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晨雖然粗通棋藝,卻不是四絕書生的對手。
四絕先是誘敵深入,讓蕭晨一味追殺自己,然后奇兵突發(fā),連殺蕭晨后方大片棋子,連成七星陣,火燒連營,蕭晨回天無術,只好推盤
認輸。
四絕書生與蕭晨各贏一場,一起喝酒賞月,準備下一場書法的比試。
蕭晨對書法可以說是一竅不通,但是平常畫符,久練久熟,寫幾個字,比不上書法大家,卻也龍飛鳳舞,透背三分。
修真高手比試書法,與文人墨客的比試不同,并非只比字寫得好,而是比定力,書法,武功的結合。
兩人約定,寫一首水調(diào)歌頭,不準用法器,只憑拳腳,逼對方無法寫字,自己先寫完全詩,就算贏。
四絕書生取出筆架,上面整齊地放著九支毛筆,倒懸如鐘,讓蕭晨挑選一支。
書法的優(yōu)劣,與毛筆有一定的關系,蕭晨心想,四絕書生這點上還算公允,讓我先挑。
對蕭晨來說,什么毛筆,沒什么區(qū)別,隨意挑了一支。
四絕書生暗笑,這支筆并非用來寫字,而是用來畫畫的,筆鋒開叉,平整不齊,怎么能寫出來好字,看來這局我的勝算多了三分。
軒轅剛與軒轅冰月替蕭晨加油,軒轅剛倒了一大杯酒讓蕭晨一飲而盡,壯膽。
軒轅冰月替蕭晨捏胳膊,小手柔軟溫熱,一拿一捏,酥麻酸痛,令蕭晨好不舒服。
蕭晨舉著拳頭,“這一局我一定要贏。”
蕭晨臉上帶笑,心里也沒底,這一局還能寫幾個字,到下一局比畫,更沒有贏的把握,從來沒有畫過畫。
蕭晨挑過了毛筆,四絕書生拿出自己的筆,一枝有胳膊精細的長筆,筆尾是個龍頭,怒目龍睛,張開的龍口伸出一枝筆桿,龍口邊,飄
墜幾縷紅絲,仿佛龍須一般。
四絕書生的筆名為龍須筆,是個上品法器。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四絕書生的毛筆本身就是法器。
蕭晨暗罵四絕書生狡猾,作弊,說好不用法器,但是沒說清楚毛筆不能是法器。
蕭晨瞪著四絕書生,欲言又止,
四絕書生眼中閃爍著詭笑,我就作弊了怎么樣,你奈我何?
“哈哈,這不能怪我,我一直都用這只筆寫字,跟我了幾十年,不會用別的筆了,蕭少俠,心胸大度,不會斤斤計較吧。”
蕭晨苦笑,話都讓你說死了,我說不,豈不顯得我小氣,只好道,“不會。”
“那我們就開始吧。”
飛云幫眾抬來兩張長桌子,相互間隔五步。
兩張宣紙,如白色長龍鋪在長桌上,四絕書生扶案,揮筆疾書,似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如果四絕書生就這么寫下去,不去騷擾蕭晨,蕭晨恐怕還在思索怎么寫的時候,四絕書生就已經(jīng)把水調(diào)歌頭,寫完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四絕書生眨眼間就寫出了二十一個字。
蕭晨見落后了,有點驚慌,趕緊在宣紙上寫字,寫得歪歪斜斜,還寫錯了一個今字,寫成了今夕是何年的今字,寫成了令字。
四絕書生樂了,看來我已贏了一半。
四絕書生既然穩(wěn)占上風,心生調(diào)戲之心,筆桿一轉,筆尾龍須,如倒卷紅練,射向蕭晨。
蕭晨正專心致志寫字呢,眼角紅光閃煉,知道不好,一拍桌子,一個空翻躲過了襲來的龍須,肩頭火辣辣,骨痛欲裂。
