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風這些天在冰月蝶的幫助下,體內的靈力提升迅速。但冰月蝶一直釋放五行之力,消耗也是巨大的。裴風感覺到他身上的那個薄冰護罩,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不過好在四十九天馬上就要到了。
裴風命冰月蝶收了護盾,現在他體內積蓄了足夠的靈力,剩下一個時辰的時間,他準備自己扛過去。
冰月蝶剛收回冰盾,裴風便感受到了巖漿現在溫度的可怕,而且海面之上熱氣蒸騰,讓他呼吸困難。現在這個小世界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火爐。
他強忍劇痛,一點點等待著時間的流逝。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過去。他體內的靈力消耗了大半,還是等不到爐蓋打開。
“難道是我計算的時間有誤?”
“不可能呀,現在絕對已經過去了四十九天。師父,您老是不是睡著了?”
裴風看了一眼冰月蝶,它的樣子也極為痛苦。
“師父,現在這爐中的溫度連火屬性的魂境妖獸都受不住,您不是真的要煉了我吧。”
裴風自言自語了好一會,才冷靜下來。“不對,一定是時間還沒有到。”
忽然間,他眼睛一亮,“難道這個小世界里的時間和外界也不一樣?”對于時間法則,他也了解得不多。所以現在只是大膽的猜測。
“一爐一世界。爐外一剎那,爐內一乾坤。難道外界的一天相當于爐內的好多天?”
裴風猛地想起來曾經在族中學到的一些知識。高級的丹爐確實可以改變爐內的時間。凡間也有一些神話故事里說天上的神仙過一天,地下便要過一年。其實從某種層面來說,這種神話故事里也透露出了一點時間和空間的法則規律。
“這里既然一切都被放大了,那么時間又怎么可能沒有被放大?”想到這里裴風兩眼翻白。一股絕望涌上心頭。
“難道這才只過了四五天?小白,我們死定了!”
此時冰月蝶也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它聽到裴風這么說,更蔫了。
裴風的大腦又開始急速地運轉,想著自己還有什么底牌沒有用出來。當時他跳入丹爐的時候脫得一絲不掛,只偷偷帶了自己的儲物袋。但乾默師父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沒有發現?師父既然沒有阻止,那必然是有原因的。
“難道說師父知道我的儲物袋中有冰月蝶能幫我?”
他立馬否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測。如果師父能發現冰月蝶那其他幾位峰主怎么會發現不了?那樣的話,他怎么可能在無極門安安穩穩的待到今天。
“是那根羽毛?”
他的儲物袋一直用靈力托在身上。只是此刻他的身體變得太大,他的手無法伸入袋中,便用兩根手指扭著袋子將那只紅色的羽毛倒了出來。
在那羽毛和他手心接觸的一瞬間,便以極快的速度瘋狂變大。一個呼吸的功夫,那羽毛竟然變得比他這個巨人的身體還大出一倍,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針直插海底。原本羽毛上的細微符文此時像是一道道大河在那羽毛上奔涌。
對于這些符文,裴風非常地熟悉,他已經利用體內的大輪回盤將這些輪回法則符文參悟了個大概。他知道這些符文需要用他體內的道之力去催動。只是他也不知道將這羽毛祭起來之后,會發生什么樣的可怕事情。這可是一根神獸的羽毛。
巖漿又翻起一個大浪頭,朝他迎面砸來。裴風被砸得七葷八素。瞥見冰月蝶的狀況越發糟糕。他銀牙一咬。
“拼了!”
一縷道之力自他身體而出,飛速撞在那根巨大的羽毛上。羽毛上所有的符文登時一亮。閃出的耀眼光芒根本讓人無法直視。而后那羽毛上忽然冒出了一層濃烈的火焰。火焰的溫度之高,簡直無法想象。
巖漿的火頭立刻被這股火焰壓了下去。一片大海竟是因為這根羽毛的出現徹底變了顏色,由赤紅色變為了橙紅色。
這羽毛上的火焰是裴風親自催動出來的,自然不會灼燒到他,他扛著這羽毛,倒立刻成了這片小世界的主宰。一切巖漿都要為他們讓路。裴風沿著這根羽毛直沖到了深海的底部。
“小白,快跟著我!”
海底世界,裴風也是第一次見到。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所有的靈草都在海底沉著。被海底最濃烈的巖漿浸泡著,提煉著。此處的藥性比海面上高出太多了。
“小白,能吸多少,就吸多少吧。我感受到了這根羽毛上的火屬性也是有限的。早晚有耗盡的時候。我們要把握這個機會。等它耗盡了,我可是真連根毛都沒有了。”
裴風自然看不到此刻丹爐外的乾默震驚成了什么樣子。他準備滅爐的手再次停在空中,他的臉上表情精彩到可以出去賣門票了。
他確實是故意讓裴風將那根羽毛帶入丹爐中的。但他的目的是想裴風在危急關頭可以利用那根羽毛破開丹爐沖出來。
他曾讓裴風去將羽毛上的符文全數畫下來,就是為了能讓他領悟到那羽毛上最簡單的符文法則,可以在危急關頭將之變成自己手里的利劍。但要是想更深層次地使用那羽毛,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能達到銘器級別的法寶,至少要道境的修士才能發揮出它威力。
可就在剛剛,他感受到了爐中的道之力。一個化靈修士用出的道之力。
“這絕對不可能。”
乾默有心立刻打開丹爐問問裴風是怎么回事。他活了幾百年,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怪事。
“難道他還有什么法寶?那破袋子里到底都裝了些什么?”
