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額不足
酒鋪子的老板白老爹神情激動的正要說些什么,一個粗豪大漢恰在此時哈哈大笑著走來大聲嚷嚷著,“哈哈哈哈...白老爹,好酒趕緊給我拿幾壇出來,咱家剛為小姐辦完差事,不差錢!”
話音落下,這邊兀自驚疑的許免頓時臉色一變,朝著來人看去,正是王家的護院教頭王武。
白老爹丟下自己對宋易身份的詢問,連忙招呼著王武進入酒鋪里面坐下,就要親自去里面搬酒出來。
“咦,這不是爛酒鬼許免嗎?怎么,今天竟然還有冤大頭愿意請你吃酒?”王武剛剛坐定,就看清楚了對面桌子上坐著的正是汴州城酒名昭著的酒徒許免,身邊還坐了一個自己不識得的玉面小郎君。忍不住開口譏笑道。
“王武,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咱家可沒招惹你,別以為當上了王家的護院教頭你就可以仗勢欺人了!”聽著王武不懷好意的譏笑,許免沉下了臉色。
宋易看著對面這漢子,聽到許免喊出他的名字,才知道這就是先前差點縱馬踏死自己的莽漢,不禁心中有氣,不過看著王武那五大三粗的高壯身子,宋易的怒火也只藏在胸口而已,不敢說出來。
白老爹一看王武和許免杠上了,趕緊跑進里面去搬酒去了,順便叮囑自己那閨女不要跑出來。
王武不屑的看著許免冷聲說道,“不要說咱家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就算我王武沒有當上王家的護院教頭,你一個傾家蕩產的爛酒鬼又能拿某怎樣?某還真不稀罕欺負你這等只會溺酒的窩囊廢!”
呼!許免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一只蒲扇般的大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震得酒碗和酒壇都一起跳了起來,怒容滿面的說道,“王武你這廝太也目中無人了,不要說你今日這般放肆,就是看著你平日里乖妄的街市縱馬也不知道踩傷了多少無辜,我許免今日就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砰!王武也騰的一下站起來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冷笑著喝道,“好哇!咱家正要看看你這自稱上過戰場的廢物能在咱家手底下走過幾招!”
宋易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這一幕,眼看著一場爭斗一觸即發。這算是公然單挑么?白老爹抱著兩壇老酒正要走出來,不過聽到外面的呵斥聲又頓住了腳步,隔著簾縫偷偷的窺著外面緊張的氣氛。
“哼!那就讓你吃下爺爺幾拳...”
話音落下,酒徒模樣的許免竟然是動如脫兔一般的從宋易身旁躍了出去,揮舞著碩大的拳頭,就朝著王武砸去,聲勢頗為凌厲。
在許免動手的那一瞬間,王武也是揮舞著砂鍋大的拳頭迎了上去。
拳來腿往,招招入肉,宋易看到兩人的身手果然足夠強悍。許免和王武怒吼連連的對打著,看上去就像前世電視劇中的比武決斗那么精彩,看得宋易是暗自心驚。
王武果然不愧為王家的護院教頭,仗著身強體壯,出手大開大合,凜凜生風,一拳一腳都蘊含著極大的勁道,宋易眼睜睜的看著王武將一張厚厚的板凳硬生生的一拳擊斷,但是就在王武這樣狂猛的攻擊之下,宋易看到酒徒許免竟然游走有度,閃躲和出手也是恰到好處,每次都能避開王武的重擊并且偶爾趁機凌厲的反擊。
這一架真要打下去恐怕就是兩敗俱傷的場面,眼看兩人打斗之中雙方都中了對方幾下重擊,打著打著,竟然慢慢的朝著宋易這邊的位置靠來。
這個酒鋪原本不大,但是兩人打斗的聲勢太過激烈,有人聞聽到了打斗聲都圍過來看戲,酒鋪門外已經圍了四五個看戲的人了。
這時候許免和王武都快到打到宋易這張桌子邊上了,宋易趕緊站起來想要躲到一邊去,不過就在他起身的時候目光不經意的掃過了桌面上那個盛酒的酒壇。
許免的一個眼圈已經被王武打得快要爆了出來,紅腫起老大的一塊,王武也好不到哪去,被許免的一拳打斷了鼻梁骨,鮮血流滿了整個下頷,看上去很是嚇人。
“宋兄弟,快閃開!”
眼看差點被王武的一拳波及道,許免倉促之下朝著宋易喊了一聲。難得在這個汴州城竟然還有人肯請他許免喝酒,而且還是個文采和脾性都還不錯的人,就在剛才那一小會兒的交道當中,許免已然是將宋易當成了要好的朋友對待,一般軍人都會有這種豪邁之氣。
就在許免分神說話間,王武又是一拳重重的捶在了許免的胸膛,許免被這一拳打得蹬蹬噔的倒退幾步,王武趁機高高揚起左手的拳頭,怒喝一聲就要重重的砸落下去。
眼看著,許免再被這一拳砸中難免要受重傷,宋易咬了咬牙。
哐當!
躲在門簾后面的白老爹忍不住心都跟著顫抖了一下,王武想要轉頭看清楚,不過身子慣性的動了一動,然后噗通一聲趴倒在地上,腦袋上還殘留著幾塊破碎的瓦片,濕濕的頭發之間開始流出血來。
許免呆呆的看著剛才舉著壇子砸在王武頭上的宋易,片刻之后才哈哈大笑著說道,“兄弟好樣的,不過若是有人來問罪,宋兄弟一定要說這王武是我許免打到得才好。”
砸下去之后,宋易才有些手軟,不過聽到許免的話,宋易強自鎮定著說道,“呵呵,怕什么,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他敢縱馬踩踏我,難道我砸他一酒壇還不應當么!”
