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道友。”寧遠赫向葉冰三人笑道,“既然委托完成,我們就可以出幽憂谷了,幾位是獨自出去,還是與我們一同出去?”
天賜看了看四周,淡淡道:“寧道友覺得,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還能單獨離開嗎?”
他們身處沼澤深處,四處都是詭異的怪物,還有腐蝕的黑水,如果獨自離開,危險的可能性就會大大增加。
天賜語氣不是很好,寧遠赫聽了,也不生氣,頷首道:“是我思慮不周了,不如這樣,我們先回去,到出口處再分手,如何?”
葉冰想了想,正準備點頭,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冰冰,等等。”
“水靈?”在金,木,土靈找到后,水靈很少會主動聯系她的,難道有事?
“是木靈有事。”
“木靈?什么事?”
“冰冰主人,我要收那株幽香果樹。”木靈秀氣的聲音傳來。
葉冰腦海有些短路,收那棵樹?“怎么收。”
“幽香樹剛掉落幽香果,暫時不會逃離,收入空間就行了。”木靈連忙道。
葉冰看了眼遠處瞬間掉光果子的樹,依舊挺拔,樹葉繁茂,靈氣逼人,想想收入空間其實也沒什么的,可看了眼等著自己回復的幾人,有些不知怎么尋找借口。
“冰冰,我們會幫你的。”金靈和水靈的聲音突然想起。
話落的剎那,霧氣突然間躥動起來,一息間就伸手不見五指。
“怎么回事?”寧遠澤大叫。
“大家警惕。”寧遠赫連忙吩咐,“互相靠攏。”
其他幾人立刻警惕起來,拿起。
葉冰也隨即發現,那些霧氣把她和其他幾人分開,其中靈氣逼人,驅散這另外的魔氣和渾濁之氣,一條道出現在葉冰面前。
“這是靈氣,竟然有如此濃郁。”寧遠澤驚詫地看著寧遠赫。
“風道友不見了……。”天賜的聲音傳來。
其他人一陣驚慌,有些騷動。
葉冰卻沒有關注這邊,而是立刻朝著幽香樹奔過去,幽香樹枝葉晃動,蕩起一陣陣猛烈的颶風,似乎想要離開,卻好像被禁錮。
葉冰立刻運轉靈氣,環抱著樹干,扒拉出出來,立刻收入空間,然后迅速退回剛才站立的地方。
霧氣立刻消散,只留下一陣陣濃郁的靈氣逼人,這一切不過幾個呼吸間,仿佛是一場幻覺。
“風道友,你沒事吧。”天賜突然出現在葉冰身邊,眼神上下打量一番道。
幾雙眼睛隨聲投過來,錢子斯和楊息止眼中閃過一絲不明之色。
“沒事。”葉冰佯裝淡定,聲音依如往昔清冷道,“剛才各位有什么發現?”
“沒有,除了這濃郁的靈氣外。”寧遠赫蹙著眉頭道。
“幽香樹不見了。”寧遠澤指著不遠處的幽香樹。
“幽香樹已有靈性,難覓其蹤跡,也許剛才那陣奇怪的靈氣波動就是它發出的。”寧遠赫聞言,看著之前幽香樹的地方。
“咱們趕緊離開吧,這個地方實在有些詭異。”葉冰不想他們糾結于此處,立刻道。
“那咱們還是一起離開?”
葉冰立刻點頭:“好。”,之前她也是這樣打算的。在內谷中,若是分開的話,危險性很高,但他們彼此之間還是缺乏信任,出去之時不敢將后背交給他人,如此的話,倒不如在出口不遠處分開,各走各的路。只是剛才那一幕,她突然發現,金,木,水,土四靈的本事,可能到了自己想想不到的地步。
隨后,楊息止和天賜也表示沒有異議。
“那好,”寧遠赫道,“我們這就回吧。”
拿到幽香果,寧遠赫歸心似箭,寧遠澤仍然心不在焉,錢子斯默默地跟隨著,再加上完成任務,有些懶洋洋的葉冰三人,往出口而去。
進來之時,他們花了許多功夫,出去卻要簡單得多,不用去刻意搜索,若有妖獸或者難關,避開就是了,只花了一天時間,就趕到了出口。
那條散發著渾濁之氣的裂縫就在不遠處,楊息止首先停住了腳步:“諸位道友,就到這里吧。”
寧遠赫轉頭,問道:“楊道友這就與我們分別?”
