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陽放下筷子,飛快的給她回覆了信息。
緊接著他又看到了天天這個時候正好在線上,他點開了天天的頭像:你在嗎?
很快的就收到了天天的回覆:我在,你有什麼事情嗎?
陽陽往嘴裡扒了一口飯,然後空出手打字:今天發現了一個關於奶奶和外婆之間的秘密,好像奶奶很不喜歡外婆。
天天在停頓了一會之後,屏幕上彈出了一行字:你是怎麼知道的?
陽陽又扒了一口飯,然後把今天下午他在奶奶門口偷聽的話打了上去。
他剛把消息發了出去,就聽到門外有動靜。八成是奶奶讓傭人過來了。
他快速的把電腦屏幕一合,然後裝模作樣的開捧著碗開始細嚼慢嚥起來。
果然門被輕輕的敲了兩下。
“進來吧,門沒有鎖。”
門打開了,一個傭人走了進來:“陽陽小少爺,言夫人派我來看看你還需要添飯和菜不。”
陽陽快速的把米飯往嘴裡扒了幾下,然後又夾了幾筷子菜。
然後鼓著小嘴支支吾吾的說:“都收走吧,我吃好了。”
傭人看著陽陽這副樣子,也不敢說什麼,只能同從吩咐把書桌上的狼藉收拾進托盤裡帶走了。
等傭人走了之後,陽陽從新打開屏幕。
已經收到了天天的回覆:事關重大,我會把這件事情告訴給媽媽的。你要管好自己,不要露出什麼馬腳。
陽陽正要給他回信息的時候,就見他此刻的頭像變灰了。
他應該是已經下線了。
陽陽關上了電腦,他跳下了凳子,走到窗邊的高倍望遠鏡前。
*
天天收到了陽陽給他信息,也是感到有些意外。尤其是他從小就在奶奶身邊長大的,對奶奶的印象一直都是她是個很慈祥的老人,從來不會發脾氣。
只不過自從爺爺去世之後,奶奶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他也親眼看到過奶奶對媽媽發脾氣的樣子。
但是至此之後尤其是陽陽腿傷之後,奶奶對媽媽的態度就一百八十度轉變,尤其是她在得知外婆是她失散多年的好姐妹之後。
本以爲以後的日子就會一帆風順,可以開始著手推進媽媽和爸爸符合的步伐了。
誰知道今天陽陽的新發現,把所有的一切都退回了原點。除此之外,天天還覺得奶奶好像在她的背後有著一個很大的陰謀。
天天下樓去找媽媽。
秦火已經回來了,陪著洛喬在看孕期保養的科教片。
安妮收拾好了廚房後,領著久久準備上樓。
天天走到外婆的臥室門口,輕輕的敲了敲門。
開門的正是夢小雅,她看到天天站在門口,微微一笑:“天天,你有什麼事情嗎?”
夢小雅此刻正和媽媽閒聊天。
天天點了點頭,然後很有禮貌的對陸露說:“外婆,我想和媽媽單獨說幾句話可以嗎?”
“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裡說嗎?”夢小雅問道。
天天微微皺著眉頭,然後又輕輕的搖了搖頭。
夜幕籠罩下的‘品歡別苑’顯得格外的安靜。在朦朧的燈光照耀下的小路上走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天天,你有什麼心事要和我說嗎?”夢小雅轉過頭看著和她一起漫步的兒子。
天天此刻他的腦子裡在在想著該如何把陽陽告訴他的事情說給媽媽聽。
他停下了腳步:“媽媽,外婆和奶奶曾經真的是很好的姐妹嗎?”
夢小雅蹲下身子,面對兒子點了點頭:“是呀。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問題了?”
