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徒子!”
龍吉啐了一口,臉上又羞又惱。
說她紅鸞星動,又說要助她渡劫,這西伯侯是想干什么?
楊嬋也瞪大了眼睛,這是在干什么,表達愛意嗎?就這么明目張膽?就如此急色?一點也不避諱她?
咦?干嘛要避諱我?
楊嬋自己發現了華點。
“你倆想到哪兒去了!”
一看就知道二人想岔了,伯邑考苦笑道:
“龍吉公主的姻緣可不是應在孤身上,而是另有其人。
溯其根源,怕還是在公主下凡之事上。”
“符元仙翁!”
龍吉驚呼出聲,低下頭細細思索,臉色緩緩難看了起來。
在蟠桃會上,正是她與那符元仙翁奉酒失禮,這才被貶下了凡。
而符元仙翁,主管的就是三界姻緣之事,仙位更在月老之上。
“這老東西還不肯罷休是吧!”理清前因后果,龍吉氣的牙癢癢,連表面的恭敬也懶得維持了。
“表姐?”楊嬋擔憂的攙著龍吉,心中卻莫名松了一口氣。
想岔了也好。
“看來龍吉公主已經猜出是誰了。”
伯邑考說著一巴掌拍在了雷震子腦袋上:
“去,你自己惹得事,自己去道歉。”
“對不起,這位姐姐,我還以為你是壞人。”雷震子態度很誠懇。
“好了好了,一個孩子罷了,本宮還能與他置氣。”
龍吉擺了擺手,她本來也沒打算深究,再說有楊嬋這層關系以及伯邑考的“賠禮”在,她更不會拿孩子撒氣。
“事分對錯,與年歲無關。”
伯邑考板起了臉,龍吉可以輕輕放下,他卻不能!
他雖然寵著這個質樸的義弟,但也不會親手慣出一個不知天高地厚、動則重手殺人的熊孩子,甚至混世魔王出來!
“今日此事若輕輕揭過,對他的懲罰不痛不癢,那他以后不但不會長記性,反而更會變本加厲!”
“是,今天是沒出大的問題。可這是因為公主與楊嬋施加援手,否則,那酒樓崩塌不提,至少也得有數人、乃至數十人喪命!”
“憑什么那些人要拿性命為他的沖動買單?”
伯邑考一字一句道:
“雷震子,今日孤不但要罰你,還要重罰!
同樣更是要讓你知道,一日為人,終生為人!即便身居神力,亦不能泯滅人性,傷天害理!”
“伯兄,雷震子知道了,也愿意受罰。”
雷震子知道伯邑考是為他好,也明白自己闖了禍,乖乖的站在一旁,將伯邑考的話都牢牢記在了心里。
他是聰慧,但是之前沒人教導他這些,所以他也沒這些概念。
如今伯邑考這樣做,正是要為他補齊這些,補齊所謂的“人性”。
見雷震子聽進去了,伯邑考輕輕點頭:
“我會出手封了你的法力,將你送去那玲瓏酒樓。
懲罰的內容便是:你親手親行,一磚一瓦的將那酒樓恢復原貌。
至于工匠那里省下的銀錢,我會如數給你,但你要將這些銀錢等分給那些險些被你波及的人。
可能做到?”
“能做到!”雷震子大聲回答。
“好!不愧是我伯邑考的弟弟!”
伯邑考拊掌大贊:“你那黃金棍如今還留在那酒樓中,但我不許你現在去拿!
等你覺得自己什么時候有重新拿起它的資格,
再去拿它。”
身懷利器,殺心自起,伯邑考要打磨雷震子,自然要先下了他的“利器”!
一旁的龍吉這時也被震撼到了,原來還可以這樣。
一不打、二不罵,懲罰方式如羚羊掛角,卻又腳踏實地。
是懲罰,也是在磨礪。
“西伯侯。”龍吉鬼使神差的開口道。
“嗯?”伯邑考抬頭看向了她。
“剛才那這話能不能再說一遍?”龍吉拿出了一枚明珠,使了個映照法術,準備現場“錄制”。
“我打算回去后讓我爹看看,好向您學習學習。”
這句話怨氣十足!
“咳,咳咳!公主真會開玩笑。”
伯邑考笑著岔開了話題。
去給天帝上眼藥,他伯邑考還沒飄到天上呢。
“雷震子,今日便去,從燒磚伐木開始,一切都要你親力親為。”
伯邑考話鋒一轉道。
他雖然封了雷震子的法力,卻沒封他武道真氣。
后天煉體,先天通脈,到了熔爐境,武者再差也有百萬斤巨力!
建一個酒樓還是綽綽有余的,只是一個人花費的時間可能會長一些。
“嗯,我這就去。”
雷震子正答應,忽然,殿外傳來一道淡然聲音。
“不準去。”
有祥云自天穹而落,一身穿紫色道袍的道人邁步走進殿中,向著伯邑考打了個稽首:
“西伯侯,貧道稽了。”
“師父!”雷震子眼中滿是驚喜。
他這一喊,伯邑考自然也明白了來者:
“孤道是誰,原來是闡教的福德真仙,云中子道長。”
說著,他給了楊嬋一個眼神,讓她將龍吉領下殿去。
楊嬋自然會意,拉著龍吉走去了內院,她還有事要與龍吉解釋。
臨走之前,龍吉給了伯邑考一個感激的眼神,她還是被貶之身,不能在外露面。
“正是貧道。”云中子淡然一笑。
“道長不在山中潛心問道,來孤這西岐做甚?”伯邑考明知故問道。
云中子來西岐能干嘛?還不是因為雷震子被他“扣”下了,這是上門要人來了。
“貧道為雷震子而來。”云中子看向了雷震子:
“徒兒,玩夠了嗎?還不快隨貧道回山去。”
“慢著!”
伯邑考眉頭一緊,冷聲問道:
“道長剛才是說“玩”?數十人性命,在道長這福德真仙眼中,就是個玩笑嗎!”
“這......”
“還是道長想告訴我,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
伯邑考臉上泛起冷笑,不等云中子開口,又喝問道:
“道長來的正巧,孤正打算遣個人去問問道長,是如何教吾幼弟的呢!”
“好好的一個嬰兒,被道長教了幾年,回家時卻成了二丈高的丑陋怪物,舉止乖張,做事無腦,動則下重手便要殺人!”
“敢問道長,堂堂圣人弟子,福德有名,你就是這么教徒弟的嗎!”
“還是說,我幼弟在你云中子眼中,就是一個用來渡劫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