楊息止點點頭,少年的臉龐蒼白冷峻,語氣也仍然冷硬:“寧道友,數日后楊某只會上門拿取報酬,希望到時寧道友已經準備好了。”
寧遠赫微微一笑:“楊道友放心,必當恭候光臨。”
楊息止點點頭,看了其他人數眼,算是打過招呼,轉過身,消失在亂石之間。
楊息止走了以后,寧遠赫看向葉冰與天賜:“那兩位道友呢?是否與我們一同離開?”
葉冰看了天賜一眼,道:“單獨出去有些麻煩,寧道友不介意我占一占你的便宜吧?”
寧遠赫聞言一愣,而后笑了:“怎么會?只不過舉手之勞。”
最后是天賜,他垂著視線看著自己被黑水腐蝕過的手,淡淡道:“既然風道友這樣說了……三位不介意再加上我一個吧?”
聽了他這話,寧遠澤和錢子斯的表情有些愕然,兩人同時看向寧遠赫。
寧遠赫也有些驚訝,葉冰就罷了,他還以為天賜會與楊息止一樣選擇離開呢,畢竟這一路上,天賜對他們的態度可不太親近。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點頭笑道:“當然不介意,既然如此,我們走吧。”
一行六人,只少了楊息止一人,繼續往內谷谷口走去。
站在裂縫前,寧遠赫放出他的靈獸烏鴉。這只烏鴉在沼澤之地受了傷,現在有些萎靡不振,寧遠赫有些心疼,喂它吃了顆丹藥,方才說道:“小黑,你受累一下,等回去之后,我一定獵很多的妖獸給你吃。”
烏鴉昂起頭,“呱呱”難聽地叫了一聲,而后吃了飛了起來,懸在他們的頭頂。
死氣慢慢地從它身上漫延出來,將五人包圍,而后,在這團死氣的包圍下,五人出了谷口。
落在谷中的空地上,身上的死氣慢慢散去,烏鴉小黑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疲憊地停在寧遠赫的肩上。寧遠赫心疼地摸了摸它的頭,便要將它收進靈獸袋——
就在這個時候,身后白光一閃,一道靈氣迅捷無比地向寧遠赫切了過去。
寧遠赫后背一緊,向后一跌,躲過了這道靈氣之光。他轉過頭,要看看是誰這么沒腦子,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是那個風輕悅還是天賜?
可他轉過頭,看到的卻是身旁飛舞著一起飛劍的寧遠澤,劍光璀璨,再一次指向他。
同時,錢子斯喝了一聲,靈氣一指,玉盤飛快地轉了起來。
他震驚的同時,亦有欣慰,可下一刻,他的欣慰消失無蹤,只剩下加倍的震驚。
錢子斯的玉盤停下,他感覺到周身靈氣一滯,被困靈陣籠罩了。
“你們……”他臉上血色盡失,望著眼前這兩個人,抖抖索索,幾乎像個老頭一樣說不出話來,“你們……為什么……”
寧遠澤一直不夠沉穩的臉上,露出刀鋒一般銳利的表情,目光如刃地盯著他,而錢子斯垂著眼眸,面無表情地站在他面前。
“為什么……”寧遠赫如同失去了全身的力氣,連法寶都沒有祭出,怔怔地望著眼前這兩個人,“遠澤……錢兄……為什么……”
“二哥,你不是說過嗎?”寧遠澤望著他,目光一直很穩,沒動過分毫:“在利益面前,同門之情,兄弟之情,都微不足道,哪怕并不愿意,也會身不由己。”
“……”寧遠赫定定地望著他,眼睛一眨不眨,他輕聲說,“那,你愿意嗎?”
“……”回答他的,是寧遠澤的沉默。
寧遠赫深深地嘆了口氣,這段日子,他一直覺得不快活,可今天,他第一次感覺到了絕望。
“錢兄,那你呢?我們臼巖宗的紛爭,應該與你無關吧?”
“是與我無關。”錢子斯仍然沒有抬頭,垂著視線,看著自己手中的玉盤,聲音淡漠,“只不過,遠澤開出了合理的條件。”
“條件……”寧遠赫喃喃重復,看了看錢子斯,又看了看寧遠澤,露出一個似哭似笑的表情,“什么條件?”
