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軒轅微的花轎走出西昭之後不久,西昭表面上的平靜就被人硬生生的打破了,金澤池外一片狼藉,手持僧棍的僧人一副嚴陣以待的表情,兇神惡煞的看著被冰焰挾持的雲秀公主,冰焰見那些僧人不讓路,不由得把劍往雲秀公主的脖頸間又靠近了幾寸,霎時鮮紅的血液就滲了出來,沾到了衣領上,看得人,有點觸目驚心的感覺。
“阿彌陀佛,”白谷寺的主持一襲袈裟,雙手合十,眸光裡似有冰冷劃過:“皇上讓雲秀公主在此反思己過,不知哪裡叨擾了施主,施主要以刀劍相向。”
冰焰冷冷一笑,帶動的雲秀的身體也稍稍的往前傾斜:“廢話少說,快點放我下山,不然,我就殺了她。”
那主持依舊是雙手合十的悲憫模樣,隨即擡頭看著滿臉殺氣與戾氣的冰焰淡淡說道:“你以爲這樣就能夠瞞得住貧僧嗎?要是這樣就可以帶走雲秀公主的話,她也不至於在這裡呆了這麼多年了。”
眼見計策被拆穿,冰焰索性也不在拐彎抹角了,猛地把手裡的劍指向了那主持,一字一句的說道:“今日我冰焰就是要帶走雲秀公主,你們要是攔著,那就通通去見閻王吧。”
那主持眉頭一凜,就要開口說話,只見從山崖下匆匆跑來一名身穿土黃色衣衫的小和尚,跑到主持的身邊,俯在主持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那主持當時臉色大變,也不在維持屬於僧人的淡定與從容,那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話也讓他們見鬼去吧,他們從來就不是很明確的僧人,他們是軒轅傲培養的一羣僧兵,必要時爲他赴湯蹈火,死而後已。
“月隱的人,好嘛,我記住了。”只見那主持說了一聲這樣的話,手裡頓時多了一根僧棍,霎時間,冰焰背起地上的雲秀,揮動著手裡的長劍,一時間,血色在白谷寺蔓延了開來,之所以這麼快就動起手來,是因爲今日是軒轅微的大婚之日,而送親隊伍要路過白谷寺的這座山崖之下,守在崖下的禁軍被調走去保護軒轅微的喜轎去了,所以,那主持聽見那小和尚的報備,纔會這樣的慌亂,月隱這次可是下了血本,調動了大批的人手還有靈獸,還算好了今日是軒轅微的出嫁之日,按照既定的路程,絕對會路過屬於這裡的一條官道,那些禁衛軍一定會去相迎,軍隊一走,這白谷寺就沒有了天塹,只有被有備而來的月隱殺手一網打盡了。
就在冰焰與這些僧兵打鬥的時候,白谷寺的寺廟大門之上,齊齊半蹲了一排弓箭手,冰焰和那領頭的人眼神一交匯,瞬間揮劍解決了一名僧人,如疾風一般衝進了房間裡,揮動衣袖關閉了房門,那些早就盤踞在廟門之上的弓箭手,瞄準了這個時機,以居高臨下的姿勢射出數百隻鋒利的箭矢,那些僧兵沒想到在自己後面還有殺手,一時躲避不及,紛紛中箭倒地
,這些箭矢不是普通的箭矢,上面都淬上了屬於月隱獨家的毒藥,要是沒有解藥的話,就會全身潰爛而死,一時間,白谷寺裡躺滿了中箭的僧人,齊齊的抱住自己受傷的部位,哀嚎不已。
冰焰見時機已經成熟,便帶著雲秀出了房門,不屑的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衆人,朝半空中打了一個響亮的響指,那些弓箭手的首領見一切具備,揮一揮手,那些嚴陣以待的弓箭手全都如一陣風一般消失在密林之中,冰焰看著一臉麻木與冰霜一樣的雲秀,冷笑了一聲問道:“現在你該滿意了吧,爲了救你,我們這次可是下了血本啊,希望雲秀公主可不要讓我們失望啊,雖然你是軒轅傲唯一的妹妹,可你害死他最愛的女人,我可不敢斷定,他對你沒有殺心。”
雲秀整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和鬢髮,笑的依舊是陰冷而又深沉,多年的囚徒生涯已經讓她完全忘記了自己與軒轅傲之間的兄妹之情,餘下的,只有滿腔的恨意,要不是月隱找上自己,自己可能就要死在這一座荒涼的寺廟之中了。
“你們下了血本,我又何嘗不是,保命的本事都交給你們了,你們還想怎麼樣,人心不足蛇吞象,冰焰,人不能太貪得無厭了,小心撐死自己。”
冰焰沒有看雲秀,也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一股腦的擦拭著自己寶劍上的血跡,擦了一會,看了一眼天色,泠然道:“剛纔那些話你還是給軒轅傲說去吧,現在鎮北姜家已經到了天子腳下了,只是可惜,當年炙手可熱,如日中天的姜家,如今在皇都裡竟然連一座府邸都沒有,只能住在一所客棧裡,別說這樣的情景,您能無動於衷。”
