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 登徒子
全都完了,全都完了!
徐瑾然哭的梨花帶淚,她真恨不得找條腰帶把自己給吊死算了。
竹籃打水一場空,現(xiàn)在嫁給竟行哥哥的希望沒了,連站在他面前的臉也跟著沒了,她難不成就灰溜溜的逃回京城去……
然後爸爸看她無望嫁進(jìn)傅家,定然會隨便找個紈絝子弟把她嫁了。
到那時,她該怎麼辦啊。
徐瑾然腦子亂成了一團(tuán)糟,忍不住又狠狠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都怪那個周山,如果他機(jī)靈點(diǎn),她怎麼會如現(xiàn)在這樣尷尬?進(jìn)退不得呢。
徐瑾然簡直恨死他了!
服務(wù)員再來送餐的時候,她乾脆把飯菜全都扔了,沒奈何,顧恆現(xiàn)在不敢驚動自家先生,只得硬著頭皮來勸徐瑾然。
孰料徐瑾然卻紅著一雙眼睛怒火沖天的對他說:“你讓那個混蛋周山來見我,如果他不來,我就把我自己給餓死!”
顧恆忍不住一陣頭疼,憑他對周山的瞭解,他現(xiàn)在絕對是把徐瑾然當(dāng)成洪水猛獸看待了,估計(jì)就算天塌地陷他都絕不會來見徐瑾然的。
可這小丫頭忽然露出了這樣的真面目,再不復(fù)之前乖巧懂事小白兔一般的模樣,倒是也極爲(wèi)難纏。
她若是當(dāng)真鬧騰起來,先生也拿她沒轍,畢竟人家有徐屹然這一道免死金牌呢。
顧恆左思右想,死道友不死貧道,只能委屈周山了。
“行,我這就去叫他過來。”
顧恆巴不得把這燙手山芋丟給周山,立刻折身回去叫周山。
周山果不其然如他想的一樣,聽到要去見徐瑾然,立刻頭搖的撥浪鼓一樣,死活都不肯去。
顧恆苦勸許久,把道理掰開了揉碎了講給他聽,周山這一根筋就是不答應(yīng),他昨夜一夜都沒睡好,不停做夢,而且那夢也太羞恥了,他想起來都恨不得打自己幾個耳光。
他巴不得這輩子都不再和徐瑾然打交道,哪裡肯去見她?
顧恆只得放了狠招:“……你不去見她,讓她又鬧到先生那裡去,若是把三小姐再氣走了,先生肯定不要你了!”
周山果然被嚇到了,好半天才白著一張臉咬著牙問道:“……你確定我去了她就不鬧了?”
“確定!”顧恆睜大眼說謊話。
周山又遲疑了半日,才點(diǎn)頭應(yīng)了,顧恆這才鬆了一口氣,忙不迭推了他去徐瑾然那裡,隨他們怎麼折騰吧,反正他是實(shí)在沒工夫陪這小姑娘鬧騰了。
徐瑾然一見到周山進(jìn)來,一雙眼騰時睜大幾乎要噴出火來,小姑娘赤著腳跳下牀就往周山跟前衝。
周山簡直嚇瘋了,一個勁兒往後退,連聲嚷著:“你幹什麼?幹什麼?徐小姐你自重……”
徐瑾然氣的發(fā)抖,揪住周山的襯衫衣領(lǐng),咬牙切齒的罵他:“臭流.氓,不要臉!登徒子!混蛋!”
周山怎麼說跟在傅竟行身邊這麼多年,平日走出去誰都要給他幾分面子,哪裡受過這樣的氣?
無端端被人指著鼻子這樣罵,當(dāng)即也怒了,甩手把徐瑾然推到一邊,見她小狼一樣又要撲過來,周山直接把她拎了起來,像拎小雞一樣丟到了牀上去:“徐小姐!你別太過分了!”
他本來就不喜歡這女孩兒,小小年年,心眼倒是不少,顧恆沒少在他跟前嚼舌根,也因此他對徐瑾然的想法也算有幾分瞭解。
更何況昨天晚上她穿成那樣,,擺明了要去勾搭先生,周山更是不能忍了!
