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被黑袍所包圍的中年人看著面前這個只有十二三歲的少年,直直的想要發笑,可不知怎的就是笑不出來。那瘦弱的身形一瞬間仿若變的頂天立地一般的高大,他那一刻甚至感覺到了無比的壓抑,被那少年的氣勢所壓抑!黑袍人怒了:“他明明這有元化中期的修爲,怎麼能讓我感到害怕?是幻覺!是幻覺!”他咆哮這對自己說。黑袍人向前邁出一步,感覺渾身一陣輕鬆,彷彿那壓抑的氣息真的只是幻覺一般。他看著圍繞著汁海汐緩緩轉動的一刀一劍,眼中放出無比貪婪的目光,陰森森的說道:“小子,你是找死。本來我們只是屠殺些凡人,沒想到你卻偏要趟這趟渾水?!彼株庩幰恍Φ溃骸昂吆撸袢绽献嫖倚那榇蠛?,你只要把你那兩樣法寶乖乖的獻給我,我讓你的靈魂得入輪迴,能投胎轉世。如若不然,就單憑你是崑崙派門下這一點,我定要拘禁你的靈魂,讓你受盡永生永世的折磨與痛楚!”
“那可不行,老鬼。這小子是我們一起遇上的,他身上的法寶也要與我平分纔好!”那黑袍中年男子話一落地,就聽得頭頂上一個尖細陰鷙的聲音急忙叫道。
“哼,黃眉,這次我們‘玄陰教’可是來幫你們妖族奪回那妖族至寶的。這小子的法寶雖然厲害卻根本不能與那《勾陳天書》的相提並論,此次我玄陰教弟子被這小子斬殺多人,又被他破卻頗多費力收羅而來的鬼魂,得的兩件法寶正好兩相抵了。你不要太貪心了?!蹦呛谂壑心昴凶哟绮讲蛔尩恼f道。
“我們妖族也被他殺了不少人怎麼說,再說現在《勾陳天書》也並未找到。而且此次這這村中之人全部被殺,將近千條冤魂,鬼厲怨氣沉重,難道還抵不上你那給破的幾條小鬼嗎?”頭頂再次傳來那尖細的叫聲。
黑袍人又是冷哼一聲:“我‘玄陰教’既然答應了你們,定然會幫你們找回《勾陳天書》你急什麼!”
……
聽著這貪婪的一鬼一妖的對話,汁海汐冷冷的站著不動,心中卻奇怪道:“玄陰教’不是在四千三百年前便被薛宇宸給滅教了嗎?怎麼今日又重現人間?妖族?《勾陳天書》又是什麼?好像很重要的樣子。”
汁海汐一邊毫無頭緒的想著,而旁邊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鬼一妖兀自還在爭論不休。王草兒與王文淵將爹孃的遺體抱起,緩緩走入茅草屋中,輕輕的將兩位睡去的老人放在牀上,讓他們並排的躺好,仔細的幫著兩個老人擦掉了臉上的血跡。二人一言不發的跪在牀前地上,默默的恭敬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後二人手執仙劍,踏著無比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的走了出來。
“殺!”王文淵一聲厲吼,眼中兇光大盛。銀白仙劍綻放萬道藍光,瞬間變成一把十丈巨劍,絲絲冰寒之力傾瀉而出,一劍斬向周圍無數的妖魔鬼怪!
