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未央宮:
宮人前來稟報,吉時將至,請皇后起駕,夜未央拖著長長的鳳袍雍容雅步,儀態萬千的向著宮外的皇后鳳輿走去,經過正院之時,卻猛地停住,眾人見皇后猛地停住,也跟著停了下來;夜未央停下來,是因為院子中那兩株桃花,昨日她看到那兩株桃花之時,那兩株桃花還只有花骨朵傲立枝頭,而今日,那兩株桃花開得灼灼其華,恍然間,她好像回到了從前,回到沙漠之中,看到了月光下一身紅袍的鳳逝顏,他嘴角噙著一抹淡笑,伸出手,對她說‘央兒,過來。’,他眉間的朱砂那妖嬈的紅,似乎將要灼傷了她的眼;
“娘娘,吉時快到了。”
妘熙提醒著,夜未央恍然回過神,閉眼低下頭,將過去所有的一切鄭重的深埋再,度抬起來時,她的嘴角緩緩向上揚起,可她的眼中,卻是無盡的寒冷;
未央宮外,皇后鳳輿已經等候多時,皇后鳳輿前前后后,站著幾百人,其中有二十人手執香爐站在鳳輿前,四十人提燈,還有打著華蓋的等等......
夜未央出現在未央宮前的那一刻,幾百人齊刷刷的跪下道“參見皇后,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那聲如轟雷,震響在夜未央的耳邊,夜未央目不斜視的從人群中雍容雅步走過登上鳳輿,在鳳輿之上,她猛地轉過身,振臂一呼“免禮。”
“謝皇后娘娘。”
眾人站起身,站在眾人之上的夜未央鳳儀萬千,站在她身旁的妘熙不著痕跡的退了半步,因為她突然有著一種窒息感,夜未央,這個女人,這一次,是她真正的蛻變,蛻變成一個真正的皇后,夜闌皇后.....
北冥錦墨居:
無岸帶著一干侍者捧著大紅色得禮服等在錦墨居外,本以為血玉當初已經夠任性了,今天無岸們才見識到,什么叫任性,什么叫王爺不急侍衛急,眼瞅著吉時快到了,結果他家爺還在錦墨居里,鳳逝顏不開門,他們也不敢硬闖,其實是沒那膽,但是外面,那些大臣,使臣,富商,江湖人士等都來了,吉時也快到了,王妃那邊也弄好了,到了,就是他們家爺居然連禮服都還未換。
“爺。”
無岸都不記得這是他叫的第幾百聲了,只可惜,如同前面那幾百聲一樣,都沒有人回答,若果不是因為暗衛們并未見到鳳逝顏走出錦墨居去,他都要懷疑他們家爺還在不在府上,在不在錦墨居內;錦墨居內,鳳逝顏坐在院子中唯一的一株桃花樹下,北冥的桃花像來開的很晚,今年卻又一些反常,今日,桃花竟然開了,那桃花瓣簌簌的落在他的衣上,他的右手緊握一只斷簪他坐在這兒很久了,久到他自己都忘記自己坐了幾個時辰;
“鳳逝顏。”
一聲清呼,鳳逝顏抬頭疑惑的看著羽雁蕩,他今日在這兒坐了多久,羽雁蕩就坐在不遠的地方陪了他多久,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相
陪,而現在羽雁蕩卻打破了這種寧靜;
“吉時已經快到了,無岸已經不知道叫了你多少聲了。”
羽雁蕩靜靜的說著,這一切本與他無關,只是因為事關鳳逝顏,所以他才開的口;
‘吉時’鳳逝顏在腦中問著自己,什么‘吉時’啊!突然,一聲‘震天’響,黑夜里,一朵紫色的煙花在夜空中盛開,雖然只有一瞬,鳳逝顏猛的站起身,今日他成婚,他這個新郎差一點便要忘記了。又忽然聽到無岸喊了一聲‘爺。’
那語氣中帶了點焦急,鳳逝顏大步向前要去開門之際,卻覺得有什么纏上了他的右手,抬起手一看,是羽雁蕩的金線,鳳逝顏詫異的看著羽雁蕩,他并不明白羽雁蕩要做些什么!
“既然簪子已經斷了,何苦還記著。”
羽雁蕩劃著輪椅到鳳逝顏的身邊,從他的手中,將那兩截斷簪從他的手心里取出,收入了他自己的懷中“這斷簪,我自會為你處理,吉時快到了,你快些換上禮服吧。”
鳳逝顏愣了一下,卻還是任由著羽雁蕩拿走了斷簪,羽雁蕩說的對,‘既然簪子已經斷了,那也就不需要在記得’,情也是一樣,當初既然斷了,便不要再去想起;當門外的無岸見到門開的那一刻,這個堂堂的漢子,七尺男兒,竟然有一種想要哭的欲望,他容易嗎,要他家這位爺開門!
