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殿上早已經是一片寂靜,所有人面面相覷,沒有人敢說些什么。
“啪,啪,啪!”姬軒重重的拍了三下掌,笑道:“好舞,好琴,不知畫又是如何?”姬軒說著,走下身前的臺階,俯身拾起地上的畫卷,輕輕的拉開,展示在世人的面前。
這是一幅精妙的山水畫,在云貞的勾勒中,青山綠水倍顯婉約。悠遠的山下,桃樹兩三栽,遠處的草原,牧人駕馬飛奔,空曠的天際視乎泛起了長歌。高山之上,一座金殿金碧輝煌的神殿,在隱隱閃爍。
眾人驚嘆,皆服云貞高超,這時,墨舞淡雅的聲音說道:“云姑娘此畫的確精妙,只可惜還是欠缺一些生氣。”說完她盈盈上前,執起桌上的畫筆,輕輕在畫卷之上添了幾筆。眾人看去,只見桃花樹下,飛舞著幾只蝴蝶,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多了歡快奔騰的馬群,牧馬人揚鞭高歌,遠處的的姑娘正在側耳傾聽。
“妙極!”古羽突然笑道:“經過墨姑娘這幾筆,更是生動了不少,之前的畫雖然絕代,不過只限于“色”,經過墨姑娘的改動,不僅有了“色”更是有了“味”和“聲”。絕妙,絕妙!”
云貞靜靜的坐在蕭翰林身后,不言不語,墨舞優雅的放下畫筆,小聲道:“獻丑了。”說完,轉身回到烈焰天都眾人之處。
姬軒卷起畫卷,笑道:“歷代十二仙釵具是多才多藝,此一世更是出類拔萃,吾觀云姑娘之舞,之畫,之容貌,可稱得上是舉世無雙。”而后轉身對著墨舞,說道:“墨姑娘的點晴之筆亦是精彩出眾,恐怕此次十二仙釵的角逐,又是一場曠世的盛事了。”
姬軒收起畫卷,交與身邊一人,那人恭敬的接過畫卷之后,緩緩從后門出去。姬軒再一次笑道:“感謝風月天都的云貞女俠為我等助興,如今十二仙釵具已駕臨仙域,老夫宣布,今夜十二仙釵角逐就將開始!”
“嗡……”仙鐘又響起,仙音陣陣,回旋在天際之間,傳遍了整個仙域!
十二仙釵的角逐開始了!這個消息傳遍了整個仙域,仙域沸騰了,無數的天師飛過長空,無數的凡人就像朝圣一般,匯聚在仙殿的山下。
十年一度,凡人一生有多少個十年?就算是天師,不過多幾十年而已。只有一幻天師可以活過二百歲。
煙花絢爛,姬軒命人大開了大殿的前門,將門外五光十色的世界展現給了眾人。
“角逐將會在今晚進行,現在請諸位歡享此刻的盛宴!”姬軒高聲的說道,大殿中一陣嘈雜,諸人紛紛舉杯,慶賀這個歡慶的時刻。舞女再一次上來,但是經過云貞的一舞,舞女們不再挑逗眾人。
“且容小女子奏一曲助興。”墨舞欠身,揮手招出一張琵琶,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姊姊當真有雅興,不若小妹獻歌一曲
。”神木天都中一人排眾而出,看著墨舞,聲若黃鶯,動聽至極。
陸凡循著聲音看去,只見一身著鵝黃色的少女,看上去年歲不是很大,一雙大大的眼睛,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楚凌瑤,神木天都的天之驕女,也是此次十二仙釵之一。”青雪的聲音小聲在陸凡耳邊鼓搗,陸凡笑了,也不言語,就在這個時候,楚凌瑤的歌聲伴隨著墨舞的琵琶聲響起。
“楚妹妹難得雅興,我又如何能落后?”神木天都中又有一女子排眾而出,猶如汀蘭,踏著纖纖細步,款款而來。
“自古簫琴最易合奏,柳若安斗膽請公子為若安彈奏一曲。”柳若安看向陸凡,一臉溫柔的笑意。
陸凡怔了一下,回望青雪,見她面無表情,陸凡笑道:“好!”陸凡再一次坐正,秋籟琴再一次出現在陸凡身前。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游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
