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華夏現(xiàn)在國力最為鼎盛的宋朝,其國都杭城也是繁華的代名詞。自建國以來,幾代宋帝遷移周邊人口,大興土木,直至這一代宋興帝趙昺的時候,杭城已經(jīng)被冠上了【華夏第一城】的美譽。
之所以能夠擁有這份美譽,除了城內(nèi)的繁華與富饒外,還有就是因為籠罩在城池上空的龐大靈陣。這是宋朝歷代的靈師們花費了無數(shù)精力與心血,耗費了數(shù)百年的時間才布置出來的??梢院敛豢鋸埖恼f,單單是靠著這座靈陣,就足以護持杭城永不陷落。
正是因為這座靈陣的存在,杭城多年來都有著禁空的不成文規(guī)定。事實上,也不需要去規(guī)定,因為所有敢在城內(nèi)飛到五十丈之高的人,都會被上方的靈陣化為灰燼。
然而今日,這份不成文的規(guī)定卻被人打破了……
就在杭城上方約莫百丈的高處,一名身形偉岸的男子正行走在夜空中。
雖然與下方的杭城相比,男子渺小的宛如螻蟻,但是當他憑空前行,一步一步踏足在夜空中的時候,他身上那巍峨如高山的氣勢讓男子比整座杭城都要高大,以至于四周的黑云都似乎畏懼于他的存在,悄然朝著四周散去。
不過,說來也是詭異,那男子的氣勢明明巍峨如山,浩瀚且無量,卻硬是沒有干涉到四周的靈陣,陣紋內(nèi)的靈能毫無阻礙地在他四周流淌,甚至還偶爾穿過他的身軀,就宛如他整個人完全透明,根本不存在一般。
似緩而快,如慢實疾,不過片刻,那男子已經(jīng)穿過了大半個靈陣,來到了皇城門口。
立足在皇城門前的高空中,男子負著手,淡然道:“還不開門?”
“楚王?”皇城深處忽然傳出一道沉靜如水的聲音,隨即宮城上方的靈陣忽然分出了一條縫隙,讓出了一道筆直通往皇城朝殿的通道。
笑了笑,被稱為楚王的男子一步跨出,轉(zhuǎn)瞬間就穿過了重重的宮墻,沿著靈陣內(nèi)的那條通道,來到文武群臣每日議事的朝殿前。
此時朝殿門前已經(jīng)立有數(shù)人,看見男子出現(xiàn),一名紫袍老者淡然一笑:“楚王來的倒也是極快?!?
“既然是十八面令牌連召,那本王自然趕得急了些,”隨口回答了句,男子掃視一圈,皺眉道,“先前還以為只是喊了本王,卻不想連你們都到了,到底是何事,值得如此大動干戈?”
見他詢問,一名頭戴鵬盔、身穿金色鎖子甲的男子微笑道:“不知,蘇相說,等人齊了以后再說?!?
“故弄玄虛。”微微皺眉,男子哼了聲,隨后將目光看向先前那紫袍老人。
見他望來,紫袍老人兩手入袖,拱在腹前,神態(tài)宛如鄰家最為慈祥的老者,呵呵笑道:“蘇相一向不參與朝政,也甚少露面,所以老朽也不知所為何事?!?
“哼!”朝殿門前的幾人中,最后一名須發(fā)皆白,身軀直如鋼槍的金甲老人冷冷道,“若是你秦相都不知道,又有誰人能知?”
呵呵一笑,秦相揖首一禮,笑瞇瞇地回答道:“楊王過贊了,老朽愧不敢當??!”
瞧見幾人打著機鋒,先前橫跨半個杭城而來的男子不覺微微搖頭,轉(zhuǎn)頭望向身前的朝殿,眼中滿是深意。
現(xiàn)在的宋朝,武將與文臣分別由三王與兩相執(zhí)領(lǐng)。
三王皆是異姓親王,先前橫跨杭城而來的男子是“楚王”楚狂歌,頭戴鵬盔的男子為“岳王”岳鵬舉,金甲老者則是“楊王”楊繼,他們?nèi)俗?zhèn)在宋朝的西北、南境與北方,負責(zé)抵御大金、蒙古與南蠻三國。
兩相則是蘇相與秦相。先前那身穿紫袍的老者便是秦相,此人身居宰相之位多年,朝堂文臣中接近七成均是他的黨羽,堪稱權(quán)勢滔天。
至于蘇相,雖然也是身居相位,但是此人喜好天機卜卦,星文鬼神之事,從來都不參與朝政,手下也僅僅掌管著司天監(jiān)等部。
此人從來不涉足朝局,這次也是他首度動用宰相權(quán)力,發(fā)出金牌召集眾人議事。若非如此,常年坐鎮(zhèn)在邊境的三王也不會匆匆趕回,全部出現(xiàn)在皇城內(nèi)。
見楊王被秦相氣的臉色發(fā)青,岳王無奈一嘆,說道:“新春將近,蘇相突然喚我們回朝,也不知是吉是兇?”
