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矮肥矬的貝拉扭著身子,它似乎也嗅到了氣氛的不對勁,屁顛屁顛緊跟在言天錦身後。
與此同時,秦火保護著菲兒,行色匆匆的也從不遠的一間屋裡跑過來。
“出什麼事情了?”菲兒來到言天錦的身邊,看到他帶著兩個孩子,又看到他看著夢小雅的眼神中似乎透著一絲的柔光,不由得臉色微微僵硬了一下,但很快的又表現出了一副焦急的樣子。
言天錦似乎沒有聽到菲兒的話,他只是面露出一絲緊張的神色看著夢小雅:
“把孩子們帶到屋子裡,記住把門窗都關好。在我回來之前你們不要輕易外出。”
夢小雅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點了點頭伸手接過陽陽,天天也跟著來到她身邊。
她沒有再說任何話,只是用力的看了一眼言天錦。
這一個眼神已經足夠讓他明白:她這是要自己多加小心,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言天錦心領神會,頓時心裡燃起一股暖暖的感覺。
他扭頭撇了一眼站在身側的秦火和他身邊的菲兒,然後轉身匆匆向芳姑居住的房屋趕去。
沒有任何安慰,沒有任何的叮囑,甚至連一句最普通的噓寒問暖話都沒有和菲兒說。
看著言天錦只留給自己遠去的背影,菲兒的眼圈有些紅潤了,頓時從心裡倍感酸澀。
她想抱怨,她想爲自己鳴不平:自己纔是這個男人將要娶進門的妻子,而不是這個只給他生了兩個孩子的女人,這個跟言天錦只有一紙協議的女人。
雖然菲兒把自己的對言天錦和夢小雅的種種不滿隱藏了起來。
但是,站在她身邊的秦火,通過自己的敏銳洞察力,還是看出來了蛛絲馬跡。
他微微的一皺眉暗道:這真是一個難以解開的亂麻……
他清了清嗓子:“嗯,嗯……菲兒小姐,夢小姐。現在外面有些亂,爲了你們和兩個小少爺的安全,請先進房間裡休息休息吧。”
秦火伸說著出手指向離她們不遠的一處不起眼房子,那是一棟簡易的二層樓。外面斑駁的牆皮昭示出它已經有年頭了。
菲兒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順從的順著秦火所指的方向走去。
夢小雅怎能不知菲兒的心思。
只不過,她現在沒有功夫向她做解釋。確保孩子們的安全,不讓他們受到任何的驚嚇纔是最重要的。
輕嘆了一口氣,抱著陽陽,牽著天天跟在後面。
貝拉則吐著舌頭,翹著它那寸把長的尾巴,一扭一蹦的跟在了最後面。
秦火快步走在最前面,率先進了這棟樓,將各個角落都仔細檢查了一遍,在確認沒有危險和可疑後,走出樓向夢小雅和菲兒點了點頭。
“請二位小姐放心在這裡休息,我去找主子看看他有什麼事情吩咐。”秦火說完轉身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了四個人和一條狗。
尤其是和菲兒四目相對的時候,夢小雅倍顯尷尬。
“大清早出了這樣的事情,孩子們還沒休息好。我想你也一樣吧。與其等著他們回來,不如先好好的休息一下,到時有需要了我們也能出分力。”站在客廳門口,抱著陽陽的夢小雅,看著獨坐在客廳沙發上,對著窗外發呆的菲兒道。
“……”
“……菲兒?……”夢小雅見她沒有反應,輕輕的走到了她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對不起,我剛纔想事情,沒有聽到你在說什麼。”菲兒一臉歉意的抱歉道。
夢小雅微微一笑:“沒關係,誰也不想有這樣意外的事情發生。現在暫時還不用咱們去幫忙,不如帶著孩子們休息一下。等他們回來再看看有什麼可以出力的。”
菲兒微笑的點點頭,起身:“好,就按你說的辦吧。”
這棟簡易樓的二樓,一共有四個房間。菲兒隨便挑了一間。夢小雅帶著孩子們挑了一間稍大點的。
貝拉跟著進屋後,就坐在了門口的位置。雖然看它平時整天一副慵慵懶懶的樣子,但是始終沒有忘了它真正的“本職工作”——看門。
夢小雅俯身將陽陽輕輕的放到了牀上。
重新舒展的他,立刻一個骨碌滾到裡面,找了個感覺最舒服的地方,擺了一個“大”字。繼續打著呼嚕。
天天則沒有去休息,而是坐到了牀沿邊,擡著頭看著夢小雅,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夢小雅安頓好陽陽,扭頭看著天天,嘴角勾出了微笑:“你看,陽陽都睡了,你怎麼不睡?”
