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陸嘉逸落寞離開的樣子,沈墨不是不心痛。可又能如何?
她必須抓住每一個機會,來讓陸嘉逸覺得,她對他絲毫不在乎。只有這樣,長久下來,陸嘉逸才會對她死心。
這兩天里,她也仔細(xì)想過,為什么她的態(tài)度明明表現(xiàn)得很明顯了,陸嘉逸卻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愈發(fā)囂張?
最終的答案是,她所有堅決的表示,其實都是在說明一點。她是關(guān)心陸嘉逸的,只是不能和他再繼續(xù)下去而已。正是這種關(guān)心,讓陸嘉逸覺得他們還有可能。
其實她早就意識到了問題之所在,而每一次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都會下定了決心不再關(guān)心他。可是過一段時間,陸嘉逸再出什么事兒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心里的關(guān)切。
沈墨不知道這一次自己的決心能夠持續(xù)多久,但是只要在她意識到的時候,她就必須這么做。
其實沈墨很想要對陸嘉逸說,“你不要再和吳天那種人打交道了”,但是她不能說。
因為她不能表示出對陸嘉逸的關(guān)心,因為她知道說了也沒用。
《甄妃》已經(jīng)殺青,剩下的就是后期,沐九歌和姚芊芊已經(jīng)都回到了本市,《月亮愛人》的播出宣傳也要提到日程上來。再加上新項目的啟動,估計沐九歌回到本市之后,就會忙得不可開交,應(yīng)該是沒有心思過來逗她玩兒了。
沈墨正滿心輕松地想著,可是……結(jié)果往往和她想的不一樣。
下了晨會,剛出電梯,就看到辦公室門口站著一個高大帥氣、陽光誘惑力的大好青年。
“進來吧。”沈墨嘆了一聲,極其無奈。
“樸經(jīng)紀(jì)呢?沒和你一起來?”沈墨道,“所以你找我,又是私事嘍。”
“是啊”,沐九歌一臉為難,道,“肖茵茵好像看上我了,在橫店的時候就請我去酒吧一次。回來了又請我吃飯,還送我禮物。”
看到沐九歌那一臉愁苦的樣子,沈墨就覺得好笑。這小子真的渾身都是笑點。和這小子在一起的時候,想要保持冷靜沉著,可真是一件大難事。
“這不是挺好的嘛?”沈墨道,“你原本不也是秉著泡妞兒的想法兒,這才讓我找肖茵茵來和你搭戲的么。現(xiàn)在眼見著魚自己要咬鉤了,你還不樂意了?”
“哎……”沐九歌仍舊是苦大仇深的樣子,道,“我……哎……你說,我送她什么回禮比較好呢?”
“噗……”沈墨笑道,“原來你這是樂的,不是愁苦的?”
沐九歌點點頭,道:“你幫我想想,你們女人都想要什么禮物?”
“這個……”沈墨有些犯難,“你讓我怎么想啊?每個人喜歡的都不同啊。她送你的什么?”
“她送我一條腰帶”,沐九歌道,“是意大利定制的。”
沈墨道:“你們這些有錢人,動不動就做什么定制的、獨一無二的,是要虐死我們這些窮人的節(jié)奏啊?”
“你還窮?你老公……”
“哎……打住啊!我老公是我老公,我是我。你以為我是你老板,就比你有錢了,陸總給我開的年薪,少得可憐……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你不是說送回禮嗎?她給你弄的東西這么有心意,你送的禮物,自然也得走心了。”沈墨道。
她也真是醉了。
這小子,年前還弄得聲勢浩大的,說要追求她呢,現(xiàn)在倒好,估計早就把之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了吧?
要不要提醒他一下?讓他記起來,他好像還有一場追求不了了之呢。
但是想想還是算了,不能冒這個風(fēng)險。
“定制的啊,多麻煩啊……”沐九歌道,“我可不想那么麻煩。”
“那你就隨便送,送包包啦、首飾啦、衣服啦,不都可以嗎?什么貴你送什么,反正你有的是錢。”沈墨道。
“那如果是你,你希望對方送你什么?”沐九歌問道。
沈墨仔細(xì)想想,覺得……這個真的很難說啊。
陸嘉逸也沒送給她這種禮物,蕭北也沒送給她這種類型的禮物。什么包包啊,衣服啊,都不在這兩人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他們似乎從不懂得怎么討女人歡心。
“隨便啦”,沈墨道,“其實這就是一個心意的問題。人家送你皮帶,什么意思呢?那是表明了想要拴住你啊。所以你的禮物,如果太沒有心意就不好了。禮尚往來吧,也別嫌麻煩了,去定制一個。”
“好了,就這樣哈,你自己去玩兒吧,我還有事情要忙呢。”沒等沐九歌回應(yīng),沈墨就已經(jīng)下了逐客令。
不能這樣對待她啊,讓她這個從小到大沒收過男人討好禮物的人,來給他出謀劃策,那不是變相虐狗嗎?
