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范煙喬就在他的身下,明明他就正在占有著她,可是聽到她的這句話的時候,薛紹的臉上卻還是一下子變了色。
他剛剛有些迷亂的神智也瞬間清醒起來。
他低頭惡狠狠地看著她,動作卻毫不留情起來,他額頭上的汗水順著下頜跌落在她雪白的胸前,他低頭用力地咬著她的鎖骨,她卻緊緊地咬著牙關,哼都不哼一聲。
她越是這樣,薛紹越是故意用力折磨她,直到最后,他自己都有些火辣辣的疼起來,可是她卻咬著牙一聲不吭,如同烈士一樣閉著眼睛在他身下承受。
她是初次,他理當體貼她,可是她的樣子實在是太過可惡,明知道她疼得要死,他偏偏就抱著她不撒手。
整整一晚,直到她實在是捱不過終于暈倒在他的懷里時,薛紹才冷著臉停下了動作。
他翻身躺到她的身旁,抽過薄被給她蓋上,垂著眼睛細細地打量著她。心底卻漸漸升起一絲的懊惱,他向來自負,自十六歲起初嘗云雨之后,所謂絕色,也見過不少,他于這種事上本來也極為自律,需要宣泄的時候自然有大把的女人排在身后等著他。
他也從未試過強迫一個女人去做這種事情,就如同今天強迫范煙喬這般。
可是偏偏今晚,也許因為都是失意的人,他實在是太過了解她的痛苦,所以他在她的面前失控了。
他正盯著她的側臉在發呆,冷不丁門外卻響起福叔刻意壓低的聲音:“大少……大少可是在里面?”
薛紹皺了皺眉,低頭看了一眼已經沉睡過去的范煙喬,淡淡問道:“什么事?”
福叔小聲說道:“大帥不好了,請大少馬上過去看一下……”
他話音未落,薛紹沉著臉瞬間起身。
穿好衣服的時候,他站在床前扭頭看了一眼范煙喬,然后匆匆走了出去。
門外已經站了數人,薛紹掃了一眼福叔,低聲說道:“剛剛……剛剛我有些失控,好像是把范小姐弄傷了……你去叫江醫生過來給她瞧一瞧身子……”
福叔瞬間會意,低了頭轉身走了下去。
孫良平伸走給薛紹披上黑呢大氅,輕聲說道:“大帥已經陷入昏迷,松本醫生說恐怕已經熬不過去了……”
薛紹冷著臉抬腳就往外走。
范煙喬再次醒來的時候,床前圍著小環和江醫生。
щщщ★ тт kan★ C○
小環的眼里含著淚,一見她醒了,忙問道:“小姐,你……你怎么樣了?”
范煙喬身子一動,便痛得幾乎像要散架,她咬著牙低聲說道:“還死不了……”
江醫生嘆了口氣,低頭從藥箱里拿出一些藥片來,輕聲說道:“小姐醒了便好,這是止疼藥和消炎藥,你吃兩粒,身上好得還快些……”
范煙喬臉色蒼白,盯著江醫生看了半天,方抬頭悠悠地問小環:“是他叫江醫生過來的?”
小環忍著淚點了點頭。
范煙喬沉默了一下,然后閉著眼睛將臉扭到一邊,嘴里輕聲說道:“他裝得什么好人,先前那個樣子,現在又假好心……”
她說完,縮在被子里沉默了一下,接著又問道:“他人呢?”
小環看了看江醫生,輕聲說道:“大帥不好了,大少得了信便匆匆去了那邊……”
范煙喬將臉埋在枕頭里,閉著眼睛咬了咬牙,啞著聲音說道:“出去吧,我累了,想睡覺……”
薛振霆當天凌晨的時候,終于還是沒有熬過去。
薛紹說的初一要舉行的那個宴會就這樣取消了。
那一夜,下了半晚的大雪,清晨的時候,整個大地都好像蓋上了厚厚的白色的棉被一般,天剛剛亮,前來吊唁的車子已經排到了幾百米遠。
范煙喬站在窗前看著來來往往一臉凝重的眾人,心卻一點一點沉下去。
薛振霆這一死,北方軍怕是要動蕩,在這個時候,薛紹如果能以強硬的手腕壓下去還好,若是稍有一點疏忽,也許薛振霆半生的事業,便會在他的手上毀于一旦。
而他本人的下場,必定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她的內心里是希望他沒有好下場的,可是想想自己的母親還在他的手上,父親的事情還要仰丈他的手來調查,范煙喬瞬間就覺得難受起來。
她伸手扶著窗臺,咬了咬牙,緩緩走到床前,輕輕地躺了下去。
薛振霆的去世舉國震驚,北平內閣專程派要員下來吊唁,日本和美國的報紙也紛紛進行了報道。
日本方面尤其惋惜,報紙撰文專門用了痛惜兩個字,說什么*派友好人士薛振霆的去世是日方最大的損失,范煙喬聽到無線電里這段新聞的時候,臉色卻沉了幾分。
半個月之后,薛紹終于再次露面。
那是他們在那夜之后第一次見面,同樣是一個深夜,他回來的時候,她剛剛睡下。
他的坐駕停在樓下的時候她其實已經聽到,她那時正瞪著眼睛看著窗外黑黑的夜空想著要什么時候再去看看媽媽。
可是待了一會兒,她便聽到有穿著軍靴的紛亂的腳步聲走了過來。走到客廳外面卻只剩了一道腳步聲。
她的身體本能地一僵,抬頭向門口看過去時,就見臥室的門被人猛地打開。
就著小客廳里的燈光,她看到薛紹高大的身影如樹一般地站在那里。
沒有開燈,他穿著軍裝便走過來將她抱在了懷里。
她本能地伸手要去打他,可是他的手卻一握,將她的手包在手心里按到自己的胸口上,輕聲說道:“別動……”
他的嗓音啞得不像話,人也瘦了不少,整個臉頰都陷了下去。
他的身上還帶著冷冽地寒氣,抱著她的時候,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低頭尋到她的唇上,舌尖細細地挑著她的,嘴里輕聲說道:“還好你在……”
他說的話有些莫名其妙,她不懂,也不想懂,她伸手推著他的臉,沉著臉冷聲說道:“我要睡了……大少請去睡吧……”
他低頭深深看了她一眼,伸手扣開自己的皮帶,將軍裝外套脫下,只穿著一件雪白的襯衣將她摟在懷中,疲憊地說道:“那就睡吧……我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