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魚的悽慘下場,讓我們膽戰心驚,立刻心急如焚地尋找出路。
虎子甚至積極地與賈老道並排遊著,還時不時的越俎代庖指導路線,看他那樣子比我們還著急。
連拐了兩個彎,空間開始變得狹小,但我們依然沒有看到出路,好在氧氣足夠多,還可以揮霍一段時間。
但這時,虎子突然停了下來,擡頭往上望去。
不經意間,我們居然游到這片水域的盡頭,而路線到這裡後突然以幾乎垂直的方向向上延伸著,一個直徑約五六米的橢圓形洞口呈現在我們的面前。
由於看不到盡頭,我們都不知道它到底有多長,通往哪裡,而後面還有一羣窮兇惡極的食人魚,我們根本就沒有退路。
我們正要準備向上遊,我突然發現虎子伸出手指向我的背後,不停地劃來劃去做著手勢,一長串的氣泡從他面罩的管子裡急促地涌出來,一副慌張的模樣。
虎子的手勢太亂了,我們根本猜不出他到底是啥意思,於是轉頭向身後瞧了一眼。
這一瞧幾乎讓我的心臟從嗓子眼裡跳了出來。
見鬼了,剛剛還在撕咬怪魚的魚羣居然有一部分悄悄地跟到了這裡。
難道那麼大的一頭魚還不夠它們填飽肚子?還是這些傢伙搶不過同夥,就來欺負我們?
雖說跟來的這些食人魚不是很多,十來條而已,但我們對它們已經有了心理陰影,別看這些小魚僅兩指頭大小,兇殘程度一點也不比亞馬遜的食人魚遜色。
我們拼命地往上游,但人在水裡哪能遊得過魚。
眼看就要游到頂部的時候,食人魚已經追上了我們,一窩蜂地撲向了虎子。
看不出這些小傢伙比那魍魎聰明多了,知道我們幾個人裡肉最多的是虎子,因此一衝過來直接就選中了他。
雖有此想法,但我還是毫不猶豫地衝向虎子,揮舞著匕首驅趕這些可惡的傢伙。
阿昌和賈老道見狀,也急忙游過來幫忙。
這種小魚的確厲害,難怪那頭怪魚拿它們都毫無辦法,剛撲到虎子的身上就咧開嘴啃了起來。
一眨眼的工夫,虎子身上的潛水服上就露出了一排排清晰的牙印。
好在這種潛水服足夠堅韌,儘管這些魚鋒牙利齒,一時半會也咬不破。
但我心裡清楚,目前這種狀況,立刻離開此地方爲上策,如果給這些食人魚足夠多的時間,以它們那股兇狠勁,足以撕開我們的潛水服。
於是我們決定不再理會這些魚,摒足了勁,拼命地往上衝。
果然,看到我們狼狽地逃走,這些魚再也沒有了後顧之憂,猶如黎明前發起總攻的敵人,肆無忌憚地輪番攻擊我們。
我甚至還能感覺到有幾隻無腦般地撞到背後的氧氣罐上,發出“砰砰”的響聲。
“譁”的一聲,當我全力衝出水面時,藉著頭上的潛水燈,我驚喜地發現出口的周圍居然是一片空地。
這是什麼地方,有沒有危險我已經顧不上考慮了,手腳並用地劃到邊沿,抓著露出地面的石頭使出吃奶的力氣爬了上去。
賈老道和阿昌也陸續跟了上來。
最後冒出頭的是虎子,當我們把他拉上來時,居然發現有三條小魚也被帶了上來,正緊緊地咬著虎子的腿不放。
我們趕緊手忙腳亂地把它們扯了下來,使勁地往遠處摔出去。
心魂未定地摘下面罩,在水下憋了半天的虎子仰著臉躺在地上一陣狂喘,完了又第一個忍不住罵起娘來,我說,這他孃的都是些啥玩意啊,大的也就算了,小的更狠,都不怕死的追到這來了。我說這幾條是不是母的,死纏爛打的哥可受不了。
我大口地喘著氣,啐了他一口,說就你這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的模樣也好意思往這方面去想,它們看上的是你這身肥肉吧。
遭遇這麼多事,我們都覺得精疲力竭,但賈老道顧不上休息,打開探照燈往四周照去。
這是一個四方形的房間,由磚頭圍建而成,房間很長,探照燈甚至都照不到盡頭。
藉著燈光,我發現離最近的牆壁上竟然密密麻麻地畫了一排的壁畫。
壁畫的出現立刻吸引了我們的目光。
另一方面,何老他們也來到了銅門的跟前。
歲月的洗禮,讓銅門的表面鏽跡斑駁,但厚實的銅門依然堅不可摧,緊閉的大門透著高深莫測,彷彿裡面正關著一頭猛獸一般。
銅門的正中間鑲嵌著一個獸頭,張著大嘴,子母鎖就安置在獸頭的嘴裡。
何老看著獸頭,鄭重地對秋吉說道:“秋吉小姐,下面就拜託你了。”
秋吉點點頭。
其他人都退到兩三米外候著,開鎖他們幫不上忙,就在周邊警戒著防止秋吉受到突發事件的干擾。
