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VIP病房里,花惜語忐忑不安地在那準備著術前工作。再過一會,她就要被送到手術臺上,進行剖宮產的手術。明明不是第一次,她內心的恐懼去比第一次還要強烈。
談煜祺走入屋內,瞧著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關切地問道:“不舒服嗎?”
花惜語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地說道:“沒有呢,只是有點小緊張。對了,煊兒那邊準備得怎樣了,還順利不?”
今天,花惜語和小煊兒的手術會同時進行,當花惜語生產好,得到臍帶血后,救治小煊兒的手術便立即開始。白血病這種病,還是早些治愈好點。按著小煊兒的身體狀況,也不能再繼續地拖著。
輕撫著她的臉,談煜祺低沉地說道:“恩,都很順利,等過了今天,我們一家四口,就能好好地一起生活。”
重重地點頭,花惜語抿著嘴唇,嫣然一笑:“我知道。所以我也會好好的,親眼看著煊兒健康地長大。要是能幫到他,我心里也能安心。希望,一切都可以順利。”
小煊兒的病,終究還是因為他是人工授精導致。對他,花惜語始終覺得心里有愧疚。所以,她希望他能重新變得健康。
正說著的時候,穿著病號服的小身影出現。看到他,花惜語燦爛地笑著:“煊兒,你怎么來了?”
小跑到花惜語的面前,小煊兒伸出手,放在花惜語的面前:“媽媽,護士阿姨說,生小寶寶會有危險的。所以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
看著他的動作,花惜語立即明白,這個小家伙在擔心他的安危。想到這,花惜語的心里一股窩心。不能蹲下身,花惜語只能雙腿曲著,伸出手,笑著和他拉鉤:“媽媽會平安地回來,煊兒也是。到時候,煊兒還要抱抱小妹妹,好嗎?”
使勁地點頭,小煊兒的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顯得耀眼奪目:“我會好好照顧小妹妹,我要陪妹妹長大。”
花惜語的眼眶有些濕潤,溫暖一笑:“好,所以我們都會好好的。”
正說著,護士走了過來,面帶笑容地說道:“談太太,手術都已經準備好,可以進去了。”
花惜語輕輕地嗯了一聲,瞧著推車前來,花惜語便小心翼翼地躺上去。瞧著站在一旁的小煊兒和談煜祺,花惜語輕聲地說道:“等我出來。”
留下這句話,花惜語便看著天花板,在護士的護送下進去手術室。談煜祺瞧了下時間,便陪著小煊兒前往準備。
半個小時后,手術室外,談煜祺耐心地等待著。想到花惜語和小煊兒都在手術臺上,談煜祺的心情有些復雜。不一會兒,劉雪莉和嚴諾一起前來。
“惜語已經進去了嗎?”劉雪莉連忙詢問道。由于小煊兒出生的時候劉雪莉不知道,因此她說,一定要親眼看著小雪出生。
看著亮起的紅燈,談煜祺低沉地回答:“嗯,在里面。”
拍了拍他的肩膀,嚴諾安慰地說道:“不用太擔心,煊兒和惜語都會平安的,雖然手術都會有風險,但惜語的風險相對比較小。”
聞言,劉雪莉緊張地看向手術室的燈,和談煜祺一起耐心地等待。
手術室內,花惜語清醒地躺在那,已經半身麻醉。聽到聲音,像是有刀子劃破肚皮的聲音傳來,花惜語緊張地拽著手術室的床單。緊接著,醫生便進行按壓,要將孩子抱出來。
就在這時,那種熟悉的窒息感覺迎面而來,花惜語立即大口地呼吸。見狀,護士熟練地將氧氣管取來,花惜語迫不及待地呼吸。“孩子取不出來。”護士小聲地說道。
花惜語的心里咯噔一聲,面容變得更加蒼白。呼吸變得艱難,花惜語難受地抓著手術臺:“我呼吸不過來……”
“醫生,產婦的血壓突然快速降低!”一直關注著花惜語血壓的護士里大聲地喊道。
話音未落,醫生連忙吩咐:“快點增加氧氣量,避免休克。”
花惜語感覺自己就快要死了一般,整個人輕飄飄的。迷迷糊糊中,她好像聽到了護士們著急地說道:“糟糕,產婦大出血了,趕快去血庫!”
慢慢地,花惜語閉上眼睛,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手術室外,談煜祺等人等得焦頭爛額的時候,護士急忙忙地跑出來。見狀,談煜祺立即抓住她的手臂:“里面怎么樣了?”