“我剛剛和陽陽在QQ上聊天,陽陽給我講了一件事情我感覺有些蹊蹺。”說著天天就把陽陽告訴給他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轉述給媽媽聽。
夢小雅聽的很認真,當天天講完之後,她的神情變得凝重了。
她一度懷疑是不是陽陽當時是不是聽錯了,或者說是斷章取義了。因爲陽陽在此之前和宋心鈺這祖孫倆一直都有些小矛盾。
但是又不得不相信陽陽說的是真的,那是因爲在天天轉述的一些話裡,有很多都是她不曾講給孩子們聽的,可以說是保密的那種。
爲什麼會變成了這樣?怪不得今天玲姨一個勁地在追問媽媽對慧潔阿姨的態度。
在媽媽給出了答案之後,其實夢小雅已經看出了在宋心鈺的目光中好像閃現了一些東西。
只不過那稍縱即逝讓她當時無法確認,況且玲姨接下來依舊保持著微笑,和沒事人一樣的和媽媽聊了會天。
直到玲姨說她還有其他事情要辦,大家才分開的。
玲姨要和媽媽聯手去對付慧潔阿姨?這也太有些說不過去了。
她們三個人曾經是那麼要好的朋友……
使夢小雅最困惑的一句話還是:宋心鈺曾經想利用丟孩子的事情讓陸露和于慧潔反目。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難到說在這件事情裡還隱藏著什麼玄機,丟孩子本身就是一個陰謀?針對的慧潔阿姨而不是媽媽的陰謀?
想到這裡,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她不敢再推斷下去了,因爲她很怕得出來的結果會讓兩代人都不得安寧。至少是言家會有一次地震。
“天天,這件事情你不要再和任何人說了,包括外婆也不能說知道嗎?除此之外,更不能讓陽陽到處亂說。媽媽會處理這件事情的。”
夢小雅說著站起身,牽著天天的小手開始往回走。
*
言天錦現在的工作重心都放在了監督GT集團的工程合約上了。
至於言氏本身的事務,已經由言飛遠一家暗中操控了。
言於峰執掌的設計部又在這一階段接下了幾個工程項目,這讓他在言氏的聲望再次擡起頭來。
言飛遠夫婦也不敢掉以輕心,權利扶持著兒子主導的所有項目。
名義上的一家言氏集團,現在已經暗中分成了兩派。
而且言於峰的一邊仰仗著是言家長子和長孫,有著無可辯駁的身份地位。
言天錦很清楚他們的目的,但是他現在只能是按兵不動。都是言家的人,他不想讓他人坐收漁利。
在忙完了一天的工作準備回家,這個時候他接到了莫錦城的電話。
“莫總,有什麼事情嗎,我覺得對於GT集團的工程我想已經都部署的很穩妥了,應該沒有什麼可再需要商議的了吧。”
莫錦城沉默了一會說:“天錦,我找你不是爲了工作上的事情。”
言天錦一聽到不是爲了工作上的事情,他便立刻短暫的沉默了一會。
“天錦?”莫錦城聽到了電話那端的安靜。
當初他打這個電話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言天錦本來很想把這個電話直接掛掉的,但是他的內心卻沒有讓他這麼做。
“有什麼事情咱們會約個地方說吧,我看就在醫院旁邊的咖啡吧裡好了。一個小時後我在那裡等你。”他的語氣顯得很低沉,在他的心裡一顆有愛的種子正在發芽並茁壯成長。
或許現在這個種子的力量還不夠強大,還不夠讓他摒棄以前所有的過往,但是它已經能夠讓他做出諸如那天抱著媽媽趕往醫院的事情來。
莫錦城聽到了言天錦還有迴音,心裡便覺得踏實了不少,他擡頭看了看在病房裡已經沉沉睡去的于慧潔,然後點了點頭:“好,咱們一個小時後見。”
言天錦放下了電話,開車出門向著醫院的方向駛去。
他的車速開的很慢,慢到連往常的速度都沒有達到。身邊不斷的有其他車輛鳴著喇叭超了過去。
*
醫院旁的咖啡吧裡。
莫錦城在和值班醫生叮囑好之後,就早早的來到了這裡。
咖啡吧裡柔和的音樂讓他本來就很緊繃的心,漸漸的舒緩了下來。
自從於慧潔這一病倒,莫錦城就覺得自己心裡很不是滋味,甚至懷疑自己這次搞出這麼大的聲勢來A市的決定是不是對的。
言天錦和他約定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半個小時。
莫錦城坐在位子上始終沒有動。他知道言天錦既然已經和他做了約定,就一定會來的。
雖然耽誤了半個小時,或許是他被什麼事情耽誤了。
他扭頭看著窗外的大街上,來去匆匆的車流。
這個時候車燈一晃,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窗口旁邊的停車區裡。
車門打開,言天錦從裡面走了出來。
門迎連忙打開門將他讓了進去。
言天錦站在門口,將整個咖啡吧都掃視了一遍。
與此同時莫錦城也在位置上向他招了招手。
言天錦轉身向著他走了過去。
等他坐好之後,一個侍者走了過來:“請問先生,你需要點什麼?”
