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易公子雖是個放誕無禮的人,但他的本事不得不讓人心生敬仰,剛剛那一曲,不但證明他的琴音之高,世上罕見,且也只有博通經(jīng)史的人才能彈奏出如此
有內涵的曲子,別人都說恃才傲物無禮也,今日他們才見識到什麼樣纔算真正的恃才傲物,有這等情操者根本不會在意別人怎麼看他,因爲根本沒有資格來點評他的錯對,不管是不是正確的,陶谷心裡認爲自己不夠格來評說他的是非。
那林小姐微微一笑,“這位公子若甘心在我身邊爲奴爲僕,這等良人我自當會好心呵護”。
易寒坐了下來,笑道:“從這位公子的衣著打扮,談吐氣質定是出自名門之家,換做別人若能在你身邊當一名奴僕,也是風光的很,只是咱雖出身小家小院,怎麼說也是個少爺,逍遙慣了,有心爲奴爲僕卻也怕是做不來”。
那林小姐笑道:“這一點你放心,我給你定下幾條規(guī)矩,你遵從來做定會做的很好。”她受男子擁戴慣了,此刻男子打扮,心裡卻依然把自己當做那個無所無能,男子均爲她癡迷瘋狂的洛陽第一美人,所以在易寒彈奏這一曲天籟之音後,依然如此驕傲,只是這話落到別人耳中,想法卻是不一,陶谷等人知道林小姐身份的自然認爲合情合理,甚至心中還有點吃味,此人如此高才,若是成了林小姐的跟班,說不定日久生情,哪日抱的美人歸也是不一定,若說委屈,他們纔是真正的委屈,若能天天與她朝夕相處,都不知道是多美的事呢,潘媽媽與大廳內其他不知道林齋身份的人,卻訝異這位林公子實在是傲的天了,易少爺這等人才何須做人跟班,就是到了那裡也是香饃饃,便是聆聽他方纔一曲,天下無人不驚豔。
潘媽媽心中越想越覺得這易少爺是個人物,他簡直就是沉在深潭的絕世夜明珠,剛剛只是稍微綻放光芒,就將所有人折服,她也是一個見過世面的人,似這等人物還第一次見。
姑娘們本來就喜歡易寒,現(xiàn)在更喜歡而已,卻沒有潘媽媽心裡那麼震撼,彎彎腸子。
易寒對著那林齋笑道:“不行不行,我實在是遵守不了那些規(guī)矩”。
林齋心中訝異,還從來沒有男子拒絕過她,此刻她已知道易寒獲悉她的女子身份,卻依然不爲所用,莫非要自己露出真正容貌才能征服他,卻還真的有點蠢蠢欲動,臉上輕笑道:“我那些規(guī)矩不難遵守,你不想聽完再拒絕嗎?”
陶谷等人一聽這話,知道林小姐又產生興趣跟男子調情了,剛開始見了那老實宋公子,這林小姐就屢屢調侃,平日看她懶洋洋的,看到有趣的男子,卻表現(xiàn)的非常熱情。
易寒卻不清楚她的底細,林齋幾言,他卻認爲這是一個骨子裡透著放.蕩,浪而熱情的女子,他是很喜歡與之相處的,只是現(xiàn)在他卻低調了許多,若是她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子,易寒倒樂於與她調情一番,此刻身份敏感卻不能胡亂縱容自己,卻需要剋制一番,再者說了,美又豈能美得過玄觀,寧雪這等絕色美女,人不能太貪心,否則吃不消。
報於微笑,卻對著依然一臉癡迷的唐老爺笑道:“唐老爺,我說過你這把琴是一品好琴,果真不假”。
唐老爺回神激動道:“此琴經(jīng)過公子今日一曲,必然流傳千古,原名春風,今天才知道它能發(fā)出如此雄壯浩蕩的琴音,請公子賜名”。
易寒笑道:“就叫黃河如何”。
唐老爺總覺得這個名字不能突出他剛纔彈奏曲子的奇妙,即是他所賜之名,正欲答應下來,那林小姐突然插話道:“取名神遊如何”。
唐老爺一聽這名字,猛道:“好,好一個神遊,就叫神遊”,話說出口才發(fā)現(xiàn)不是易寒所賜,便聽易寒笑道:“就叫神遊”。
林齋親自爲他把盞滿酒,陶谷卻擡手打斷道:“慢著,這杯酒我親自來爲易公子滿上”。
林齋輕輕一笑,卻也不跟陶谷來爭,陶谷給易寒斟酒,又給自己滿上一杯,尊敬道:“天縱之才已不足形容公子,公子乃是神人,陶谷拍馬不及公子萬一,甘拜下風,剛纔無禮之處,敬請海涵,這一杯酒我來敬公子”,說完先乾爲敬。
易寒笑道:“陶先生,人各有所長,在下品性卻不如先生清高”,說著也將酒飲完。
