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蕪莜回來不久後,賀子熙也回來了,在長長的走廊之上,深深的看了一眼楚蕪莜,笑了笑道:“我的熱茶呢?”
楚蕪莜想到是這賀子熙就算是不脫一層皮,也不該是這麼開心的樣子啊,莫非,她的計策被人發覺了,雖然栽贓嫁禍低劣了一些,但對於權力至上的賀家也是該有用的,沒想到這賀子熙就這樣簡簡單單的走出來了,還向自己討茶喝。
“你這個樣子,是在爲我擔心嗎?”賀子熙見楚蕪莜傻傻的看著自己,皺了皺眉,不可置信的問道。
楚蕪莜在心裡狠狠的呸了自己一下,在敵人面前還走神,真是太不用心了,忙對上賀子熙的眼眸,把手中夏俊堯早爲自己準備好的熱茶遞給賀子熙,賀子熙只是蹙了一下眉,便伸手接過楚蕪莜手裡的茶水,輕輕的抿了一口道:“還可以,只是泡的有點過了,下次注意點就好。”
楚蕪莜在心裡把賀子熙罵的一萬八千遍,這下倒好,了不但沒栽贓成,還做著他的粗使丫鬟,要伺候著他洗臉吃飯,整日裡挑挑揀揀,比玉皇大帝還難伺候。
爲賀子熙鋪好牀鋪,打完洗澡水之後,楚蕪莜才慢慢的踱回了房間,夏俊堯不在,應該是跟著大祭司練武功去了,楚蕪莜爲自己倒了一杯茶,清了清自己乾涸的喉嚨,慢慢的思索著今天自己是怎樣被斷月發現的,還是她們一早就提防自己了,下一步,該怎麼辦,賀子熙只是被軟禁了起來,沒有什麼性命威脅,這賀平添什麼時候這麼寬容了,還是覺得此事涉及自己的兒子和賀家的臉面,所以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千頭萬緒,正當楚蕪莜理不清的時候,身側的門卻被人輕輕的扣了一下,楚蕪莜心頭一震,這麼晚了,會是誰來找自己。
“請進。”楚蕪莜放下手中的茶杯,轉過身來慢慢的說道。
隨即,門被人很輕柔的打開,薔薇花的香味頓時就盈滿了整間房屋,立於門口的男子,眉目如畫,白衣翩翩,不染人間的煙火與雜亂。
“你怎麼來了?”楚蕪莜分外吃驚的說道,一時間有點難以置信,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定不是做夢。
那立於門口的男子輕輕的笑了一聲,隨即便大步走了進來,關上了房門,俯下身笑道:“陵城城主沐霖參見皇上。”
楚蕪莜連忙扶他起來,挖苦著調侃自己說道:“現在在青城也只有你一個人把我當做皇帝了。”
沐霖只是輕輕的笑了笑,並沒有附和楚蕪莜的話,看了一眼周圍的佈置,發現這賀家對下人還不錯,索性也放下了心,隨便挑了一個板凳坐下,溫和的笑道:“皇上,事情進展的可還順利?”
楚蕪莜搖搖頭,心頭一陣煩惱,可看到沐霖一來,覺得他把新鮮的空氣都帶來了,清洗了這賀府裡的污濁之氣。
“對付賀子熙的確不是一
件簡單的事情,最重要的就是,月隱也摻和進來了。”
沐霖聽見楚蕪莜這樣喪懊的話,精緻的眉輕輕的皺了起來,開口道:“要不要沐霖爲皇上做些什麼?”
楚蕪莜搖搖頭,笑道:“我自己可以應付的了,對了,沐家還好嗎,陵城沒有什麼亂子吧?”
沐霖輕搖手中紙扇,笑道:“我辦事,皇上還不放心嗎?”
