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田源風看了同伴一眼,問道:“葉姑娘不是我們云水城的人?”
葉冰點點頭:“不錯。”
這三人互相對看,眼中似有驚喜。最后仍是那魏致禮開口,態度十分熱情:“真是想不到,葉姑娘是外面的人,我們云水城很少有外來的修士,我們出去也難。葉姑娘,你是如何來到云水城的?”
葉冰淡淡一笑,心中也知道,自己的來歷畢竟費解,而這海云閣她也了解,外界也有傳送陣的,只是地方隱蔽,消耗較大,一時沒有流行,于是想想道:“我是通過傳送陣來的。”
“傳送陣?”三人驚呼,隨后田源風急急說道,“姑娘知道哪里有傳送陣可以連接云水城和天嵴?不是海云閣的傳送陣吧?”
“幾位誤會了。”看到他們的反應,葉冰心中有了底,“我是通過外面的隨機傳送陣進來的,并非定點傳送陣。”
“哦……”聽她此話,這三人臉上不約而同露出失望的神色。
葉冰掃過他們一眼,心中暗想。這三人一開始以為她是海云閣的弟子,所以對她既熱情,又客氣,海云閣在云水城如此勢大,故而女修在身份上比男修高了許多,這三人對她有套交情的意思。也因為海云閣的女弟子一向高傲,根本不會對外人那么和氣,所以他們還有些受*若驚。
隨后她說自己不是海云閣的弟子,這三人不但沒有失望,反而驚喜。這一點她猜測,很有可能是海云閣的女弟子態度都十分高傲,偏偏在這云水城,凡是有靈根的女子,幾乎都入了海云閣,這三人難得見到一個可以接近的女修,故而驚喜。
最后,他們得知她是從外面來的。第一時間問的是傳送陣的事,聽她說云水城這里沒有傳送陣,還很失望。看來除了海云閣,這里的修士也被困在這一小塊地方,不得進出,所以才對傳送陣如此感興趣。
如此看來,這云水城的修士也沒有途徑能離開,不通過海云閣回天嵴,估計不太可能。
心中斟酌完畢,葉冰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三位,難道這里沒有出去的傳送陣嗎?或者出去的路?”
那田源風搖了搖頭,苦笑道:“葉姑娘,我們也不瞞你,我們云水城是被天嵴山脈隔絕在南海的小地方,我們的西邊就是魔道,東邊是大海,根本就沒路可以出去。”
葉冰臉上更驚訝了,驚訝中還有一些驚慌:“那怎么辦?我……我還要回天嵴……”
一直沒說話的岳陽開口了:“葉姑娘不必著急,你若是男修確實比較難辦,可你是女子,完全可以求助海云閣。”
“嗯?”葉冰臉上露出不解,“岳道友這話是什么意思?海云閣有傳送陣可以出去嗎?”
魏致禮接過話,沒回答反問道:“葉道友可知道我們云水城修仙界的事情?”
