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碑山前風月繞,玉簫殿里笙歌作(五)
陸凡和青雪云貞三人走下七碑山,轉向了另一條路,不久之后,三人就看見了風月天都最高的權力中心——風月仙殿。陸凡雖然來過這里,但是從未看過這個風月天都最高的權力的代表,與前方的圣殿相比,這個大殿卻是金碧輝煌,月色下,整座大殿呈現一種朦朧的狀態。
陸凡三人踏足仙殿前,殿前的侍衛都是六幻天師,陸凡看了看著一排侍衛,上前一步,就有人迎上來,陸凡瞥了那人一眼,約莫三旬上下,只是袖口那三柄小劍的標記,陸凡心中暗暗吃驚,沒想到,三幻天師都被派來守門。那人來到陸凡面前,恭敬的問道:“可是陸凡陸公子?”
陸凡頷首:“正是。”說完,他指了指青雪和云貞:“這是青雪,這是云貞云師姐。”
那人點了點頭,說道:“三位請進,眾位長老已經久等了。”
陸凡笑道:“帶路吧。”門口的侍衛沒有說什么?為陸凡引路,推開高達兩丈的巨門,露出大殿內部,陸凡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整座大殿的內部,全部由白玉鋪成,鐘鼓饌玉,琴簫齊鳴,絲竹悠揚。陸凡一時間恍然,覺得眼前的世界似乎變得不真實了。
稍稍平服了自己心里的波動,陸凡朝著殿內看去,只見不遠處,數十人圍坐成了半圈,陸凡吃驚的發現,這數十人的氣勢,竟是令他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好強!”陸凡心中暗暗嘆道:“這些,怕都是風月天都的底蘊人物了。”陸凡仔細的看了看那些人,陸凡感到十五道非常恐怖的氣息,陸凡知道,這就是風月天都的十五位二幻風月天師。
青峰坐在上首,然而在他身邊,還有一位慈目善目的老人,當陸凡看向他時,老者似乎發現了陸凡的目光,也是望向了陸凡,陸凡與他對望一眼,只覺得腦袋中“嗡”的一聲響,雙腿一軟,差點摔倒。
“好可怕!比赤霄真君不知強了多少倍。”今日,陸凡終于接觸到了這仙靈大陸真正的巔峰高手。
“是陸凡嗎?來來來,來我這。”青峰不動聲色的抬手,衣袖遮住了身邊老者的眼睛,有意無意的幫陸凡擋住了他的目光。
陸凡定了定神,拉起了青雪的小手,緩緩走過雪白的白玉地面,來到眾位長老面前,云貞一聲不響的跟在身后。
“來,小凡,你和雪兒坐我身邊。”青峰慈祥的笑著,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陸凡有些畏縮,看了看青雪,一直膽大的青雪此刻也是有些畏懼,但是還是隨著陸凡坐在了青峰身邊。
“貞兒,你來我這里。”這時,青峰下首的美婦開口道,云貞看了看美婦,躬身道:“師傅……”說完,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坐在了美婦人的身邊。
陸凡有些詫異的看向云貞身邊的美婦人,第一次見到玄月殿的殿主,陸凡細細的打量著她,明夕月,看上去三旬年紀,一身月白色的長袍,沒有什么打扮,但是就算是這樣,也有著令人驚心動魄的美麗
。
似乎感覺到了陸凡的目光,明夕月突然轉過頭來,與陸凡四目相對。
陸凡只覺得內心一跳,明夕月的眼神,如同寒冰一般,陸凡僅僅與她對視一眼,心就好像冷到了冰點。
陸凡立馬轉過目光,不再看向明夕月,只是這時青雪依偎在了青峰的身邊,六年沒有回家,青雪不顧在場的眾多前輩,抱著青峰的手臂撒嬌起來。
青峰笑了笑,說道:“好了,正主已經來了,我們可以開始了。”青峰說完,拍了拍手,就在陸凡吃驚的眼神中,一眾侍女將無數的菜肴流水般的送上來。不一會兒,每一個人的面前,都擺滿了仙珍。
“今日。”青峰斟滿了手中的酒杯。站了起來:“我們的英雄,有玉之三角之稱的三人,已經回來了。”
青峰站著,舉起手中的酒杯,朗聲道:“我們來敬他們一杯。”
隨著青峰發話,大殿內的數十人全部站起來,舉起手中的酒杯,陸凡三人站起來,回應眾人。眾人飲盡杯中酒,青峰大笑一聲,拍了拍手,頓時數十位舞女魚貫而來,她們相視而笑,翩翩起舞。
聲樂起,叮鈴脆響,大殿的兩旁,是無數的樂器,樂女們在樂器中來回穿梭,奏響了泠泠如水的音樂。
陸凡坐下來,不時的有人遙遙對著陸凡舉杯,陸凡不著調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到最后,只能憑著精深的修為壓制即將涌上的來的醉意。只是這一刻,陸凡卻開心不起來,他一次次與在場的長老們舉杯,可是?陸凡卻沒有能生出一絲好感。
絲竹聲悠揚,編鐘聲深沉,和著絕美的舞蹈,但是,陸凡訣感到一陣惡心。
陸凡不由的想到之前看到的七碑山,那里的風月依舊,似乎在訴說著天都千年的滄桑,可是?僅僅不到百步遠的地方,卻是在歡享聲色。這靡靡之音,在陸凡聽來,竟是那么的刺耳。
“怎么了?小凡?”看出了陸凡的異樣,青雪詫異的問道,陸凡連連搖頭,說道:“沒什么?是我喝多了,有點醉了。”
青雪擔憂的看了一眼陸凡,青雪不可能相信,陸凡身為三幻天師,還會喝醉,她湊到陸凡耳邊,說道:“你是在不滿是嗎?”