“媽媽,外面那麼多人在吵,爸爸和秦火叔叔也出去了,姑奶奶會有事嗎?”
聽到天天這麼問,夢小雅擡手輕輕撫了撫兒子的臉蛋兒:“放心,姑奶奶那麼慈祥善良,她不會有事情的。”
“嗯……雖然我和陽陽都是第一次見到她,但是我們都很喜歡她。我們也不希望她有事。”說完,兩隻小手託著腮。
過了一會好像想起了什麼,小手伸進褲兜,掏出了兩個紅色的小盒子遞給夢小雅。
“這是什麼?”夢小雅接過盒子問。
“嗯……我也不知道,是昨天晚上姑奶奶給我和陽陽的。陽陽那麼調皮,怕被他弄丟了,所以就交給我來保管。”
“哼……別以爲睡著了就什麼都不知道。喂!你跟媽媽說我什麼壞話啦?”陽陽這傢伙睡覺都豎著耳朵,一聽到有關係到自己的話,倍兒精神(也可以用神經形容)。
他一個骨碌爬起來,在夢小雅和天天之間探出頭來。
夢小雅chong溺的拍了一下陽陽的小腦袋:“誰敢說你的壞話啊。快來看姑奶奶給你們的禮物。到時候你們可要好好的謝謝姑奶奶哦。”
“知道啦,知道啦。快打開看看是什麼吧。”陽陽躍躍欲試。
夢小雅緩緩的將其中一個寫著天天、陽陽名字的小盒子打開,裡面放著一對做工精緻吉祥結掛墜。火紅色的吉祥結,中間鑲嵌著一個翡翠如意。
她小心的將掛墜拿出來,繫上紅繩,分別給天天和陽陽戴上。
“你們知道姑奶奶爲什麼要送你們這個嗎?”夢小雅微笑的問兩個小傢伙。
陽陽歪著腦袋,癟癟嘴。
還是天天反應快:“姑奶奶是在祝福我們吉祥如意吧。”
陽陽不屑的瞟了天天一眼:“就你知道嗎,我只是不想說而已。哎,媽媽,打開那個盒子看看是什麼?”
