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母道,“不久前,君陽拿了幾張照片坐在客廳裡反覆地看,我就湊上去瞅了一眼,看到上頭的玉墜,以爲是你給他拍的,可是一問才知,那照片上那個玉墜,是來自高家的信物,也說這麼地說開,然後就知曉了。”
“那您的意思是,君陽也知道了?!彪m然剛纔已經想到了這一層,但是由母親說出來,再加上這陣子自家男人的隻字不提,她還是不免愣了一下。
“可不是?他本來還叮囑我,這事就當不知道,由你自己做決定。可是我覺著吧,你是我跟你爸一手養大的孩子,你的品性我們還能不知道嗎?你又不是那種嫌貧愛富之人,認了他們,你又不會拋棄我們是不是?常聽你們說高老爺子的身體不好,是個罹患癌癥的人,想來能活幾個年頭都是個未知數,你不想他的生命留下遺憾,你的生命也烙下缺陷是不是?”
海芋拿開她作亂的手,“呸呸呸,別動不動就死不死的,晦氣?!?
千尋皮笑肉不笑地,“什麼叫晦氣啊,這可是我忠貞地誓言,一般人,我還不對她說呢?!?
“去你的,滾。”海芋甩了她一白眼。
溫母早已習慣兩個孩子之間這種有點粗魯卻又透著親密關係的對話方式。
“聊什麼呢,這麼熱鬧?!睖馗笭恐^裡玩耍累了的安安回來,一進家門就聽到兩個女兒打鬧的聲音。
海芋笑道,“我們在說,安安多了個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誰???”小傢伙困惑地。
海芋颳著她的小鼻子,“很快你就知道了?!?
“哦!”小傢伙也不追著問,蹬蹬蹬地往洗手間跑,砰地一下關上了門,人有三急。
千尋站起身來,對父親說道,“爸,也謝謝你?!?
紀君陽回來的時候,已是午夜十二點。推開門,看到牀頭留著檯燈一盞,暈黃的燈光打在小妻子的臉龐上,空氣裡像是瀰漫著一種寧靜平和的氣息,頓時讓他全身的疲憊都盡數散去。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千尋坐在牀上,斜靠著枕頭,從翻閱的書裡擡起頭來,“等你啊。”
紀君陽自身後抱住她,大掌探進她的睡衣裡,摩挲在她溫熱的肚皮上,這裡面,孕婦著他和她的第二個孩子。
“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孕婦,不能熬夜,真不聽話?!?
千尋將書合上,反轉過身子,抱住他,可憐巴巴地說,“你是我的安眠藥啊,沒你睡不著,怎麼辦?”
可是剛躺下,她的雙手便抱住了他的腰。
“還沒睡著?”
“老公,我瞞了你那麼大的事,你怎麼都不怪我一下?!?
若是換作從前,她要是瞞他一點芝麻綠豆大的事被他知曉,他都會耳提面命地找她秋後算賬,寬容的男人也有很小氣的一面。
可是這一次,他知道之後竟然不動聲色,隻字不提,就當完全不知情一樣,太不像他的風格了。
紀君陽一隻手臂撐起自己的頭,另一隻手的指尖輕輕劃過她的臉龐,“你說的是哪件?”
這口氣,怎麼聽著有點不順耳啊,千尋嗔著揍了他一拳,“說得好像我有很多事情瞞著你一樣?!?
“放心吧,你兒子現在比黃豆牙粒大不了多少,學不壞的?!爆F在說這個,是不是也太早了點,就算是胎教,也不必這麼緊張吧。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夜已深,她有孕,紀君陽覺得,還是早點結束這場小情話的好,孕婦需要早點休息。
但是千尋翻了個身,平躺著,十指相扣搭於腹前,“我突然改變主意,不想跟你說了。”
“嗯?”
“老太太怎麼樣了?”
她試圖改變話題的想法令他微微地瞇起眼睛來,“先不說我媽,說說你,今天可不大對勁?!?
“有嗎?”千尋覺得自己挺正常的,跟平時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