陸凡怔了一下,深意的看了看青雪,點了點頭。想起遠處的硝煙,那些還在受苦的人們,還在戰斗的人們,陸凡感覺這里的安逸,竟是那么的可惡!
看到陸凡沒有否定,青雪也是頷首不再言語。陸凡有些慵懶的斜斜的靠在身后的柱子上,瞇起眼睛看著眼前的舞女,更是看著肆意談笑的長老們,他們彼此交流著修煉的心得,或者談論著毫無意義的笑話,總而言之,沒有人談到如今易州的局勢,或許在他們看來,這種大煞風景的話題,不宜在此刻談論。
陸凡突然覺得一陣憤怒,閉上眼睛,不再理會殿內的歡聲笑語
。
青峰發現了陸凡的異樣,皺起眉頭,問道:“小凡,怎么了?”
“沒什么?有些累了。”陸凡立即睜眼回答道。青峰不疑有他,繼續談笑,陸凡再一次看向四周,青雪似乎很得人喜歡,那些長老們與她交談甚歡。反而云貞不大說話,只是偶爾和她身邊的師傅說上兩句,不知道是陸凡感覺錯了還是什么?陸凡總是感覺大殿中的眾長老們似乎在回避著這師徒二人。
陸凡真的覺得有些累了,感覺應付這些長老甚至比大戰一場還要累,不多久,他就暈乎乎的,不知被灌了多少酒,之后便不省人事。
只是他不知道,此刻有一個人,是多么的需要他。
琨玉城下,紫陌拉著墨舞,狼狽的逃竄,只是已經跑了半天,墨舞突然摔倒在地上。
“小姐!小姐!”紫陌大驚,連忙抱起墨舞,墨舞竟然已經暈了過去,她遭到韓云毒打,三天內又是水米未進,之前時間緊迫,也沒時間進食,可是一路跑下來,墨舞虛弱的身體再也堅持不住了,才暈倒在紫陌面前。
“小姐!小姐!”紫陌大急,抱住已經昏迷墨舞,只覺得墨舞鼻間的氣息已經變得十分微弱,在荒郊野外,也找不到什么吃的。
墨舞秀眉緊縮,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疼苦,紫陌知道,她是在心痛,為那些為她而死的獄卒們心痛,就在此刻,紫陌清晰的看到,墨舞的眼角,劃下了兩漢晶瑩的清淚。
“小姐……”紫陌已經哭了,她撫摸著墨舞的臉,就算在這個時候,墨舞的美,依舊是那么驚心動魄。
“水……水……”墨舞唇間緩緩的擠出幾個字來,紫陌聽得真切,四處看了看,到處都是懸崖峭壁,哪里能找到水?