葉冰點點頭:“我到了此處,就打聽了一下,大概知道一些。”
魏致禮繼續說道:“我們云水城,海云閣是惟一的門派,而且還是個女修的門派。”說到此處,他臉上浮起一絲尷尬之色,“所以,女修的身份要比男修高些。女修只要有靈根,就可以進海云閣,可我們男修,要么靈根很好,要么修為高了,才有可能被海云閣收為外門弟子,而且與女弟子雙修之后才能算做真正的海云閣弟子。外面來的修士也是如此。這些年,雖然很少,但偶有外來修士,若是女修的話,要么被海云閣招攬,要么付出一定的代價讓海云閣送出云水城,可男修就沒這么幸運了,想出去,就要付出更大的代價。所以,葉姑娘你完全可以求助海云閣,也許她們愿意放你離開。”
葉冰沉默了一會兒,點頭:“原來是這樣,多謝幾位道友告知。”
田源風猶豫了一下,又問:“葉姑娘,你的修為比我們都高,想來海云閣一定會招攬你的,你在天嵴如果只是散修的話,倒不如加入海云閣的好。海云閣是女修門派,對女弟子十分照顧,如果你加入海云閣,說不定還有筑基的可能。”
葉冰露出為難的神色:“可我想回到天嵴……”
魏致禮道:“葉姑娘,如果你不想加入海云閣,而想回到天嵴,我倒是要先提醒你一下。”說到此處,他頓了一下,確認周圍有隔音結界,才繼續說道,“海云閣在我們云水城勢大,向來說一不二,如果她們真的招攬你了,你要不答應,惹怒了她們,那對你可沒好處。”
魏致禮說得很委婉,但葉冰聽出來了他話中的警告之意。看來她原先的猜測沒錯,海云閣不但勢大,做事還很霸道,輕易得罪不得。
她想了想,向這幾人笑道:“多謝幾位道友提醒。幾位道友都是本地修士?難道從來沒有出去過嗎?”
田源風苦笑:“不瞞姑娘,我們幾個都是本地小修仙家族的,別說我們沒出去過,家中長輩也沒一個出去過的。唉,都是云水城這特殊地形,我們云水城的修士,大部分人一輩子都沒出去過。可有什么辦法呢?只有海云閣有辦法出去,她們又不肯開放傳送陣。”
魏致禮接著嘆道:“我們這些人,最大的愿望就是修到煉氣十層,能夠進入海云閣,再筑基成功,與海云閣女弟子雙修,這樣才能得到出去的機會。”
岳陽滿臉向往地說:“聽我爹說,我們岳家祖上有位前輩曾離開過云水城,回來告訴后輩,外面的世界很大,單說天嵴,整整一條山脈,足有數萬里,從東到西,像我們這樣的煉氣修士,要走上大半年呢!外面也有好多修仙門派,我的前輩說,外面高階修士中男修比較多,女修反而……”說到此處,岳陽收了話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葉冰一眼,“葉姑娘,你別介意,我隨口說說。”
葉冰笑笑:“沒什么,岳道友說的是實情,在天嵴,確實高階修士男修較多。”
看她沒有介意,岳陽感激地笑笑,又好奇問道:“葉姑娘,你是天嵴來的,能否告訴我們一些外面的事情?”
“哦,這個……幾位道友想聽什么?”
聽她愿意講外面的事,這三人都是眼睛一亮,魏致禮問:“葉姑娘,天嵴有多大?真的有很多修仙門派嗎?最大的有幾個?是不是有很多元嬰修士?”
這魏致禮還真是性急,一下就問了一串問題。
葉冰笑道:“魏道友別著急,我想想。嗯……天嵴有多大,我也不知道,如果以筑基修士的腳程來算,飛行個把月才能從東到西,煉氣修士的話確實如岳道友所說,要大半年,這樣算來,最起碼有幾萬里,可能還不止。天嵴的修仙門派,大概有數百個,其中大部分是小修仙門派,整個門派可能只有幾百人,修為最高的也就是筑基期。但是大門派的話,煉氣弟子數千,筑基弟子上百,元嬰修士也有數人。”
“哇,這么多人!”岳陽驚嘆,“海云閣也只有差不多一千的弟子呢,筑基修士也只有幾十個……”
“是嗎?”葉冰趁機問道,“那海云閣可有結丹修士?”
岳陽點頭:“海云閣目前有三位結丹修士。”
“哦,如此的話,放在天嵴也是個中小門派了。”三個結丹修士,在天嵴并不算什么,當初的青云派,亦有七八名結丹修士,青云派也不過是中等門派而已。像這樣的中等門派,若是有元嬰修士,可以發展為大門派,若是沒有,也只能維持中等門派的格局了。
聽她語氣輕描淡寫,魏致禮等人驚奇道:“海云閣在天嵴根本不算大門派嗎?那天嵴的大門派是什么樣子的?是不是有元嬰修士才算?”
