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軍令狀

唐朝隨即命令哥舒翰帶領十萬舊唐精兵守衛潼關，帶領大軍班師回洛陽，殺史思明舊將劉利由、方夏，清理親燕國的叛逆，殺九百人，將新收錄史思明投靠之兵九萬人馬分散到軍中各大將領麾下，將之前親史思明的叛逆梟首級號令軍中三日，不得背叛新唐，軍紀肅然，遂下令大軍休整。

經此一戰，新唐大軍也是遭受重創，只剩下二十一萬人馬，即使將新收錄的史思明九萬步兵納入麾下，其時唐朝手中的兵力，止有三十萬人，好在繳獲的戰馬極多，哥舒翰也奉命將戰馬留下，足可以將三十萬人全部組建成騎兵。

哥舒翰自從潘安湖大戰以來，一直患病，雖然隨軍，可是唐朝一直不敢派他上前線，這一次攻打潼關，也是抱病作戰，留守潼關，正堪使用。

李白差鐵凝從長安送來奏摺，稱長安城中百官恪守朝綱，百姓幾近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中原糧草充足，朝野皆治理得井井有條，唐朝甚爲歡悅，特意下旨嘉獎，記下李白杜甫等人功勞，擬平定四方之後論功行賞，不題。

卻說唐朝洛陽軍中，高尚的臉色有點發綠：“陛下，李琳和牛僧儒在靈武，短短的兩個月時間，手中兵力已經翻了兩倍，號稱擁六十萬大軍，不少前朝的官吏將士前去投靠，兵力已在我軍之上，可如何是好？”

嚴莊也是贊同，臉現憂色：“陛下，李琳之前雖然勢弱，可是現在得到大量黃金和糧草之後，再佔領靈武，大有立即拿下徐州，進窺中原的志向，陛下宜早發兵攻打，遲則恐有變？”

唐朝微笑，看著郭子儀、高仙芝、李光弼和李南靖等五人：“諸位但說無妨。”

鐵慕容遭不都法王的暗算，受了內傷，正在將養，面前的四個武將，可算是現在唐朝軍中武功最強者，加上兩位軍師，正好商量國家大事。

郭子儀立即說道：“牛僧儒善能帶兵，高將軍是知道的，在微臣看來，只要降服了此人，李琳雖然有六十萬大軍，不足爲懼？”

高仙芝的臉色有點異樣，但是隨即一笑：“郭子儀，你這不是故意給我出難題嗎？陛下想必知道的，牛僧儒當年雖然是微臣的部將，可是此人武功高強，心術厲害，我也從來沒有真正信任過他，他後來自立門戶，我和他更談不上交情，若是讓我去勸降，未必會有好結果?！?

唐朝心中好笑，這兩人從李隆基一朝爭到李亨一朝，現在到了新唐一朝，他們依然不該，當下並不說話，看郭子儀如何回答。

郭子儀立即道：“高將軍，我的意思並不是讓你去勸降這廝，而是將他賺出來，一劍殺了，此人背叛了你，背叛了陛下，首鼠兩端，鑽營拍馬，牆頭上的冬瓜，隨風搖擺，偏偏他又能力極強，竟然給他攛掇李琳稱帝，他搖身一變，居然成了宰相，豈不讓人生氣？”

“這——牛僧儒十分狡猾，若是我去勸降，他未必會單獨出來赴約?！备呦芍ビ悬c惱怒。這種計策，別說是騙牛僧儒，就是騙一般李琳手下的將校，都未必可以奏效，他偏偏死扣住不放。

“這卻不然，牛僧儒雖然狡猾，武功也厲害，可是我觀察此人已久，他只看重功利，若是覺得來到陛下身邊有利，他未嘗不可以放棄李琳，高將軍不妨一試？”

李光弼哈哈大笑：“郭子儀，你就不要再捉弄高將軍啦，在我看來，你的這條計策使不得，要想對付李琳，我看陛下可以堂堂正正的擊敗他，不用想這些旁門左道?！?

郭子儀嘆息：“明明是妙計你偏要說旁門左道，你不可小看牛僧儒，現在的李琳，唯一倚靠的就是他，至於牛仙客和封常清，在我看來，甚至有說降他們的可能?！?

高仙芝大喜：“郭將軍，你正好可以一試身手？”

唐朝微笑：“郭愛卿，你可否替朕走一趟，說不定，牛仙客和封常清，真的就投靠了我新唐？”

“陛下有命，微臣萬死不辭，領命?！?

唐朝頷首：“此兩人都是舊唐的大將，手握大軍，是李亨沒有重用他們，因此和郭將軍、高將軍和李將軍交惡，而朕追殺李亨的時候，他們見到大勢已去，帶李琳去了劍門關，他們當時打的好如意算盤，以爲手中有李琳，就是大唐的正統，你們三位就會帶兵前去投靠，想不到，想不到三位愛卿義薄雲天，真情厚愛，居然來到我新唐，現在他們在做夢，做著美夢，要在這種時候讓他們投靠，猶如緣木求魚，勸降他們的可能不大，郭子儀，你去見他們的時候，小心一點，不用太過刻意，注意自己的安全?！?

