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這麼早他去哪裡了?曾瑜心中雖然疑惑,但是他畢竟也累壞了,他打了個哈欠之後,便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商俊遠同他一樣,都是一夜未眠。
翠竹園,竹林外。
商俊遠迎風立在竹林邊,雙手背在身後,仰望著眼前的翠竹。
“主子!”暗明半跪在地上,恭敬地說道。
“事情查的怎麼樣了?”商俊遠沒有回頭,冷聲問道。
“回稟主子,屬下只在竹林裡找到了這個,其他一無所獲。”
待商俊遠慢慢轉過身來,纔看清楚暗明手中的玉佩,剎那間,他瞳孔驀地一縮,眼睛微瞇起來,周身散發著逼人的冷氣。
商俊遠從暗明手中接過那枚玉佩,然後緊緊地捏在手心裡,他果然猜的不錯,千金殺的確還有人在,而且很有可能就是當初逃脫掉的千金殺首領。
“暗明,傳本王口諭,昨夜齊王府遭遇刺客,羽側妃遇刺身受重傷,著縣令全力配合排查所有可疑人員,務必將兇手擒拿歸案!”
暗明心頭一驚,卻絲毫不見有任何的遲疑,只聽他利索地說道:“是,屬下領命!”
“退下!”
一陣威風吹過,便不見了暗明的蹤影。
商俊遠將那枚玉佩放在衣袖中,然後快步朝著後院走去。
“什麼?讓我搬到你的院子裡去?”蘇梅驚訝地問道。
而商俊遠卻是面色陰沉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也沒有任何的言語,而有時候,無聲勝有聲,不回答恰是最好的回答,不容人有任何的拒絕。
蘇梅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不明白他今早是不是吃錯藥還是怎的,一大早就來她這裡耍威風。而她也不知是昨夜晚睡的緣故,還是什麼,她竟也是才起牀不久,結果她才走出內室,就看到了商俊遠端坐在椅子上,臉色看上去很是陰沉,好似是誰欠他百八十萬似得。
青兒見蘇梅出來,悄悄地給她遞了個眼色,看來,她也看得出來,今早的商俊遠與之前有些不同,至於哪裡不同,她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覺得他周身的冷氣分外的冰冷。
商俊遠起身,轉眼看向蘇梅,眼睛裡流露著蘇梅看不懂的神色,接著他對著青兒說道:“幫你家主子收拾行禮,半個時辰之後,李管家會過來帶你們過去。”
說罷,商俊遠轉身走了出去。
蘇梅還未來得及開口,便已經不見了商俊遠的蹤影,這算什麼,通知嗎?他有沒有問過別人願意不願意?就這樣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到別人身上嗎?
蘇梅瞪大著眼睛看向屋外,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小,小姐。”青兒有些怯怯地說道。
蘇梅回過神來,看著青兒那膽小的神色,面色緩和了不少,問道:“你可知道他什麼時候過來的?”
“半,半個時辰前。”
“那你可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一定要搬到他的院落去呢?”
青兒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莫非是爲了昨夜遇刺的事情?難道他受傷了?可是看著不像啊?
“小姐,奴婢聽說昨夜風鈴園進了刺客,羽側妃遇刺,至今中毒昏迷不醒。”
蘇梅聞言,猛地看向青兒,滿臉的驚訝。
“是真的,奴婢今早去廚房那蔬菜的時候,就遇到了在風鈴園當差的紅兒,她說羽側妃還在昏迷中,好像傷的很嚴重。而且奴婢真心覺得王爺讓小姐您搬去主院,也是考慮到小
姐的安全,畢竟這段時間,府裡不是很安全。”青兒信誓旦旦地說道,聲音卻是越說越地,最終淹沒在蘇梅那陰沉的面色中。
突然,門外傳來了腳步聲,蘇梅轉頭看去,卻見李管家正朝這邊走來,他看到蘇梅正看向他,不禁露出了笑臉恭敬地對著蘇梅點了點頭,行禮說道:“蘇小姐,王爺讓奴才來幫小姐搬家。”
看來這搬去主院居住,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半點都由不得她自己。既來之則安之,而且搬過去,於她而言,並沒有任何的區別,不過是換了居住環境而已。
蘇梅微微一笑,道:“那就麻煩李管家了。”
“青兒,你去收拾一下,一會我們就搬過去。”
“是。”青兒說著行了行禮,然後朝內室走去。
商俊遠回到書房,見房門大開,便知曾瑜已經來過了,只是屋子裡卻是一個人影也沒有。
“來人!”
“王爺。”一婢女諾諾地說道。
“神醫可曾來過?”
