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子,錢公子他們一早就在訓練了,五公子您是否要去跟他們比較比較,練練手?”杏巧支了個眼神讓小丫環再添了半碗給賀錦年,又虛情假義地勸道,“五公子您也知道,你雖一身才華,但明日若是第一輪為武斗,那您豈不是馬上要被刷下來,多可惜呀!”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賀錦年抬首朝著杏巧淡淡一笑,似乎笑得極不在意,但眼角那一抹自然流動的半明半晦竟生生拉出一抹不屬于少年的風情,讓杏巧的心竟漏跳了半拍。
雖然她一向知道五公子不僅是蒼月國久負盛名的神童,更是因為生了一副好皮囊被人津津樂道,幸好年少,眉眼尚不識風情,就如一朵極美的絹花,艷至瑰麗,卻無花香。
但今日這一笑,竟如春風拂人,撩得人心卻上了絲絲癢意。
杏巧尚來不及理清腦里的混亂,賀錦年已站起了身,抖了一下身上干凈的云錦修身長袍,嘴角微挑,露出一對極俏的梨窩,“不練了,弄得一身是泥!”神情似乎對明日能否過關極不在意,說完就走了出去。
入宮后,賀錦年每日早起并不隨那些仕家子弟一起練打兩個時辰,好象并不急于學習博斗之術,反而到處閑逛,也不讓宮人跟著。
但初時,杏巧不放心,但心賀錦年瞞著自已有所行動,便偷偷跟隨,但每次不是發現賀錦年窩在一處睡懶覺,就是在花園里找了個靜的地方看書。
而回來時,也是一身干凈,似乎沒有什么異常,她跟了幾次后,便不再費勁。每回賀錦年出去閑逛,她也樂得輕松。
此時,賀錦年來到的是皇宮西北角的一處荒涼之地,原是先帝爺的一個妃子的宮院,在美人死后,先帝王為了懷念美人,不讓新人住進,便封了這里。
這美人生前極喜各種植被,在她的宮院里又有一個天然的小湖泊,四周被她命人種上了從各地移植過來的草木,一年四季草木繁茂。
被先帝封了后,頭幾年尚有宮人來打理,后來先帝去了后,新帝登基嫌著麻煩,索性一把大鎖給封了。少了專人的打理后,這里草木衍生,常年陽光不透。
沒多久,在這區域附近接二連三發現有誤闖進的宮女或是太監離奇死亡,死前瞳孔放大,表情甚至是驚駭,象是受了極大的驚嚇,漸漸地就生產了一些流言蜚語。
到了慶隆帝年間,這里已被喻為“鬼域”,重生前,她為了找到一處安全之所和秦邵臻一起修習武功,便來這里探尋。
她很快發現,這里之所以一年四季霧氣迷漫,是因為植被的原因。如果連續晴天還好,若是遇到連續的陰雨,這里一些喜陰的植物很容易會產生障氣,以至人靠近時,會被障氣所傷,產生迷幻,這也是蒼月皇宮盛傳這里“鬧鬼”的由來。
加上哪一個皇宮沒有死過妃子或是冤死的宮婢,被人一番加油添醋后,這里倒成了宮人自動規避的鬼域了。
這里算是她重生前和秦邵臻的密秘練武的基地,只是她以前和秦邵臻通常是晚上來,而現在為了避開有可能和秦邵臻相遇,她每天換成清晨來。
她從樹洞里拿出一個油包,那里放著她的自制的泳裝,當然與二十一世紀的比基尼相比,保守得多,但于這個時空若被人看到則驚世駭俗多了。
她旁若無人地換下,然后在四肢的腕關節處緊緊綁上紗包,而后才下水。
自她進入賀錦箏的身體后,發現這身體極虛弱,她以前所學的博擊和散打幾乎無法自如地在這身體施展開,所以,她需要體能。
游泳是最佳的方式,一開始,她是以時間來訓練,日日加強,到了現在,她開始給自已的身上加一些負重,提高訓練體能的難度,這主是因,她不能在這里停留太長的時間,因為過了辰時,她就得去接受太子侍讀候選人的統一集訓。
賀錦年估算練得時間差不多時,便上了岸,剛解了腕上浸了水的沙包,一種異感襲來,她倏地回身,眸光如利矢地射向一棵大樹上,對上了一雙極美的桃花眼。
這里陽光不透,巧在那雙眼恰巧就在光影之間,她竟是一眼就辯出這雙眼的主人——顧城風!
那是一雙真真正正艷若三月桃花的眼睛,眸中帶著千斛明珠,讓人看到時無比地舒心,不知不覺地卸下一切的防備。
可賀錦年卻知道,這雙眼是騙人!因為,今年秋后,當顧城風站在皇權這巔時,下令斬殺顧城亦后宮嬪妃和皇子公主時,那一雙桃花眼正是帶著春風和洵的微笑。
前世,她看這一場屠殺時不過是個飄蕩的靈魂,她想來蒼月追查她昏迷前后發生的一切真相,誰知卻看到了如此血腥的場面!
在蒼月,傳言,沒有一個少女能躲得過顧城風一雙含笑的桃花眼,但這枝桃花卻僅被一個少女摘下,就是晉安國公的嫡女,蒼月國第一美人韓昭卿。
相傳,就在五年前,先帝突然駕崩時,年僅十五歲的太子顧城風為了韓昭卿不惜舍了帝位,將嫡位留給了兄長顧城亦,帶著美人逍遙于江湖,譜寫了一段不要江山要美人佳話!
賀錦年在重生前以申蘇錦的身份呆在蒼月國那些年,她亦篤信,顧城風的眼里除了韓昭卿再裝不下別的。
可她回到大魏,昏迷不醒一段時間后,舒醒時,卻發現整個世界變了。
顧城風在登基后,先是以雷霆之勢穩定了朝局,而后,馬上撕毀了與幾個附屬國締約的契文,很快收伏了大燕和大齊,正值向大魏進軍時,突然離奇地變成一個荒淫無度,專寵于市井藝妓,后宮豢養三千男寵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