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云書墨的堅持,花卿顏放棄了讓點心鋪子學玲瓏骰子這道新點心的想法,還再三保證了往后只會自己做。當然,花卿顏沒有說只做給云書墨一個人吃,好東西自然是要分享的。
確定了梅妤只是郁結于心之后,急著弄明白麒元帝發瘋原因的眾人又快速的上路了,發生這么大的事情,他們也沒了欣賞風景的精力,馬力全開的趕往雍京。
與此同時,遠在雍京的靳南書也悄無聲息的近了忠勇侯府,一起的還有云籽惜公主。
“如何?”花卿瑢看向云籽惜。
“我見不到父皇!”云籽惜皺眉臉上帶著急切,“我覺得父皇被軟禁了!”
云籽惜雖然是個姑娘家,但身為公主,對朝廷之事也是了解的。如今這天下太平,弟弟這皇帝也做得挺好,也沒有人把她這個公主推出去和親,她還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云籽惜非常享受現在的生活,一點也不愿意有人打破這平靜。她甚至可以找個自己喜歡的人,然后過上相夫教子的平凡生活。
可偏偏有人不愿意讓她如愿!
麒元帝突然給端王和秦柔賜婚,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圣旨剛下,端王黨就開始坐不住了,紛紛活躍起來,朝堂之上或許還知道收斂,但私底下他們接觸頻繁,更是打著祝賀的幌子光明正大的進出端王府,沒有任何避諱!臉上的得意更是讓人覺得惡心不已。
秦相倒是個淡定的,有人賀喜他也就是笑笑道一聲同喜,跟端王云綏翊的接觸卻是很少。這副樣子,但是讓人摸不清秦相的態度!
麒元帝給端王指婚之后,云籽惜還打聽到,蜜貴妃居然有把自己許配給韓家的子侄!
韓家人的品行,雍京城的人都知曉。仗著有蜜貴妃,又有韓將軍,韓家的那些少爺可沒少在雍京城搞事,更是出了名的紈绔!更讓人看不起的是,韓家的子侄竟是沒有一個好的!
這個消息可是讓云籽惜好一陣惱火!
讓她嫁給韓家子侄,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么!蜜貴妃這就是不讓她好過,不給她生路!
云籽惜得到這個消息之后,一夜沒睡,第二天一早便去了麒元帝的寢宮想要問個清楚。但,云籽惜沒想到自己不僅沒有見到麒元帝,就連寢宮都沒能進去。才剛到門口呢,就被攔住了!那些守衛竟是連她的公主身份都沒看在眼里!
云籽惜本來還想硬闖,可那些人比她更蠻橫!竟是直接抬著她,把她扔了出去!
她是公主啊!那些侍衛居然敢以下犯上!
氣得云籽惜當下就跑出了皇宮,找靳南書告狀!
可靳南書不過是個小侯爺呢,哪里能給云籽惜出氣。不過靳南書也知曉事情蹊蹺,所以帶著云籽惜到了花家。此時,聯想到麒元帝寢宮外那里外三層的侍衛,云籽惜敢肯定,麒元帝一定是被蜜貴妃給軟禁了!
“怎么辦?韓蜜兒那個毒蝎子肯定會對父皇不利!韓蜜兒不是給父皇下毒了么!這一次不會是想直接把父皇……”云籽惜說不下去了,一想到韓蜜兒有可能殺死麒元帝,她的心就慌得厲害。
雖然皇家向來無情,從小到大麒元帝也沒有多關照她這個女兒,但云籽惜心中還是念著父女之情的,而且如果沒有麒元帝,哪里會有她顯赫的身份,還有錦衣玉食的生活!所以云籽惜無論如何也不愿意見到麒元帝出事!
云籽惜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院子里團團轉,轉得人頭都暈了。
“好了好了,你先坐下來休息會兒。”靳南書按了按自己發疼的額角,一把拽過云籽惜,強硬的讓她坐下,“韓震還在邊關呢,韓蜜兒和云綏翊這侍候動手,怕是有些魯莽了,而且我覺得他們的準備也不夠充分,以云綏翊謹慎的性子應該不可能現在動手的!”