陸凡撫琴,指尖流淌出的竟是一曲《鳳求凰》!柳若安怔了一下,俏臉緋紅,她咬了咬紅唇,拿出一支古老的簫,吹奏起來,簫聲漸遠,在殿中游蕩。
墨舞彈奏完一曲,看向陸凡,眼神中泛起異樣的神采。
青雪恨得咬牙切齒,只是當著眾人的面,她不好發作,鼓著兩腮,在一個人生悶氣。楚凌瑤的歌聲漸漸停了下來,大殿中只剩下陸凡和柳若安的琴聲和簫聲。這時,霍啟突然冷笑道:“真不愧是才子佳人,如此美妙的音樂,可惜我是男子,不能起舞。”他看了看墨舞,只見她面無表情,哂笑了一下,有道:“恰巧我會一絕活,可以拿來獻丑。”霍啟說著,雙手捏印,只聽“呼啦”一聲,大殿四周墻壁上的燭火化作一道火龍,席卷著,來到大殿前,將一群舞女驚到了一邊。
“起!”霍啟捏起法訣,火焰歪歪扭扭的,竟是化作一人型,像是一傾國傾城的美女,長袖飄飛,在殿中起舞!
“好!”就連幽楓這樣見過世面的人都不由得叫好,整座大殿上一陣驚嘆。霍啟微微一笑,看到蕭翰林拉冷冽的臉龐,他冷笑著,再一次捏起法訣,火焰美女一躍而起,在半空中翩翩起舞。
“霍公子這一招控火之術算是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小女子厚顏想要像霍公子好好討教。”這時,玄冰天都中一女子走出,卻是陸凡認識的季暮商。只見季暮商嬌喝一聲,雙手揮動,大殿前水池中的池水倒飛起來,飛舞著,落在霍啟的火焰美女身前,漸漸凝聚成一位水人美女。
季暮商素手揮動,隨著霍啟一起,一火一水,在偏偏起舞。大殿之中嘩然,皆為這奇幻的舉動而驚嘆
。霍啟心中暗暗吃驚,他自恃自己對烈焰之力的操控世上無人可比,可今日看來,季暮商卻不遜于他,而且季暮商的修為遠遠不如他,所以在某些方面,季暮商對玄冰之力的操控程度,更是在他之上!
掩飾住自己眼中的一絲殺意,霍啟收起火焰美女,笑道:“季師妹不愧是天賦奇才,師兄甘拜下風。”
季暮商沒有多話,收起玄冰之力,眼前的水人化作一道水柱,飛出殿外。她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重新回到玄冰天都的眾天師中。
宴會還在進行,直到太陽西斜,眾人才漸漸散去。
是夜。
陸凡在蕭翰林的帶領下,來到了仙域最為神圣的地方。陸凡抬頭看去,只見一輪明月高懸。一坐純銀打造的高臺上,正做著許多老人。臺下,是一座白玉打造的高臺。
陸凡死去望去,只見已經有了不少人來到了這里。陸凡甚至看到了霍啟,帶領著烈焰天都的隊伍走過時,蕭翰林與霍啟擦肩而過。陸凡心中一陣擔心,害怕蕭翰林會在此出手,不過,蕭翰林的隱忍功夫相當的不錯,他的眼角只是抽搐了一下,沒有再做其他表示。
白玉臺上,陸凡已經清楚的看到,一位紫衣女子在翩然起舞,陸凡剛剛得知,這時雷霆天都的仙釵,喚作紫靂。陸凡細細的看了一下,紫靂雖然生的美麗,但是陸凡早就見過無數美女,見到紫靂如此的美女,倒也不太吃驚。
紫靂的舞,宛如九天而下的閃電,所到之處總是帶著一股陽剛之氣。紫電霹靂——紫靂,她的眉間帶著一種其他女子所不具有的英氣,這種英氣,陸凡只在云貞的眉間看見過。
青雪并不在陸凡的身邊,陸凡四處尋找,也是不見她的蹤影,無意中看見生命天都那邊,看到了昨夜見過的嵐雪,在嵐雪的身邊,此刻分明還多了一位淡黃衣飾的美女。
“陌雨蝶,生命天都的又一位仙釵。”此刻郭敖的聲音在陸凡耳邊響起,陸凡片頭看去,郭敖此刻帶著面具,看不見他的表情。
陸凡點頭數道:“師姐,云師姐,蘭師姐,墨舞,季暮商,楚凌瑤,幽燕,柳若安,嵐雪,加上現在的陌語蝶,一共是十一位了,那么第十二位又是誰?”