“產婦大出血,大人和孩子都有生命危險。”護士快速地說完,便立即往前跑去。
談煜祺剛準備沖進去,嚴諾連忙攔著,迅速地說道:“煜祺你先別冷靜,咱們在這等著。你要是冒冒失失地進去,恐怕會影響醫生的手術。”
劉雪莉的臉色慘白,咬著手指,害怕地看著紅燈:“怎么會這樣,惜語一定會沒事的。”
手術室內,聽著醫生和護士的交談聲,花惜語慢慢地醒來。吃力地抓住身邊的小護士,花惜語艱難地說道:“無論如何,都要救孩子。臍帶血,一定要取出臍帶血……”
生產大出血,花惜語了解過這方面的狀況。因為是二次剖腹產,她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只是無論如何,她都要小煊兒好好地活著。“談太太,如果真發生意外,我們會采取保大人。”醫生如是地說道。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花惜語苦苦地哀求:“醫生我求你,如果只能留一個,一定要保住孩子。這個孩子的身上,還帶著她哥哥的命。無論如何,我都要他們倆好好地活著。我不是個好媽媽,我只想他們好好的。醫生,我求你。如果你們敢保大舍小,我不會放過你們醫院。”
聽著花惜語的話,醫生點頭,說道:“好,我們知道了。”說話間,醫生繼續手中的工作。
花惜語望著天花板,無聲地請求:“孩子,你一定要堅強地活著……”
又是兩個小時的等待,就在談煜祺剛準備踹進手術室的時候,房門打開。只見護士抱著一名襁褓中的小孩,來到談煜祺的面前,笑著說道:“恭喜談先生,是位漂亮的千金。”
談煜祺接過那小小的生命,看著她的臉皺巴巴的,心里說不出的感動。“惜語怎么樣了?”談煜祺連忙追問。
“手術很正常,談太太平安了,不過還要留在手術室里觀察下,測量下血壓。臍帶血也已經送去,正在實施手術。”護士簡單地說完,便轉身去忙碌。
知道花惜語平安,談煜祺懸著的心也能放下。看著那還亮著的紅燈,談煜祺默默地說道:“惜語,謝謝,謝謝你還活著。”
一個小時后,花惜語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病房里。面容蒼白,花惜語慌亂地開口:“孩子,孩子呢……”
劉雪莉連忙上前,微笑地說道:“孩子沒事,正被保姆抱著去做檢查。”
“那煊兒呢,煊兒怎么樣了?”花惜語急切地詢問。
正說著,談煜祺的身影出現。來到她的身邊,談煜祺關心地詢問:“感覺怎么樣了?”
身體很是虛弱,可現在花惜語只是想快點知道小煊兒的情況。想到這里,花惜語連忙問道:“煜祺,煊兒怎么樣了?手術還成功嗎?”
感覺到她的焦急,談煜祺溫柔地說道:“沒事了,醫生說很成功,吻合率高達百分之九十。現在只要后期觀察,有沒出現排斥反應,注意別感染。惜語,是你救了煊兒。”
聽到小煊兒沒事的消息,花惜語慢慢地松了口氣。嫣然一笑,無力地看著天花板:“那就好,沒事就好。煊兒,終于沒事。”
撫摸著她的頭,談煜祺低沉地說道:“我聽說了病房里的情況,你要是真的有個意外,對我和煊兒都是打擊。”
蒼白地笑著,花惜語的唇邊揚起很淺的弧度,說道:“只要煊兒能夠沒事,這才是最重要的。想到孩子們都能平安,我也就沒什么可擔心。如果我活著,是用煊兒和小雪的命來換,我寧可不要。”
捏了下她的臉頰,談煜祺寵溺地說道:“那種事情絕不會發生。好好休息,醫生說你失血過多,差點休克,身體很虛弱。我們有兩個孩子足夠,以后我不會讓你再懷孕。”
當知道花惜語在鬼門關里走一遭的時候,談煜祺差點心死。如果花惜語因此喪命,他恐怕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他愛孩子,但也不希望,是用花惜語的命去換來。如果只能選擇一個,他的選擇恐怕是花惜語。
輕輕地閉上眼睛,花惜語疲憊地恩了一聲。或許是太過虛弱的緣故,花惜語閉上眼睛,便很快睡去。只是因為心里不再有哪些擔心,花惜語睡得香甜。
談煜祺坐在床側,守在她的身邊。緊握著她的手,眼里閃爍著滿滿的深情。
劉雪莉看到這,悄悄地轉身,躡手躡腳地離開,將空間留給他們倆。門外,劉雪莉輕聲地說道:“經過這次,他們應該會更深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