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慘叫在花家老宅響起,把里里外外看熱鬧的人嚇了一跳,探出頭來一看,那花洋正四腳朝天的躺在院子里,也不知摔到了哪里,疼的嗷嗷直叫。
花卿顏直接看傻了眼,之前余佳敏說自己力氣很大,花卿顏一直以為她就是為了跟著自己而找的一介借口,沒想到她居然真的能一手將一個成年男子提起來,然后扔出去!
花卿顏不由的將目光放在余佳敏身上,滿眼的不可思議。
對上花卿顏探究的視線,余建明臉紅了紅,小聲道:“我天生神力,都說可以保護(hù)小姐的。”
看著她羞答答的表情,花卿顏笑了。她拍拍余佳敏的肩,小聲道:“做得好,我早看他不順眼了。”
花洋的哀嚎一聲比一聲高,這會兒老花家的人這才回過神來,臉上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卻是沒有一人上前撫一把花洋。整個老花家把花洋當(dāng)成心頭寶的人正在縣衙大牢呢。
不過也不能眼睜睜就這么看著,特別是花洋還是被花卿顏的丫鬟給弄傷了。袁茹給溫氏使了個顏色,后者立刻是心領(lǐng)神會,連忙起身連跑代撲的奔向花洋,“洋洋,洋洋,你怎么樣?”
“奶奶,我疼,我全身都疼!”花洋哀叫著,一會兒抱抱自己的手臂,一會兒又抱著自己的腿,整個人在地上打滾。
花洋那慘白的臉色確實把溫氏嚇到了,她想要將花洋扶起來,但又怕弄疼花洋,伸著手僵在半空中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袁茹倒是反應(yīng)迅速,連忙叫花澤川去找胡清,又叫花納海他們把花洋抬到屋子里去,一時間整個老花家都忙碌起來了,倒是沒有人注意到花卿顏一行四人。
花卿顏和余佳敏對視一眼,一人抱起一個孩子免得人跑來跑去傷到他們。
“小姐,我們離開么?”余佳敏抿了抿唇,她知道自己這一出手可能給花卿顏惹麻煩了,所以有些懊惱。
花卿顏看出余佳敏的內(nèi)疚,拍了拍她的肩道:“沒事的,別放心上。”花卿顏想了想,“這時候我也不方便走,但是孩子們不能留在這,你幫我把孩子帶回去。”
“可是小姐,把你一個人留在這我不放心。”余佳敏搖搖頭,“這事情是我惹出來的,我不在他們一定會為難你的。”余佳敏握了握拳表情堅定,“不行小姐,還是你帶小少爺和小小姐回家去,我留在這里等消息。小姐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他們有機(jī)會抓到我們的把柄的!”
花卿顏實在是無法改變余佳敏的想法,這個丫頭的固執(zhí)她已經(jīng)體會過了。花卿顏又囑咐了幾句,讓余佳敏無論如何都要以自己的安全為重,這才離開。
花卿顏走后沒多久,胡清就來了。雖然老花家的人不待見這個跟花卿顏走得近的郎中,但也不愿意得罪他,畢竟附近村子就只有這么一個大夫。
這大過年的,胡清被人從舒舒服服的家里拉出來也是滿肚子的不快,更何況拉他的人還是老花家的人。原本他胡清還因為老花家跟花耀宗的關(guān)系對這一家子關(guān)照幾分。不過現(xiàn)在,這樣歹毒的人家根本就不值得他出手。更何況,老花家可跟自己那兄弟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胡清冷著一張臉近了院子,一路上花青竹已經(jīng)把事情交代過一遍,這個讀書人倒是實話實說,沒有半點添油加醋。所以胡清在老花家看到院子里的余佳敏時終于是露出了一個笑容。沒想到這丫頭倒是個護(hù)主。路過余佳敏時還朝她豎起了大拇指。
“胡大夫,你快救救我乖孫!該死的花卿顏,居然縱容丫鬟傷人,這殺千刀的喲!”溫氏一件胡清就把人往屋里拉,還不忘過過嘴癮,一臉憤怒的罵著,若不是現(xiàn)在她的乖孫子比較重要,溫氏一定要出去跟花卿顏好好的扯掰扯掰,一定要讓那傷了自己孫兒的小賤人付出代價!
胡清抽回自己的手,冷冷的說:“想讓救他,就閉上你的嘴。”
“你!”溫氏被胡清說得一嘢,剛想發(fā)作就聽到了床上小孫子的哀嚎又馬上住了嘴,甚至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就怕胡清一生氣,不給花洋診治。
胡清嫌棄的看了眼在床上不斷打滾哀嚎的花洋,從隨身的藥箱里掏出一雙輕薄透明的頭套上戴在手上。這手套還是花卿顏送的,采用的是特制的羊小腸編織的,不僅貼膚還透氣,讓他的手不被弄臟的同時,也能準(zhǔn)確的感受到患者。胡清非常喜歡這雙手套,出診的時候都帶在身上。
說實話,給花洋看看骨頭其實用不上這雙手套,但胡清不想直接接觸花洋,因為他覺得老花家的人都骯臟無比。
“哪里疼?”胡清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一遍問。
“都疼,全身都疼,胡大夫你要救救我!我的骨頭一定是斷了!”