沉默了好一會兒,錢子斯深深吸了口氣,抬起頭,目光平靜地望著寧遠赫:“什么條件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遠澤比你慷慨,就夠了。”
“……”寧遠赫咬著牙,繼續問,“我對你不慷慨?我們相交百年,我哪里虧待過你?”
錢子斯嘆了口氣,用一種混合了同情與憐憫的目光望著他:“寧遠赫,你一直覺得自己很成功吧?有資質,有背景,有長輩的器重和栽培,還有同階修士的羨慕與愛戴……可惜,你一直不知道,你做人有多失敗。”
“……我確實不知道,”寧遠赫喃喃說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對不起你,讓你這樣對我。”
“呵”錢子斯露出一個嘲弄的笑,“不錯,你一直以來當我是你最親近的朋友,可你這個人,對親近的人,總是習慣性地忽略。就說這一次,你請他們這些人,用了多少寶物,你請我呢?僅僅一句話而已。你總是讓你最親近的人幫你做這個做那個,卻從來沒有想過給我們回報。你對其他人確實慷慨守信,可你對我們呢?除了索取,從來不知道給予。”
“……”寧遠赫怔怔地望著眼前這個,他曾經最親近可靠的朋友,曾經毫不猶豫愿意把后背交給他的朋友,生死危難之時互相依靠的朋友,忽然覺得,這個侃侃而覃,面露嘲笑的人,他完全不認識。
“遠澤,你呢,也是這么想的嗎?”他的目光放到寧遠澤身上,淡淡問道。
面對這個問題,寧遠澤終于不敢直視,垂下了視線:“……我們都出身寧家旁支,從測出靈根的那一刻開始,就相伴著修煉長大。二哥,你靈根比我好,悟性比我高,修煉總是比我快,而我,資質只能算不錯,悟性更是差你許多……這么多年,如果沒有你,也許我現在還在筑基期,根本無法在兩百歲之前晉階結丹。”
“既然這樣,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寧遠赫死死地盯著他,“我給你的,難道少嗎?”
“不少,”寧遠澤抬起頭,勾起一抹笑,只是眼里卻沒笑意,“可是,二哥,我不想一直跟在你身后,等待你的給予。”
“……”寧遠赫望著寧遠澤,眼睛眨也不眨,也不說話。
寧遠澤輕輕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二哥啊,你對我確實很好,可你……從來沒有把我放在跟你同樣的高度上。快兩百年了,你一直當我是那個跟在你屁股后頭流著鼻涕叫著二哥的小六子……你什么都不告訴我,假裝修為大跌的時候不告訴我,讓我跟外人一樣被蒙在鼓里;打算來幽憂谷的時候不告訴我,如果不是我強烈要求,你根本不會帶我來;你有通禁神珠、有報恩牌,我卻一點也不知曉……我真的是你最信任的兄弟嗎?你有那么多的秘密,從來不告訴我,做了那么多決定,也從來不問我的意見。”
說到這里,寧遠澤苦笑一聲,側開視線,眼里露出堅決與毅然:“快兩百年了,我不想再當那個跟在你屁股后頭流著鼻涕叫著二哥的小六子了”
寧遠赫合上眼,直到眼角不再有濕潤的感覺,才睜開。他淡淡說道:“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在臼巖宗,在寧家,能單純地修煉是一種幸福,既然你韜光養晦了這么多年,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那是你的想法。”寧遠澤冷冷道,“二哥,你有沒有發現,你還犯了一個錯誤?你總是以你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別人身上,卻沒想過,別人的想法跟你是不一樣的。你是風云人物,你是天之驕子,所以你可以瀟灑地說,你不想要,你只想要單純修煉的幸福,可你想過沒有,你能這樣憂傷明媚著,是因為你擁有了一切”他的聲音大了起來,臉部肌肉跳了跳,努力平衡了一下呼吸,才繼續平靜地說下去,“你沒有問過我要不要,就擅自替我決定了該給我什么,這就是你認為的,對我的好……”
“……”
寧遠澤露出微微的冷笑:“怎么,沒話說了嗎,二哥?”
