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淳罵了一句,直接掛斷了電話,她本來想把這些號碼全都拉黑,想了想覺得麻煩,干脆把手機關了,預備換新手機新號碼。
她被傅家言傳身教的熏陶,不要說罵人,就連尋常的粗話都是不允許說的,可今日她實在沒控制住自己,罵了那兩個狗男女一通,可罵過之后,景淳卻奇異的發現,原來當個淑女名媛真沒意思,還不如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想罵什么就罵什么。
林垣臉色鐵青,直接砸了手機,安露卻還捧著臉哭哭啼啼,林家宅子里亂成了一團,安露的父母帶著她的哥哥弟弟,還有老親舊眷一行十來個人,連鋪蓋卷兒都扛著,頃刻間把個好端端的宅子給弄的像是天橋下的流浪者群聚地一般。
林太太氣的喘不過氣來,
她向來牙尖嘴利,從來只有她欺負人的份,可面對這一堆鄉野山民,她那些招數卻是完全不夠用了。
她還沒尖著嗓子喊一聲呢,安露的媽和姨就拍著大腿哭喊起來:“……哎呀我可憐的女兒啊,這都給人家打掉兩個娃了,還不被當人看……傳出去我們老安家的臉都要丟光了……我們這一個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就白白被你們給睡了啊……”
林垣直氣的額角生疼,安露更是又羞又恨,父母也不知道怎么就找上門來鬧成了這樣,她明明早已給了他們足夠的錢,也給哥哥們修好了房子,怎么就這樣不知道滿足,非要鬧到她被林垣厭棄,雞飛蛋打不成嗎?
可不管她怎么說,父母哥哥只是不理,母親和嫂子哭成了淚人兒,罵她女生外相,還沒嫁出去呢胳膊肘都開始往外拐,誰不知道林垣為了她千金大小姐的正房妻子都不要了也要和她好……
辛辛苦苦養大個女兒,以為給了幾十萬和一棟樓就能丟開手不管他們了醢?
她想安安生生做她的少奶奶,也得看看父母兄弟都在村里過的什么日子!哪有這樣的女兒,親生父母親兄弟都不肯伸手管的?
若不是他們聽人說起安露就要嫁進林家了,林垣多喜歡安露,連老婆都給趕出家門了,他們就要一步登天做宛城林家的親家了,怕是安露這死丫頭到現在都還把他們瞞的死死的。
尤其安露的幾個嫂子和弟妹,更是鬧騰的厲害,她們嘗到了甜頭,自然恨不得變成小姑子身上的吸血鬼,最好把林家的家業也扒拉過來一半分給幾個兄弟才好。
林家哪里見過這樣的事,農村有點年紀又不識幾個字的潑婦鬧起來,怕是警察都得拔槍才能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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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太氣的幾乎都要昏過去,指著兒子教訓起來:“你看看你鬧出來的什么是,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家里拉,你惹出來的麻煩,你自己去給我擺平!”
又指了安露的鼻子就罵:“……呸,你也不看看你算什么玩意兒,還想嫁到林家來,
你也配!我告訴你,別說你打了兩個孩子,你就是打了二十個,我們林家的門邊你也挨不著!緹”
安露被罵的臉色慘白,捂著臉嚶嚶哭個不住,抓著林垣的衣袖楚楚可憐的哀求:“阿垣,這不關我的事,我不知道是誰在外面散布謠言,我根本就沒說過這樣的話……”
林垣厭煩的甩開袖子,看著安露哭哭啼啼,又看著那一院子泥腿子鬼哭狼嚎的畫面,直接叫了家里傭人趕人出去。
林太太此時卻又念起景淳的好來,這兒媳婦門第高了雖然不太好管教,可總比這樣窮的叮當響的好太多了,至少傅景淳怎么也不會在家里鬧成這樣不是?