“啊……!”聲聲淒厲的慘叫不絕於耳,周圍十丈距離之內,無數陰靈妖兵死傷無數,或化爲輕煙消散於半空,或殘肢斷臂被凍成冰塊,落到地上被摔的粉碎。一劍之威,竟至於斯!那羣陰靈妖兵之中在這一擊中能躲開的已是寥寥無幾。
“殺!”王草兒同樣血紅了眼睛,嘴角流著被牙齒咬破的嘴脣的鮮血,手中綠色仙劍陡然變長,化成柔軟蜿蜒的綠光,曲折婉轉間猶如靈蛇爬行,又如神龍戲水,剎那間穿過前方數丈方圓的陰靈妖兵,那綠光迴轉,將那些鬼物妖怪圈在中央,猛然收縮,數丈之內更是鬼嘯妖哭,斷肢殘軀鮮血紛飛,陰靈鬼物紛紛化作青煙消散一空,眼見再無一活物!王文淵與王草兒手中所用的仙劍,俱都是水系法寶,只是王文淵手中白色仙劍性屬寒,冰凍之力尤爲厲害,而王草兒的仙劍則如春水般柔和綿軟,像絲帶般曲池有度,只見那綠色春水娟娟流過,而敵人首級已然紛紛落下。
猶在爭論不休的一鬼一妖,眼見王家兄妹二人發威,手下死傷慘重,再也顧不上爭論。各自怪叫一聲,一人衝向王草兒,一人衝向王文淵。那黑袍中年人手中持一白色怪異骷髏頭,那骷髏頭乃是人首模樣,卻偏偏生意對彎角,兩個漆黑的眼窩中放出點點紅光,擊向遠處的王文淵。而空中飛下一個土黃衣衫的中年漢子,那人尖嘴猴腮,賊眉鼠眼,細手細腳,卻是生了兩道濃濃的黃色眉毛,難怪叫做黃眉了。黃眉尖笑連連,手中拿了一柄與身材極不成比例的巨大黑色鐵錘,朝王草兒兜頭砸了下去。
“叮!叮!”兩聲清亮的脆響。一金、一綠兩點光芒,各自攔下那巨錘與紅芒。汁海汐面沉如水,眼中冰山高聳,猶如萬年不化的寒冰,冷冷說道:“你們的對手是我!”
兩樣法寶被瞬間攔下,兩妖物頓時大吃一驚,雖然剛纔二人算不上全力出擊,但是這突然偷襲,卻是被這隻有元化中期的少年一人攔下,當真不可思議。
“一起先殺了這小子再說!”那身穿土黃衣服的黃眉,尖聲叫道。手中黑色巨錘再次“嗚”的一聲和著青光砸了下來。那黑袍老鬼也不猶豫,手中白色骷髏頭紅光點點,不停朝汁海汐射去。汁海汐冷笑不語,站在原地不動不移,手中道訣變幻,兩聲清麗的龍吟響徹雲霄,八荒刀碧光怒舞,旋轉如風的斬向青光巨錘;鈞天劍立在汁海汐頭上三尺輕輕旋轉,金光萬丈,隱隱形成一個金色太極圖將那兩點紅芒擋阻擋在外。
“叮叮鐺鐺”之音不覺於耳,汁海汐手中法訣不斷變幻,一人對陣一妖一鬼竟不落下風。汁海汐還一邊冷冷笑道:“不是想要的我法寶嗎?送給你們了,卻怎麼還不接?”八荒刀快若疾風,與那黑色巨錘斗的難分難解,那黃眉見自己道法遠高與汁海汐,卻被那黑色大刀阻擋,根本近身不得,自己久攻不下氣的尖聲亂叫;鈞天劍金光萬丈,浩然正氣將那老鬼的血芒化解的乾乾淨淨。那黑袍老鬼一邊圍繞著汁海汐不停遊走,一邊奸笑連連,左手持慘白骷髏頭,右手飛快的在那骷髏頭上或拍或點,或按或彈。
這一妖一鬼被汁海汐一人拖著,王草兒與王文淵二人心神大定,飛身撲入鬼陣妖羣,手中仙劍縱橫飛舞,豪光萬丈。兩人如虎入羊羣,縱橫開闔,當者睥睨,竟無一合之敵。妖兵陰靈死傷無數,鬼哭狼嚎震撼夜空,淒厲的慘叫傳出不知多遠!
