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蕪莜下朝後,突然想起率先歸來的大祭司,便想著去尋他。路過御花園時,沒成想,卻聽見了大祭司和楚捩彥的對話。
“逍遙王之子王楓去了鳳鳴山,恐怕事情不是那麼簡單,逍遙王作爲北冥唯一的異性藩王,實力雄厚,這幾年毫不避諱地招兵買馬,我懷疑他們要動手了。”大祭司站在楚捩彥面前,擔憂地說。
“大祭司可是懷疑逍遙王要造反?前幾年父皇提出削藩,逍遙王就大爲不滿,帶兵差點攻入皇宮,後來,父皇提出保留制度,才化解了這干戈,如今,幾年過去了,逍遙王偏安一偶,更加飛揚跋扈,不把父皇放在眼裡,父皇仙逝時,他都沒有來表示慰問,想必,是決定趁火打劫,攻下皇都了。”
“皇上纔剛剛解決陵城之事,如今,逍遙王又生出了亂子,我真不敢告訴她,害怕她受不了,但是,這件事,我們得提早預防,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還請攝政王與我走一遭鳳鳴山。”大祭司嘆了一口氣,施施然說道。
楚蕪莜聽到這兒,皺眉走了出來,他們怎麼可以瞞著她那麼重要的事情,她是北冥的王,是北冥的天,解決內憂外患是她的本分,怎麼敢由旁人代勞,如此,究竟把她置於了何地?
“你們好大的膽子,逍遙王有異動爲何不稟明朕?”楚蕪莜似乎有些怒了,開口不含一絲感情,並且,稱呼從“我”變成了“朕”,可想而知,她此時是多麼惱怒。楚捩彥和大祭司是她最親的兩個人,如今,這兩人竟然想要撇下她,去爲她承擔本該她承擔的一切!
“小妹,你都知道了!”楚捩彥看到楚蕪莜,吃了一驚後無奈地說道。他本來以爲,瞞著小妹把這事解決好,是如今擁有的最好的辦法,如今看來,倒是莫名的惹小妹生氣了。
“大祭司,皇兄,我知曉你們都是爲了我著想,但是,你們能保護我一輩子麼?父皇既然把北冥交給了我,我就會盡自己的能力去保護它,讓它不收到傷害,我可以允許你們幫我,但絕不允許你們替我做。”楚蕪莜真誠的向兩人說道,自從登基以來,她沒有一天真正開心過,可那又如何?既然選了這條路,她就得不顧一切地走下去。
“今日先稍作休息,明日大祭司隨我去鳳鳴山,四哥,宮中之事勞你多費心了。”楚蕪莜頓了頓,繼續說道:“待忙過了這陣,我定然會實現我的諾言,遊山玩水,不亦說乎!”
楚捩彥知曉楚蕪莜的性子,見她如此堅決,便不再勸說,無奈地點頭答應。好在有大祭司在身邊照顧著,他也放心許多。
“攝政王請放心,微臣定會拼盡全力,護女皇周全。”大祭司似乎知曉楚捩彥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肩膀,認真地說道。
楚蕪莜見此不再看兩人,淡然地轉身離去了,只留給兩人一個孤傲的背影。其實,她害怕再待下去,她就沒有勇氣一意孤行地離開了,鳳鳴山,她也略有耳聞,那是一個有些複雜的地方啊!不過,有生之年,能去見識下也是
好的。
……
次日一大早,楚蕪莜和大祭司就出發了,一路上,大祭司不停地給楚蕪莜說他在鳳鳴山的過往。大祭司說,鳳鳴山有個性情率真的女子,有個憨厚老實的喬伯,有個神秘的封刀公子……
楚蕪莜看著話突然變多的大祭司,忍不住搖搖頭,她想,大祭司定然是喜歡上那個率真的女子了,只是,明知不可爲而爲,違背了天理,可是要遭報應的。
到達鳳鳴山時,夕陽正近黃昏,楚蕪莜看著美麗的日落,第一次發現,北冥的景色竟是如此之好。她摸著手腕上的清歡,對大祭司說道:“聽你說得那位笑笑姑娘如此好,我倒是想見識一番了,那麼,大祭司,前方帶路吧!”
