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翰林院大學士也憤然道,“這封信送到南熙再被帶回玄國,再如何快馬加鞭少說也要大半個月,你那么久之前就知道了南熙的攝政王到了大玄帝都的事情,為何卻偏偏現在才說出來?”
“因為我想等事成之后,再報告皇后娘娘,若是提前走露了風聲,讓那九方痕逃回熙國,豈不是前功盡棄!”沈獨辯解道。
“荒謬!”裕王冷哼一聲,“你只要稟報皇后娘娘,大玄舉全國之力難道還攔不住他一個九方痕!分明是你有意隱瞞,心懷鬼胎!”
裕王冷眼看著沈獨,冷笑了一聲,“本王可是聽說沈大人對公孫姑娘和靖王交好之事心懷恨意,你故意在靖王議儲之時將南熙攝政王到大玄帝都之事說出來,是不是想要報復靖王,有意誣陷!本王估計,那攝政王可能早已不在大玄帝都了,而你此時再將他的行蹤透露出來在,一來是料定朝廷抓不到他,二來是想借機阻止靖王被立儲,讓我大玄損失一個好的儲君!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在為南熙計謀算!沈大人真是好深的心思啊!”
沈獨恨恨咬牙,這裕王幾人簡直就是刻意曲解他的行為,怎么不堪就怎么說,偏偏讓他反駁無力。
他猛地抬頭,看著南后道,“皇后娘娘,這半個多月來,微臣一直派神策軍的人在帝都和帝都周圍四處搜捕南熙攝政王的下落,但是都沒有找到人。微臣猜測他一定還沒有離開帝都,一定藏在帝都的某個地方!”
“哦?”南后皺著眉頭俯視著沈獨,“那么他在哪里呢?”
“平民百姓的地方,臣都有辦法派人去查看,唯有一些皇親國戚,朝廷重臣之家,臣無權搜察。”沈獨的目光陰毒地看向靖王和裕王二人,“請皇后娘娘立刻下令搜查靖王府和裕王府!即可證明臣的清白!”
裕王登時大怒,揮拳就要去打沈獨,“你居然敢懷疑本王藏匿敵國攝政王!”
“裕王!”南后冷冷喝止他,她看著沈獨,“你有幾分把握?”
“八分!”沈獨沉聲回答,他一直找不到九方痕和慕雪瑟,就連朝陽公主他都時刻派人監視著。整個大玄帝都慕雪瑟所交往的只有靖王一人,而如今莫涯和裕王已經結成一黨,所以沈獨干脆就連裕王一起懷疑進去。
“沈獨,沒有十分把握,你就敢讓本宮搜查裕王府?”南后冷笑,“裕王是皇室宗親,三朝老臣,曾經帶兵與南熙交戰不下十數次,戰功赫赫,沒有足夠的證據,你以為本宮會聽信你的三言兩語,就這樣侮辱裕王么!”
南后的話聽起來像是在維護裕王,卻是在告訴沈獨,想要讓她下令搜查裕王府,沈獨只少要給她一個拿得出手的理由,不能只憑他空穴來風的三言兩語。
“也許裕王并不知道此人就藏在他的府里,因為裕王從未見過南熙攝政王。”沈獨的目光冷冷地掃向莫涯,“也許裕王只是受了靖王所蒙蔽,不小心收留了不該收留的人而已!”
“一派胡言!”裕王向著南后跪下,“皇后娘娘不用顧及微臣顏面,請立刻下令派人搜查微臣的府祗,若是微臣真的藏了什么人在府中甘愿受千刀萬剮之刑!”
南后微微瞇了瞇眼,看了看沈獨,又看了看裕王和莫涯,然后才緩聲道,“好吧,來人,現在立刻派人搜查沈府,靖王府,還有裕王府!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藏匿在三府之中!”
南后這個命令極高明,不單單只搜查靖王府和裕王府,連沈獨的府祗也一并搜查了,這樣就沒有人敢說她偏私包庇。
立刻就有人領命帶著禁軍前往三府搜查,金殿上的氣氛很凝重,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結果。沈獨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他并不能確定九方痕是否猜在靖王府或者裕王府,一切全憑猜測罷了。
而南后的目光卻是一直冷冷地落在莫涯身上,沈獨可是她一手培養提拔起來的,心計深沉,有時候連她都不知道沈獨做了些什么事,比如這此和南熙皇帝九方灝通信的事情。可是莫涯不僅知道了,還有本事截獲他們的來往信件,顯然莫涯并不像她想的那樣只是孤身一人,毫無實力。
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這只隱藏著自己利爪的野獸慢慢發展起自己的勢力了呢?是因為他如今已有了成全的把握,所以才敢對她露出獠牙么?
許久之后,搜查的結果出來了,帶人去三府搜查的指揮使回來金殿稟報,“啟稟皇后娘娘,沈府,靖王府和裕王府都沒有搜出什么可疑的人。”
南后面色一沉,“沈獨!”
沈獨的背上的冷汗已經浸濕了官服,他伏在地上道,“微臣該死!”
“你好大的膽子,敢誣告皇室宗親,朝廷重臣!”成興侯指著沈獨怒罵道。
“皇后娘娘,我們在沈大人府上雖然沒有找到可疑的人,但是搜到了別的東西。”那個指揮使神色復雜地看了沈獨一眼又道。
沈獨微微一怔,想不起來自己家里有藏著什么不妥的東西。
“什么東西?”南后的目光如利箭一般地看過來。
指揮使嚇得把頭壓得更低了,對跟在身后的士兵道,“還不快把東西呈上去。”
那士兵上前一步,將手中拿著的一個托盤高舉過頭頂,“請皇后娘娘過目。”
南后用眼神示意,立刻就有內侍上前將那個托盤上的東西拿過來,內侍招了一眼托盤上的東西,只這一眼頓時嚇得他滿身冷汗,他趕緊將東西呈給南后。
南后只看了一眼,臉色就難看了起來,托盤上放著一個信封,信封上寫著“沈獨親啟”四個字,落款卻是兩個字——“燕王”!
南后目光森寒地看了沈獨一眼,看得沈獨毛骨悚然,可是卻不明白南后為什么用這樣的眼神看他。南后陰沉著一張臉打開信封,展開信紙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