“是，陛下?！?

“然則面對此種情形，實在緊急，微臣剛剛得知，大食豬泥拔元帥帶領二十萬精銳騎兵，只要三個月就可以抵達范陽，陛下若不速戰速決，該如何面對來自於邊疆的威脅？陛下應當知曉，大食的精兵，絕不遜色於安祿山當年的騎兵，若是史思明再等到大秦多洛羅拉元帥的二十萬騎兵，中原堪憂，新唐危急，陛下宜早爲之計？”高尚有點惶急。

“是啊，陛下，不是微臣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大食和大秦這兩位統帥，都是本國之中戰無不勝的常勝將軍，縱橫中西，一旦來到北方，史思明如虎添翼，真的是致命之威脅，不可等閒視之，宜早做打算，依微臣的意思，或者也可暫時放過李琳，陛下立即帶領大軍前去范陽，合鎮南王和舍瓦國師的兵力，說不定可以一舉拿下范陽，滅了史思明？”嚴莊擲地有聲的說話。

唐朝頷首：“兩位軍師之言，深合朕意，史思明雖然在潼關慘敗，可是據探子發回來的消息，他現在手中還有十五萬兵馬，一路燒殺搶掠，回到范陽去啦，現在史思明掌握史朝義手中的近四十萬精兵，還有五十五萬兵力，依然不可小覷，燕國依然是朕最爲頭疼的勢力，至於李琳，朕即將帶領大軍親征靈武，諸位以爲何如？”

李南靖大驚：“陛下，史思明纔是心腹之患，萬一進攻靈武不利，豈不是誤了平定北方的絕好機會？”

唐朝頷首：“如李愛卿所言，我新唐將要如何應對？”

“陛下可命令專信大元帥帶領手中六十萬兵力征討靈武，陛下手中大軍稍作休息，立即進軍范陽，平定北方，消滅史思明，乃是當務之急?！?

唐朝搖頭：“此種想法是好，面面照顧到了，可是卻也犯了分兵的大忌。朕當初給專信的三十萬大軍，在他經略中原這三個多月的時間裡，已經擴展到六十萬，若是讓他進攻靈武，聽起來是個不錯的選擇，實際上卻未必，他新收的這三十萬將士，來不及操練不說，全都是舊唐投靠過來的，若是面對號稱繼承李唐的李琳，豈不是正中下懷？而且，朕已經全盤考慮過了，以我現在洛陽的三十萬騎兵，正好可以攻打靈武，至於專信的大軍，還要遙遙控制兩都，各處關隘，正好用作機動兵力，諸位不必擔心，七日之後，兵發靈武，朕倒要看看，牛僧儒這些年長進沒有？”

李光弼長大了嘴巴：“陛下，您居然採用微臣的意見，只是我還是有點擔心，我們手中的兵力，僅僅是李琳的一半，陛下可有勝算？”

唐朝就鄭重的說道：“三十萬騎兵，對付靈武李琳，足矣，這可是朕戰無不勝的騎兵，李琳號稱六十萬人馬，可是據我所知，靈武城中的戰馬還不到二十萬匹，軍中只有三月的糧草，牛僧儒雖大力擴張兵員，可是無奈物資有限，不過是虛張聲勢，而且最主要的，他手中的將士，沒有經過大戰，遇到真正的精兵，難道真的可用？若不是北方局勢緊張，朕也不會親征靈武，朕這樣做，就是要速戰速決，盡全力在大食和大秦的精兵抵達范陽之前拿下靈武，再次奪取劍門關，滅了李琳，你們要有信心。”

郭子儀頷首：“微臣信心十足，這就準備動身?！?

唐朝頷首：“朕叫鳳蕭跟著你，你去見牛仙客和封常清，有他們在，不會中敵人的圈套。”

“多謝陛下。”立即離帳而去。

高仙芝抱拳：“微臣相信陛下?！?

李光弼抱拳：“微臣也相信陛下?！?

李南靖有點遲疑：“陛下，李琳和牛僧儒他們兩個打我們一個，這個仗真的有把握，陛下還要進攻金門關，豈不是還要耽擱時間？”他終究有點放不下。

即使高尚和嚴莊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憂慮。

唐朝微笑，伸出了自己蒲扇一般大小的鐵手，撫摸著李南靖的後背：“李愛卿，朕熟讀兵書，兵不在多而在精，擊殺區區李琳，何必掛懷，朕在此立下軍令狀，半月行軍，一月班師回長安，若事不成，朕將玄鐵劍送你！”

強大的自信，一種磅礴的鬥志，排山倒海的氣勢，感染了每一個人，讓李南靖熱血沸騰：“陛下，微臣相信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