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照修將毛筆扔到書案上,擦了擦手,走到謝暖言身前,“色令智昏?”
謝暖言瞧著他,冷眼說道:“難道不是?王爺真是叫人瞧不起。一個不起眼的丫鬟,就能叫你忘記謝嬌柔的案子。這般沒有定力,枉做齊國的將軍!”
露水當即臉色鐵青,不起眼的丫鬟?這不就是說她。
“王妃您這話是瞧不起誰呢?”露水不高興的問,大有責問之勢,“指桑罵槐的,就覺得王爺會護著你么?”
齊照修這時候冷冷的打斷露水,“王妃說錯了?”
露水臉色更難看了,“王爺——”
“一個丫鬟而已,便是要了你的命,母后那邊,本王也有的是方法答復。”齊照修打斷她,“還不滾!”
露水沒想到齊照修變臉這般快,一瞬就明白過來,剛剛那些全都是假的,齊照修從沒有將她放在心上。
露水一句話不敢再說,一路跑出了素心閣。走出去之后,她才敢轉過頭去看了一眼。
齊照修昨天突然叫她伺候沐浴,可真的進去,也只是隔著屏風在后面抱著衣服,甚至齊照修都不曾正眼看過她。
今兒放風箏的時候,齊照修表面上對謝暖言不冷不熱的,可余光都在謝暖言的身上。
露水不傻,轉瞬就明白過來,這齊照修說白了是故意的。
露水地位不高,但是沒有背景沒有身份混到今天在皇后身邊,也是因為她有些手腕。若非聰明伶俐些,莊青也不會將她安排到唐王府來。
不僅如此,露水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
看樣子,她是絕得不到齊照修,那就叫唐王府亂起來。反正齊照修也沒有急著將她攆走。
露水知道唐王府前后的那些事,還知道側妃喬安安,就在后面做雜役。因為喬安安的身份特殊,才一直沒有攆出唐王府。
露水想都未想,就朝后面辛勞庫去了。
而素心閣里面,齊照修正跟謝暖言對峙而立,一副你死我活的模樣。
可兩人卻又都不說話,只是瞧著。
翠珠在外頭瞧著都著急。
也不知道多久,謝暖言忍不住,扭了下腰身。
齊照修當即責問謝暖言,“還不老老實實坐下?若是傷到胎兒,本王定要治你的罪!”
謝暖言本來也的確是站久了不太舒服,但是被他這么一責問,心里愣是特別不舒服。
“王爺今兒若是不將謝嬌柔的案子告訴我,我就不坐下!”謝暖言反抗起來。
齊照修欲言又止,滿是嗔怪之意。
好半天,他才耐著性子說:“你要知道什么?”
“至少告訴我誰是真兇。我云里霧里的?!?
“你說的真是好聽。難道不是因為你瞧著露水不順眼?”齊照修反問。
謝暖言立即說:“誰瞧著她不順眼了?她在哪管我什么事?再說了,一個丫鬟而已,我堂堂王妃怎么可能跟她一般見識?”
“本王瞧著,你就是跟她一般見識了!”齊照修當即說道,“你瞧瞧你哪里不像是吃醋的樣子?”
“我哪里吃醋了?”
“不吃醋,你急著攆她做什么?你想要知道謝嬌柔的死因,不就是吃醋?”
謝暖言琢磨了半晌,找不到話來反駁論證,好似真的自己是吃醋。
翠珠這時候突然插話說道:“王妃,您就承認吧,您不喜歡露水?!?
這么一說,好似真的就是吃醋似的!
謝暖言越想越是不高興,她怎么能吃醋齊照修?
翠珠偷摸瞧了齊照修一眼,只見他臉上滿是得意,雙眸透露出欣喜。
謝暖言正不知道如何反駁呢,齊照修卻心情大好。
他說:“謝嬌柔的案子已經破了,你瞧不出來?”
謝暖言說:“我怎么沒瞧出來?她是死在成衣坊里頭的?除此之外,還能作何解釋?”
齊照修不忘挖苦她說:“之前不是還一副女仵作的模樣,能破解世間所有難事,瞧著也是碰了壁了!”
謝暖言剛要發作,齊照修就打斷她,“想不想知道真兇,知道,就別說話,聽著。”
謝暖言只好不做聲。
齊照修說:“成衣坊里頭的事情,你也都知道。除了暗娼,暗賭,吸食禁品之外,你不是也知道,他們一直還拐賣人口?”
謝暖言點頭,“所以呢?”
“謝嬌柔是謝府千金,他們拐賣不起。但是偏偏呢,又有人高價看上了謝嬌柔。成衣坊老板人稱王鐵皮,在汴京有些地位。王鐵皮財迷心竅,便打算冒死做這門生意?!?
謝暖言愣了愣,“他控制了謝嬌柔?”
“對,就是控制。瞧著你也不笨?!?
“這你都不忘挖苦我!”謝暖言不滿的反抗。
齊照修沒搭理她,接著解釋:“王鐵皮,肯定是先給謝嬌柔下了套,用禁品,留住了她。”
謝嬌柔從沒想過,隨意進了這家成衣坊,就成了她一輩子的噩夢。
她那天是找一塊布料找了好幾家都沒有找到。尋著汴京巷一直找到了這個偏僻的成衣坊。只是一眼,便被店里一個大客戶看上了。
王鐵皮瞧著謝嬌柔的那個樣子,就知道天生就長了一副做娼妓的臉——騷!
這有的女人,她柔媚招人疼,有的女人正兒八經成親過日子,有的女人,則天生媚骨,男人一眼勾魂,就會想睡了她。
謝嬌柔無疑就是這種。
王鐵皮眼睛里只有錢,不想可惜了謝嬌柔這個買賣,知道她的身家十分厲害,相府得罪不起。來硬的不行,那就來點蠻橫無禮的。
王鐵皮騙著謝嬌柔自己家有這種布料,只是一時短缺,可以進貨。之后將謝嬌柔騙到了內室,喝下了能上癮的禁品,俗稱天麻。
天麻是一種依賴性極強的禁品,不似毒藥那般要人性命,卻慢慢腐蝕人的身體,卻又始終擺脫不掉。
謝嬌柔喝了一次,也只是覺得很是舒服。第二次來拿布料的時候,王鐵皮皇城布料很快就能到,因為路上耽擱了。之后還將這種東西送了一包給謝嬌柔回去品嘗。
連著四五次,謝嬌柔就感覺到了對這種禁品的依賴。
第六次到成衣坊的時候,謝嬌柔被王鐵皮直接送給了客人。
謝嬌柔吸食天麻之后,精神就恍恍惚惚的,之后又被下了軟麻散,客人便如同對待棉花一般,將謝嬌柔的貞Z操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