過了好一會兒,寧遠赫才輕聲道:“我確實沒話說了,遠澤,你的確已經不是那個跟在我后面流著鼻涕叫著二哥的小六子了,原來,我從來沒認識過你。我無話可說。”
“那好,你……”
“不過,”寧遠赫提高聲音,冷漠地望著寧遠澤,“我想知道,殺了我,對你有什么好處?能讓你苦心謀劃,還費心拉攏錢子斯,一定有很大的好處吧?”
寧遠澤輕輕一笑,冷漠地說道:“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噌——”一起飛劍中較長的那柄發出一聲清鳴,閃出雪一樣的亮光,向寧遠赫刺去。
“嗆”干脆利落的擊打聲響起,寧遠澤的長劍被一道靈氣擋了回去。
寧遠澤看到出手之人,頓時臉色大變:“你……”
葉冰一揮手,收回乾坤扇,微微一笑:“遠澤道友,你也太心急了,怎么忘了這里還有外人呢?”
寧遠澤望著葉冰與天賜,臉上現出厲色,幸好錢子斯在此時拉了他一下,他才緩了表情,心平氣和地道:“風道友,此事是我寧家家事,還望你不要插手。”
葉冰淡淡道:“別人的事,我才懶得插手,可這件事,我卻非插手不可。”看著寧遠澤驚怒的神色,她笑了起來,“遠澤道友忘了?在下來到此處,是因為跟寧道友做了一筆交易,如今尾款還沒收到呢,怎么能任由遠澤道友將我的欠債人殺了呢?”
等她說完,寧遠澤的表情已變作了愕然,他怔了一下,道:“風道友,你已經拿了報恩牌了,還要如何?想要什么東西,拿著報恩牌去臼巖宗就是,自有人替你辦妥。”
葉冰神色不變,仍是笑著說道:“遠澤道友,寧道友答應我的事,可是一個大秘密,我不想再對第二個人說了呢”
“……”寧遠澤半天說不出話來。
“遠澤,她就是想幫寧遠赫,故意找理由而已,你別被她牽著走。”錢子斯在他身邊,沉聲提醒。
對此,葉冰只是晃了晃手中的乾坤扇,微笑不語,既不肯定,也不否認。
看到她這表現,寧遠澤沉了臉色:“風道友,你可要想好,真的要與我們動手嗎?”
葉冰嘆了口氣:“如果遠澤道友不殺我的欠債人,我也不想插手外人的事。”
“你——”寧遠澤咬了咬牙,忍下這口氣,望向一旁抱胸而立,似乎在看戲的天賜,“天賜道友,那你呢?在下可以做一個保證,只要閣下不出手,寧遠赫答應的事情,我都會依約履行,甚至,還會給予補償。”
天賜抬了抬斗笠,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睛,這雙眼睛里飄過一抹嘲弄,道:“遠澤道友,我如何相信你會履行約定?如果事后你翻臉不認帳,我可沒辦法。”
寧遠澤沉了沉目光,道:“我今晚殺寧遠赫,兩位都是證人,這還不夠嗎?”
“呵呵,”天賜輕聲笑了,語氣輕薄,“這算什么把柄?寧遠赫是你殺的,這話傳出去,對你有影響嗎?你敢殺你深受長輩*愛的親兄弟,那就說明有足夠的好處,而且,你也尋到了強硬的靠山。到那個時候,就算全天下都知道你殺了寧遠赫,又能怎樣?還有人說寧遠赫暗算了同樣競爭掌門之選的寧家長公子呢,他此前還不是過得好好的。”
“……”寧遠澤再一次沒話說了,錢子斯看了看他的表情,皺了皺眉,隨后向二人揖禮笑道,“二位道友,不要再開玩笑了。插手此事,對你們有什么好處呢?相反,如果二位答應不插手,那么,殺了寧遠赫后,他的東西,我們四人平分,如何?”
“這……”寧遠澤正要說什么,立刻被錢子斯的一個眼神阻止了。錢子斯面帶微笑,看著他們,等待他們的回答。
葉冰輕輕敲著乾坤扇,好半天沒說話,似乎在思考。而天賜,則仿佛沒聽到般抬了抬斗笠,低下頭繼續抱胸看戲,甚至重心換了一只腳,好站得更舒服一些
“平分……”葉冰轉向天賜,微笑道,“天賜道友,不如,我們兩人聯手,把他們滅殺了,再殺沒有反抗之力的寧遠赫,將所有的東西都平分,如何?”