“別瞎嚎。”胡清一巴掌拍在花洋的胳膊上,伸手將他的手臂和骨頭全都捏了一遍,邊問疼不疼。胡清的力道很大。捏得花洋嗷嗷直叫。看著臉都疼扭曲了的花洋,胡清站起身取下手套。
一見胡清診完了,溫氏立馬湊過來問:“胡大夫,我小孫子怎么樣了?是不是骨頭斷了?還是更嚴(yán)重?胡大夫,你別不說話啊,莫不是情況更加嚴(yán)重?”
胡清的沉默讓溫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花洋那一聲聲的哀嚎就像是一把把的尖銳的刀子割在她的心上,讓她恨不得代花洋受罪。
胡清冷冷一笑:“沒事,骨頭沒斷,不過就是碰著了。”
一聽說花洋沒事,溫氏總算是松了口氣。可一想又覺得不對,她孫子都疼成這樣,怎么會沒事呢?難不成這胡清因為跟花卿顏的關(guān)系好,所以不愿意給自家孫子診治?一時間,溫氏的心里充滿了懷疑,看向胡清的眼神也尖銳起來:“胡大夫你是不是沒看清楚,我孫兒現(xiàn)在還疼著呢,怎么可能沒事。胡大夫你可別因為傷人是花卿顏,就包庇他們,不給我孫子好好診治!胡大夫,你可要有醫(yī)德啊!”
“溫氏,你的臉可真大!”胡清此刻徹底的變了臉色,他原本就不想來給花洋診治,若不是聽說這事是花卿顏惹出來的,他這個做干爹的,無論如何也要給自己的閨女善后,不然他才不會踏進(jìn)老花家!沒想到這溫氏還這么的不識好歹。
胡清懶得跟這老虔婦扯掰什么,直接冷哼一聲甩袖走人。一直等在門口的余佳敏一聽說那花洋也是松了口氣,打算跟著胡清一塊兒離開。
不過那溫氏哪里肯就這么罷休,她孫子還在床上打滾呢!而且花洋的臉色顯得更加蒼白了,溫氏認(rèn)定,一定是那胡清做了手腳,不然被胡清捏了捏怎么瞧著又嚴(yán)重了呢!
“你們不能走!”溫氏尖叫一聲擋在兩人面前,掉垂著的眼眸閃過憤恨,“胡大夫今日不把我孫兒治好你就別想踏出這屋子一步,還有你賤丫頭,若不是我孫兒也不會受這樣的罪,我,我今日一定要找里正評評理!賤丫頭你就等著被賣到那青樓女支院去吧!”
“滾開,老虔婦!”胡清可不想在這浪費時間,直接將溫氏推開,碰觸到溫氏的手臂時,更是一臉嫌棄像是碰到了某種臟東西一般。
余佳敏也被溫氏一口一個賤人氣得不輕,更讓她厭惡的是這溫氏還想要把自己賣到青樓去,有這么惡毒的心思,真配得上老虔婦這個稱呼。余佳敏冷著臉說:“再不讓開,我也不介意讓你也跟你孫子一樣!”
聽到余佳敏這么說,溫氏下意識的看了看屋里的花洋,瞧著他蜷縮在一起痛苦樣子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眼底閃過惶恐。
余佳敏見她害怕了,又是一聲冷哼往前走了一步。這回,溫氏沒攔,但一旁的袁茹卻是涼涼的開口:“小姑娘你不能走,你打傷了花洋,總要付出代價的。這大夫我們是請來了,總不能不給診費,不如小姑娘把診費給付了。”
袁茹的話毫無破綻,也確實如她所說,是余佳敏打了人,就算花洋沒有受多大的傷,但也是事實。這大夫都請來了,總不能讓苦主自己掏銀子付診費。但余佳敏一想到這銀子要在這么一家子惡心的人身上就渾身不得勁。余佳敏抿了抿唇,甕聲甕氣的說:“我知道,胡閬中在,這診費是多少,我……”
“診費花卿顏已經(jīng)付過了。”胡清打斷余佳敏的話。
一聽這話,老花家的人瞬間臉色大變,他們之前就是想從花卿顏身上弄些銀子,還沒想到有什么理由呢,只能先把花卿顏弄來。后來又有了花卿顏身邊的丫頭打人的這一出。袁茹和花繼祖一合計,正好能利用這件事從花卿顏身上敲出些診費來。
卻是沒想到花卿顏居然事先把診費給付了!雖然是胡清說的,但是此刻他們已經(jīng)沒有理由再向花卿顏開口要錢!他們的所有的算計都成了一場空,下次要再找花卿顏上門的話,估計就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