葉冰點頭:“不錯,別說大門派,天嵴勢力大一些的中等門派,都有元嬰修士坐鎮。估計整個天嵴,大概有五六十位元嬰修士吧,其中大半都在七大門派。”
“七大門派?”田源風道,“我聽說過,天嵴七大門派,有六個都在天嵴,他們勢力非常大,門派里元嬰修士也有很多。”
葉冰搖頭笑道:“哪里會有很多元嬰修士?元嬰可不是那么容易達到的,號稱天嵴第一宗門的清虛派,也不過有七個元嬰修士而已,這還是他們的顛峰時期。”
“七個元嬰修士……”三人臉上都露出向往的神情。元嬰修士對他們來說,只不過是存在傳說之中,海云閣已經很多年沒出過元嬰修士了,聽說除了創派祖師,只有千年前出過一個,坐化之后,就再也沒人能沖上元嬰期,就連結丹的也不太多。
“葉姑娘,能與我們多說說七大門派的事嗎?”如果說原來他們的態度是客氣,那么此時已帶了親近討好。雖然說這三人是修仙家族子弟,而葉冰自稱散修,可他們困居云水城,她卻來自天嵴,見過的世面比他們多得多。
葉冰笑道:“當然,這沒什么。”
“天嵴七大門派,清虛派、天陽派、靈劍派、雪靈派、云眉宗、靈獸門、神仙谷。其中雪靈派位于極北冰川,在天嵴只有一個分脈。清虛派號稱天嵴第一宗門,人數最多,足有六七千煉氣弟子……”
葉冰一邊對他們說些外面的事,一邊慢慢提及海云閣。這三人見她爽快,自己也毫不保留地把海云閣的事對她說了。
云水城不算很大,只有這么一個大城,周圍住著數萬漁民農戶,因此海云閣的規模也不大。
算上外門弟子,海云閣總共的弟子數,也就勉強夠上千數。筑基修士有三四十位,結丹修士有三人,元嬰修士則很久沒出過了。三位結丹修士中,其中有一位結丹中期,其他兩位都是結丹初期。
海云閣的行事,歷來是十分霸道的。因為她們是此處惟一的門派,一門獨大,難免高傲,對待散修往往高高在上。
“唉!”魏致禮嘆道,“可惜我們出不去,若是能出去,必定尋個門派苦修,哪里會被一群女子欺壓。”
聽得此話,葉冰抬了抬眼:“魏道友覺得是被女子欺壓?”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魏致禮連忙笑道:“葉姑娘莫要誤會,只是……海云閣行事著實有些霸道,平日在云水城說一不二,我只是有些……”
葉冰笑了笑,語氣淡淡:“就算海云閣不是女子門派又如何?但凡勢大,難免霸道,并不獨是女子而已。”
“是,葉姑娘說得是。”魏致禮陪笑,“我失言了。”
葉冰擺了擺手:“沒什么。”頓了頓,她又嘆道,“不說別的,這海云閣的創派祖師著實了不起,女子修仙,總是困于情感,不夠決斷,這位創派祖師居然能在此建立如此基業,已是很難得了。”
這是她的真心話。天嵴也有女子門派,但卻沒有一個像海云閣這般勢大的,大都只是受制于人的小門派而已。海云閣在此一門獨大,雖然是地形因素,可能建立起這樣的門派,也不容易。
“那倒是。”田源風眼中露出欽佩之色,“雖然看不慣海云閣行事,可提起海云閣的立派祖師,我們云水城的人沒有不服的。”
不止田源風,連那岳陽也點頭:“黃兄說得不錯,海云閣的立派祖師,可是我們云水城修士心中的明燈偶像。”
“哦?”葉冰頗感興趣,“道友可否與我講講?”