鳳逝顏淡淡的掃了無岸一眼道“進來吧。”
無岸立刻帶著十多個侍者如魚貫入的涌進錦墨居,進入錦墨居看到羽雁蕩那一刻,無岸愣了一下,他還以為羽雁蕩已經回了亦谷,不成想,原來還在永樂王府;
“呆著做些什么,伺候本王更衣。”
鳳逝顏見無岸呆呆的看著羽雁蕩,方才他在門外不是很著急嗎,怎么這會兒進來了,就不著急了嗎?無岸回過神來,立刻簇擁著鳳逝顏去了寢殿, 一身正紅色的禮袍,暗繡蟒紋,兩鬢長發束于紫金高冠之中;
待一切都收拾好,出來那一刻,就連羽雁蕩都微微愣了一下神,這世間,竟然有男子將紅色穿的如此絕美,恐怕就只有鳳逝顏了吧;
桃瓣紛飛之下,他那一襲紅衣,似要將天地灼傷......
夜闌圣天宮:
早已將朝服穿戴整齊,頭戴冕冠的夜睿林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前朝,鐘鼓禮樂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他望著跳躍的燭光“吉時快到了吧?”他身旁的御前總管躬著身子,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夜睿林“回稟陛下,是要到了,陛下準備起駕了嗎?”
“皇后的鳳輿出發了嗎?”
“禮樂已經響了,想必也應該出發了。”
御前總管聽著外面的動靜,禮樂已經響起,那是迎接皇后的禮樂,想必皇后鳳輿已經快到天賜殿了;
“初見她時,漫天飛雪。”
夜睿林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呢么一句,御前總
管聽著甚為迷糊,但是,他的經驗和理智告訴他,主子的話,有些能記,有些不能記,有些能聽,有些你的把自己當做聾子;
“成了,起駕吧,眾大臣還在等著呢,朕要在天下臣民的面前,迎接朕的皇后。”
寬大的長袍快速的略過地上的大紅地毯,御前總管落后小半步跟在后面,夜闌最歷史性的一刻,即將來臨;
北冥鏡春齋:
好命婆為血玉蓋上大紅的紅蓋頭,侍女們為血玉換上一雙錦繡雙色芙蓉鞋,在幾個侍女的幫忙下,喜婆將血玉背著上了花轎,在未曾見到新郎官來迎之前,新娘是不能觸碰到地上的灰塵,那會被視為不吉利;
禮樂響起,要將血玉從后門抬出去,之后再從正門抬進來,這是代表著明媒正娶,正妻之意,如若是娶妾室的話,便是從偏門抬進來;坐在轎子中,血玉聽著外面的禮花聲似乎在自己的耳邊響起,可眼前,只有一片鮮紅,她知道,今日是夜闌封后,想必那一邊,也是異常熱鬧吧,有些人,還真是讓人嫉妒的發狂,一生注定著富貴,哪里像她,出生之時,父親將母親打入冷宮,自幼在冷宮長大,連個名字都沒有,出了冷宮,卻又成為一個冷血殺手,嫁人了,自己所嫁的人喜愛的人,卻不是自己,她這一生,橫看豎看,都悲劇的很啊!
大廳之內,一身紅色禮袍的鳳逝顏嘴角噙著慣有的淡笑等待和前來觀禮的官員等寒暄著,外面的喜樂聲漸漸的近了,大朵大朵的煙花在黑夜里綻放,不知道灼傷了誰的眼睛,門口的小廝高唱“新娘到.....”
夜闌天賜殿:
百官皆以到齊,站在上朝之時的位置上,中間很自主的讓出一條大道,隨著禮樂聲的前奏結束,響起了第二曲,沙漏里的沙越來越少,眾人皆知,吉時將至,冊封大典,即將開始;皇后鳳輿停在了那九十九級階梯之下,車輪下,壓著的是大紅的毯子,隨侍在鳳輿旁的侍女將紗簾撥開,端坐在鳳輿里的夜未央躬身走出鳳輿,當她直起身子那一刻,‘母儀天下’這是所有人從她身上看到的,高昂的頭顱,嘴角的淡笑,眼中的冷漠,一個母儀天下的女子,就這樣出現在他們面前,她走下鳳輿,眾人皆跪,高唱‘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位之上的夜睿林聽到侍者的高唱之時,嘴角微微向上揚起,他等著,等著夜未央一步一步的從那九十九級階梯之下,走到天賜殿,走到他的面前,與他并肩而站,他在這兒等著;
夜闌,北冥,兩個男人,一個是皇者,一個是王者,今日,他們共同迎娶要陪伴他們一生的人;
夜闌,北冥,兩個女人,她們將走向不同的人生,同樣的成為高高在上的人,一個為后,一個為妃;
命運的齒輪悄然轉動,看似兩條平行線,可誰能夠知道,未來的時間里,這兩條平行線會不會相交呢?沒有人,能夠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