一杯之後,潘媽媽見幾人有交流的慾望,忙插了進去,先對易寒笑道:“易少爺,你真是深藏不露,媽媽平日裡看你瘋瘋癲癲,卻沒有想到你竟如此高才”,只見易寒一愣,潘媽媽連忙扇了自己一個嘴巴,“你看看我這張臭嘴,吐不出一句好話來,易少爺你不是瘋瘋癲癲,你那是率性而爲”。
易寒哈哈大笑:“胖媽媽,不必如此,把我當以前的易少爺就好了,說著當著幾人的面就去擰那潘媽媽的滿是肥肉的臀兒。
幾人見他放誕的舉動,只感覺怪異到了極點,這樣一個舉止粗鄙到了極點的人怎麼可能彈奏出那樣的天籟之音,讓人覺得他與剛剛那個彈琴的人根本就是兩個人。
若是沒聽易寒剛纔一曲,陶谷等人又要不恥之,只是此刻心中敬仰之情重於不恥,卻也不以爲意,這種情況就像皇帝幹出什麼荒唐的事情來,別人也不敢指手劃腳。
潘媽媽見幾人有交談一番的想法,忙道:“幾位都是風雅之士,若不然請到樓上雅間敘話,這大廳人多舌雜。”
陶谷幾人連忙說好,這個奇才真的想好好結識一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說不定這個年輕人大有來頭,林齋心裡卻打算找個方便露出真容貌的機會,讓他臣服在自己的美貌之下,這雅間就是個不錯的選擇,只要自己露出浮荷一角,此人定能被自己所征服,爲自己所用,她是個驕傲的人,這是一種又奇怪,又任性,又可怕的驕傲,將男子捏在手中惟所欲爲已經(jīng)成了一種習慣。
易寒略一猶豫,他並不能與這幾人多做糾纏,此刻他的身份極爲敏感,若是被人知曉他的真實身份可是大大不妙,更何況這幾人一看就大有來頭,若是被他知曉自己的身份,無須多久自己未死的消息很快就傳遍大東國,那進京城的計劃可要泡湯了,想到這裡連忙婉拒道:“今日能得識各位,在下已經(jīng)知足,家中有事,這會先走了”,說完行了一禮,就去揹著王瘸子離開。
對於易寒這個讓人措手不及的舉動,衆(zhòng)人紛紛感到訝異,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一瞬間態(tài)度就來給一百八十的轉變,似乎不願意與在座幾人多攀談半句。
他們個個也是心高氣傲之人,雖敬佩他的才能,只是易寒如此無禮也讓他們心生不悅。
潘媽媽連忙喊道:“易少爺,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易寒未理睬,這時,那林齋站了起來,“易兄,在下林齋,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在座四人一臉怪異,林小姐從來不會主動問別人的姓名,難不成她剛剛被他的風采所傾倒,想到這裡心中有些不好受。
小琴忙追了上去,追到門口死死拽著他的衣袖不讓他離開,“易哥哥,上我樓上房間再坐一會”,見易寒不爲所動,忙喊道:“姐妹們快來幫忙,把易哥哥給逮住,可不能讓他這樣就跑了”。
“曖!”衆(zhòng)女應了一聲,一窩蜂朝易寒涌來,易寒大吃一驚,若被這羣姑娘給包圍起來,那裡還走得聊,狠心撕裂那被小琴死死拽著得衣袖,使出金蟬脫殼之計,在未被包圍之前逃出生天,小琴預料不及,拽著易寒的那斷袖,臀兒重重跌坐在地上,“哎呀!”疼叫一聲。
易寒一愣,正要上前攙扶,突然一個身上衣衫縫縫補補的男子猛的就衝了上去,扶住小琴,關切道:“小琴,你沒事吧”。
小琴一愣,“你是誰啊,怎麼認識我,我怎麼從來沒看見過你”,看了他一身破舊的衣衫,輕輕撇開他的手自己站了起來。
“我......我......我拿過你的牌”,男子喏喏憋漲著臉把話說完。
“你......光顧過我”小琴訝異的盯著他看,見男子害羞的點了點頭,卻撲哧大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簡直像聽到最好笑的話一樣。
男子自尊似受到極大的傷害,落寞的轉身,朝他放在旁邊的擔子走去,原來是個走街串巷的雜貨郎。
潘媽媽走了出來,看見這男子一愣,說道:“賣雜貨的,你怎麼又來了”。
男子露出笑容,“媽媽,可需要些雜貨。”他擔子裡有麥豆、茶酒、油鹽等雜貨,多是賣個那些不便出門的人家,也圖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