田源風說道:“說起海云閣的創派祖師,就要從我們云水城的起源說起。十萬年前,我們天嵴正魔大戰,最終魔道敗北,遷至天嵴山以北,不再踏足天嵴。魔道遷到東北,就活動在天嵴山北側的山脈之中。這一段山脈,密林遍布,山巒起伏,地形復雜。巧合的是,南海就有這么一小片區域,正好被這段山脈和南海夾著,成了一片孤地。東邊是海,西邊是魔道活動的山脈,南北又無路可通。”
“……我們云水城的人,就這么生活了幾萬年,與天嵴其他地方完全失去聯系,功法不全,資源也少,沒有高階修士,哪怕出了天資很高的人,也很難有所成就,甚至于連煉丹煉器也慢慢在失傳。偶爾有修士因為意外來到云水城,才傳下來一些功法和丹器之道。”
田源風喝了杯茶,繼續說:“大概一萬年前,有一個女修也是意外來到此處,與那些人不同的是,她的修為很高,是個元嬰修士!那個時候,云水城連筑基修士也很少見了,僅存那么一兩個,突然來了一個元嬰修士,所有云水城的修士當然都以之為尊。這就是海云閣的創派祖師,水木仙子。”
“我們說水木仙子了不起,并不是說她在此建立了海云閣,以她元嬰修士的身份,在此建立一個門派太容易了。她了不起的是,不但開創了一個門派,還建立了云水城,甚至做出了傳送陣,讓我們云水城的人,終于可以通過傳送陣去天嵴其他地方!”
“不錯。”魏致禮點頭,“之所以是個女修門派,傳說是因為水木仙子解救了一批被天嵴的修士當作爐鼎的女修,以此建立海云閣。”
“原來是這樣……”葉冰沉吟。難怪這海云閣女修為尊,男修地位低下,原來竟還有這樣的理由。如此說來,不但水木仙子值得敬佩,其他海云閣弟子也不是什么跋扈之徒了。她們的前輩曾被男修當作爐鼎,當然對男修沒有好臉色。
想到此處,葉冰甚至有些欽佩,這些女修最終能自立自強,著實不易。
從魏致禮等人那里探聽完消息。葉冰便在這白云樓要了一間房間。這白云樓的掌柜聽說她想暫時住在此處,甚至收拾了一間小院子給她,可見修士在這云水城,享有不少好處。
如此,葉冰倒覺得自己先前的推斷有些莽撞了,海云閣雖然勢大,處處管束著非本門散修,卻也給了不少好處。不管怎么說,此處地形特殊,海云閣做事,著實輪不到她這樣的外地修士評判。
原本這三人爭相邀請她去自己家族做客,但葉冰一一婉言推了。
她想盡快離開云水城,回到天嵴,還是不要與這邊的家族有什么牽扯的好,海云閣在此勢大,若是一個不好,犯了她們的忌諱,那就麻煩了。
通過魏致禮等人的言語,葉冰對云水城的情況大致有了了解。
按他們所說,云水城就是海云閣的天下,在云水城的修士。無論想干什么,都繞不過海云閣。
對葉冰而言,只要海云閣掌握著云水城惟一與外界相通的傳送陣,那么始終還是要打交道的。只是,要怎么打交道,卻要好好想想。
魏致禮等人曾說,一開始,海云閣的傳送陣并不僅僅限于本門弟子傳送,便是有散修要借道,只要付出足夠的靈石或者財物便可。
云水城世代與外隔絕,靈石財物等都比較缺乏,散修往往要用所有的積蓄,才能借得傳送陣一用。但這一點并沒有人反對,因為傳送陣本身就極耗靈石,若是不收取財物,海云閣根本就是吃虧的。
后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海云閣要求的財物越來越多,到最后根本沒有散修能負擔得起,自此以后,傳送陣就成了海云閣專用。時至今日,再有散修借道,海云閣便開出天價,讓這些散修知難而退。
打聽清楚這些,葉冰心中有幾個想法。
第一個方法是直接表明身份,以天陽派的名頭,想來海云閣也要給幾分面子。但海云閣畢竟不同天嵴的門派。云水城地形特殊,她們在這云水城一門獨大說一不二,任憑天陽派成為天嵴第一宗門,也影響不到她們。
第二個是像魏致禮他們所說的那樣,海云閣見她修為不錯,應該會予以招攬,到時成為海云閣弟子,自然可以要求使用傳送陣。但這樣一來,未免把簡單的事情弄復雜了,原本只是想借道,結果卻變成了欺騙,要是讓海云閣的人發現,不會借傳送陣不說,說不定還要殺她泄憤。
還有第三個方法。他們說,也曾有少量外地修士意外來到云水城,若是男修的話比較麻煩,可是女修呢,要么被招攬,要么付出一定的代價傳送離開。她不如像剛才一樣,自稱散修,愿意付出代價。向海云閣借道就是。
想了許久,也沒決定究竟用哪個方法,葉冰忽地一轉念,啞然失笑。
其實,這不過是件很簡單的事情,怎么她硬生生想復雜了呢?