哈哈哈哈...許免又是一陣大笑,然后贊了一聲好男兒,正要招呼宋易繼續坐下吃酒,這時候白老爹抱著一壇酒跑出來探了探王武的呼吸,然后拍腿低叫了一聲,“這...這事你看鬧的,我勸兩位還是趕緊離開吧,不然一會王家來人了,只怕我也不好過啊,你們快走..快走...你們走了之后我叫人把他抬到王府去,這樣的話,也不至于連累我這糟老頭子?!?
宋易愣了愣,然后許免笑著說道,“那好吧,那我和宋兄弟就先走了,如果有人來問,你就說是我許免打得好了,宋兄弟,咱們這就走吧!”
走出酒店鋪子,許免在一處街口和宋易道別說道,“宋兄弟,今天就不帶你回家了,我怕稍晚會有王家的人尋上門來連累了你,今后你要找我許某人喝酒,就在這條街口打聽我許免的名字,自然會有人指引你到我家的?!?
宋易笑著說道,“怕什么,是他家的人無理在先的,我...”
“唉...不必多說這些客氣話了,過了這個節骨眼,改天記得來找我喝酒?!痹S免說完,拍了拍宋易的肩旁,然后飛快的朝著一條巷子中行去。
宋易望著許免的身影快速消失在巷子拐角處,微微搖了搖頭,然后自顧自的慢慢沿著來時的路準備回到明月樓去。
雖然說今天發生的事情有些出人意料,不過這參與斗毆的宋易感到有些莫名的興奮感覺,前世他的性格溫和,還真沒和人打過什么架,想不到來到這古代第一天出門就碰上了一場精彩的打斗戲。
噠噠...噠噠噠...
宋易正慢悠悠的走著,突然后面傳來了一陣陣焦急的馬蹄之聲。
“駕...駕...!”一個清脆的女聲傳入自己的耳中,宋易剛回頭,就看到一個身著身段窈窕,姿容清秀的女子鮮衣怒馬的朝著自己奔來,高高的揚起著手中的長鞭擊打在馬股,眼看馬到身前,宋易這回學乖了,趕緊抽身閃到道邊,心中的驚疑還未落下,只見那個坐在馬上的清秀少女急急的“吁...!”了一聲,然后勒住了馬匹前行的趨勢,在馬匹抬起雙蹄高昂起頭的一聲嘶鳴中,身后漸次又跟來了幾匹駿馬,噓唏唏的全部停留在少女的身后。
宋易正在納悶之間,那個少女柳眉倒豎,一對好看的眸子中突然充滿了野性的氣息沖著宋易揚鞭喝問道,“剛才是不是你在白老爹的鋪子中喝酒,傷了我家王武?”
聽到這身段窈窕,容貌清秀女子刁蠻的喝問,宋易頓時明白了這個少女肯定是王家的人了,對她驕狂的態度不禁微微不滿,然后揚起頭說道,“我是在白老爹的鋪子中喝酒,可是你怎么不問問那個王武,為什么我會用酒壇砸他...”
少女聽見宋易充滿不滿的反駁語氣,清秀的臉蛋上面閃過一絲冷笑,然后冷聲對著身后的幾個隨從說道,“把我給我帶回王府,我要讓他當我們王府的最下等奴才!”
“你...到底講不講理...”宋易怒聲喝問道,只不過他的喝問聲剛落,然后就被從馬上躍下來的幾個壯漢給架著,攔腰放到了一匹馬背上。
宋易想要掙扎反抗,無奈幾個壯漢就這樣當街將宋易的雙手捆綁在身后。
啪!宋易感到自己的背上突然火辣辣的一疼,是馬鞭抽到身上的感覺。
“走!”隨著那野蠻少女的一聲輕喝聲,馬蹄聲響起...
然后宋易感覺到一人上馬,身子開始顛簸起來,肚子翻江倒海一般的翻滾著,顛簸著...
街上行人不少,可是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竟然只是指指點點片刻之后,就像是什么也沒發生一樣,慢慢散開。
宋易受不了肚子劇烈翻騰的痛苦,竟然直接疼得暈了過去。隱約間聽到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
“把他扔到馬廄去!”
朦朧中,聽到嘈雜的聲響,漸漸鼻端傳來惡習刺鼻的味道。猛然間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對碩大的瞳孔,宋易嚇得一個打挺就側開身子坐了起來,全身傳來陣陣酸痛的感覺瞬間讓他清醒過來。
轉頭四顧,四處散亂的鋪著干草,一匹全身臟兮兮的小馬駒睜著好奇的眼睛看著自己,有好幾堆不知道拉出來多久的糞便堆積在干草上,宋易問道的惡心味道就是這些馬糞。
宋易很快就回想起了自己的遭遇,肯定是那個瘋丫頭,哼!
站起身來,小馬駒受了驚嚇閃到角落里去了,宋易走到馬廄的門邊想要把門打開,卻發現門從外面被鎖住了,怎么努力也打不開。
“喂!有沒有人啊...把門打開...你們這樣做是犯法的...”
“來人啊...救命啊......”
“我草泥馬勒戈壁啊...快放老子出去...”喊了很久都沒有人回應,宋易氣得破開大罵起來。
“瘋丫頭...你妹的快放我出去...”
砰!一聲大響傳來,門被踢開。和亮光一起進來的是昨天那個嬌蠻的少女。
“你瞎嚷嚷什么?鬼吼鬼叫的就算腳破了喉嚨也沒有人會聽得到,這是我家馬廄,以后你就在這里當個小廝了。”少女聲音清脆卻說出了讓人不爽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