“回稟王爺,神醫來過,不過在書房站了一小會之後便離開了。”
“恩。”說著商俊遠對著那婢女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是,奴婢告退。”
商俊遠沉思了一小會,然後擡步也走了出去。
當他來到側院的時候,正好聽到了從房間裡傳出來的呼嚕聲。
曾瑜自從來到這齊王府,便被安排在了商俊遠的院落,而且房間距離商俊遠的書房也不過十幾米遠。
商俊遠推門走進去一看,果然,曾瑜正睡得香甜,而他的嘴角處竟也是掛著淡淡地笑意,好似是夢到了什麼美好的事情似得。
有多久他自己都沒有如此放鬆地休息過了,商俊遠嘆了口氣,不知不覺中,竟也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他,實在是太累了。
睡夢中,商俊遠好像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那裡一個人影也沒有,突然,蘇梅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而且還對著他笑,可是突然,在蘇梅的身的後,猛地飛出一個黑衣人影,在倆人都不注意的時候,對著蘇梅的後背就是狠狠地一劍,頓時,血花四濺,沾滿了她那粉色的衣裙,而她卻也是笑著倒在了他的懷中,再也沒有醒過來。
“不!”商俊遠猛地擡起頭來,喘著粗氣,滿眼的驚恐,額頭上沁出了滿滿的汗珠。
他平復了下心情,轉頭間卻不料遇上了曾瑜那狐疑的神色,緊接著,商俊遠的面色便鐵青了起來。
曾瑜猶自處在驚愕中,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失態的商俊遠,這一點也不像他,他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患得患失了?
半晌,曾瑜才反應過來,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做噩夢了?”
“沒什麼。”商俊遠語氣很是平淡地說道,雖然他和曾瑜曾一起在師傅那裡求學,可是對於他的經歷還有他的心思,他從來都沒有說過,而曾瑜也從不問,只因他懂他。
曾瑜微微一笑,拍了拍商俊遠的肩膀,道:“放心,一切都會過去的,屬於你的誰都搶不走!”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風鈴園的那位,已經解毒了。”說著曾瑜打了個哈欠,剛纔他本來睡得很香甜,可是突然,一聲淒厲地喊叫聲將他驚醒了,他本想發怒,卻不料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坐在椅子山的商俊遠,而那聲音也無疑是來自於他的口中。
“恩。”商俊遠起身,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再睡會,昨夜辛苦你了。”說罷,商俊遠徑直走了出去。
曾瑜錯愕地搖了搖頭,接著便又倒在牀上,呼呼大睡了起來,而他這一睡,竟也是一直到了下午才醒過來。
“曾神醫,您醒了!”一婢女端著茶水輕輕地走了進來,恭敬地說道。
“恩,現在什麼時辰了?”曾瑜坐在桌前,漫不經心地問道。
“已經申時了。”說著那婢女將茶水放到了桌子上,道:“曾神醫請用茶。”
“恩,謝謝。”
而曾瑜不知道的是,他隨口說的這句謝謝,竟然讓那小丫頭臉紅了。
曾瑜低咳了兩聲,道:“這裡沒有什麼事情了,你先退下吧。”
“是。”
曾瑜飲了一口茶水,突然想起上午時商俊遠那異樣的神色,不禁起身,朝著書房走去。
而當他走進書房的時候,卻不想蘇梅也在房中。
蘇梅見曾瑜過來,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而曾瑜也習慣性地回她一禮。
而蘇梅之所以來書房就是跟商俊遠要腰牌的,剛纔她去風鈴園探望羽側妃的時候,被侍衛攔在了門外,說是沒有王爺的令牌,任何人都不能踏進風鈴園半步。而就在剛纔,商俊遠很是果斷地拒絕了給她令牌。
曾瑜不知道的是,他這一進門,恰好打斷了倆人的談話。
商俊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你醒了。”
“恩。”
“正好,陪本王一起去風鈴園看看。”商俊遠說著看向蘇梅,道:“你才搬過來,有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正好可以好好問問李管家,等羽側妃清醒來,本王自然會帶你過去。”
曾瑜聞言,驚訝地看著倆人,他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什麼叫做她剛搬進來?難道她已經搬到主院來住了嗎?這究竟是什麼樣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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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出了刺客事件之後,風鈴園裡便變得分外的安靜,每一個人都戰戰兢兢的,就連走路時也是格外的小心,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遇到刺客。
而當商俊遠再次踏進風鈴園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種景象,每個人雖然都在忙碌著,可是他們的臉上卻是寫著驚恐的表情,尤其是見到商俊遠之後,驚訝的神色更甚。
“主子!”暗風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禮說道。自從商俊遠離開風鈴園之後,暗風便奉命守在這裡,以防發生意外。
“恩。”商俊遠點了點頭,接著道:“可有什麼情況?”
“回稟主子,一切正常。”
“恩。”
曾瑜一進門,便徑直來到牀前仔細地爲羽側妃檢查著身體,見他神色有些緩和,商俊遠不禁問道:“怎麼樣?毒可解了?”
曾瑜放開羽側妃的右手手腕,並將其手腕放回到棉被底下,道:“放心吧,毒已經解了,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危險,而且她腹中的胎兒也完好無損,很是健康。”
曾瑜起身,接著說道:“我再去準備幾服藥,相信她不久便會醒過來。”
“恩,這次多虧有你了。”
“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客氣,好了,我出去了。”說著曾瑜輕拍了下商俊遠的肩膀,然後便聽到了房門打開又關閉的聲音。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羽側妃便悠悠轉醒,緩慢地睜開了那雙陰鬱的眸子。
她滴滴轉著眼珠,憔悴卻又不失美麗的眸子裡沒有了往日的陰狠,只餘疲憊和痛苦,而當她轉頭間看到站在窗臺前,背對著她的商俊遠之時,眼淚竟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眸子裡也閃動著激動的神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