除了閆若書三人,她與海云閣根本沒有任何瓜葛,閆若書三人死在千機洞府,又不是她的責任。也就是說,自己跟海云閣無怨無仇,根本不用擔心她們會為難自己。
不管她是天陽派弟子也好,散修也罷,海云閣是個女修門派,聽魏致禮等人的語氣,她們對非本門的女修并不會太苛刻,她大大方方實話實說也就是了,何必絞盡腦汁想個萬無一失的由頭?
說到底,是自己遇事多了,就總想著避開危險,鉆了牛角尖。這世上哪有萬無一失的事?她如今還是人,不是仙,甚至也不是高階修士,連感應天命都做不到。她也沒有聰明到算無遺策,該小心的地方謹慎處事也就是了,想要規避掉一切風險,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如此想罷,葉冰已做了決定。既然不得不通過海云閣,那還是老實去求助吧。
另外,在千機洞府時。她曾與元通道人分了死去眾人的財物,其中就有閆若書三人的東西,去海云閣這些都要藏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種一起冒險的事根本說不清楚,不如不說。
在白云樓休息了一日,第二天,葉冰便按白云樓掌柜的指點,去了海云閣開在云水城的店鋪碧水軒。
葉冰跨進這個外表看來與凡人店鋪完全沒有不同的小店,目光掃視了一遍。
這個店并不大,只有兩間鋪面,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功法、丹藥、靈器、材料各有柜臺售賣,甚至還有收取貨物的地方。
在此守柜臺的都是些煉氣低階修士,葉冰注意到,全部都是男修。
看到她跨進門來,看店的低階修士都是一愣,不過,很快有人反應過來,迎上前來:“這位……前輩?”
葉冰此次卻是將自己的修為壓制在筑基初期。畢竟筑基后期的修為算是很高了,海云閣總共也才三個結丹修士,筑基后期說不定會引起她們結丹長老的注意。而煉氣期的話,修為太低,說不定會被輕視。
此人雖是喊了一聲前輩,卻不敢肯定,神色間有所驚疑。要知道,在這云水城,除了那些靈根實在低劣、又沒有根基的女子,凡是有些修為的女修,都是海云閣弟子。眼前可是個筑基初期的女修,照理說必定是海云閣的弟子,可葉冰的身上卻沒有半點海云閣的標志。而他們又不認識天陽派的門派衣著。
葉冰微微一笑,對此人道:“請問,這里可是海云閣的店鋪?”