“這樣的情景也只能怪那姜梅影太過輕信他人了,要不是她那麼剛烈決絕,現在朝堂之上,就是他們姜家的天下了。”
冰焰只是笑了笑,這個女人,還真是做什麼事情都有理,君子不與女子計較,雖然他冰焰也不是什麼君子,但這雲秀公主還真是強詞奪理,欲說還休啊。
“要不要送你去皇宮見見你的哥哥?”冰焰斂眉問道。
雲秀低下頭,沉思了一會,眉眼間染上了一層寒霜:“自從他爲了姜梅影那個賤女人把我關進金池澤之後,他就再也不是我的哥哥了,而是我的仇人了,我怎麼會就讓他好好的如願,我軒轅雲秀髮誓,只要我在的一天,他就甭想安安穩穩的坐在廟堂之上,我要讓他和我一樣,生不如死的活著。”
天空中響起一陣驚雷,這西昭的天色也是說變就變的,送親隊伍經過白谷寺所在的山谷時,遇見了大批鎮守山崖的禁衛軍,朝歌看到這些禁衛軍的時候,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變得更加的不好看了,正要下馬時,卻見那些人全都朝他們跪了下來,經過層層的報備,朝歌這一行人才明白這是軒轅傲的親兵,奉
命鎮守白谷寺,公主的喜轎經過,他們特來迎接,如果有什麼特殊的要求,他們也可以護送一段路程。
朝歌饒有興味的看著這大批的精銳,實在是不知道這軒轅傲老狐貍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白谷寺窮山惡水,沒有寶藏,也沒有劫匪,來鎮守什麼?莫非這白谷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想到這,朝歌朝與自己並肩而行的虹桉使了了眼色,虹桉頓時心領神會,下馬小跑到軒轅微的喜轎前,微微的躬了個身,小聲的問道:“公主,您看要不要他們護送?”
楚蕪莜是習武之人,自然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前面的情況她已經在喜轎裡聽得一清二楚了,剛開始的時候,她還以爲自己的易容術被人發現了,或是自己的暗衛殺手已經來了,可現在,這只是軒轅傲的一個手段或者是陰差陽錯的巧合罷了。
楚蕪莜的身份是假的,和西昭的人呆的越久,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爲了保險起見,楚蕪莜自然是不願意讓這麼一大幫子訓練有素的禁衛軍跟著自己的,索性通過轎簾朝外面擺了擺手學著軒轅微的腔調說了一句:“不必了,讓他們回吧。”
那些禁衛軍聽見自家的公主這麼說,紛紛面面相覷了一會,朝朝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聲音洪亮,帶著獨屬於軍人的氣概:“既然如此,那就讓卑職爲公主和駙馬開山吧。”
朝歌聽見他叫了自己一聲駙馬,不由得皺了皺眉,對這個稱呼實在是反感的很,但又不能很明顯的表露出來,畢竟這還是屬於西昭的地盤,不能多生事端,等到了東渚,纔是真正的龍嘯九天,蒼龍出海。
“有勞督領了。”朝歌端在在馬上,朝那禁衛軍督領拱了手,那禁衛軍立馬受寵若驚的低下了頭,這個朝歌太子自從一到西昭就廣受西昭皇室的喜愛,都說這東渚太子風華絕代,難辨雌雄,今日這麼偷偷的一瞧,還真是英俊非凡,比這那閉月羞花的女子都不知道美上了好幾倍,想來這自家的長公主也真是嫁到了良人,心裡一寬敞,行事動作上也快了幾分。
雲秀公主在冰焰的護送下出了白谷寺的一大片密林,顫顫巍巍的下了山,就看見一大片的鮮紅在風中搖盪,刺痛了雲秀的雙眼。
“這是哪家的送親隊伍?”雲秀吶吶的問道身邊的冰焰。
冰焰瞅了一眼雲秀,想必這件事情她還不知情,白谷寺護衛嚴密,這樣重要的事情也說不到她的耳朵裡吧,遂漫不經心的說道:“是大公主軒轅微的喜轎,她要嫁於東渚國的朝歌太子,今日我們也是沾了他們的光,纔會這麼輕易的得手。”
“你說的也對,我想,我應該先去會會他的女兒,再去對付他。”雲秀冷然的說道,看了一眼持劍立在自己身邊的冰焰道:“想個辦法,讓我混進這送親隊伍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