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跟隨著白衣男子到寺廟一個廂房。
廂房內(nèi),一個沉靜的男子正在誦經(jīng)。他一身僧服,卻并未剃度,該是帶發(fā)修行的居士。看到我們進(jìn)來,略微有些驚訝。
只是他旁邊一個身形瘦小的男孩子很是吃驚。
“你們,這是怎么的?”
“我的朋友,剛才在上山的路上摔傷了。你們這里有藥吧。”
“有才,你去打水。”
男子吩咐道。他從壁柜的抽屜里拿出了藥和紗布,走到青菡的近前,示意著青菡拿開帕子,查看著青菡的傷情,然后用紗布蘸水擦拭了血跡,再小心翼翼的幫青菡上藥。整個過程,男子做的極為的熟練,他的手法很輕,細(xì)致而認(rèn)真。
男子幫青菡包扎了傷口,用紗布纏在頭上,端詳了一會兒,看紗布沒有血跡殷出,才點(diǎn)點(diǎn)頭。
“應(yīng)該沒事兒了。剛才是傷到了血脈,所以血流的多了一些,但是不會有大礙的。姑娘多休息一下就好。”
男子的聲音始終都是平和略微低沉的。他的身上,也有一種波瀾不驚、卓然出塵的氣質(zhì),如水一般的沉靜,看不到?jīng)]有絲毫的緊張,慌亂。而我們站在他身邊,仿佛所有的焦慮和煩躁都會到緩解,不能夠用嘈雜的話,急躁的做法去驚擾他的平靜。
“謝謝。”青菡道,仰望著男子。
“不謝。”男子的眼瞼低垂,溫和而謙卑。
“三哥哥,我的腳也疼。你幫我看看……”被白衣男子抱進(jìn)來的那個叫風(fēng)華的女子說道。
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白衣男子和這個居士確實(shí)有些相像,都是輪廓很深的臉型,清秀英氣的男子。只是,白衣男子膚色白皙,眉目更精致一些,而居士則似乎經(jīng)歷風(fēng)吹日曬,更粗糲一些。
男子俯身查看著女子的腳傷,搖了搖頭:
“你試試走走,應(yīng)該是沒事兒的。”
“可是,疼……”女子嘟囔著嘴。
男子用手揉搓了女子的腳腕幾下:“沒事兒了。三哥哥已經(jīng)給你治好了,你走走試試。”
女子將信將疑站起來,走了兩步,然后點(diǎn)點(diǎn)頭:“確實(shí)是沒事兒了!三哥哥你真厲害……”
屋里的人皆是莞爾一笑。
“謝謝居士為我醫(yī)治。請問大殿怎么走,我們該去上香了。”
青菡道。
“該是謝謝你們救下了小妹。不知道諸位怎么稱呼,我們該是上門拜謝的。”
白衣男子道。
“不必了。貴小姐無礙,全賴菩薩庇佑。”
青菡道。
“有才,你帶諸位小姐去大殿上香吧。”居士吩咐著。
“好吧。”那個身形玲瓏瘦小的男孩子應(yīng)著,似乎有些不情愿,卻仍舊帶我們?nèi)ネ蟮睢?
上香完畢之后,我們順著后山的山路下山。雖然發(fā)生了這個小意外,但是我們似乎興致都還不錯。繞著蜿蜒的山路,隨意的走著。
一路上,不時的側(cè)身而過幾個頭戴儒巾書生。
“據(jù)說,梁王今日召集今秋來趕考的秀才以及汴京的文人雅士在雅心亭辦詩會。咱們一起去瞅瞅吧,若是有個興致做上幾首好詩,對上幾個佳句,興許還能得到梁王的側(cè)目呢?”一個青衣書生道。
聽到梁王,我不由得多了些注意。這個人,將是珞婭要嫁的人呢。
“行啊。一起去。就算是能結(jié)交一些汴京的名流雅士也是不錯。據(jù)說,傳聞京中四大才子也會來的。”
同行的一個著錦衣的人說道。
“京中四大才子是誰?”青衣書生身邊,一個身著灰衣的人道。
“樞密使家的三子張涵,戶部尚書家的大公子左天化,御史中丞家的次子楊賢與端王家的碩郡王并稱京中四大才子。他們都是出身顯貴,卻又是文采極高的人。其實(shí),梁王本人的文采也是極高的,只是,他本人謙遜不愿意出頭,再說了誰也不敢跟他并稱,所以沒有在列。其實(shí)說來,梁王才是汴京文壇年輕一代的領(lǐng)袖呢!”
“怎么這么梁王有這么大的號召力和這個本事?不是說他只是個庶王嗎?”灰衣人再次發(fā)問。
“
這你就不知道了。這梁王才學(xué)極好的,詩文會上,他總是妙語連珠,所做文章皆是文采斐然,被傳為范本。不僅如此,梁王更有賢明,他豪爽好客,與人為善,在書生中的名望極高。他對大家一視同仁,對貧寒出身書生更是倍加尊重,對來趕考的貧寒考生資助錢財,他的諸多善事廣為傳送呀!”
青衣男子道,語氣中盡是敬仰。
“我們也一起去見識一下這個梁王吧。”
我低聲對青菡與紫葶道。
得到了青菡與紫葶的應(yīng)允,我們跟著幾個書生,沿著山路,走過一片密林,順著潺潺流水,到了一塊山谷開闊之地。
此時,天氣晴朗,碧空如洗,秋風(fēng)微涼,氣候很是沁人心脾。而山谷之地,四面環(huán)山,時有落葉蕭蕭,風(fēng)景俱佳。山谷有一涼亭,已經(jīng)圍坐了不少人,三五為伴,交談著。
“文人雅士,還真自由風(fēng)流呢……”
青菡道。
我們幾個人雖然是遠(yuǎn)遠(yuǎn)站著,卻還是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他們竊竊私語,望著我們的眼神已經(jīng)有些異樣。
“姑娘,這次是梁王召集的詩會,廣邀的是待考的舉子。您若是上香走錯了地方……”
一個書生過來道,他說的義正詞嚴(yán),頗有衛(wèi)道士的風(fēng)范。
“既然是詩會,有才就可以吧,梁王也沒有規(guī)定女子不能參與。再說,不是說今年開考女科嗎,我們是考女科的,參與這個詩會,有什么不妥當(dāng)?”
青菡揚(yáng)眉,道。青菡素來不是那個開朗愛說笑的人,然而卻是口齒伶俐能言善辯。她總是說的頭頭是道,駁的對方啞口無言。
“是你們啊,又見面了。能在詩會上見到你們真好……”
突然,周音寒從人群中冒了出來,很歡愉的跟我們打招呼。
“梁王來了……”
正在我們敘舊閑聊的時候,突然遠(yuǎn)遠(yuǎn)有一個人喊道。我望著來路,一個白衣男子騎著白馬緩緩而來,他的身邊,是一個華服的女子。
竟然是我們在山路上遇到的那對兄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