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時一宛若一具還有溫度的尸體
時月白瞧著時一如今的狼狽模樣兒。
也不知道柏寒松是從哪里把時一找回來的,她大哥過得很不好。
身上還有不少的傷痕,有人打的,也有野獸咬的。
想起時一曾經對原身的任勞任怨,時月白不由得擰緊了眉頭。
要解決時一的傷和臟,并不是什么難題。
可是時一這個樣子,很明顯心理都出問題了。
時母一身優雅的站在旁邊,她六神無主,眼眶紅紅的問時月白,
“月白,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時月白抬手揉了揉眉心,
“還能怎么辦?當然是先把大哥弄回去洗洗干凈。”
然后放在治療陣里養一段時間。
不然的話,以她大哥這種傷勢,再加上雙腿高位截肢,心理還自閉。
能干什么體力活?
在時月白的吩咐下,從第二堵圍墻里面走出來了兩個老人家。
他們抱著時一進了同字框。
時一依舊緊緊的咬著牙關,什么都不說。
他好像對身邊所有的事物,以及自己即將會被如何對待,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
就像是一個自閉患者那般,將自己緊緊的縮在了一個殼子里,對外界任何事物都不關心。
時月白瞧著時一的這個樣子,肯定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她深吸了口氣,手里拿著長棍,一言不發。
就這么看著時一被兩個老人家帶走。
謝嗲嗲把時一帶去了后面地下商業街的桑拿洗浴中心。
“來,我給小伙子你來個馬殺雞。”
謝嗲嗲在廢土之前,可是澡堂子的搓背老師傅。
就是皮膚干干凈凈的那種,都能被他搓出半斤泥來。
所以洗浴中心開業之后,謝嗲嗲找到時月白毛遂自薦。
他說他可以給雇傭兵們搓背,哄騙雇傭兵們更多的積分回來。
時月白覺得這是個人才。
便讓謝嗲嗲在洗浴中心上崗搓背。
果然,那些雇傭兵們很喜歡謝嗲嗲,每次去洗浴中心洗桑拿,都要在謝嗲嗲那里簽單搓背。
搓一個背,5000積分。
如果換成以前,雇傭兵肯定不舍得花這個積分。
可是現在他們無所謂。
在時月白無底線的給他們賒賬的前提下。
這些雇傭兵們覺著,才不過5000積分而已,就能享受到一個搓背。
簽單!
欠賬!!
債多了不愁!
時一宛若一具還有溫度的尸體,被謝嗲嗲摁在溫熱的水池邊上。
搓得渾身紅彤彤的。
他偶爾會皺一下眉。
但大多的時候,還是沒有絲毫的反應。
“小伙子,這人生有啥過不去的啊?”
謝嗲嗲樂呵呵的,一邊使出吃奶的勁,給時一搓著背,一邊勸著這個沒了雙腿的帥哥,
“你看看咱們現在的日子,經過了那么艱難的幾年,不也越過越好嗎?”
“你妹是個有能力的,大家都覺得生活已經很幸福了。”
時一微不可見的,微微動了一下眉心。
但反應很輕。
謝嗲嗲勸破了嘴皮子,時一也才給了他那么一丟丟的反應。
“唉,你還是看一看,咱們這里跟以前可不一樣了。”
謝嗲嗲搓累了,坐在時一的邊上。
他用溫熱的水,將時一渾身洗了一遍。
堂子里的水其實不熱。
但因為是在地下,四周的墻體也在發熱,空間比較密閉。
所以熱量跑不出去。
整個桑拿洗浴中心就暖烘烘的。
謝嗲嗲人生沒有什么渴求了。
他在澡堂子里,給人搓了一輩子的背。
經過了末世災難后,無數次面對死亡,無數次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離開。
最終他又能回來給人搓背。
他覺得人生已經知足了。
沒有什么,能比溫暖的澡堂子,更讓他覺得滿足與幸福。
所有的人,如果覺得受傷和委屈,都應該來澡堂子做個馬殺雞。
“小伙子,人生的路還有很長,你才剛剛開始呢。”
“我老了,我的歸宿就在這里了,可是你不一樣,你還得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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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嗲嗲一邊絮叨,一邊給時一穿戴一新。
帶他去洗澡的人,又將時一背了回來。
時一依舊一動不動的,眉頭卻是鎖得緊緊的。
老人家說的道理他都懂。
但他已經走不了了。
他沒有能力再保護家人。
他就是個廢人,不值得再浪費任何資源的廢人。
如今,就連一個七老八十的老人,都比時一要有用。
比時一能跑能跳,心態也比時一好。
甚至,比起時一的力氣都要大。
時一就是一個,早該去死的廢物,不應該還留在世上拖累家里人。
時月白老巢里面的這一些老人,尤其是第一批的老人,各個腰板挺的筆直。
經過這幾個月,他們臉上的皺紋都少了不少。
而且他們看起來,比之前似乎年輕了好幾歲,力氣也比之前大了許多。
時一被背回來的時候,時月白正在看怪怪修好的輪椅。
這把輪椅是之前時月白坐的那一把。
上面有四個很大的萬向輪。
這種萬向輪還是防震的,可以避免在路面凹凸不平的地方,造成輪椅卡殼的狀況。
而且背后推輪椅的人,只需要用很小的力氣,就能夠將坐在輪椅上的人推動。
看到時一被洗干凈了,時月白指了指怪怪修好的那個輪椅,
“大哥,這個輪椅是我以前坐過的,現在給你坐。”
時月白的目光,看著時一。
時一閉上眼睛,無聲的透著抗拒。
他是廢物,他不要。
他是廢物。
時月白哼了一聲,吩咐背著時一的老人家,
“行了,你們把我哥放下,沒你們什么事兒了。”
時月白看著時一被放在輪椅之中。
因為這個輪椅以前是給時月白坐的,所以顯得特別的寬大。
一旁的時母表情緊張,站在時一的旁邊,她也不知道應該做些什么。
尤其是大兒子一回來,就表現出這么一副難搞的模樣。
身為母親她很難過,但她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讓大兒子好受一點。
以前的時母就是一個闊太太。
除了搞搞設計,畫畫衣服圖紙,興致來了,做兩件衣服,得個國際大獎之外。
時母從來沒有干過伺候人的活,更加沒有親自照料過孩子。
時家的孩子,生下來就有一大堆的人照料。
根本就不用她費心費力。
大兒子不開口說話,時母除了無能嘆息,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經常做夢,夢見自己能夠走在街上,隨地撿10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