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聶嫣蓉——你找死!(小劇場)
聶嫣蓉冷哼一聲,轉身走去傅竟行的辦公室,門虛掩著,她走到門邊,站定,聽到里面傳來江露云歡快的笑聲:“竟行,你怎么能這樣說人家呢……”
聶嫣蓉按耐不住,伸手把門狠狠推開。
門撞在墻上,發出劇烈的聲響,驚擾了室內的兩個人。
傅竟行坐在辦公桌后,背對著光,臉容一瞬間有些瞧不清,江露云隔著一張桌子與他對面站著,身上玫紅色的短裙堪堪遮住腿根,一雙瑩白的長腿,刺的她眼睛生疼。
而此時,江露云正有些訝異的回首看著她,傅竟行卻依舊是那樣一副神色,只是,面上帶了幾分的慵懶。
聶嫣蓉的視線定格在傅竟行敞開兩??圩拥囊骂I處,男人蜜色的肌膚和精致的鎖骨,性感的喉結,渾然天成的萬千蠱惑,卻被另一個女人那樣直勾勾的看在眼里。
她覺得全身都似有火在燒,從前她認為,除了聶掌珠,誰都可以,可如今她方才明白,不管是哪個女人,她都無法忍受。
“聶小姐?”
江露云短暫的訝異之后,微笑著開口,點頭與她打招呼。
聶嫣蓉卻不看她,她直接走到傅竟行的辦公桌前站定:“竟行,我們談一談?!?
傅竟行微微垂了眼眸,修長的手指扣在一起,他不說話,也不看她,氣氛漸漸變的僵硬。
“我先出去了,竟行?!?
江露云卻開了口,聲音低低,無邊委屈。
“你坐下?!?
傅竟行卻抬起眼簾看了江露云一眼,指了指一邊的沙發。
“傅竟行你欺人太甚!”
聶嫣蓉像是忽然崩潰了,她抓起桌案上的一盆綠蘿,舉起來就摔在了地上。
花盆碎裂,泥土四濺,江露云嚇了一跳,狼狽的躲閃,傅竟行卻目光森然,漸漸眼底一片陰霾,他盯著那一地碎片,還有摔折的枝葉,凌亂一地,破碎不堪,根莖都折斷了,怕是再不能活。
他恍然想起那一日,安安靜靜的少女站在他的面前,將那被陽光照著的綠蘿搬到一邊,輕輕的一句:“綠蘿不能曬太陽的,它喜歡陰暗潮濕的環境……”
這一盆綠蘿就一直在他的辦公桌上,再沒有移開過。
他站起身,繞過桌案,不發一言,只是沉沉的盯著聶嫣蓉。
他的目光太讓人害怕,陰涔涔像是會將人生吞活剝了一般,聶嫣蓉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傅竟行卻伸出手,一下扼住了她的脖子。
“救……”聶嫣蓉惶恐到極致的一句呼救還沒喊出聲,像是脖子被人扭斷了一樣,嘎然而止。
江露云站在一邊瑟瑟發抖,傅城和顧恒等人聞訊進來,看到這一幕都嚇壞了。
顧恒想要上前,傅城卻忽然伸手攔住了他。
“聶嫣蓉——你找死!”