旁邊的軒轅剛與軒轅冰月有點著急,瞪著四絕書生,憎其落井下石,蕭晨本來就寫不好字,還來偷襲,太陰險了。
四絕書生冷笑,江湖上比這樣陰險的事多著呢,要是不能應付,回家種地去,早就說好了,寫字時可以用動武干擾。
四絕書生卻不知道,他這么的攪合,反激起蕭晨破釜沉舟之心。
蕭晨心想,既然我的字寫不好,你也不要想寫得安穩(wěn)。
蕭晨邪笑著,雙指連彈,十多道電光,雷聲隱隱,劃破夜空疾射四絕書生。
蕭晨憎
恨四色書生狡猾,用了八成勁,彈指驚雷,天雷神功秘技。
天雷神功秘技,天下至剛至陽,對經(jīng)歷雷劫期以上的高手,更是有雙重的攻擊力。
經(jīng)過重新修煉的蕭晨,彈指驚雷的速度快了好幾倍,十多道電指在瞬間爆發(fā)。
四絕書生聽風雷聲,見電光破空而至,從沒見過這種功法,橫筆就擋。
轟,兩道閃電打中了正在書寫的宣紙,燃起一起火焰,將快要寫滿字的宣紙,燒了個干凈。
四絕書生,氣得揮手壓滅火焰,責怪蕭晨燒了他寫的字。
蕭晨笑道,沒說寫完之前,不準燒對方的紙啊。
四絕書生只好換紙重寫。
蕭晨一邊用彈指驚雷,隔空攻擊四絕書生,一邊快速地將水調(diào)歌頭寫完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非常完整,雖然字跡歪斜,書寫難看,畢竟寫完了。
四絕自知理虧,其實開始時,他就作弊了,只好算蕭晨勝了這一局。
軒轅冰月高興地與蕭晨抱在了一起,“雷大哥,我就知道你肯定會贏的。”
軒轅剛哈哈大笑,灌了幾杯酒。
蕭晨興奮地將軒轅冰月抱了起來,拋上半空,再穩(wěn)穩(wěn)接住,軒轅冰月羞紅了臉。
“我要做幫主了哦。”
四絕書生,見三人,興奮地什么都忘記了,不理睬自己,拍拍巴掌,“別高興地太早,還有第四局呢,比畫。”
蕭晨這才想起來,恍然大悟地看著軒轅冰月,“還有一局?”
軒轅冰月撅著嘴,“是哦,我還以為我們?nèi)A了呢。”
軒轅剛一拍腦袋,“奶奶的,忘了,是還有一局。”
四絕書生胸有成竹地冷笑,“這局,蕭少俠,看看怎么比啊?我們是畫山水呢,還是畫明月,美人呢?”
四絕書生早就調(diào)查過蕭晨,知道蕭晨曾經(jīng)是個傻子,偶爾也會吟詩作對,但是不擅丹青。
剛才那一局,純粹是四絕書生太大意了,沒想到蕭晨彈指驚雷,那么迅猛,還能摩擦起火。
如果不招惹蕭晨施武功,只憑書法,四絕書生必勝。
畫什么?蕭晨急得抓耳撓腮,畫什么都不好使,根本不會畫畫,只會畫符。
蕭晨計上心來,微笑道,“四絕前輩,我們都是修真者,比畫畫太簡單了,不如現(xiàn)在即興畫一個東西,不僅看誰畫得像,還要畫出精髓
來。”
“畫什么?”四絕書生覺得蕭晨心里有鬼,但是說不出來。
蕭晨從懷里掏出一枚符紙,擺在石桌上,“我們就畫它,它不僅是畫,還有陣法,靈識,一般人可畫不出來,畫出來,也不會用。”
“不行,畫符并不是畫。”
四絕書生不會畫符,拒絕了蕭晨的提議。
蕭晨從身體的記憶中,回想起了一些繪畫技巧,計上心來。
“我們畫出的畫,讓誰來評判呢?每人都有自己的偏愛,喜歡你的畫,自然說你贏,喜歡我的畫,會說我贏,我讓軒轅大哥做評判,你
怕他徇私,讓你的手下評判,我不放心。”
“那怎么辦呢?難道要去外面找個人回來評判?”
“那道不必,我還有個提議,我們畫一塊肉,讓那只狗來判斷,只要它走到誰的畫前,把它當作真的肉,誰就贏,不就公平了?”