徐瑾然被他這樣扔在牀上,當(dāng)下摔的七暈八素眼冒金星,回過神來立刻委屈的哭了起來。
周山見她哭,不由得愣住了:“那牀那麼軟,就是摔上去也不疼,你用不著哭成這樣吧!”
徐瑾然哭的傷心極了,“登徒子,臭流.氓,誰讓你抱我了,誰讓你不躲開了,現(xiàn)在全完了,竟行哥哥再也不會喜歡我了……都怪你,都怪你這個王八蛋!”
周山聞言不由得惱了:“明明是你自己撲出來的,你要是矜持一點(diǎn),先生也不會把我推出去當(dāng)擋箭牌了……”
“哇……”徐瑾然忽然放聲大哭了起來:“你佔(zhàn)了我便宜,抱了我,你還說我不矜持……”
“徐小姐,你可不能亂說話,大家都看到了的,我連手都沒放下來,摸都沒摸到你……”
“你還想摸我……”
徐瑾然哭的驚天動地,周山徹底懵了,急的上前去捂她的嘴:“你別亂喊亂說,我根本沒有碰你……”
“撒謊!”
徐瑾然哭的一臉眼淚,她擡手一巴掌打到周山臉上:“你碰我了,你的胸碰我了!”
周山被這軟綿綿的一巴掌打的有火都發(fā)不出來,“姑奶奶!是你撲過來的!”
“你可以躲開的!”
“你抱著我的腰,我往哪躲啊!”
徐瑾然吃了一驚,哭聲也哽住了:“我抱你的腰了?”
“是啊,大家都看到了的!”
“胡說!你胡說!我怎麼可能抱你的腰!”
徐瑾然又大哭起來,周山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你小聲點(diǎn)行嗎?別人聽見了還以爲(wèi)我欺負(fù)你呢!”
徐瑾然看著他黑黝黝方正嚴(yán)肅的一張臉上,又是著急又是無奈的神色,忽然覺得這個人也沒那麼可惡了。
嘴上卻不肯服軟:“什麼叫以爲(wèi)你欺負(fù)我了,你明明就已經(jīng)欺負(fù)我了!”
正文 421 之前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轉(zhuǎn)眼就對全城男人放起電來……
421 之前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轉(zhuǎn)眼就對全城男人放起電來……
嘴上卻不肯服軟:“什麼叫以爲(wèi)你欺負(fù)我了,你明明就已經(jīng)欺負(fù)我了!”
周山嘴笨,被她繞的暈頭轉(zhuǎn)向,瞠目結(jié)舌了好半天,指著她:“你,你,你信口開河!”
徐瑾然抹了抹眼淚:“怎麼,你敢說你昨晚沒輕薄我?”
“我沒有!”
周山被人這樣污衊,氣的臉漲的通紅,卻偏生他性子也執(zhí)拗,就是不肯服輸。
徐瑾然越發(fā)與他槓上了,一雙大眼睛鬼機(jī)靈狡黠的瞪著他:“好,你沒有,那你爲(wèi)什麼心跳的那麼快!”
她昨晚可是裝作昏倒了,所以她記得清清楚楚,她貼在周山胸前時,這人的心臟跳的都快要飛出去了……
周山倏然睜大了眼,臉色更加漲紅了起來,他想反駁,可徐瑾然那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正透著幾分狡黠望著他,他驀地又想起昨晚做的那一場一場夢……
夢裡面她騎在他身上,緩緩把肩上的吊帶褪掉,夢裡面他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把她的衣服剝得精光……
周山瞬間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他在夢裡,確實(shí)輕薄她了。
“怎麼樣,無話可說了吧。”
徐瑾然得意洋洋:“你說說看吧,你準(zhǔn)備怎樣息事寧人。”
她心裡不痛快,火沒處發(fā),就全都發(fā)作在了周山的身上,看著他憋屈的不行的樣子,她心裡的不好受,這纔算稍稍的平息了一點(diǎn)。
周山一張臉憋的通紅,明明一切都是徐瑾然自己作出來的,怎麼到頭來全成了他的不是了?
可他向來嘴笨,徐瑾然伶牙俐齒,他說一句,她恨不得能回?fù)羰洌媸桥铝怂恕?
