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九間大殿之中,聞仲前腳舉薦黃飛虎北去平叛,后腳又有軍情來報。
“大王,東海平靈王反了!”
文武百官頓時一片嘩然。
“混賬!孤要御駕親征!”帝辛怒不可遏,雙眼赤紅,欲要擇人而噬!
今天是什么日子?
太師聞仲北征大勝而歸,班師回朝,正該上述宗廟,宣告祖宗:他帝辛治下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四海升平,殷商日益強盛。
以此來震懾八百諸侯蠢蠢欲動之心,以安殷商六百年國運!
可是現在呢?
先有西岐姬發攻破一方伯侯城池,自稱“武王”,起兵造反,后有東海平靈王劍指朝歌,揚言不臣!
兩個巴掌打的他人王威嚴盡失,更是將他粉飾出的太平勝景破壞的一干二凈!
無摧枯拉朽之勝不足以重樹他殷商之威!
無伏尸百萬之怒不足以重立他人王之尊!
看到帝辛這般暴怒的模樣,聞仲心中哀嘆:寵幸妖妃、任用奸臣、殘害忠良,大王你但凡少做一件事,殷商何至于此?
只是現在明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聞仲起身奏曰:
“大王千金之軀坐不垂堂,不當以身行險。
區區平靈王不成氣候,老臣率十萬大軍一戰可平!”
帝辛正在氣頭上,哪會聽勸,大袖一揮,斬釘截鐵道:
“孤心意已決,御駕親征北海,誓以叛賊之血,洗孤殷商之恥!
朝中諸事,由太師聞仲,王叔比干,宰相商容商議決定!”
此話一出,大殿之內瞬間安靜了下來,連呼吸聲幾乎都聽不到了,落針可聞。
文武百官盡皆低頭,連太師聞仲都不忍看向那玉階之上,眼眶微濕。
詭異的氛圍讓帝辛從怒火中清醒了一些,這才反應過來他自己剛才說了什么。
三人商議?
王叔比干被他挖心救妃,宰相商容死諫撞柱,三人已去其二,只剩下太師聞仲一人矣!
帝辛陰沉下了臉,雙手緊緊攥成了拳。
“大王,老臣請命,一戰平東海!”
關鍵時刻,太師聞仲站了出來,給了帝辛一個臺階。
“哼!”
帝辛怒哼一聲,拂袖而去。
沒說同意,也沒否認。
“謝大王恩準!”
聞仲躬身再拜,徹底將事情落實。
帝辛走后,一干大臣圍上了聞仲。
“諸位,國事當緊,其余之事等吾回來,定給一個交代!”
聞仲擲地有聲。
攘外必先安內,東、北二方造反,八百諸侯蠢蠢欲動,殷商六百年江山已處于風雨飄搖之中!
這九間大殿之中,容不得再人心惶惶,慌亂下去了。
“轟!”
只見聞仲反手將打王金鞭插在了腳下,沒入尺長,立在這玉階之前:
“先王托孤,賜老夫打王金鞭,可上打昏君、下打奸臣!
老夫今日將此鞭留下,以警示大王!
若大王再行酷刑、獨斷、寵奸之事,諸位可以此鞭駁回!”
說罷,聞仲環視一掃,冷聲喝問:
“費仲已死,尤渾何在!”
“老太師,大王一下朝,那尤渾就跟著跑了。”
“我看見他往后宮跑去了,估計是怕太師尋他晦氣。”
“哼!”
聞仲怒氣未消,卻也不能跑出后宮當著帝辛的面,
打殺大臣。
而且平叛在即,一應諸事還需準備,只能暫且作罷。
好在,他的態度已經足夠,文武百官也暫時定下了心,配合著籌備糧草,調轉兵馬。
一旬之后,太師聞仲、武成王黃飛虎各率十萬精兵,前去東海、崇城平叛!
......
......
崇城。
曾經的北伯侯府,如今的武王府。
打下崇城后,姬發從西岐帶來的班底才開始發揮真正的作用:以最短的時間,掌握消化崇城的一切。
收編、打散、擴軍,現已得兵馬十五萬,徹底站穩了腳。
宵禁,安民,復耕,一切井然有序。
“朝歌那邊有消息了。”
“武成王黃飛虎親自領兵!”
拿到情報后,姜子牙匆匆請見姬發。
“以前常聽父侯說,朝歌武成王乃是佐國重臣,百戰百勝、攻無不克,西岐也僅有南宮適一將可與之匹敵。”
姬發眼中有些焦慮,他手下諸將雖也悍勇,但跟黃飛虎相比,實在是不夠看。
唯一能打的過那黃飛虎的,也因為去替他父侯報仇而丟了,他多方派人打探,至今卻杳無音信。
“武王放心,到時自有神將相助。”
姜子牙鎮定自若,他知道姬發在擔心什么,無非就是覺得他闡教有點不靠譜而已:
“雷震子雖然武力超群,但說到底也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若非西伯侯之事,也不會是他率先下山。
現在沒回來,應當是被云中子師兄領回山去了。 ”
“我已請書一封,上奏玉虛宮前,下一次下山來的,定是心智成熟之輩,可當大任之人!”他信誓旦旦道。
姬發這才稍稍安心了點:“孤自然信亞父。”
“區區黃飛虎不足為懼,老臣這次來,是為另一件事。”
姜子牙攤開地圖,手指點在一處:“大王請看。”
“冀州?”姬發有些吃驚,疑惑問道:
“亞父難不成是想對冀州動兵?”
“非也。”
姜子牙搖了搖頭,手掌攤開,圈起北方二百鎮:
“北方諸侯共計二百余,前有袁福通率七十二路諸侯造反被平,后有崇城被大王連根拔起。
如今北方剩余諸侯數不足百五,而且盡是弱小無能、毫無血性之輩!
唯有一處,尚有戰力!”
“冀州!”姬發道。
“若能將冀州收服,則不用揮師北上,北方諸侯盡臣大王矣!”姜子牙高呼道。
“亞父不是說不動兵嗎?”姬發眉頭緊皺,不知道姜子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不用動兵,只需大王書信一封,呈于冀州蘇護門上,冀州侯定會舉兵來投!”
姜子牙言之灼灼,仿佛一切都已勝券在握。
“亞父可知蘇護乃是那妖妃之父,朝歌國丈?”
“老臣自然知曉。”
“那亞父為何?”
面對姬發的質疑,姜子牙拂須大笑,反問道:
“大王可知那蘇妲己早已身死,如今占據她皮囊的,不過是一只千年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