安家來的人,一看林家傭人來趕人,一個個也顧不得抹眼淚了,安露的大哥一馬當先,擼了袖子直接就動了手,他們個個生的黑鐵塔一般,又是正當年的勞力,林家這些傭人哪里是對手,不過幾分鐘就被撂倒了幾個,再無人敢上前來。
林太太捂住心口幾乎暈厥過去,尖聲喊著讓人報警,林垣卻不留情面直接吼了過去:“不許去!”
報了警,這些丑事怎么遮掩得住,他以后還怎么在宛城立足?
可要息事寧人,怕是要被這些人給狠狠撕下一大塊肉來,林垣自然也不甘心。
安露覺察到林垣陰惻惻的目光定在她的臉上,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她下意識的向后退了退,連哽咽的聲音都放低了一些。
林垣卻喚了她的名字:“露露,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安露忍不住微微顫了一下,卻不敢不過去,只得一步一磨蹭的走到林垣面前。
林垣摸了摸她的臉,柔聲道:“你先將你父母兄弟安頓下來,這么大的雪,總不好一直在外面凍著。”
安露雙手緊攥,怯怯的看了林垣一眼,他嘴角帶著笑意,眼底卻沉沉莫測,她不由得心口一沉,慌亂應了下來。
可安家人卻不聽安露這些,安露大哥斜著眼看著林家宅子里的幾棟小樓,粗聲粗氣說道:“我們鄉下人,隨便在哪里都能對付,這不是那么多房子嘛,我們湊合住著就行,出去住酒店多貴啊。”
“是啊,是啊,我們可不比你們城里人,住酒店一晚上的錢,都夠我們兩月奶粉錢了,我們可住不起……”
安露忍氣賠笑,壓低聲音勸道:“你們再鬧下去,大家都落不到好,還是讓我先勸林垣,以后,總有你們的好處……”
安露的大嫂眼珠子一轉,瞄著小姑子身上的皮草和首飾,雙眼就放光:“讓我們回去也行,爸媽想在城里買房子呢,在村里受了一輩子苦了,到老了總要享受享受,你就拿錢給爸媽買房子,我們現在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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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加更哈~~~安露這樣的,最后定然是雞飛蛋打的下場
正文 第690章 690 她什么都沒留下,可這里處處都是她的痕跡和味道
“讓我們回去也行,爸媽想在城里買房子呢,在村里受了一輩子苦了,到老了總要享受享受,你就拿錢給爸媽買房子,我們現在就回去。”
安露現在只想趕緊把人打發了,她實在丟不起這樣的臉,尤其,還是在林垣面前,一家子這樣上不得臺面,簡直像是把她剝光了衣服暴露在人前一樣,難堪至極。
安露咬死了牙,狠狠心,把上次林垣給她的‘分手費’拿了出來,那張卡她還沒動過,上面足足小百十萬,可眼下這錢不拿出來,她就休想安生,惹惱了林垣,她以后怎么辦?
眼睜睜看著嫂子拽走了那張卡,又問了她密碼出來,一行人來的快去的也快,不過幾分鐘宅子里就安靜了下來醢。
安露松了一口氣,想到那么大一筆錢就這樣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不由得又是一陣肉痛。
好在林垣現在倒是有些離不得她的樣子,慢慢籌謀,將來定能數倍的再討要回來,安露這才稍稍的定了定神。
可安家的人一走,林太太和林垣卻都直接變了臉。
安露眼看林垣轉身進了小樓,正想跟過去,林太太卻著人攔著她,劈頭蓋臉幾個耳光狠狠打了下去,又直接一口啐在了安露臉上:“……不過是我們花錢玩的一只雞,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安露被打的眼冒金星,站都站不住,她捂著臉喊林垣名字,可林垣卻似根本沒聽到一般,直接抬腳上樓去了。
林太太讓人把安露趕了出去,天氣陰沉的厲害,眼看又要下雪,安露一個人怔怔站在雪地里許久,林垣卻自始至終不露面,她終是死了心,只得先回了自己的公寓去緹。
可因著這一遭事,安露卻更是恨極了景淳,她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傅景淳對她的報復,不然,安家人好端端的怎么會忽然跑到宛城林家來鬧事,還知道了傅景淳搬出去住,她流產了兩次這樣的辛秘?