只求她趕緊把這一頁揭過去,老老實(shí)實(shí)回京城去,他們這一輩子再也別見面,他纔算是燒高香了。
“那,那你說要怎麼辦!”
周山忍氣吞聲,可到底還存留著一丁點(diǎn)清明,追加了一句:“除了讓我?guī)湍闼阌?jì)先生和三小姐!”
徐瑾然氣的眼瞪老大,他還敢提竟行哥哥,她都丟臉成這樣了,她還有臉去見竟行哥哥嗎?
再說了,昨晚的事聶三小姐肯定全都知道了,她在人家跟前就像是個小丑一樣,她再蹦達(dá),人家大約也根本不會在意了。
“你先給我記著!總之你欠了我,你記清楚,我早晚都要討債的!”
徐瑾然只是純粹想要發(fā)泄自己的憋屈和怒火而已,讓別人不爽她心裡才爽了一點(diǎn),她就是要讓周山想到頭上懸著一把劍就不舒坦!
“徐小姐……”
“我餓了,我要吃飯!”徐瑾然心情好了一些,立刻覺得飢腸轆轆,她得意洋洋吩咐周山一句:“把這裡最好吃的菜全都給我點(diǎn)一份!”
周山氣的直磨牙,卻終究還是無可奈何,連先生都拿她沒轍,只能避著,他又能怎樣?
難不成去揍她一頓?
周山忍不住看向徐瑾然,她還裹著酒店的浴袍,光著兩隻小腳丫踩在地毯上,腳踝細(xì)的他一根手指頭都能擰斷,不知怎麼的,他又想起昨夜他握著她小胳膊的場景……
還有那一場一場的春.夢……
周山再也站不下去了,立刻飛快的轉(zhuǎn)身出了房間。
他大約是真的瘋了吧,一向?qū)ε藳]什麼興趣,也對感情不開竅的男人,怎麼忽然滿腦子都是這樣的綺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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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
聶明蓉下車之前,對著鏡子再一次整理了一番妝容。
她今晚穿的是一件抹胸樣式的曳地長裙,長長的裙襬拖在地上,隨意的散開,鮮豔欲滴一般的嬌紅,尤其襯她的膚色,更兼之她身材極好,凸凹有致,細(xì)腰蜂臀,這般打扮下來,更讓她整個人豔光四射,說不出的奪目耀眼。
而這件禮服,是由她自己親手設(shè)計(jì)的,她所想也是籍此在今晚一鳴驚人,爲(wèi)她將來的設(shè)計(jì)工作室先招攬足夠的眼球。
事實(shí)上也果然如此,從她踏進(jìn)宴會正廳那一刻,幾乎所有人的目光無一例外都投注在了她的身上。
而原本挽著太太程茹正餘人寒暄的顧長錦,更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她的到來。
聶明蓉打扮的這樣光彩奪目,實(shí)則他卻並不覺得意外。
她從前對他說過很多次的,她喜歡什麼樣的衣服,她將來要做什麼,會做什麼,他那時候都是微笑著安靜的聽著,心裡卻說,無論她做什麼,去哪裡,反正顧長錦都要跟她一起的。
可如今她當(dāng)真活成了她想要活成的樣子,他卻食言了。
她從來不屑於什麼低調(diào)或者內(nèi)斂,她曾不止一次說,我長的足夠漂亮,衣服和妝容自然更要錦上添花,它們?nèi)舨荒苁刮腋利悾覡?wèi)什麼要穿用它們?
今晚的她自然是嬌豔美麗到了極致的,不然這全場男人的目光,爲(wèi)什麼黏在她的身上移不開?
陳潮生緩緩擱下了酒杯,脣角挑出了極淡的一抹笑,這個聶大小姐,還真是不簡單。
前些日子還對他投懷送抱呢,轉(zhuǎn)眼就開始對著全宛城的男人放起電來。
幸而他不是她的入幕之賓,也並非對她青眼有加,若不然,還不知道該如何傷心呢。
陳潮生睨了一眼顧長錦那一張失魂落魄的臉,不由得心內(nèi)‘嘖’了一聲,當(dāng)著太太的面就這般不遮不掩,也虧得程家的千金還有幾分好修養(yǎng),還能保持著端方的姿態(tài)站在他身邊不動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