“公主說了,只是懷疑,她沒有進到寢殿內也不知道其中究竟是什么情況。”花耀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猜測道,“或許事情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糟糕。”
花卿瑢將茶遞給云籽惜分析道:“公主莫擔心,待我晚上去宮中探一探,至于賜婚的事,麒元帝就算再糊涂,也不會連續讓韓家得利的。而且,朝中大臣也不會允許麒元帝這么做。再說了,現在的大麒可是皇帝做主,皇帝是個精明的,怎么可能會容許韓家一家獨大。所以,公主先稍安勿躁,最起碼,在云綏翊和秦姑娘大婚之前,你的婚事不會這么快確定。”
也不知是云籽惜想通了覺得花卿瑢的話有幾分道理還是如何,云籽惜的臉色總算沒有先前那般難看了。她看著身邊悠哉悠哉的靳南書,氣不過的又瞪了他一眼!這個人,聽說她要嫁給別人了,竟然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卿顏快回來了吧。”花耀宗看了看日頭問道。
花卿瑢算了算日子,彎了彎眉眼,“快了,卿顏說要給小永樂賀百日,日子快到了。”
云籽惜眼睛一亮拍手道:“也就是說皇叔就要回來了。等皇叔回來,云綏翊和韓蜜兒肯定翻不出什么浪來,就算作妖也會被皇叔毫不留情的鎮壓!”云籽惜仿佛看到了那兩人的下場,嘿嘿笑了起來,一臉的得意。
夜黑風高,蹭著朦朧的夜色,花卿瑢穿著一身夜行衣駕輕就熟的進了宮。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去冷宮,而是根據云籽惜提供的路線去了麒元帝的寢宮。
花卿瑢站在陰影里,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的,即使有人走近也發現不了他。花卿瑢發現麒元帝的這寢宮就如同云籽惜說得,為里里外外的包圍了起來,簡直就是銅墻鐵壁!而且,每時每刻都有人在周圍巡邏,將寢宮圍了個水泄不通,若是輕功不好的話絕對沒有辦法靠近這里一步。
好在花卿瑢的輕功還是非常不錯的。
待最近的一對巡邏兵走過去,花卿瑢縱身一躍,整個人就像是根羽毛般,又快又輕的進了宮墻。因為是太上皇的寢宮,所以光是從擺設就能看出不同來。花卿瑢小心翼翼的轉了圈,每個房間都推開看了看。但卻是沒有看到麒元帝的身影。
花卿瑢望了望不遠處還亮著燭火的房間皺了皺眉。他敢肯定麒元帝就在那兒,但花卿瑢卻是不敢過去,燭火之下,他的身影必然會暴露。若是走屋頂的話,不是不可以,但花卿瑢卻覺得有危險。花卿瑢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著該用什么辦法過去探一探。
他抬頭看了看房梁,縱身一躍。此時正巧從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人有不少,而且腳步輕顯然都是姑娘家。花卿瑢探頭看了看,果然看到了一群女人。領頭的正是蜜貴妃韓蜜兒。
“太上皇今日如何?”韓蜜兒頭也不回的問。
她身后的宮女低眉順目的,走路都不敢抬起頭來。聽到蜜貴妃的問話卻是一驚唯唯諾諾道:“陛下今日都在睡著,未曾醒過。不久前奴婢伺候了陛下沐浴,娘娘放心。”
韓蜜兒嗤笑一聲,“本宮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巴不得他一輩子都不醒呢,那個老不死還居然還是不肯把罷黜了云綏玥,也不知道那個小雜種哪里好!”
在自己人面前,韓蜜兒顯然是不想在隱藏自己真正的性子和情緒,她噠噠的往前走,又是氣憤道:“本宮陪了他這么多年,到頭來卻是什么都撈不到!我不過就是想讓哥哥更上一層,可他卻是防著韓家,把兵符交給了花耀宗!我不過就是想要做皇后,可他寧愿娶了別人也不愿意給我個名分!你們說說,我哪點不如趙心柔那個賤人!”
韓蜜兒越說越氣憤,藏在黑暗中的花卿瑢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她臉上爆起的猙獰的青筋!這副丑惡的嘴臉還真該讓麒元帝好好的看一看!
韓蜜兒身后的宮女們更加的害怕了,哆哆嗦嗦的不敢答話,自然也是不能搭話的。韓蜜兒能肆無忌憚是因為仗著身份和手中的籌碼,而她們只是宮女,說錯一句話便有掉腦袋的危險。
好在韓蜜兒也不在乎有沒有得到回應,她就像是發發牢騷一般。說完之后又冷哼了幾聲。韓蜜兒已經走到了亮著燭火的房間門口,宮女機靈的馬上上前打開門把韓蜜兒迎進去。
沒人注意,就在韓蜜兒踏進房中的那一刻,屋子里房梁上多了一道身影。
花卿瑢這是第一次進皇帝的寢殿,他趴在寬大又隱蔽的房梁上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東邊那偌大的明黃的龍床之上躺著一個身影。那身影很安靜,也不起眼。若不是花卿瑢感覺到了微弱的呼吸聲,還真的無法發現他的存在。
龍床上的人顯然就是麒元帝。
韓蜜兒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床上一動不動的麒元帝。
這時,花卿瑢注意到,麒元帝的眼皮顫了顫,像是隨時都會睜開眼。不過韓蜜兒又是一聲冷哼,招了招手。一旁侯著的宮女連忙把手中端著的碗遞給了韓蜜兒。
花卿瑢凝神聞了聞空氣中的味道,肯定了那碗里的就是湯藥。不過花卿瑢并不是大夫,他無法斷定這藥的成分,也不知這藥有什么作用。
韓蜜兒接過碗竟是二二話不說的用強硬的手段全都灌進了麒元帝的口中。韓蜜兒的動作并不溫柔,湯藥很多都灑了出來,有一些還弄到了她的手上。灌完之后,韓蜜兒一臉嫌棄的將碗扔給了宮女,又拿著帕子狠狠地擦著自己的手,“給本宮把人看好了,若是他醒過來第一時間通知本宮!”
“是,娘娘。”宮女小心翼翼的答。
灌完了湯藥,韓蜜兒似乎沒有再留下的打算,又惡狠狠的交代了幾句便溜溜達達的離開了。很快,屋子里的宮女也漸漸地離開了,整個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昏睡中的麒元帝和趴在房梁上的花卿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