“嘖……我想想……我想想……”沐九歌仍舊一副苦大抽身的樣子,冥思苦想的走了。
還以為這就算完了。可是這小子,顯然是不虐死窮苦大眾誓不罷休。下午,就帶著大包小裹,又來道了她的辦公室。
看到提著大包小裹,可憐兮兮等在門外的沐九歌,沈墨也是在不忍心就讓他那么站著。擺擺手,道:“進來吧。”
“沈墨……我買了好多東西,你幫我挑挑,看看哪一個比較合適”,沐九歌說著,忽然掀開了自己的衣服,道,“你看,這是她送給我的腰帶。你看看,就以這個禮物來看,這里哪個包比較合適?”
沐九歌一掀衣服,沈墨好懸沒直接喊流氓。這小子,也實在太不拘小節(jié)了。
沈墨搖搖頭,道:“行行行,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了……”
好心累,又要陪著他玩兒追求與被追求的游戲,又要給他做軍師,出謀劃策。他只是幫她救下過她的兒子而已啊,要不要用她以如此方式來報答啊?
“你買這么多干什么啊……”沈墨看到,沐九歌總共買了四個包。
“哎……果然是有錢人……”此時,沈墨除了感嘆做演員真有錢之外,也不能有什么其他的感嘆了。
“都挺好看的啊,一起給了吧”,沈墨道,“這些女人的包,你自己留著也沒什么用。”
“那可不行”,沐九歌道,“我可沒有心思總給她準(zhǔn)備回禮。如果以后她再送我禮物可怎么辦?這樣,我覺得我的眼光不太好,你隨便挑出兩個好看的。”
沈墨懶得和他啰嗦,只想著快點兒大發(fā)了這個磨人精了事。隨便挑出了兩個,道:“這兩個顏色很百搭,女人都喜歡。你再看看其他兩個,是什么啊?多不好搭配衣服啊!”
“我不相信你的眼光”,沐九歌道,“你說好看,別人看著就一定不好看。好了,你說不好看的這兩個,我拿走了,剩下的你自己留著用吧。”
什么情況?你不相信我,干嘛還要讓我?guī)湍闾舭。刻敉炅四阌种S刺我,你這不是故意氣人呢嗎?真是太過分了!
而且你留下這兩個垃圾給我干什么啊?我是撿剩兒的啊?
“哎……你回來!”沈墨拎著這兩個包去追沐九歌。
“你就拿著吧,看你的包多難看哪!換一下吧!”沐九歌瀟灑地一揚手,進了電梯。
看著兩只手里的購物袋,沈墨簡直無語。
這小子,真是不給她找點兒麻煩就不痛快似的。誰要他的這兩個狗剩兒啊。
“有毛病……”沈墨嘀咕一聲。
“噗……”
“你笑什么啊?”看到盧芳芳在一旁偷笑,沈墨問道。
這小蹄子也是皮癢癢了,最近工作上正軌了是吧?收入漲了是吧?敢嘲笑她老板了!
“沈總,沐哥這是在送你禮物啊,你怎么還不領(lǐng)情啊?”盧芳芳道。
“他送我禮物?”沈墨拎了下手里的購物袋,又指了指電梯,道,“你看沒看到他拎走的那兩個?那才是他選好的。剩下的這個,是他不要的垃圾!把我這里當(dāng)垃圾場了!哎……說了你也不懂。”
盧芳芳憋著笑,道:“是是是,是我不懂。”
沈墨“切”了一聲,拎著兩個購物袋回屋。剛進門,忽然意識到哪里有些不對勁兒。
又開門,對盧芳芳道:“事情是這樣哈……你幫我分析一下。他說肖茵茵送給了他一條意大利定制的腰帶,讓我?guī)退麉⒅\一下,送什么回禮比較好。我說可以送包,他就買了四個,讓我挑選兩個好看的。然后……他就拿著我說的那兩個不好看的走了。你說這種情況,應(yīng)該不是他在送我禮物吧?”
“可如果不這樣的話,他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啊,而且這兩個包你也不會受啊。”盧芳芳道。
“嘖……”沈墨覺得,好像是這個道理。
“有古怪……”嘀咕一聲,自己回辦公室里想去了。
應(yīng)該……不至于吧?顯然沐九歌已經(jīng)找到了他的新目標(biāo)了,不至于費了這么大力氣、繞了這么大一個彎子,只是想要送給她兩個包吧?她也太自戀了吧?是有多大的信心,能有如此想法啊?
搖搖頭,將這念頭兒拋在腦后。
但是看著這兩個包,總覺得有些心虛。索性它們鎖在柜子里,眼不見為凈。
成功送了沈墨兩個包,沐九歌覺得心情大好,邊開車邊哼著歌,覺得自己實在太聰明了。
他還不知道,沈墨的那個女秘書,旁觀者清,已經(jīng)把沈墨給點撥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