說完,彼此會心一笑。
“什麼,風揚公子進宮來了!”軒轅籬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不可置信的問道,嬌俏的臉上因爲激動染上了一圈一圈的紅暈,就像天邊遲遲不肯落下的彩霞。
“是啊,這風揚公子不僅進宮來了,還見了父皇,那談吐非凡,一表人才,世間少有啊。”軒轅宇一進宮連衣服都沒有換,就緊趕慢趕的來見了軒轅籬,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軒轅籬。
軒轅籬畢竟還是沒出閨閣的少女,聽見軒轅宇這樣揶揄自己,偷偷的紅了臉龐,推了一下軒轅籬,小跑著跑開了。
錫蘭見軒轅籬跑開了,才慢慢的走到軒轅宇的身邊,把最近宮裡的大小事務都稟告給了軒轅宇,軒轅宇靜靜的聽了一會,纔對錫蘭吩咐道:“最近幾日我要在書房裡處理一些公文,風揚公子的接風宴也不去了,要是沒有什麼事情,什麼人求見也不要帶來,直到元祿回來爲止。”
錫蘭恭敬的領命正要下去,卻見軒轅宇突然叫住了自己,皺了很長時間的眉頭,才慢慢的一字一句的問道:“我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錫蘭愣了一愣,隨即便反應過來軒轅宇吩咐他的是什麼事情,從寬大的繡袍裡拿出一個明黃色的荷包,上面還繡著花開富貴的圖樣,一看,就知是非凡之物。
“這是去年夕顏花話的種子,已經爲主子準備妥當了。”
軒轅宇接過錫蘭手中的荷包,在手裡掂了掂,才慢慢的對錫蘭道:“找個得力的人快馬去青城賀家,把這個荷包交給一個叫無憂的姑娘。”
錫蘭怔了怔,恍然間明白了軒轅宇所交代的任務,接過軒轅宇手裡的荷包,便匆忙的走出的殿門,隨後,殿門被人緩緩的關上,一室的冷香也被留了下來,在空中久久的揮散不去。
西昭的夜晚總是來得很快,因爲風揚公子的到來,謠言自然是不攻自破,而站在自己面前的鳳陽公子,相貌英俊,博學多才,對誰都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瞬間便博得了軒轅傲的好感,他覺得眼前的人,比那個邪魅狂娟的朝歌太子要好太多。
而此刻的風揚公子卻站在這西昭皇宮最黑暗的地方,朝那個身著明黃色衣袍,頭戴紫金皇冠的風晉寧深深的下跪道:“青音見過皇上,皇上萬歲。”
風晉寧忙把青音扶了起來,笑道:“你身體不好,還讓你這麼大老遠的來,是辛苦你了。”
“爲金陵辦事,不辛苦,皇上折煞微臣了。”青音受寵若驚的回答道。
“既然你來了,事情就好辦多了,朕在這裡還有一件事情要辦,辦完之後,你就可以回去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穩住西昭皇室,讓他們徹底的相信你就是風揚。”風晉寧沉聲說道。
青音點點頭,慢慢的說道:“在來西昭的路上,微臣救了一命被黑狼追殺的皇子,這位皇子生性冷漠,微臣也問不出什麼話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位皇子對我們金陵沒有敵意,或許......”
風晉寧豎起手掌,打斷了青音的話:“皇室同室操戈是常有的事情,對待這樣的事情,我們只要靜觀其變就好了,多加動作,只會打草驚蛇,引火燒身。”
青音頷首,一時間,空氣之中只有風吹過的沙沙之聲,配合著遠處舞臺之上響起的絲竹之聲,竟是別樣的奢華與繁鬧。
“走吧,別讓他們等急了。”風晉寧拍了拍青音的肩膀,率先走在了前面,青音走在風晉寧肩膀落後一步處,邁著自己的步伐,走向不屬於自己的接風宴。
一襲紅色的玄文衣袖,襯著如同貓兒一眼盈碧的雙眼,膚色如凝脂,長身玉立,嘴脣豔紅的如同泣血的杜鵑花,這朝歌太子這一次又喝的個醉眼迷離,宛如妖魅。
虹桉擔憂的看了一眼自家太子,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今日,除了給風揚公子接風洗塵,也宴請了文武百官,爲的就是讓謠言不攻自破,挽回西昭和金陵皇室的面子。
絲竹聲悅耳,也傳進了冷宮這一處僻靜的角落處,宋綺羅站在門框處,看著那懸掛在天空中一輪孤月,心境也和這茫茫夜色一般,寂寥如同荒草一般叢生。
“今日又是誰的宴席?”宋綺羅默默的開口問道自己,這樣歡鬧的場景又是爲誰而開放呢,宋綺羅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苦苦的笑了一聲,那聲音微弱,如同蜉蝣死去發出的聲音。
此刻,宴席上的風揚飲下自己酒盅裡慢慢的清酒,有餘光掃了一眼在座的皇子皇孫,都沒有發現那時自己所救名字叫洺奕的皇子,青音在腦海裡輕輕思索了一下,難道,是自己的判斷有誤,那人根本就不是西昭的皇子,可是黑狼動用了那麼大的陣仗,絕對不會去殺一個籍籍無名之輩,所以,他的判斷還是正確的。
“今日來的皇子就這些嗎?”青音隨手招來了一個小太監問道。
小太監大著膽子瞅了瞅座上的各位皇子,慌忙的答道:“好像四皇子沒有來。”
四皇子,軒轅宇,青音摩挲著手裡的酒杯,原來我那日救得人就是你這個自小喪母,不受軒轅傲寵愛,在軍中享有“戰神”稱號的四皇子軒轅宇啊,比起那個只靠母家上位的三皇子軒轅昊,好像你才更讓我刮目相看纔對,看來,這次我青音沒有押錯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