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赫連皇后也越發(fā)的好奇,自己倒有了幾分興趣,接著說道:“你起來說吧!你倒是說說,本宮該怎么幫你,又是誰是我的太子。”
宗愛將自己的計劃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赫連皇后。赫連皇后先是嚇得一臉驚懼,愁云慘淡,而后又心中猶豫不定,她思索著眼前的三條路:如果自己不幫宗愛,那宗愛謀逆,拓拔燾被殺,那自己無子,也要跟著拓拔燾陪葬,將成為冤大頭;如果自己先穩(wěn)住宗愛,自己事后向拓拔燾告發(fā),倒是可以立一大功,只是自己無子又有馮昭儀專寵,那自己的將來,亦是無依無靠,凄慘暗淡;如果……如果自己真的幫助宗愛謀逆成功,那按照宗愛的計劃,事成之后,便會奉自己為太后,既可以控制皇帝,又可以統(tǒng)管后宮,整個天下都是以她一人獨大。假如此事真的敗露,那自己亦可以將責任推卸給宗愛,說是宗愛脅迫自己或者假傳懿旨,最壞的結果也和現(xiàn)在沒什么差別,自己還是這個寂寞的皇后。從整件事來看,謀逆只會對自己有利而非有害。此事卻是一樁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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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皇后又再三確定:“你所謀之事,可有把握?”
“九成把握!”宗愛一副勝券在握的堅定。
赫連皇后臉上也露出了未曾有過的喜悅,對宗愛是越看越順眼。
“既然秦郡公都安排好了,那本宮就勉強助你一臂之力吧!這個皇宮近來實在是太安靜了,也該起些風浪了!到時候,就看秦郡公你的了!”說完,赫連皇后便侍弄著自己如花的嬌妍,感嘆歲月如梭。
“甚好!還請娘娘靜觀其變!時機到了,臣自會告允娘娘。”宗愛勸誡道。
“如此更好!”兩人張狂的笑了起來。
“那臣便先告退!”
“不~送!”赫連皇后還了個禮。
赫連皇后與宗愛沆瀣一氣,一場驚天巨變迫在眉睫。
三日后,太子出殯。
街上,百姓皆白衣素裹,伏首于道路兩側(cè)。或有人哭哭啼啼的婦孺,或有翹首觀望的地痞,亦或有顫顫嗦嗦的膽小商販。
街角,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伴著寒風在空中漫天飛舞、飄飄灑灑的冥錢,既而兩隊宮人現(xiàn)出了身影。一身潔白的素服,一個精致的花籃,還時不時的揚起籃中斑駁陸離的黃色,一幅凄美無比的畫卷頓時生成。緊跟其后,鑼鼓聲天,金鼓齊鳴,演奏著一首首哀婉的樂曲,浩浩蕩蕩的走上前來。忽然,數(shù)面陵旗橫空出世,在蕭瑟的寒風中顯得格外刺眼,黑白相間的龍的圖騰,那是尊貴的象征。原來是挑著陵旗的左右執(zhí)事走了過來!而后,拓拔濬在隊伍前雙手托著拓跋晃的排位緩緩的走出來,一群泣不成聲的男女老少涌了出來。這就是拓跋晃的家眷。之后,一個碩大的棺槨被整整二十四個人一齊小心翼翼的抬了出來。只見那棺槨由梓木雕成,前端略大,后端略小。棺材面上篆刻著兩只展翅騰飛的雪白的仙鶴,鶴的兩旁是蒼簇旺盛的青松綠柏,一片芬芳馥郁的草地中間蜿蜒著一條通往“安樂宮”的石階路,清潔而幽雅,仿若置身幻境之中。棺槨的兩側(cè)分別畫著兩條騰云駕霧的金龍正追逐戲弄著滄海明珠。龍的周圍還刻畫著蓬萊的“暗八仙”,材面上還精雕細刻了貼了金粉的梅蘭竹菊、桃榴壽果,色彩分明,絢麗有序。最后,跟隨助葬護陵的人不計其數(shù),遠遠望去,只見龍首,不見龍尾。
長秋宮。
日漸偏西,一片絢爛,火紅的云朵仿佛要點燃天空。馮清如與馮昭儀相依相偎,看著眼前的落日。
“姑姑,濬哥哥和小新成他們是不是在路上?”馮清如一臉單純。
自太子重病以來,拓拔濬和小新成日日守在太子左右,寸步不離。如今,太子去世,拓拔濬和小新成心中悲不能止,而馮清如卻只能在此望著天際的浮云追悼,不能替他們分擔一點憂傷思,心中覺得愧疚不已。
“應該是吧!別難過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馮昭儀將馮清如一把攬入自己的懷中,無限哀憐。
“姑姑,那你給我說說我們的過去吧!剛進宮的時候,聽陛下說,我也是皇族的后裔。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馮清如與馮昭儀閑聊了起來。
“你爹爹沒有跟你提起過嗎?”馮昭儀反倒奇怪了。
馮清如搖了搖頭說:“沒有。”
馮昭儀看著馮清如純真可愛的樣子,淡淡的笑了笑,撫弄著馮清如的發(fā)絲說:“傻丫頭!你我本是北燕的皇族。你的祖父,也就是我和你爹爹的父親,乃是北燕的國君,而姑姑就是當時北燕的公主,你爹爹就是當時北燕的皇子。只是后來,當今陛下攻打北燕,為了避免戰(zhàn)爭,我便被送進了大魏的皇宮,嫁給了陛下。之后不久,北燕宮中發(fā)生了巨變,你爹爹為了躲避我們后母慕容氏的陷害,便與你叔叔馮邈逃出了遼西,投奔我來了。再后來,你爹爹便被陛下重用,加封為西城郡公,領秦、雍兩州的刺史,你叔叔也被封為征西大將軍。”
“原來是這樣!可是為什么叔叔又會投降叛軍呢?”馮清如仍是有很多解不開的謎。
“姑姑也不知道。你叔叔投敵前,我曾與他保持書信往來。在信中,我并沒有看出什么問題。可是后來,信突然斷了。不久,朝廷上便傳來你叔叔投降叛敵的消息。”說到這,馮昭儀也是感到匪夷所思。
“那叔叔后來去哪了?”馮清如也是糊里糊涂。
馮昭儀輕輕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好像就那么憑空消失了。”
“好奇怪!叔叔去哪了也不知道,那又是誰確定他投敵的呢?這總得有證據(jù)吧,要不然怎么能隨便說他叛國呢?”這一連串的疑問也正是馮昭儀的疑問所在。
馮昭儀抬頭看看滿天的彩霞,長舒了一口氣說:“姑姑有種直覺,這件事沒有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