“水……水……”墨舞的臉開始變得通紅,紫陌驚訝的一摸墨舞的額頭,竟是滾燙無比。
“小姐……”紫陌輕輕的呼喚了一聲,墨舞卻沒有聽到,仍是輕輕的喊著:“水……水……”
紫陌咬住了嘴唇,看著憔悴的墨舞,紫陌眼中閃爍過一絲決絕,下一刻,她撕開自己的衣袖,沒有絲毫的猶豫,左手中烈焰化作劍氣噴涌而出,劃過了自己的手腕,頓時,一股熱血噴涌出來,紫陌皺了皺眉,沒有絲毫的猶豫,將傷口按在了墨舞的嘴唇上。
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墨舞下意識的允吸起來,紫陌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但是,她死死的咬住了下唇,任憑墨舞允吸。
不知道過了多久,墨舞才停止下來,靜靜的睡去,紫陌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不過她沒時間理這些,隨便撕了一點衣服,將傷口纏上,不顧一陣陣的眩暈,她踉蹌的站起來,背起昏迷的墨舞,尋找下山的路。
“小姐,小姐,我們一定會逃出去的,一定會……”紫陌含淚前進,只覺得自己背上的人,就是自己的全部
。
“小姐,紫陌是個孤兒,被人抓來,當做奴隸,幸得上蒼的眷顧,被派道小姐身邊,做小姐的丫鬟……”紫陌含淚說著,背著墨舞,不管她是否能聽見:“小姐對紫陌的好,紫陌都記在心中,此生,就算為小姐死了,紫陌也愿意,小姐,紫陌求求你,一定要堅持下去,堅持下去啊!陸公子還在等著你。你一定不能死啊!”
……
“藕圓姐姐,快來看看,娟兒秀得好不好看呀!”一十二三歲的小女孩高高興興的跑來,手中還抱著一件小小的手絹。她沖著一女子笑道,揚起手中的手絹。
藕圓緩緩抬頭,秀美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笑意,看了看娟兒手中的手絹,她微笑的點頭:“不錯,有進步。”
娟兒開心的笑了,高興道:“真的啊!太好了,太好了。”
看著活潑開心的娟兒,藕圓也開心,只是,看著娟兒,想起了那是的自己。
“遇見少主的時候,我也只有她這么大吧?”藕圓靜靜的想著,今年,她已經二十八歲了,當年和她一起在靜竹園的侍女們都一個個的離開,嫁人的嫁人,走的走,散的散,如今只剩下她一人了。每年都有新來的侍女,藕圓就成了她們的大姐姐,娟兒是這些侍女中最小的一個,深的自己的喜愛,所以帶在身邊。
“娟兒,姐姐要去一個地方打掃,你一個人玩。”藕圓笑道,娟兒卻不干:“不嘛不嘛,我也要跟著姐姐,不就是那間屋子嘛!娟兒也去,就在旁邊看著,不會打擾姐姐的,好不好,好不好嘛!”
藕圓拗不過她,想到娟兒一直也沒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就沒有偶拒絕。
“姐姐,為什么你每天都要來打掃這間屋子呢?”娟兒坐在臺階上,無聊的踢踏著兩只小腳。藕圓笑而不答,娟兒見她不搭理自己,變得悶悶不樂,小聲嘀咕道:“一直沒人住,偏偏還要打掃,姐姐也真是的。”說完,她不愿呆在院內,而是出了院子,坐在院子前的臺階上,一個人發呆。
“小妹妹,你怎么在這里?”不知過了多久,一聲溫和的聲音響起,娟兒嚇了一跳,抬頭看去,怔了一下,只見一眉清目秀的少年正在自己的面前。娟兒不識此人,連忙說道:“你要干什么?”
少年笑了一下,說道:“你坐在我家門口,還要問我干什么?還真是奇怪。”
娟兒怔了一下,只見陸凡推門就要進去,娟兒大叫道:“喂,你不能進去,姐姐吩咐了,她在打掃的時候,任何人都不許進去。”
“姐姐?”這回輪到少年愣住了,娟兒皺了皺可愛的小鼻子,道:“對呀,就是藕圓姐姐呀,她可是我們的大姐呢。她的命令,沒有人敢不聽的。”
“藕圓?”少年瞪大了眼睛,詫異道:“她怎么還留在這里?她已經有二十五歲了吧
!可以離開了。怎么?”說完,陸凡不再理娟兒,上前一步,推開大門,娟兒在后面大叫:“喂喂喂,你不能進去,不能進去!”
少年沒有理會娟兒,推門進去,只見一白衣女子正跪在地上,細心的擦著木質的地面。聽到有人進來,白衣女子也不抬頭,說道:“娟兒,不是說了,誰也不許進來嗎?”
少年呆呆的看著白衣女子,許久之后,他才有些不確定的開口:“藕圓姐姐?”
白衣女子如遭雷擊,僵在那里,漸漸的,她不帶著不可置信的眼神,緩緩太頭看向少年,下一刻娟兒驚訝的看到,藕圓雙目中滑落了兩漢清淚。
“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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