“她是玄冰天都的公主——玄冰月。”蕭翰林淡淡的說道:“玄冰月一直被玄冰天都雪藏,就連一直與玄冰天都交好的風月天都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情況,只是知道……”蕭翰林轉過頭來,說道:“她不能行走,終身無法離開輪椅,更是無法修煉。”
陸凡吃了一驚,他也聽說過玄冰天都有一位小公主,但是僅僅是知道而已。
也就在陸凡思考之間,紫靂已經走下了玉臺,這時,陸凡看到青雪猶如九天而落的仙女,緩緩降落到玉臺之上。
青雪仍是一成不變的水綠衣裳,在微風中飄蕩
。“青鋒雪舞——青雪。”青雪輕輕躬身,向著純銀臺上的老者們行禮。
“既然叫作青鋒雪舞,那定然是舞了!”居中的老者微笑的說著,青雪頷首道:“正是。”
“不知如何舞?”
“即興。”青雪微微一笑,轉身看向陸凡說道:“小凡,奏樂!”陸凡吃了一驚,飛身上前,月夜下,整輪明月就成了他的背影。
“我舞,你奏樂,隨性自然就好!”青雪輕輕的說道。還沒等陸凡反應過來,青雪已經輕輕的舞起。
陸凡呆了一下,召出秋籟琴,卻不知從何彈起。這時,青雪已然翩然起舞。青雪回眸看向陸凡,美目中異彩連連,陸凡心中一動,十指不由自主的彈奏起來。
唯美的琴聲,在月夜下泛起了相思意。青雪一舞傾城,陸凡似乎是在聆聽天籟,他的琴聲宛如天邊來。這時的青雪,盡情的揮灑著她的美麗。突然間她仰首,看到這座青山,一只只仙鶴飛過,心中一動,唱到:“回首夢青山,幽谷鶴成行,迷夢相思,忍見天涯兩忘。”
陸凡一怔,看向在空中起舞的青雪,想起前幾日的牽腸掛肚,他癡癡得唱到:“蝶影舊夢隱劍芒,不忘舊日好時光,天涯遙望,莫失新得,莫忘相失。”
琴聲漸漸升起,青雪的舞,在如水的月華下,更顯風致。笑,她輕笑,就如風中百合,她笑對這世間萬千風情。朱唇微啟:“一別經年,霓裳依舊,何日并肩看斜陽。”
“千年一夢,前塵茫茫,誰言別后懂牽腸”青雪的歌聲,讓人心痛,陸凡癡癡得看著青雪,看著她的美,不由自主的唱到。
“古琴反彈,海外仙山,與破月來弄千觴。”青雪的歌聲帶著絲絲甜蜜,也帶著歡快。她看著陸凡,會心的笑了。對望中的微笑,青雪的笑,醉倒了春風,更是醉倒了陸凡的心。陸凡微微的笑了,兩廂對望,兩人共唱道:“不若一世逍遙,一世癡狂。”
是誰?在無眠的夜里思念?是誰,為你牽腸掛肚?青鋒雪舞,與其說她是舞給世人看,倒不如說,她是為一人而舞。沉醉的舞蹈,唯美的歌聲,兩人的世界,是否可以不管其他,一世逍遙,一世癡狂?
墨舞不知何時出現在烈焰天都的人群中,她淡淡看了一眼陸凡和青雪,最后,她轉身離去,只留下一股清香,不知飄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