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有大批軍隊(duì)往這邊搜來了。”
“嗯,我們的人在幾里外看到的,”滿思點(diǎn)頭,眼里有些不安,說實(shí)話為了一個女人真心不值,搞不好他們再也回不去北闕了。
本來打算明天一早再走的,現(xiàn)在不得不連夜出發(fā)了。
長情被抱上了馬車,為了不連累農(nóng)家人,一群人以最快的速度出發(fā)。
滿思給了屋主一綻金子,然后上了馬,跟玉珩并肩走著,這地方是她找的,她確信主人不會出賣他們。
從北闕到鄴城,玉珩沒敢多帶人,大概百來個,但每一個都是他精挑細(xì)選的高手,經(jīng)上次救長情,還剩下七八十個,但目標(biāo)還是太大。
要知道鳳卿然的勢力太大,大大小小的出路都被封鎖了,要一次性通過這么多人根本是不可能的。
滿思雖然性格英氣似男兒,但心思鎮(zhèn)密,專門留了人下來清掃路上的痕跡,農(nóng)舍里也被收拾得一點(diǎn)蛛絲馬跡都看不出來,這也是玉珩帶她來的原因。
寒風(fēng)如刀割,玉珩披著大鼈,寒月照在他瞳孔里如寶石一樣熠熠生輝,他看向邊上的馬車,殊不知馬車?yán)锏娜苏l(fā)抖。
長情不知為何如此怕鳳卿然,以至于想到他都會發(fā)抖,那個人那樣的性格,一但發(fā)怒會怎樣,抓到自己又會怎樣。
長情的淚了流了下來,她為心上人留了十幾年的貞/操就毀在那個人的手里,她想著拼命錘打著自己的身體,這種又恨又怕的感覺像刀一樣割開她的心,鮮血淋淋流了一地。
“你去陪她,”玉珩對滿思說,他始終不放心馬車?yán)锏呐恕?
“不去,”滿思騎在馬上絕決轉(zhuǎn)過頭,月光照在她臉上說不出的清冷。
玉珩擔(dān)心終是上了馬車,果然看到長情瑟瑟縮在角落里。
“長情,”他心疼地起攬起那瘦弱的身子。
“玉哥哥,”流滿淚水的臉,像帶著露珠的蓮花花瓣,長情握住他的手:“玉哥哥,你幫我殺了鳳卿然好不好……”
玉珩臉上的表情一征像是頓悟了什么,可他不敢想下去也不愿意想下去,只是緊緊抱著她,閉上眼睛。
奔波了一天一夜,第二日傍晚才停下休息,怕引來敵人也不敢生火,眾人擠在一堆取暖,吃著冰冷的干糧。
玉珩拿著熟牛肉干升了一點(diǎn)小火烤了一下,才拿去給長情吃,看她咽得辛苦自己也心疼。
滿思坐在地上,吃兩口冷饅頭仰頭喝一口水,眉頭都不皺一下,其他侍衛(wèi)喊著這里酸那里痛,然后各自替對方錘打手腳,她卻像是鐵打得一樣。
滿思是一女子,但卻是在軍中長大,軍人出身,加上她那性格,自然是鐵血非常。
她看到玉珩扶著長情下來,那身體嬌弱得好像站都站不穩(wěn)一樣,眼中不由得浮起一抹鄙夷之色,臉扭過去。
那神情好像在說:“矯情。”
“情妹妹,還好嗎,”玉珩對她的關(guān)切眾人看在眼里。
有人悄悄地議論說這樣的女人是禍水,她的容貌會引來災(zāi)難。
當(dāng)然也有人說女子何其無辜,不應(yīng)淪為犧牲品。
議論著,忽然滿思眼神凌厲,手上抓了條青藤‘啪’的一聲抽了過來,卷起一地的塵煙。
那些人立馬安靜地坐著,悄無聲息了,所幸他們都是軍人,而軍人此生唯一要做的就是服從命令。
休息了一下,軍人們就坐不住了,不得不起身去牽馬。
連長情都拉著她的玉哥哥起身,滿思卻沒動,眼神也不知道在看那里,不緊不慢地說了句:“放心吧,我安排了一隊(duì)人引著追兵往另一個方向去了,今晚就好好休息一晚吧。”
眾人一陣歡呼,搭帳篷去了,也有人嘟喃著:“不早說,真是的。”
長情看著滿思,覺得這姑娘應(yīng)該是個很能干的人,心思玲瓏,想得面面俱到,只不過性格過于剛強(qiáng)了,顯得不那么平易近人。
晚上很冷不得已升起了火,眾人都在火堆旁邊睡下。
長情靠在玉珩身上,火光映在她的面容上安靜美好,在玉珩的安撫之下也很快就睡著了。
玉珩抱著她上了馬車,用厚厚的毛毯蓋好,下來看到滿思一個女子坐在一堆男人中間顯得很是突兀。
“你看著我干嘛呀,還不上去睡,”滿思頭搖向邊上的馬車,她認(rèn)為玉珩應(yīng)該跟長情一起待在馬車?yán)锼?
“你上去睡吧,你一姑娘家的,別凍著了。”
“你敢看不起女人,”滿思知道他沒這個意思的,寒風(fēng)吹來,她還是忍不住抱著身子哆嗦了一下。
想了一下還是起身朝馬車走去,滿思輕聲輕腳地上了馬車,極力不發(fā)出聲音,然后躺在長情身旁拉了毯子蓋好,馬車不算狹窄,兩個姑娘平躺著也不會相互碰著。
玉珩則往那男人堆里一躺,也隨著一起呼呼睡著了。
滿思微微側(cè)頭,借著微弱的火光還是可以看到長情精致的側(cè)臉,她也是在見到這個傳說中的皇后之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人也可以美成這樣。
正當(dāng)她想側(cè)過身去,卻突然聽到一聲:“滿思姑娘,”原來她還沒睡著。
長情靠著軟枕微微起了下身,那雙眼睛在睜開之后,流波璀璨,猶如皎月流華。
微微柔柔的聲音傳來:“看得出來滿思姑娘喜歡玉珩。”
滿思的臉色變了下:“你胡說什么,我們是哥們,小王爺喜歡的人是你,你不知道他等了你好多年啊。”
玉珩在尚未繼承爵位之時,北闕人一直稱他為‘小王爺’等他長大了,但畢竟還是很年輕,所以這個‘小王爺’的稱呼也難改過來。
長情垂了下長睫,眼底光華流轉(zhuǎn):“我們已經(jīng)不可能了,如今玉珩只是我的哥哥,我們只是從小一起長大而已,所以滿思姑娘你若是真心喜歡他,就一定要讓他知道,呵呵,”她笑了下,腦中想到他們一起練劍的情景:“你們很配哦。”
“哥哥,”滿思喃喃念了一句,然后說:“你真是只是把他當(dāng)成哥哥而已?”
然而已經(jīng)聽不到回答了,滿思扭頭,長情已經(jīng)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