“一杯藍山。”
“好的先生,馬上就到。”
等了不多時,咖啡送來了,放在了言天錦面前的桌子上。
言天錦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後看著莫錦城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莫錦城微笑了一下,搖搖頭:“沒關係的,現在這個時候正是堵車,晚一點在所難免。”
言天錦又喝了一口咖啡,看著莫錦城說:“莫總有什麼話咱們就在這裡說吧。”
莫錦城點了點頭,他很真誠的說到:“天錦,這幾天讓你來打理我們兩家集團的合作項目真是難爲你了,我非常感謝你。”
言天錦手裡轉動著眼前的咖啡杯,他看著對面的莫錦城。
接著從自從的口袋裡拿出煙盒,從裡拿出兩根菸,一根放到自己的嘴裡,另一根向莫錦城遞了過去。
莫錦城微微的一笑,輕輕的把手擺了擺,示意自己不抽。
言天錦將煙放在桌子上,從兜裡摸出了打火機將自己的那根點燃。
很快的,就從嘴裡吐出一團薄霧。
他再次看了看莫錦城:“你在電話裡不是說不談工作上的事情嗎。”他的語氣依舊顯得很冰冷。
其實此刻言天錦的內心裡也很矛盾,一邊不想聽工作之外的事情,另一邊當聽到了與工作相關的一點點話題時候,又不想再繼續聽下去。
莫錦城點了點頭,對著他歉意的一笑:“對不起。我只是想說這些天有你在全力打理,我才能抽出身來照顧你的媽媽。”
他沒有提于慧潔的名字,就是想再試探一下言天錦的反應,看看到底他現在對她的態度改變了多少。
因爲他從那天于慧潔暈倒,言天錦臉上表現出來的緊張以及之後在送她去醫院時候,言天錦將車開的那麼快看得出其實他現在對於慧潔冰封的感情,已經開始鬆動了。
言天錦聽到‘媽媽’這個詞之後,心裡便覺得緊了一下,垂目緊接著他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她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她現在的情況好些,已經甦醒過來了。是以前的頭痛病引起來的。在沙巴的時候曾經也有過類似的情況,但是沒有像這次這麼嚴重。醫生已經給她做過了全面的檢查,他估計可能是最近她精神壓力太大引起來的。”
言天錦點了點頭:“沒有事情就好,你在醫院裡都陪陪她吧。項目的事情已經都安排好了,而且進行的都還算是順利。”
“天錦,有你在處理這些事情我就放心多了。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你能不能同意。”莫錦城說著,臉上顯出來了一些難色。
言天錦把吸了一半的煙丟進菸灰缸裡,然後端起自己的咖啡杯,向菸灰缸裡倒了一些咖啡將煙熄滅了。
然後看著莫錦城說:“你說吧。”其實他的心裡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其實,我就是不用說你心裡也很明白。我這次決定回來,其實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想讓你們母子團聚。二十多年都過去了,難到你還是放不下這些嗎?”
莫錦城的這一番話都發自內心,他覺得現在應該將這些事情重新跟言天錦提一提了。
言天錦這次的反應沒有立刻的離開,而是再次的陷入了沉默。
他擰著眉頭盯著手裡的杯子:“莫總,對於這件事情,我現在還沒有做好任何的準備。希望你能給我一些時間。”
莫錦城已是一陣的欣喜,言天錦的話雖然表面上是拒絕,但是他說的還算是比較委婉,而且留有了一定的餘地。
這說明他還是有了思想上的鬆動,這已經是一個很好的開始了。
“天錦,我其實不想逼你做出任何的選擇。只是我從認識她到和她生活在一起,算起來也有三十多年了。我看到最多的是她內心的煎熬和受到的各種苦難。我和你媽媽的事情,我想你也多少知道一些,我們經歷了不少的坎坷。當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自己就會時時刻刻的牽掛著她,時時刻刻關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