小心的湊到胤禔耳邊小小聲的說道,而胤禔聽到他的話,忍不住的開始哈哈大笑。

“恩,很貼切?!?

確實(shí),這胤祉臉蛋上的兩坨肉,真的是肉嘟嘟的,睡著的表情看上去也是一臉肉肉的感覺,而且出生不久的嬰兒的皮膚有些皺著,看上去還真的挺像包子的折邊。

也正是這樣,胤祉纔開啓了他的包子之旅。胤禔跟胤礽兩人都對新生的胤祉感覺挺不錯,多了個怎麼看都肉嘟嘟的小可愛,怎麼看怎麼喜歡。

康熙一進(jìn)來就看到胤禔跟胤礽兩人湊在一起看新生的阿哥,他心裡很是滿意。這兩人兄友弟恭,確實(shí)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他也能稍微的放下心來。

“皇上吉祥?!?

雖然說這次胤祉的洗三並不大辦,但是出席的人數(shù)並不少,不少有嬪妃都出席了,而且康熙跟孝莊、孝惠這三人都出席了,也爲(wèi)胤祉的洗三增添了些許色彩??吹酱蠹覍ω缝砣绱松闲模瑯s貴人的心裡倒是很高興。雖然不能親自教養(yǎng)胤祉,但是隻要自己的孩子長得健康那就足夠了。

榮貴人不是剛剛?cè)雽m承寵的人,她已經(jīng)生育六個孩子了。除了皇三女健康的長大之外,其餘的四個孩子都夭折了。她是生育了皇長子承瑞,但是可惜的是他身體並不好,才三歲大就夭折了。本來以爲(wèi)賽因察渾能夠養(yǎng)得好些,只可惜那更是一歲就殤了。而長華更是一出生就夭折,而長生也是很快就夭折了。

雖然幼年夭折的孩子很多,但是榮貴人存活的孩子只有皇三女一人,而胤祉一出生就看起來呆頭呆腦,一臉福氣。說她不介意任何一個孩子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們就這樣早早離去,她也沒有辦法。這深宮後院,有個孩子旁身比擁有帝王的寵愛來得實(shí)際。

榮貴人可以說慢慢地看淡了很多事情,這後宮的變遷帝王的寵愛,倒不如穩(wěn)固自己的地位,過些安逸平靜的生活,養(yǎng)好胤祉纔是她現(xiàn)在真正所想的事情。

胤礽看著榮貴人現(xiàn)在的面容,他大概明白爲(wèi)什麼皇阿瑪?shù)结崞诰退悴粚櫵?,她還是能夠穩(wěn)固自己在後宮的位置,甚至把胤祉保護(hù)得很好。她懂得她需要的是什麼,她只願胤祉平安長大,也許是因爲(wèi)經(jīng)歷了太多孩子的離開,她不復(fù)往昔那般張揚(yáng)。

胤祉,他確實(shí)有個好額娘。如果不是有榮貴人不爭不搶,恐怕胤祉還不能讓康熙上心?,F(xiàn)在他想想,難怪當(dāng)年在他封郡王之後,馬上被降,也許這是榮貴人故意讓他這樣做。畢竟他從小不管是文學(xué)造詣還是騎射能力都表現(xiàn)得很突出,備受康熙的喜愛。

胤祉的洗三最後還是低調(diào)而隆重的舉辦了,看他的模樣甚是可愛,連孝莊都忍不住抱了抱他。這幾年孝莊的身體不是十分好,一直都修養(yǎng)不問後宮之事。但是她的心裡很清楚有什麼事發(fā)生,而且她對榮貴人還是挺滿意。雖然備受寵愛,可是分位不高,爭寵的心思不如惠貴人重,而且最重要是馬佳氏並不突出在前朝,她也樂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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