四絕書生斜睨著蕭晨,見蕭晨作古正經(jīng)的表情,不像投機取巧的樣子,也想不出蕭晨會用什么手段,畫畫,“用一只狗作評判?新鮮,
不過,聽起來很合理,就這樣吧。”
畫畫之前,四絕書生兩三強調(diào),這場比賽只比畫技,不比武功,生怕畫了一半,再被蕭晨燒了畫紙。
四絕書生臉上掛著得意的笑
容,潑墨繪畫,下筆如有神,瀟灑自如,筆如行云流水繪丹青妙手,意似天馬行空訴連珠妙語。
四絕書生不僅畫了一塊肉,還畫了兩只神態(tài)頑皮,栩栩如生的小狗,兩只狗蹲在肉前,張著嘴流著口水,眼神中充滿了挑逗。
蕭晨贊嘆,四絕書生的畫真的惟妙惟肖,要論畫,自愧不如,不過蕭晨有他的妙算。
蕭晨用墨汁在紙上費力的畫著,只畫了一塊肉,涂得亂七八糟,遠看像塊泥,近看一團狗屎,哪里象塊肉,什么都不是。
四絕書生看了后,幸災樂禍地嘲笑道,“你這就是肉嗎,亂七八糟,一點也不像肉,倒像一堆屎,哈哈。”
旁邊的飛云幫眾跟著哄堂大笑起來。
軒轅剛與軒轅冰月,搖搖頭,輕嘆一聲,愛莫能助,說實話,真像一堆屎。蕭晨卻笑而不語,示意牽狗的幫眾,放狗。
飛云幫眾,專門牽了三只狗過來,一放手,三只狗見四絕書生的畫,掛在那兒,一起跑了過去,沖著畫上的狗吠叫,看來當成了真狗。
四絕書生得意洋洋,準備收畫,“看來我贏了。”
蕭晨擺手阻止道,“且慢,再看。”
說也奇怪,三只狗叫過后,用鼻子嗅嗅了,知道那只是假狗,又一起跑向了蕭晨畫像,一起在畫前搖頭擺尾,不走了,一起盯著畫,吐
舌頭,似乎真是饞得流口水。
蕭晨笑了,“是我贏了吧?”
四絕書生不服,氣得臉色鐵青:“再試。”
幾名飛云幫眾把狗踢開,甚至硬牽到了四絕書生的畫前,軒轅剛兄妹氣得要喊作弊,蕭晨擺手表示不用著急。
那三只狗似著了魔一樣,仍然再次回到蕭晨畫前,坐在地上吐著舌頭,不走了,就算幫眾再踢,再打也要賴在那里。
軒轅冰月拍手,高興地笑道:“雷大哥畫得太像,雷大哥贏了。”
四絕書生,青著臉,提出異議,“我們一起來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我的肉像一塊肉,哦不,是我畫的肉像肉,蕭晨畫的根本不像肉。”
幫眾隨聲附和,都說蕭晨畫得不像。
蕭晨哈哈大笑,暗運雷震花穹法門,“你們并非魚,安知魚之樂也?你們不是狗,又怎么知道狗的想法呢?我畫的肉,雖然我們看起來
不像,那有什么關系呢,只要那三只狗覺得像,就行了。”
眾人面面相覷,蕭晨的話有他的道理。
四絕書生一臉的懊惱,非常不甘心,忽然,門口響起鼓掌聲,云嘯天從門口走了進來。
云嘯天一臉的贊賞,“小兄弟,真是人間之龍,才思敏捷,功力精湛,四局贏了三局,雖然有取巧之賺,卻是贏了,我們輸?shù)眯姆诜!?
四絕書生輕嘆,“幫主,敬書不才,輸了,請幫主責罰。”
云嘯天指了指蕭晨,笑道:“既然你輸了,就向新幫主請罪吧。”
所有人臉色一變,云嘯天一幫之主,向來言似金口,很多幫眾認為拿幫主之位進行賭賽,如同兒戲,不算數(shù)的,但是云嘯天親口稱蕭晨
為新幫主,令人震驚。
蕭晨心里暗暗佩服,云嘯天言而有信,是個漢子,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相見恨晚,云嘯天是個英雄,輸?shù)袅藥椭髦唬稽c也不難過,這
等豪氣,誰能比擬。
云嘯天轉身離開,四絕書生輕聲道,“請蕭公子到議事廳說話。”
黑暗中另外三大護法也現(xiàn)身,跟在云嘯天身后原來他們一直都在暗中觀看。
蕭晨看著云嘯天的高大背影中,包含著落寞與失意,真想把幫主之位歸還給他,但是飛云幫是他計劃中,一枚很重要棋子。
蕭晨悄悄地,在心里說了句對不起。
軒轅剛拉了拉蕭晨的衣袖,付耳道,“小心,他們會不會耍賴,殺你滅口,這種人我見多了,你放心,我?guī)Я艘淮蟀幽戈庩柪祝€讓
顧老三代人埋伏好了,他們敢來陰的,我就炸平這里。”
蕭晨笑道:“不用擔心,我覺得他們有隱情,不是要殺我滅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