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楊曼靖感到傷口有些隱隱作痛,準備回屋歇息。在回屋時特地囑咐了士兵們好好照看燕兒。
“我有些不適,先回屋歇息,燕兒你們要好好照看著啊。”楊曼靖望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發呆的燕兒。
“是的,少爺,我們一定好好照看。”士兵們異口同聲的說道。
楊曼靖這才放下心,緩緩的走向臥房。燕兒發著呆,腦子裡都在想孃親和遊涯淵,也不知道二人現在怎麼樣了,燕兒的心就像貓爪了一樣。可是她答應了涯淵叔叔,要坐在這兒,乖乖的等著他們回來。
“燕兒,你困不困?叔叔帶你回屋歇息。”一士兵看著滿臉慘白的燕兒,同情的問到,士兵心想“這孩子到現在都沒有睡覺、沒有吃飯,也不知道還熬不熬得住,這麼小的孩子,真可憐。”
“不用了,謝謝叔叔,燕兒要坐在這兒,乖乖的等涯淵叔叔和孃親回來。涯淵叔叔說過了,只要燕兒乖乖的,他就帶著孃親回來。”燕兒憋住快要流下來的眼淚,讓人看的也跟著心疼。
可偏偏是他的親爹爹,卻一點兒心疼她的感覺也沒有,黃郎中現在就像那熱鍋上的螞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萬一真給那個遊涯淵救回來了,那自己,黃郎中都不敢往下想了,不行,一會兒等這幾個人睡著,自己一定要偷偷的想辦法溜出去。
果然,正如黃郎中所想,士兵們在外找了一天的綠竹,現在早已疲憊不堪。不一會兒,他們就坐在椅子上開始打盹兒,黃郎中覺得這時候正是逃跑的好時機,他正準備起身,看到燕兒既然還沒有睡,坐在椅子上看著他。
燕兒眼神看起來十分空洞,卻讓人有些害怕,她直勾勾的看向黃郎中,就像已經知道了他心裡在想什麼一樣,一個年幼的孩子,既然會有這樣的眼神,真叫人不可思議。
黃郎中被燕兒盯得極其不自在,他微微一笑輕輕的說道:“爹爹有些內急,爹爹去上個茅廁,一會兒就回來啊。”黃郎中走進摸了摸燕兒的頭,燕兒仍舊看著他一言不發。
黃郎中以爲燕兒傷心的有些不正常了,也沒想那麼多,就自顧自的出去了。而此時的燕兒,就在黃郎中離開沒多久,便也悄悄的跟了上去。而此時奉命照顧燕兒的士兵們,早就已經呼呼大睡、不省人事。
燕兒當然沒有不正常,她聰明機智,她早就覺得自己的爹爹有些奇怪,她覺得悄悄的跟著黃郎中,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燕兒跟上去之後發現,黃郎中果然沒有上茅房,只見他輕輕的推開了後門,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燕兒畢竟是個小孩,況且天色較黑,嬌小的燕兒根本不易被發現。就這樣,燕兒一路跟上黃郎中,都沒有露出馬腳。
黃郎中決定先去賭坊老闆那探探口風,這樣他才知道回去怎麼處理。他慢慢的走進了賭坊,後面的燕兒也悄悄的跟了上去,賭坊內的人都在爲輸贏苦惱,沒有誰在意一個孩子竟然混了進來。
一進賭坊,黃郎中就看見賭坊老闆—王老闆坐在賭桌前,只見他的耳朵被包紮了起來,看包紮的面積,應該是一個大傷口。黃郎中心想“是哪個不長眼的,既然敢對王老闆動手,要知道王老闆在這個鎮子上可是一手遮天的。”黃郎中心裡既然開始同情起那個人,渾然不知這件事就是自己的夫人—綠竹乾的,是啊,誰可以想到,一個弱女子既然能把像猛獸一樣健壯的王老闆傷成了這樣。
很快,王老闆也發現了黃郎中,他氣憤的用手指著黃郎中說道:“你好大的膽子啊,你既然還敢來,你弄個瘋女人來害我,是不是?”
王老闆的手下順著王老闆手指的方向發現了黃郎中,一羣人蜂擁而至將黃郎中架起來,扔到了王老闆的面前。
黃郎中趕緊從地上爬起,一步步的爬到了王老闆的腳邊,王老闆伸出腳將黃郎中踹翻在地上,鄙夷的朝他身上吐了一口口水罵道:“今天你既然不請自來,我就讓你見識、見識得罪我王老闆的下場。”
王老闆的話可嚇壞了癱在地上的黃郎中,黃郎中感到莫名其妙,他一邊求饒一邊說:“王老闆,我都按照您的要求,把我的夫人給您了,我還有什麼地方得罪您了啊?什麼瘋女人?小的聽不懂啊。”
此時,躲在柱子後面的燕兒終於明白了真相,原來自己的孃親被自己的爹爹賣了,燕兒感到從未有過的悲傷和恨意,她第一次希望,希望眼前這個爹爹不得好死,她恨自己,恨自己怎麼會是這樣一個人的女兒。
“聽不懂?”王老闆將耳朵上的傷口展露在了黃郎中的眼前,接著說道:“你看看,這個就是給你的夫人咬的,那個賤人,把我咬成了這樣。”
黃郎中看著王老闆的耳朵說道:“那都是那個賤人做的,與我沒有關係啊,王老闆你怎麼對待她都可以啊,這賤人的命不值錢,但是我,我們有做任何對您不敬的事情啊,我是無辜的啊。”黃郎中爲求自保,什麼話都說了出來。
而此時躲在柱子後的燕兒再也忍不住了,她突然跑上前一把咬在了黃郎中的胳膊上。雖然燕兒還是一個孩子,可她嘴上的力道可一點兒也不輕。黃郎中被咬的生疼,他幾次試圖甩開燕兒都沒有成功。
黃郎中氣急了,隨手拿起了一個東西就往燕兒的頭上敲去。黃郎中一點兒也沒有顧及到燕兒,一點兒也沒在乎骨肉之情,他連最後的一點兒人性也失去了。
燕兒被黃郎中打倒在地,掙扎著想起來。看著還準備爬起來的燕兒,黃郎中還覺得有氣,起身就將燕兒踹飛老遠兒,燕兒頭上流的血在地上拖出了一個長長的痕跡,原本就受傷的頭顱再次撞到了柱子上,這次,燕兒再也沒有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