天賜似乎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風道友好主意,這樣一來,不但少了兩個人分贓,還多了兩份贓呢”
“你們——”寧遠澤耐不住,望著他們冷笑,“你們以為,聯手的話,當真能勝過我們?”
天賜嘆了口氣,同情地看著寧遠澤:“我說遠澤道友,我當然知道你隱藏了自己真正的實力,不過,你真的確定,你和這個人,”他向錢子斯抬了抬下巴,眼神輕蔑,“能打得過我們嗎?”
寧遠澤冷冷地看著葉冰與天賜二人,一振衣袖,圍繞在身邊的一起飛劍同時發出一聲清鳴,閃起雪亮的劍光,寧厲的劍氣沖天而起。
這絕對不是一個剛剛結丹的修士會擁有的氣勢,甚至,一般的結丹中期修士也很難達到。
寧遠赫看著這一幕,幽幽嘆了口氣:“你果然隱藏了實力。”
“二哥,我結丹已經三十年了。”寧遠澤看著寧遠赫,目光冰冷,“我沒有你那么優秀的資質,但是,三十年時間,已經足夠我煉制出一件高明的法寶了。”
“難怪,你從煉制本命法寶開始,就沒問過我半句。”寧遠赫苦澀地笑了一下。三十年,原來從三十年前開始,他就準備著今日了。
“嘖”看到寧遠澤亮劍,天賜卻露出嘲諷的眼神,“這劍倒是不錯,可惜,人不行。”
“你說什么?”寧遠澤勃然大怒,狠狠地瞪向天賜,他伸手握過那柄長的飛劍,輕輕一揮,短的那柄劍尖指向天賜。
“錢道友。”葉冰卻望向錢子斯,微笑問道,“你這一路,一直與我探討陣法之道,是想找出對付我本命法寶的辦法吧?”
“呵呵,我實在不想與風道友為敵啊……”錢子斯嘆了口氣,十分可惜的樣子,他欣賞地看著葉冰,道,“風道友在陣法上的天分真是驚人,若是能加入我無形谷,一定能大放光芒。不知風道友有沒有興趣呢?”
葉冰一邊敲著手中的乾坤扇,一邊搖著頭,學他嘆氣:“錢道友,你這樣邀人,可不夠誠意啊”
錢子斯眉頭跳了跳。他看得出來,這個風輕悅雖然來自外海,但身份應該不凡,所屬家族宗門,也許不比無形谷差,所以,剛才也只是隨口說說,以示善意而已。然而,她這個反應,這樣的回答,顯然不準備以同樣的善意回應。
他看了葉冰好一會兒,方才說道:“風道友,我實在想不明白,你與天賜道友為何要插手此事?這對你們沒什么好處吧?”
這是他想不通的一點。原以為,只要一采到幽香果,另外三個人都會離開,到時他們暗算寧遠赫就會很容易,可沒料到,這二人竟然會選擇同行出谷。
這也就罷了,頂多讓他們動手之時多兩個知情之人而已。可更沒想到,他們對寧遠赫動手,這兩人竟然會出手相救。這對他們有什么好處呢?他們之前早就確認過,這兩人與寧遠赫之前并不相識,只是一場交易罷了,尋常修士,遇到這種情況,都會袖手旁觀吧?只要不涉及自己的利益,插手別人的恩怨,實在不是一件明智的事,反正寧遠澤已經承諾會替寧遠赫履行約定了。
莫非,真的就像風輕悅所說的那樣,他們是想殺了所有人,再分贓不成?
想到此處,錢子斯謹慎地后退了一步,準備隨時布陣。
葉冰與天賜都看到了,二人相視一笑,各自向前走了一步。
“兩位道友,”葉冰說,“理由什么的,在下覺得,我們還是不必再溝通了,我們之間,實在沒有共同語言啊”
“這么說,兩位道友是要動手了?”錢子斯望著二人,目光犀利。
葉冰這一行的人有六人:葉冰,天賜,寧遠赫,寧遠賀,錢子斯,楊息止,寧遠賀是寧遠赫的族弟,很抱歉兩個人名字音相近了,我這里把寧遠賀改為寧遠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