傅竟行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摁在墻上,他面色猙獰,仿若厲鬼,那一雙深邃眼瞳里,映出她凄惶絕望到了極致的一張臉,她想要呼救,可被他扼住了頸子發不出一絲的聲音來,她快要無法呼吸了,她也許,快要死了……
可她不想死,她才剛剛做了他的未婚妻,她人生中第一次,離他這樣的近……
傅竟行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聶嫣蓉喘不過氣,雙手胡亂的抓在他的手背上,抓出一道一道的血痕,可他的手仍是不松,反而連指節都陷入了她的皮肉中去……
聶嫣蓉一張臉漲成了暗紫色,眼珠似乎都凸了出來,傅城這才緩步上前:“先生……”
他出言,伸手摁住傅竟行的小臂,微微一用力,不知用了什么巧勁兒,卻讓傅竟行的手一下松開了。
聶嫣蓉立刻捂住劇痛的脖子癱軟在地,大口的喘息不停。
她第一次,離死亡那么那么的近,絕頂的恐懼,要她連看都不敢再看他。
“滾出去。”
傅竟行居高臨下的望著癱坐在地上的聶嫣蓉,薄涼的唇間吐出嫌惡至極的三個字。
聶嫣蓉咳嗽的眼淚都嗆出來,她手腳并用的爬起來,捂住脖子跌跌撞撞的向外走,江露云僵硬的站在那里,看著聶嫣蓉青紫的臉色,眸色里卻有什么東西沉了下來,漸漸變成一片晦暗。
她和傅竟行關系恢復了一些,也大約是因為從北京回來之后,她與他的一次長談。
她道了歉,說自己再不會胡思亂想,以后,只會專心拍戲,不會再說那些他不愛聽的話,她會在心里一直記著屹然,若將來再遇上喜歡的,她或許也會戀愛……
這些話起了作用,他待她的態度也轉圜了很多,再不像那些日子,冷著一張臉,沒有一絲笑。
她知道他不喜歡聶嫣蓉,所以她才會孩子氣的這樣氣聶嫣蓉,但他沒有制止,她也甘之如飴……
只是沒想到,今日鬧成這樣。
就因為,那一盆綠蘿嗎?
江露云不由得看向傅城,傅城卻只是幾不可見的對她微微搖了搖頭。
他也不知情。
但愿,是她想多了,但愿,這盆綠蘿與聶三小姐并無關系。
“都出去?!?
傅竟行推開傅城的手,轉過身去,傅城無聲嘆了一下,示意顧恒與江露云出了辦公室。
門被輕輕關上,傅竟行走到那一地狼藉那里,他蹲下來,將綠蘿折斷的根莖捧起來。
濕潤的液體,淌入他的掌心,冰涼清苦的味道襲入鼻端,他低了頭,鼻尖貼在綠蘿光滑的葉子上,久久未動。
正文 176 夢中驚醒,身側卻只有涼涼的月光相伴……(小劇場)
176 夢中驚醒,身側卻只有涼涼的月光相伴……(小劇場)
濕潤的液體,淌入他的掌心,冰涼清苦的味道襲入鼻端,他低了頭,鼻尖貼在綠蘿光滑的葉子上,久久未動。
顧恒曾說,要不要他去找三小姐去了那里,他沒有答應。
他不愿再聽到這個人的名字,這個人的消息,可卻還是固執的留著和她有關的一切。
但這一切與她有關的,也在漸漸的消弭,終有一日,他的生活里再不會有她的任何影子,他想,到了那時,他就會真的忘卻。
夜里,他睡的不安穩,翻來覆去的做著一個夢,夢里面她躺在醫院的床上,身下不停的涌出鮮血,她看著他,眼底含著淚,卻沒有說話,自始至終,都沒有與他說話。
他從夢中驚醒,汗濕脊背,口中仍在呢喃喚著‘珠兒,珠兒’,只是窗外月光明亮,極遠處有璀璨奪目的光芒繽紛閃爍,可室內,身側,卻只有他一個人,伴著岑冷的,鋪了一地的月光。
他翻身下床,從酒柜里拿了酒走到露臺上。
宛城的天不如杭州那樣干凈,晚上看不到那么多的星光。
他總會想起那一晚,只有他們兩人的那一晚。
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他還記得,還記得她在他身下輕輕的笑,她對他說,傅竟行,不要讓我看輕你。
她那么迫切的想要逃離他,逃離與他有關的一切,大約是真的,不在意吧。
傅竟行低頭笑了一笑,仰首喝了一口冰冷的酒。