乾默已經下定決心,等裴風出來以后,他一定要將那個破袋子翻個底朝天。
“是朱雀火!那羽毛竟然是一只朱雀的羽毛!”
現在乾默不得不繼續給丹爐升溫了。如果任由朱雀火在內部炙烤他的七轉爐。那他的內爐怕是要不保!現在不止要升溫,丹爐的轉速也要提起來。內部受熱不均勻,也極有可能炸爐。那時候裴風和他的七轉爐都會被炸得粉粹。
乾默的額頭不由得冒出冷汗。他感覺到這次洗精伐髓似乎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這片大陸的西域和北境的交界處,乃是一片不見盡頭的荒漠地界。沒有人知道這片荒漠是怎么形成的。似乎天地初開的時候,它便存在于那里了。
在這片荒漠既不屬于西域,也不屬于北境。西域七國中沒有任何一國的君主會從這里霸占領土。
一是因為這片荒漠中人煙稀少,沒有什么資源,其二自然是因為所有人都很清楚,這片荒漠是屬于天魔教的領地。別說是凡人,就算是修士來到這里也要繞道走。
此刻荒漠邊境的一座小城外黑云壓頂。老百姓們早已經閉門不出。即使他們全部蜷縮在家里,也忍不住瑟瑟發抖。
在荒漠中,這樣的小城有很多。都是由天魔教派人來管轄的。這個小城的城主姓岳,乃是天魔教中一位地位低微的小頭目。本來以他的地位和修為,這輩子也不該見到教中的重要人物。
但今天,他卻有幸在自己的府中為天魔教里地位最高的一些人倒茶。他的手不住地打著哆嗦。茶水從杯子里灑了出來。
他面前坐著的那個錦衣年輕人笑道:“岳城主,你不用這么緊張。”
“屬下該死,屬下該死!”岳城主連連磕頭謝罪。
年輕人微微擺手道:“好了,下去吧。”
等到岳城主退出房間之后,年輕人淡淡開口道:“這種廢物,怎么能看得住一座城呢!”
年輕人身后站著四個美貌的女子。其中一位女子聽年輕人說完,向著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位如干尸一般的枯瘦老者背負雙手朝年輕人走了幾步。而后抬眼對他身后的女子說道:“我教,正是用人之際。”
那女子聽罷老者的話再次低下頭去,她眼中的殺意盡散。
年輕男子根本不在乎一位小人物的死活,立刻將此事揭過。對老者道:“二叔,中原那邊的消息傳回來了嗎?”
老者輕輕點頭,“大哥那邊已經做好準備了。只等五峰上的消息傳來,我們就可以立馬動身。”
年輕人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無極門的劍冢開啟之后,我要親自殺進去救我父親。”
此言一出,堂內所有人都不由暗驚,心里在想,這位二公子當真不愧是這天下第一的瘋子。就連他們這些修真大家也不敢闖入的地方,二公子卻是絲毫不懼。
這位年輕人正是天魔教教主秦瑞的二兒子——秦血天。而他面前的這位老者便是吸血老祖。
吸血老祖掃了眾人一眼,見眾人沒有一人敢開口。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他輕咳了一聲,沉聲道:“不可!二公子你千金之軀,怎可親自冒險。劍冢內的高手修為不在我之下。”
秦血天冷笑了一聲。“哼,我自有辦法進去。”
吸血老祖也沒有再和他僵持下去,“和大哥匯合之后,一切都聽大哥的安排吧。”
秦血天聽吸血老祖抬出鬼道神醫來壓自己。一時間怒沖心頭,將手中的茶杯捏得粉碎。只是出發之前母親無數次叮囑過,一切都要聽鬼道神醫的安排。縱然是他也不敢違背母親的命令。更不敢對那位現在撐著天魔教半邊天的鬼道神醫不敬。
吸血老祖的眼睛從秦血天的臉上移開。他沒有再多說什么。他對這個侄兒的感情很復雜。雖說秦血天也是一位擁有著天靈根的天才修士,但在他心里,這孩子自然不是坐上那個位置的最佳人選。
他的性格暴戾,喜怒無常,心狠手辣。他的瘋狂在教中人盡皆知。而天魔教之所以萬千年來屹立不倒,依靠的是所有教徒們的凝聚力,并不是他們心里的恐懼。
吸血老祖不由在心里嘆息。秦血天從小在哥哥的陰影下長大,導致性格大變,已經很難再回頭了。
這時一只靈獸信鷹從空中急速落入院內。手下人將信鷹帶回來的一張獸皮呈到吸血老祖的手里。
獸皮上只有簡單的兩個字:“已開!”
秦血天接過獸皮,目光落在角落處的那個特殊的印記上。他嘴角淺笑,臉上竟是露出了一抹極為享受快意。
“不錯!是怨清傳回來的消息。劍冢已開。時機已到。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