陽陽小手指著另外一個盒子,上面寫著小雅。
夢小雅疑惑,不只是給兩個孩子的嗎,怎麼還有自己的名字。
她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對和天天陽陽一模一樣的吉祥結,還有一個紙條。
夢小雅拿起紙條,展開:
小雅,我看得出墨墨是從心底裡愛你的,其實你不也是嗎。但是你們之間總有一些誤解。我希望你們能順利的化解開,並給他一個完整的家。這是他最需要的,也是你最需要的,更是孩子們最需要的,不是嗎。別嫌我這個老太婆嘮叨,是時候給墨墨生個女兒吧,其實墨墨還是很喜歡女兒的。這四個吉祥如意掛墜,是送給你們母子和將來的小女兒的。墨墨自己也有一個。並祝福你們,全家吉祥如意。
夢小雅看到這裡,眼睛頓時模糊了。芳姑是真心的想讓他們揍成一個完整的家。老人爲了他們可真是煞費苦心了。
手微微的在顫抖,看著兩個掛墜,一個留給久久。而剩下的那一個……,她輕輕的嘆了口氣。五天後他們之間也將畫上句號了。
恐怕芳姑的願望將要落空了。
窗外嘈雜的聲音漸漸小了,到最後終歸了往常的平靜。天天和陽陽起的太早,這會小哥倆正抱著被子呼呼大睡。貝拉也耷。拉著耳朵四腿伸展爬著睡著了。
這種超乎了平常安靜讓夢小雅感到了一種莫名的不安。
而且,夢小雅發現,自從她們來到這間屋子後,在另外一間房的菲兒就再也沒有了絲毫的動靜。
她看了看錶,已經是中午了,大家都還沒有吃飯,尤其是言天錦和秦火。她輕聲的拉開門,走出了房間。
下樓來到了廚房,打開冰箱門,看到裡面的食材比較齊全,而且保持著新鮮。看來是每天都有人保持更換。
她先拿出了幾個蘋果洗好,擺在盤子裡放到了廚房外的餐桌上。接著取出了一些青菜和魚肉放到小筐裡,洗菜。
經過了一早晨的忙碌,言天錦帶著一絲倦意回到了二層簡易樓。
他推開。房門走了進來,一進屋就聽到一陣陣的水聲從廚房裡發出來。
他慢步走過去一看,夢小雅正背對著門口站在洗碗池前面,洗著青菜。
她那窈窕的身軀,繫著一個碎花的圍裙的樣子,讓他本來帶有憂鬱的眸子,閃出了一絲溫暖的光。
這樣的畫面何曾不是他在腦中幻想了不止一遍的家的溫馨。
他走過去,一把環住了她的腰,頭搭輕輕搭在了她的肩上,下巴上細微的鬍子茬輕輕蹭著她的牙白的脖頸。
“呀……”夢小雅正在洗菜。猝不及防的她驚叫了一聲,身子一顫,手中的青菜掉落池中……
“你,你屬貓的啊,怎麼回來連一點聲音都沒有,想嚇死我啊。”夢小雅抱怨著,扭著身子想掙脫出他禁錮,一邊忙把掉落的菜重新拾起。
可是,言天錦的手就像扣鎖,她越是想掙脫,就會被扣的越緊。
“鬆,鬆開……我,我快喘不上氣了……”夢小雅的臉此刻都憋紅了。
言天錦聽她這麼一說,才鬆了鬆手。但是依舊還是環著她的腰。
“芳姑……她沒有什麼事吧……”夢小雅此刻最關心芳姑此刻的情況。
“……”
“?怎麼?”夢小雅感到言天錦此刻的沉默。
“姑姑她……去世了……”言天錦的語氣顯得沉重而悲涼。
“芳姑,她,她怎麼會……”夢小雅心口頓覺一揪,頓覺得眼前一片模糊,擡手捂住要哭出聲的嘴,但是肩膀還是在微微的顫抖著。
雖然她和芳姑接觸只有短短的幾天時間,但是與她的每一分鐘都是記憶猶新的。尤其是在餐桌上和夜釣的時候。
芳姑的每一句話此刻不斷的縈繞在她的耳邊。而且又想到她之前送給孩子們以及自己的那個吉祥如意的掛墜……
芳姑是真心的把自己看做了親人一般。爲什麼這麼好的一個人在一晚之後就陰陽相隔了……
“啪……”一聲悶響,在言天錦和夢小雅身後響起。
夢小雅掙開他的手,轉身看向門口,只見菲兒正呆呆的站在廚房門口,她的腳邊滾落著手中掉下的蘋果,但她的手還依舊保持著拿蘋果的姿勢。
此刻,她的看著兩人的目光有些呆滯,身子有點微微顫抖。
時間就在此刻停留了數秒之後。
“啊……”隨著一聲尖叫,她雙手抱頭隨即轉身跑出廚房。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眼看著菲兒跑了出去,夢小雅臉色微微一變。