這伙計聽得問話,連忙點頭,隨后問道:“敢問前輩您是……”
葉冰神色平靜:“我乃無意間來到此處的天嵴修士,特來求見海云閣的主事。”
聽得此話,其他伙計紛紛放下手頭的事,看著她這邊。云水城已經很久沒有別處修士過來了,更何況還是對他們來說算是高階的筑基修士。
那接待她的伙計聽得此話,忙忙說道:“原來是這樣,前輩請暫且在上稍等,我馬上請主事出來相見。”
葉冰含笑點頭:“有勞了。”
也許是因為她修為夠高,也許是她態度和善,那伙計請她稍坐后,就飛奔進后堂,不多時,一個煉氣九層的中年男子跟在伙計身后急急地走出來。
這中年男子一眼便看到坐在客位上的葉冰,立刻走過來,恭敬有加:“在下羅卿杉,忝為碧水軒主事,見過前輩。”
葉冰站起身,還了一禮:“洛主事不必多禮。我名葉冰,乃是天嵴修士,意外來到此處,聽說貴門派有離開的傳送陣,故而特來求見。”
這位洛主事早已從伙計口中得知緣由,原本這也算不得大事,云水城雖與世隔絕,但時不時還是會有外地修士通過各種方法意外進來,一般來說上報門派也就是了,能不能離開,還看門派愿不愿意出借傳送陣。但眼前不但是個女修,還是個筑基修士,對于云水城這小地方來說,筑基修士已是高階修士,他也不敢怠慢。
“原來是葉前輩。”洛主事仍是恭敬有禮的態度,“此事重大。晚輩一定盡快上報本門前輩,葉前輩還請到里面稍坐。”
葉冰聽得此話,點頭一笑:“好,麻煩了。”
她的舉止神態溫和有禮,讓這羅卿杉十分有好感,當下恭恭敬敬將葉冰請到里間奉茶。
“葉前輩。”吩咐屬下去稟報門派之后,這羅卿杉陪坐在側,“我們云水城已經許久沒有外來修士了,敢問前輩是因何來到云水城的?”
葉冰笑笑,看來這羅卿杉是來打探她的來歷的,這也沒什么,云水城是海云閣的天下,突然來了個外來修士想借傳送陣,當然要打探一番。
“這個么……老實說,我也不是很清楚。”這一點她早已想好說辭,“我原是去一處秘地尋些機緣,也不知怎么回事,那處秘地突然坍塌,事后我就發現,自己到了云水城。”
“原來是這樣……”這羅卿杉聽她此言,也分辨不出真假,只覺得葉冰神色平靜,沒什么疑點,“看葉前輩的氣度,似乎不是散修,未知是天嵴哪個名門弟子?”
“好說,”葉冰淡淡笑道,“我乃天嵴天陽派弟子。”
“天陽派?”這羅卿杉悚然一驚。他可不是那幾個修仙家族的小修士,身為海云閣店鋪主事,可以接觸到海云閣的一些事務,所知道的事也比他們多得多。
天陽派,這可是天嵴第二宗門啊,海云閣雖然在云水城勢力極大,可在天嵴,只能算是個中小門派,跟天陽派這等大派完全沒得比。
聽葉冰說她是天陽派修士,這羅卿杉的目光頓時變了,有些惶恐:“葉前輩竟是天陽派的前輩,真是失敬失敬。”
“哪里。”葉冰擺擺手,“我也不過是天陽派一個普通修士,實在當不起洛主事如此大禮。”
雖然葉冰這么說,這羅卿杉卻不敢稍有怠慢,言語客氣,態度恭謹。尤其看葉冰并不隱瞞,他問到什么,都言辭坦蕩,對她更是完全沒了疑慮。
過不多久,前去報訊的伙計回轉稟告,不出意外,那海云閣的管事者愿意見她。
葉冰暗暗松一口氣,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異常。希望這海云閣的門派管事,能順利出借傳送陣。
走出碧水軒,外頭早已備好車馬。葉冰上了車。羅卿杉恭送:“葉前輩,我派長輩已在門中等候,前輩只管前去,自有人接待。”
葉冰在車上向他道了聲謝:“有勞洛主事,多謝了。”
羅卿杉連忙回了一禮,隨后,車夫一揮鞭子,馬嘶鳴一聲,馬車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