“吉也罷,兇也罷,不都有三王坐鎮(zhèn)么?”秦相笑瞇瞇地,溫和道,“任什么魑魅魍魎,都不過是三位反掌滅之的事情?!?
“秦相爺打的倒是好算盤!”楚王聽出秦相言語間的齷齪,不覺冷笑道,“最好我等軍力大損,好讓你更好掌控朝局,是吧?”
秦相聞言謙和一笑,恭敬道:“楚王說的哪里話,為國操心,努力為陛下處理國政,不正是宰相之責(zé)么?”
就在殿內(nèi)眾人言談間漸漸生出火氣的時候,一股神秘的氣息忽然自大殿角落涌出,旋即就看見一名面帶玉石面具的雪白錦袍男子從殿角陰影中漫步而出。
“蘇相終于是來了,”見到那男子現(xiàn)身,楊王不覺冷笑一聲,淡淡道,“敢問這次忽然急喚我等回朝,所為何事?”
“自然是大事。”蘇相聞言微微揖首,淡然道。
在這沉如鐵石的夜色中,蘇相的聲音極為溫潤儒雅,透著說不出的舒服,即便是性格最為火爆的楊王,此刻也不禁放松了心情,少了幾分火氣。
微微躬身,蘇相輕聲道:“此次事發(fā)緊急,不得已之下,才連發(fā)二十四面金牌召三位王爺回京,事出突然,還請諒解?!?
楚狂歌聞言微一皺眉,隨即釋然,雖然他只收到了十八面金牌,但是想來余下的六面應(yīng)該還在路上,只不過他已經(jīng)出發(fā)回京,所以錯過了。
“無妨的,”岳王爽朗一笑,抱拳道,“蘇相掌管本朝司天監(jiān),想來是天象之中出了某些異常吧?”
“不是出了某些異常,而是極大的異常,”輕輕嘆息一聲,蘇相淡淡道,“各位,數(shù)日前,圣上命我開壇做法,為年末大殿預(yù)測吉兇……”
“這些年我大宋風(fēng)調(diào)雨順,蒙金蠻三國也甚少來犯,若是正常,怎么都該是大吉才對,”說到這兒,楚狂歌微微皺眉,問道,“莫不是大兇?”
“的確是大兇!”苦笑一聲,蘇相信手一拂,縷縷煙霧彌漫而出,就在他身前凝聚出一面卜盤,上方所示的赫然是這次占卜的結(jié)果。
“大兇之兆!亂世將起!四國將為昨日黃花!”知道其他人并不通曉卜卦之術(shù),所以蘇相沒有賣關(guān)子,直接就將結(jié)果念了出來。
“亂世將起?”眼中兇光一閃,楚狂歌森然道,“誰敢亂我大宋山河?”
搖搖頭,蘇相嘆息道:“或是大金,或是蒙古,又或是南蠻,還有那西洋諸國,西夏、西遼、吐蕃等國余孽也是縱橫于野,當世之中,覬覦我大宋國土的何止百千,又從何能夠得知這亂從何起呢?”
“莫不是……詭謀宗再現(xiàn)?”忽然,捻著長須的楊王低聲道。
“詭謀宗?”秦相微微一怔,隨即失笑道,“楊王當真會玩笑,詭謀宗自始皇駕崩,大秦覆滅后,早已經(jīng)分崩離析,傳承斷絕了,距離我大宋也是數(shù)百年之久,怎么會聯(lián)想到此宗呢?”
楊王顯然極為厭惡秦相,所以此刻雖然見到對方詢問,卻只是冷哼一聲,絲毫不予理會。
楚狂歌見狀淡然道:“蘇相既然召我等齊來,想來也有對策?”
“談何對策,唯有戒備罷了,”蘇相微微苦笑,回答道,“如今我四國已有多年未起戰(zhàn)事,也不知刀兵是否枯銹,我想請三王回去后,整頓兵馬,以防萬一。”
“這是自然……”岳王微微頷首,正要回答,臉色卻陡然一凜,猛然仰頭朝著上方望去。
不獨是他,楚王、楊王、蘇相、秦相四人也都同時仰首望向高空。
前一刻,杭城的高空還是漆黑一片,烏云厚重,半點星光都沒有,但是此刻,夜幕卻陡然間亮如白晝,二十四顆燃燒著赤色火焰的隕星劃破夜空,拖拽出一條條燦爛的星火煙痕。
就在楚狂歌等人的注視中,那二十四顆隕星自東疾落,而后在天空中央受到一股無形之力的牽引,各自散開,朝著華夏各地飛散而出。
看著天空中那光彩各異,將整個夜穹都照亮的二十四顆隕星,蘇相口中喃喃著,自語道:“天變……大兇之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