村子正中央的天空上,玉兒中與那巨大的血色骷髏頭激鬥正酣。小白遠遠的飛在空中,腳下踏著一朵小小的如棉花一般的雲朵,後退繃直,小小的身子向前微微傾斜,一雙圓圓的大眼睛中放出興奮的光芒,小舌頭還不時的舔舔黑色的鼻頭,一邊“汪汪”的叫著,一邊給玉兒加油。
那血色骷髏頭半隱藏在漆黑的玄陰鬼氣之中,眼中紅芒閃爍,控制著天空中五條惡鬼正與玉兒激鬥。那五條惡鬼身形巨大,或是全身冒著玄陰鬼氣,手拿白色骨刀的慘白骷髏;或者肌肉糾結,尖牙利爪的殭屍;或是飄飄蕩蕩,無形物質的綠色陰靈;或是身形僵直飄忽不定,伸著猩紅長舌的吊死鬼;或是長髮蓋臉,渾身上下猶在滴水的淹死水鬼。這五鬼暗合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配合起來天衣無縫,結成一個“五鬼御靈大陣”,威力無窮。玉兒身處這五鬼包圍之中,剛剛開始還有些手忙腳亂,但是到了後來越鬥越是純熟,竟然完全不落下風。玉兒身形變幻莫測,猶如雲中仙子在輕歌曼舞,本體兎豪所祭煉的法寶或化作點點星光將那五鬼洞穿,或變成白色仙劍放出萬丈銀光,將五鬼劈開。而那五鬼卻是如不死之物一般,被玉兒多次擊散劈開卻總是片刻就恢復了原樣。
其實雖然玉兒現在是部落下風,但是是人總有力歹之時,饒是玉兒修爲深後,靈力元氣總有用盡之時,而反觀那骷髏老鬼,一邊與玉兒鬥法,卻一邊吸收村中冤死村名的冤魂鬼氣,吸收與消耗幾乎持平,長時間下來,對玉兒不利。但是玉兒這方也還有一個高手並未出手,就是那個在一旁加油鼓勁的小白啦。小白當時殺死扶桑巨蟒是的情景還歷歷在目,每當想起小白那強悍暴力的一面汁海汐和玉兒都不禁冷汗直流。然而玉兒不知道,那血色骷髏也是有苦說不出,這不知哪裡來的小丫頭明明沒有人類氣息,偏偏還一身正大祥和道術法力,不僅修爲不低,而且手中法寶亦是威力絕倫,而且他還要時時注意防備那遠處立在雲頭的白色小狗。俗話說:鬼知道那是什麼??墒亲约好髅魇枪韰s也不知道,那個白色的小狗到底是個什麼玩意。既感覺不出它有什麼強大的靈力波動,也看不出那小狗有何不得了的神通,可偏偏這樣一個小狗卻能駕雲騰霧,奇怪奇怪。
村子東頭,汁海汐力戰一鬼一妖,王草兒王文淵殺鬼滅妖,好不快意。只見那原本小小的院落裡,斷肢殘軀落滿一地,碎肉污血染紅牆頭。
黃眉與老鬼一邊與汁海汐大戰,一看哇哇亂叫。尤其是黃眉,心中那個疼啊,自己的法寶被那黑色大刀給砍的鐵屑紛飛不說,自己那些剛剛獲尚未完全化形的族人更是死傷慘重。對於妖族來說,雖然自然界動物多不勝數,但是能夠開啓靈智修習妖法的本就少之又少,而到了化形階段的甚至是那些大妖就更加稀少。若不是奉了長老命令一定要得到《勾陳天書》說不定他早就帶著手下逃跑了。
眼見手下族人死傷無數,黃眉正猶豫不決只是,突然從那茅草屋中傳來一個有些害怕但又堅定的聲音:“你們不要打了,哥哥,姐姐不要再殺我的族人了?!?
衆人聞言一愣,手中動作慢了下來,只見從屋中走出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那小女孩如粉雕玉砌一般,雖然身穿粗布麻衣,但是卻難以遮掩那美麗可愛的容貌。這女孩只那一雙大大的眼睛,哭的紅紅的,粉白精緻的的小臉上猶自掛著兩滴淚珠。眼光爍爍的看著面前猶如修羅煉獄一般的場景,不禁目光有些呆滯,但那稚嫩的小臉上卻又露出那個年齡不應有的一絲妖嬈。
王草兒與王文淵愣了一下,同時驚叫道:“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