時間是凌成三點,她在的地方,是星子滿天,還是陽光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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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珠的腳踝早已好了,可渠鳳池還是把她當成病號看待,她下樓買菜他要跟著,她出去散步,他更是亦步亦趨,就連她站在廚房做個煎蛋,他都要像是一等侍衛一樣站在她身邊保駕護航。
掌珠的公寓是一居室,渠鳳池就占了她家的客廳,可那個沙發對他來說實在太小了一點,掌珠只好讓他打地鋪。
渠鳳池大約從小到大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吧,幾乎天天早晨起床,都頂著一對大大的黑眼圈。
掌珠有些過意不去,他卻無所謂的一笑,說,在片場的時候,別說有地鋪睡了,有時候隨便躺在道具堆里就睡著了……
掌珠問他:“有那么艱苦嗎?不是現在拍戲都是文替武替一大堆,再不濟我聽說還可以摳圖的,連片場都不用去,攝影棚里拍一些大頭照做做表情就可以了……”
渠鳳池穿著大大的T恤,長手長腳坐在她的沙發上,一口一口吃她剝好的葡萄,琥珀色的眼瞳里滿是溫暖的光,聽得她這樣問,他卻肅了臉容:“我不管別人怎樣,反正只要我自己可以做到的,我都不會用替身。”
掌珠點點頭,這倒也是,娛樂圈里小鮮肉多的是了,但像渠鳳池這般,出道沒有三年,卻已經拿了影帝和視帝的,卻僅此一枚。
絕代風華的一張臉自然重要,可若沒有這般的努力,又怎么能打動觀眾的心,如今的觀眾可沒有那么傻了,要不然,那些傻白甜和一個表情演完一出戲的鮮肉們,也不會現在收視越來越差。
吃完水果,看看外面天色,暑氣已經不那么重了,渠鳳池站起身:“走嘍,出去散步,順便,視察店面。”
掌珠不由得抿嘴笑,兩個酒窩深邃迷人:“你還記得你有家店啊?!?
渠鳳池的銀飾店離她住的地方不算遠,兩個人步行過去不過二十分鐘,里面琳瑯滿目,復古的,現實主義的,時尚的,前衛的,各色首飾,應有盡有,還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匠人在店里,可以做出任何你想要的一款首飾。
店里生意還不錯,也沒什么好視察的,兩個人逛了一圈,渠鳳池挑了幾樣小玩意兒,也給掌珠挑了一枚吊墜。
“我不太信這個,但我媽信,你戴著吧,保佑你和寶貝?!?
就是簡單的一款十字架,墜在皮繩的下端,銀的光芒淡淡的,刻意做舊了,古樸卻又好看。
渠鳳池站在她面前,她才到他的肩膀處,小小的一個,他抬起手就圈住了她。
這樣忽然的靠近,讓掌珠驚的連連后退了幾步,身子撞在身后的貨架上,盒子飾品嘩啦啦的掉了一地。
渠鳳池捏著皮繩的手頓了頓,眼瞳里的微光變的沉寂,可只是短暫一秒,他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開一邊:“有沒有傷到你?”
掌珠心口里有點淡淡的酸,卻又被她強忍住了,她搖搖頭,掙開他的手:“……你來加州這么久了,寧清遠催你好多次讓你回去了吧。”
渠鳳池垂了眼眸,暖陽下他的頭發變成了溫暖的亞麻色,軟軟的覆蓋在他的額上,他抬手把她后背衣衫上的灰塵拂去,聲色淡淡:“我后日就回去,劇組請的假也到時間了?!?
她點點頭‘嗯’了一聲:“那你走之前,我請你吃大餐吧。”
腹內的孩子已經快五個月了,她是前懷,哪怕是身形纖細,卻也逐漸顯露了出來,行動之間,不再有往常的靈便。
渠鳳池在這里,她雖然不太習慣,但不可否認的,他幫了她很多忙,但,她內心深處,還是希望他能離開的。
人是一種很容易產生依賴性的動物,她害怕她有朝一日習慣了渠鳳池對她的好。
而這樣,對他太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