大祭司破天荒地沒有反駁楚蕪莜的話,可是他帶著楚蕪莜找遍了整座鳳鳴山,仍舊沒有找到笑笑的影子。
楚蕪莜見此不由得說道:“看來我們來晚了。”她相信大祭司沒有騙她,照大祭司的話來說,他前幾天來都還好好的,這次來,卻不見了人影,如此只能說明一件事,逍遙王已經動手了。
後來,他們在山腳下遇到了喬伯,喬伯告訴他們,今日是笑笑與王楓的婚禮,所以整座山上都沒有人,大家都去山寨裡喝喜酒去了,關於感情,喬伯隻字未提,只是客套而疏離地說道:“孔公子,你今日來得太不湊巧了。”
原來前日,王楓來了,他踏著滿山的楓葉,帶著豐厚的聘禮來向孟山主提親,希望能把他的女兒孟笑笑嫁於自己爲妻。這個消息傳來的時候,笑笑正在與封刀比賽剝皮,喬伯當裁判。笑笑聽到,明顯的一驚,刀子割破了手指,鮮血溢出,開出了一朵美麗的花。
孟山主自然是樂的開懷,沒等笑笑回山寨,就痛快的答應了。笑笑看向封刀,幾年的相處,從最開始的針鋒相對,到現在的相對無言,彼此更是心知肚明。
“笑笑,雖然我不知道逍遙王之子王楓爲什麼娶你,但是我希望你能相信我,鳳鳴山會一直存在。”封刀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得,堅定地對笑笑說道。
笑笑眼眶熱熱的,似有什麼要噴薄而出,她感到有什麼東西正破殼而出。封刀於她,是兄長,是朋友,在這幾年的時光中,笑笑已經習慣於他的陪伴。
“這玉佩是身爲封家子孫的信物,此番出嫁,要是有任何不妥,拿著這塊玉佩去任何一家客棧,他們都可以招待你。”
兜兜轉轉,這塊刻著封刀名字的玉佩又到了自己手中,不得不說,命運的神奇。笑笑第一次看見封刀時,封刀就帶著這塊玉佩,當時她想搶過來看,但是封刀卻對她起了戒備之心,從此便防著她,從不讓她碰他的玉佩。
笑笑走到門口,看了看喬伯,又看了看封刀,最終什麼也沒說。她想起那日與王楓的對話,悲傷得想哭泣。
“王楓,你爲什麼要娶我呢?”那日笑笑站在山寨門口,愁眉緊鎖,不見喜色。
“笑笑,你是我見
過最天真率性的女子,我不想錯過,我想每年都可以和你一起淋太陽雨,堆雪人,好不好?”
“就憑你這句話,我嫁給你,希望我們不會讓彼此失望。”笑笑爽朗地答應,眼角似有淚水滑落,孔致風,對不起,我不能等你了。
封刀突然出現在笑笑的眼前時,笑笑還在無聲地哭著,完全沒有意識到封刀已經來了。最近封刀總是神出鬼沒的,也不知道去幹了什麼。
“笑笑,從今以後,你不在是我的笑笑了,你會有個新身份,離開鳳鳴山,開始一段新人生。”他走過來,摸摸笑笑的頭,一臉的寵溺。
“封刀永遠是封刀,笑笑永遠是笑笑,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笑笑握住封刀的手,一臉的堅定。
封刀難得的笑道:“希望如此吧。”
因爲孟阿爹的緣故,婚禮舉行的很及時,就定在今日,因爲他太想把自己的女兒嫁過去了,因爲,他也想讓他的小笑笑幸福。
十里紅妝,裝的是女兒家的細密心事,整個鳳鳴山都沉浸在自家山主小姐出嫁的喜悅之中。只有封刀站在臨風處,愁眉不展。
喜禮進行到一半,忽的一聲驚雷,天色暗了下來,逍遙王帶著大批人馬趕到,在鳳鳴山搜到了龍袍,綬帶等大不緯的物件,當即宣佈鳳鳴山山主欲謀朝纂位,其狼子野心,實在是人神共憤,孟阿爹被打入大牢,秋霜已過,立即斬首示衆。鳳鳴山衆人終生監禁,不得出鳳鳴山一步。當然,笑笑被單獨關押在王府的一所偏殿裡,有侍衛輪流看守。笑笑依舊穿著一身喜袍,鮮豔的顏色像血,笑笑感覺有點冷,不由得抱緊了自己。阿爹被囚,鄉親被監禁,封刀不知所蹤,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自己太相信王楓,以至於被傷的體無完膚。孔致銘纔是個騙子,在一個大喜的日子,硬硬的插進鳳鳴山,一時間,鮮血淋漓,骨肉離散。
“對不起,笑笑,由始至終,我心中只有女皇楚蕪莜一人,我從小就是看著她的畫像長大的,母妃雖病重卻凌厲,她說,九公主楚蕪莜纔是我命定的那個人,公主每年的畫像都會到母妃的手中,然後在一一展給我看,這莫多年,九公主就像是我的一個信仰,折磨得我徹夜難眠。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身份入宮,而除掉鳳鳴山,就是我送給北冥女皇最好的禮物,要知道,你們可是朝廷一直不放心的人。我以客人的身份進入鳳鳴山,見到了你,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開心,第一次想爲自己活一次,但又不能對不起母妃。不得已,出此下策,娶你,讓你做我的皇后,藉此來彌補對你的虧欠,你放心,這一天,不會遠了。”他在門口告訴了笑笑這一切,阿細笑笑依然十分明瞭,她開始釋然了。
“封刀呢,封刀去哪了?”笑笑的聲音開始顫抖,不穩。
“封刀去天牢劫獄,我帶人趕到,以你相挾,他願意替你阿爹去死,其實,封刀出身殺手組織,他是你爹花了半輩子的積蓄買來的殺手,沒了他,鳳鳴山,不足爲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