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總,咱們這就達成了協(xié)議。我回去和時時主動提出離婚,但是前提是,房子她不要,不然我不會離。如果因為時時要爭這個房子,以至于我們離不成,沈總,這可不能怪我。所以在陸氏,你仍舊不能找我的麻煩。因為是你說的,周錦時不會和我爭房子。你看這樣行么?”
“趙副總監(jiān)也是個痛快人呢”,沈墨笑道,“既然如此,我也痛快一些。行,咱們就這么說定了。趙副總監(jiān)做事向來不拖拖拉拉的,說以我希望,這事兒,你能盡快辦。”
“好說”,趙正曦起身,非常官方地向沈墨伸出手來,“沈總,合作愉快。”
沈墨忽視了他的客套,只是冷笑了一聲兒,轉(zhuǎn)身就走。
趙正曦收回了自己的手,也沒覺得有多尷尬。
沒想到拖著和周錦時不離婚,竟然還能換來這樣的待遇呢!其實他剛剛是想著,管沈墨要一個更高的職位來著。但是一想,在陸氏總部,現(xiàn)在的情況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如果要更高的職位,或許會使得他在總不里得罪人。
但是這個銷售部副總監(jiān)呢,位于陸氏的核心部門,且職位不高不低的,對剛進入總部來說,是個很好的起步。再說了,他只是想要在陸氏留兩年而已,要是坐到太高的位置上去,陸嘉逸一定對他不放心,會想辦法架空他,這樣反而很難有建樹。
所以現(xiàn)在這個職位剛剛好,既能打入陸氏總部,又不會給自己帶來太多麻煩。
沈墨剛一出門兒,就看到了開著老周的車等在外頭兒的蕭北。一招手,回家去了。
今晚,對時時而言,一定是個不眠夜。
但是沈墨卻一點兒也不擔心。她確定時時不會像之前那樣做傻事。死過一次的人,更知道生命的可貴。
或者對于這一次分別,時時是連傷心都沒有的,只會覺得解脫。
徹徹底底地解脫……
在家門口兒,還不是正門口兒,只是停在蕭家老宅的路邊,是范奕的車。
沈墨開在蕭北前頭兒,看到范奕的車,還以為是空車呢。直接開了過去。卻聽到身后有人按喇叭。把沈墨嚇得不輕,黑燈瞎火的,還以為鬧鬼了呢。
停車回身看去,見范奕亮了車燈,向她招手。那樣子可是更嚇人了。但好在她也不是什么膽小鬼,小小驚嚇,還是能扛得住的。
倒車回去,停在范奕的車前,下車,敲了敲他的車窗。
范奕的車窗落下:“弟妹,進來坐會兒。”
“你干嘛啊?怎么不進去坐啊?在車里看夜景,裝深沉呢?那你這位置找得也不對啊。”沈墨道。
蕭北停在了范奕的車后,也過來問道:“怎么不進去?”
“你們兩個先進來吧,陪我說會兒話。”范奕道。
沈墨和蕭北相視了一眼,都知道,他們擔心的情況終于發(fā)生了。
蕭晴一定和范奕攤牌了,說是要和萌萌的爸爸復(fù)合,不和他結(jié)婚了。
兩人到后座上坐著,剛一落座,就聽到范奕問道:“蕭晴沒和你們說么?”
“說什么?”沈墨問道。
范奕點點頭,嘆了一聲:“也是,這種出爾反爾的事情,她怎么好意思和你們說。”
沈墨聽了范奕的話,覺得心里有些不舒服。怎么這話聽著,好像對蕭晴的意見很大似的?范奕對蕭晴有意見,這是一定的。這事兒放在誰身上,誰都不能豁達面對。即便是蕭北……如果是蕭北的話,情況一定會更糟糕。
如果她敢這么對待蕭北的話,蕭北一定會讓她死得很難看的。
而且說起來,蕭晴這事兒辦得,也的確是出爾反爾。范奕的形容倒也沒錯。可是這形容和語氣聽起來,真是讓人不反感都難。
“范奕,你是什么意思?”蕭北聽得范奕的話,也覺得心里不舒服,直接沉聲問道。
“怎么著?你姐姐這么耍著我玩兒,還不行我說了嗎?”范奕苦笑道。
但是這苦笑里,又有點兒火藥味兒。
沈墨按住了蕭北的手,想要讓他冷靜一些,別把事情給搞砸了。蕭北感受到沈墨的安撫,很受用的冷靜下來,沒再說什么。
“范大哥,所以你叫我們過來的意思是……”沈墨和緩問道。
“呦,這就叫回范大哥了?怎么不叫姐夫了?你們蕭家人,未免也太‘實在’了吧?”范奕手敲著方向盤,笑道。
“我原本是打算叫你姐夫的,都叫習(xí)慣了。但是話已經(jīng)到嘴邊兒了,又咽下去了。原因就是你現(xiàn)在的態(tài)度。我覺得,現(xiàn)在的你,和我們一直以來認識到的你,不太一樣兒。所以還是謹慎一些好,你說是嗎?”