都說會咬人的狗不叫,她就知道傅景淳怎么會吃這樣的啞巴虧,果然立時就狠狠擺了她一道。
安露知道嫁進林家千難萬難,可如今林太太顯然對她厭惡至極,這千難萬難之上,就又加了一重難,今后,可怎么辦?
聽林垣說,過不得許久,傅竟行和聶掌珠就要回來了,那可是傅景淳的大靠山。
真的惹怒了傅家,別說她安露了,怕是整個林家都只能玩完。
也真是沒想到,傅景淳竟然這樣硬氣,林垣怕是也沒想到她會鐵了心要離婚,畢竟,她過去出過那樣的事,林家的人都以為,傅景淳嫁進來事事都要忍氣吞聲的,可卻沒想到,林太太那樣的脅迫她,她都不為所動。
若不是傅二太太跪地苦勸,怕是現在二人婚變的事,已經鬧的沸沸揚揚了。
安露正對傅景淳恨之入骨,而此時,林垣卻已經一個人坐在書房的露臺上,喝的酩酊大醉。
他將酒瓶丟開在一邊,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書房的隔壁就是他和景淳當日的新房,
以往這個時候,她多半午睡剛剛醒來,要么散著頭發在陽臺上澆花,要么就是在安安靜靜的看書。
他還記得,曾經她也是很鬧騰的性子,那時候他們還沒結婚,她伶牙俐齒,慣愛嬉笑,而他不是喜歡多說話的性子,多半都是在聽她一個人說的熱鬧。
后來,他終于如愿娶了她回來,可她一日一日的安靜下來,他們的距離也越來越遠了。
林垣推開臥室的門,恍惚間看到陽臺上窗簾晃動,他渾噩喚了一聲;“淳兒……”
跌撞走過去,卻只是窗外卷進來一陣冷風,伴著冰涼的雪花。
這房間里的布置一如往昔,只是妝臺上她的一些物品不見了影蹤,衣柜中也空了一小半而已,而盥洗室里,掛在他的毛巾旁邊的她的淺粉色的毛巾,也跟著一并消失了。
林垣在他們的大床上坐下來,床頭屬于她那一側的位置,有著淡淡的冷香,枕上有一根長長黑發蜿蜒,她什么都沒留下,可這房子里,卻處處都是她的痕跡和味道。
以后他再回來,不管多晚,再不會有一個人輕聲喚他名字,而他,也再看不到那張期盼的臉,那雙亮閃閃的眼。
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可他卻自己個兒都不明白,他怎么就和傅景淳走到了這樣的地步來。
明明……
他從不曾想過要和她離婚,從不曾想過要和她決裂,從不曾想過和安露藕斷絲連,從不曾想過,用別的女人來傷害她。
可這一切,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偷偷的變了,是從看到她和別的男人親熱的照片,還是婚禮時那個忽然出現的水晶球……
他的心里扎了一根刺,這一根刺讓他日夜不能安寧,終于,那根刺爆發了,而他,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步一步走入歧途,把她傷的徹底死了心。
如果那一天在醫院,他能控制住自己不曾對她動手,如果他那一日真的和安露徹底了斷分手,如果他們真的已經搬出林家,住在了他們的新房里開始了新的生活,如果他打開了心結,面對她不會再想那些污穢的畫面,如果他們真的順理成章做了夫妻有了孩子……
那么現在,是不是一切都會變一個模樣?
他的身邊依舊有她陪著,而他,再不會在這漆黑的泥沼里掙扎,永遠得不到救贖。
酒精讓他的身體難受,頭腦卻越發的清醒,林垣緩緩的俯低身子,就那樣將景淳的枕頭緊緊抱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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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張,今晚熬夜全都發上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