秋吉把袋子放下,從裡面掏出了一根扁平的管子,隨手按了一下,管子的另一頭亮了起來。
這是一根微型的放大鏡,秋吉把它插入鎖孔裡,半瞄著身子湊過去往裡瞧著。
過了幾分鐘,秋吉抽出放大鏡,又拿出了兩根細長的鐵絲,每根鐵絲的頭部都被擰了一個彎,捲成了兩圈。
把一根鐵絲緩緩地往鎖孔裡伸了進去,仔細地扭動著,同時聚精會神地傾聽從鎖裡反傳出來的 細微聲音。
何老在人羣裡來回地走著,還時不時地低頭沉思,毫不掩飾內心的焦急。
過了十幾分鍾,秋吉把鐵絲慢慢地抽了出來,皺著眉頭沉思了片刻,又拿起另外一根鐵絲,把兩根鐵絲同時穿了進去,交叉著在鎖裡來回扯動。
沒人說話,等待、沉默、焦急,通道里安靜得只剩下秋吉轉動鐵絲髮出的摩擦聲。
精神高度集中讓秋吉的額頭上漸漸地滲出了細小的汗珠。
當她把鐵絲都取出來,在一旁焦急等待的何老迫不及待地走上去,關切問道:“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秋吉看著何老,搖了搖頭,嚴肅地說:“何老,事情起了變化,字母鎖內部已經生鏽了,能不能打開我也不敢保證。”
“什麼?”何老一著急,大聲問道,似乎意識到自己失禮了,他立刻低聲問道:“秋吉小姐,你的意思是這鎖……沒辦法打開了?”
衆人也圍了上來,聽到這個消息都沉默不語,大家心裡都很清楚,如果子母鎖打不開,他們只有兩個選擇,一是原路返回,再想辦法,二是用**強行炸開這個銅門。
但無論哪一個都不是他們所希望看到的。
戴小姐也走向前來,輕聲問道:“秋吉,那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望著戴小姐那一臉地期望,秋吉剛到嘴裡的話又咽了下去,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說:“二小姐,容我好好想一想。”
戴小姐也跟著點頭說道:“好吧,我們不打擾你。”
秋吉走到沒人的地方,坐了下來,拿著鐵絲在泥地上一筆一畫的劃著。
場面再度陷入了沉默,老楊蹲在一旁,一口一口地抽菸。
衆人雖然心裡都不免有些壓抑,但還不至於太糟糕,畢竟秋吉還沒有把話說死,那就代表這事還有希望。
過了半小時,秋吉突然站了起來,向衆人說道:“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試一下,但需要一個人來幫忙。”
何老急忙站起來說道:“什麼辦法?”
秋吉輕輕一笑,露出那對虎牙:“何老,您彆著急,這個辦法我以前訓練過,應該可行,如果這樣都打不開的話,那我們可以考慮回去的事了。”
“秋吉,到底是什麼辦法?我可以幫忙,你告訴我該怎麼做。”戴小姐一聽有辦法,心裡一喜,自奮告勇地說道。
“二小姐,這種事情怎麼能讓你來做呢,我想找一個男生來幫忙。”秋吉看到戴小姐挺身而出,委婉地拒絕了。
“秋吉,讓我來吧,你看我怎麼樣?”眼鏡男急忙說道。
秋吉眼裡閃過一道喜悅之情,甜甜一笑:“有阿哲幫忙,那當然沒問題了。”
拿好裝備,眼鏡男跟著秋吉來到了銅門跟前。
衆人又再度燃起了希望,既緊張又滿懷期待地注視著他們。
只有戴剛像個影子一樣跟在戴小姐的身後,不茍言笑,彷彿眼前的一切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秋吉拿出了一片幾寸長,鑰匙模樣的鐵片,對眼鏡男說道:“阿哲,等下我把它插進去選好位置,你就幫我固定好它,不要讓它彈回去,明白嗎?”
“哦……是。”眼鏡男看上去有些緊張,不停地搓手。
秋吉停了下來,微笑著,心平氣和地說道:“阿哲,你別胡思亂想,雖然我們現在做的事情很危險,但我有把握打開它,但也需要你 的幫忙,我希望等下你能放鬆心情,畢竟稍微出一點的差錯,我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眼鏡男心裡一凜,眼睛逐漸清澈起來,似乎意識到了剛纔的行爲有多危險,於是略帶歉意地說道:“對不起,秋吉,我剛纔只是稍微有點緊張而已,現在已經沒事了。”
秋吉微笑著點點頭:“阿哲,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