沈墨這次可真是謹慎到底了,連稱呼都不帶了。
現(xiàn)在的范奕啊,就像是一個行走的火藥,一摩擦就噴火兒。
“你有什么打算?”蕭北開口問道,聲音還算平靜。
“什么打算……”范奕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方向盤,半晌,道,“婚房我也準備好了,婚禮我也在安排,婚紗我都幫她從意大利定了三套。她忽然和我說,不能和我結(jié)婚,還是要給萌萌一個親生父親……玩兒我呢?”
“蕭北,你也知道,以我的條件,想要找一個年輕漂亮沒有孩子的姑娘,簡直太容易,一抓一把。可是啊……我就是犯賤,偏偏被你姐迷得神魂顛倒的。她有孩子,我不在乎,她拖延我、敷衍我,我都不會在乎,但是她不能耍我耍得這么徹底吧?她拿我范奕當什么?當備胎么?給那個詐騙犯做備胎?呵呵……”
沈墨看得出,范奕真的很生氣。這一次,他的耐心在蕭晴身上終于用完了。
其實對他這樣的憤怒,沈墨和蕭北是不應(yīng)該指責(zé)什么的,畢竟這事兒,是蕭晴不對在先。
沈墨很怕蕭北因為范奕的態(tài)度,而和范奕置起氣來,搞不好還會動手兒呢。因而一直將自己的手心覆蓋在蕭北的手上,輕輕摩挲著。
她的安撫很管用,在范奕的這一番咆哮之后,過了半晌,蕭北仍舊沒有發(fā)表任何看法,好像啞巴一樣。
蕭北這樣的態(tài)度,讓范奕的情緒有所好轉(zhuǎn)。
他這小舅子是個什么脾氣,他是再清楚不過的。面對他這一番抱怨,居然還能這么沉得住氣,看來是自覺得他們蕭家理虧。蕭家人,不是向來都理直氣壯的么?有覺得理虧的時候,也是不容易了。
他也不能太得理不饒人了,畢竟關(guān)系還是要繼續(xù)處下去的。婚禮已經(jīng)在籌備階段,而且事業(yè)也已經(jīng)轉(zhuǎn)到國內(nèi)了,這時候如果讓他說放棄,說不玩兒了,那不是太虧了?
更何況他是真的挺喜歡蕭晴的,不然也不可能為了她,頭腦一熱就回到國內(nèi)來了。回到國內(nèi),他每年的收入要比在國外減少百分之三十。如果不是蕭晴對他如此出爾反爾玩弄他的感情,他到現(xiàn)在,還傻傻地喜歡她呢。
說來也是可笑,自己這么大歲數(shù)的人了,在蕭晴面前,竟然像是個剛談戀愛的小伙子似的。就知道一味的哄著、一味的包容著,到頭來,將自己包容成了一個備胎。
這一次,蕭晴是把她的耐性和柔情全部用光了。如果不讓她知道一下他的厲害,她還以為,他真是個傻子呢。
“蕭北啊,我情緒比較激動,話呢,多數(shù)都是氣話,你別往心里去。設(shè)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這事兒發(fā)生在你身上,你能受得了么?咱們都是有頭有臉的男人,哪能受得了女人這樣的玩弄?就是自己再喜歡的女人,也難免會有了厭惡之感吧?”
范奕知道,這時候再說什么喜歡蕭晴喜歡得不得了,蕭北是不會相信的。他剛剛那一番話,蕭北雖然沒有發(fā)作出來,但聽了,心里一定很不舒服。既然已經(jīng)如此,他還不如繼續(xù)實話實說,坦蕩一些。
蕭北聽范奕說得這么坦蕩,倒也敬他敢做敢擔當。因而心平氣和地問道:“既然你已經(jīng)厭惡了蕭晴,接下來有什么打算?放心,就算你和蕭晴徹底分手,我們也是能理解的。”
范奕搖搖頭,看了沈墨一眼,道:“阿北啊,說實話,你就沒有哪一刻,很厭惡弟妹的時候?兩口子么,還不是床頭打架床尾和?在蕭晴答應(yīng)要嫁給我的那一刻起,在我心里啊,她就已經(jīng)是我太太了。一輩子這么長,難道還能因為這一時的厭惡,而斷絕了一聲的關(guān)聯(lián)?”
范奕擺擺手:“不值當,不值當啊……”
蕭北頗有感觸地點點頭,繼續(xù)問道:“那么你是想要讓你們的婚禮繼續(xù)了?”
蕭北問什么,已經(jīng)不在沈墨的注意范圍之內(nèi)了。沈墨現(xiàn)在關(guān)心的,就只是——你對范奕的說法表示同意?也就是說,你也有很厭惡我的時候?
“是,必須繼續(xù)”,范奕認真道,“所以,我需要你幫我。”
“怎么幫?”蕭北問。
“告訴我那男人的聯(lián)系方式,我親自來解決這件事兒。敢搶我的女人,我讓他知道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范奕的聲音陰森森的,聽得沈墨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平時在蕭晴面前,范奕總是笑嘻嘻,很好脾氣的樣子,以至于讓沈墨都忘記了他的年紀和身份。直到今天,沈墨才忽然想起來,這原本也是一個厲害的男人,是個狠角色呢。
沈墨知道,他說的不是氣話,而是真的會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