她知道,是他們倆如此親暱的舉動,讓菲兒接受不了。
懊惱的瞪了一眼身邊的言天錦,這個男人真是不省心。
但是這個男人卻跟沒事人一樣。
夢小雅擔心菲兒會出事,喊了一聲:“菲兒,聽我解釋……”後,她也跟著追了出去。
廚房裡,只剩下了言天錦還站在原地。
菲兒此刻已是淚眼婆娑,她想要離開這間房子,這裡她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這兩天發生的種種,都在時時刻刻的告訴她:你纔是一個真正的局外人……
“砰……”
一聲悶響,只見菲兒和從外面進來的人撞了一個滿懷後一下坐到了地上。
而那人身體健壯,站在那裡依舊紋絲不動。
他彎下腰,雙手攙扶起菲兒。
“菲兒小姐,你沒事吧。”
正是秦火。
看著菲兒哭紅的雙眼,不覺疑惑。
但是看到從廚房裡追出來的夢小雅,和隨後從廚房裡面不緊不慢走出來的言天錦。
心裡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
“讓我走,我要離開這裡……”菲兒此刻已是泣不成聲,她奮力的想要掙脫這雙大手的禁錮。
秦火這時候可不敢鬆手,如果就這樣讓菲兒跑出去,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不可想象的事情來。
“菲兒小姐,請你冷靜一下,現在外面很危險,還是不要出去的好。”秦火說著,他一手製住菲兒,空出一隻手將門反鎖好。
夢小雅從秦火手裡將菲兒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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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兒,我想你有些誤會了。其實那會,他對我說芳姑她……”
“歡兒,不要說了!”言天錦冰冷的聲音呵斥住了夢小雅到嘴邊的話。
“樓下腫麼這麼吵啊。死鳥老爸一大早就把我們揪起來,然後就沒了影子。他一回來又在下面弄的叮噹亂響。還要不要讓我們睡覺啦。”從樓梯間就傳出了陽陽稚嫩且有些抱怨的童音。
言天錦頓時腦門黑線,人家都是上陣不離父子兵。到自己這怎麼就變成了父子對著幹了?
“言……斯……陽……”言天錦此刻的心情真是煩透了。
這會,陽陽又不適時宜的澆了一桶油,這座火山就要準備噴發了。
夢小雅一陣頭痛,剛安撫住了菲兒,這父子倆怎麼又鬧上了。
她暗自埋怨,陽陽啊,陽陽。你不該在這個時候還出幺蛾子,這父子倆咋就這麼不讓我省心呢。
鬆開菲兒的手,趕緊攔在樓梯口。
她看著言天錦冷峻的臉,眉頭微微一皺:
“你又不是不知道陽陽這孩子的性格。昨天被你打,他還記著仇呢。你要是再打他一頓,陽陽也會肉爛嘴不爛的。你這個當爸的就不能陽光點啊。”
世間萬物,一物降一物,能降的住言天錦的,非夢小雅莫屬了。
她簡單的幾句話,讓本來迸發的火焰,頓時小了不少。
言天錦的氣雖然是順了一些,但是臺階總還是要找一個下吧,尤其是還有其他人在場的情況下。
他伸手指了指樓上,狠狠的瞪了夢小雅一眼:“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孩子,今天要不是事情特殊,我就算是不要這個兒子了,也要教他知道什麼叫尊敬長輩,不能口無遮攔!”
夢小雅當然知道他是在找臺階下,而且也知道他的脾氣,說得出做得到。
息事寧人,就給他一個臺階。
她扭頭向樓上看了看,故意用生氣的口吻說了句:“陽陽,你趕緊滾下來給你爸爸道歉!平日裡都把你給慣壞了,要是下次再聽你信口胡說,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說完,爲了確保萬無一失,她趕緊拉住言天錦的胳膊,把他往客廳裡面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