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太陽不負眾望地依舊升起。
一夜未睡的蕭然推醒了懷中的顧風, “少爺……”
“恩。我睡著了?原來已經(jīng)早上了……”昨夜,兩人就這么靠在一起坐著,相對無言。顧風靠在蕭然肩膀, 不知不覺竟睡著了……
蕭然拉著顧風進了山洞, “魯賓遜, 不, 格雷……之前我們墜機時的槍和匕首還在不?”
格雷正托著下巴望著油燈思考著什么, 聞言,抬起頭,幽深的目光掃一眼, “你們想和他硬拼?不可能的。艾倫弟弟的身手和我差不多,他身邊的那些, 也不弱。否則, 我也不會在這里呆三年……”
蕭然笑笑, “臨死的魚還蹦跶幾下,我們總也要掙扎下吧?”
格雷頓了會, 眼神一轉(zhuǎn),站起身去一邊打開了鎖住的柜子。抽出兩把槍,兩把匕首,扔了過去,“好運。”
蕭然擦了擦□□, 走近兩步, 一把抵住格雷的腦袋, “呵, 其實相對于和你那不知深淺的哥哥拼, 我們更有把握捉你做人質(zhì)。”
格雷意味深長地盯著蕭然,然后笑著舉起了手, 手中握著一把子彈咚咚地滾到地上。
格雷輕輕地掰開蕭然指著他的槍,“No,No,劫持人質(zhì)的時候先要檢查槍里有沒有子彈……當然,我挺愿意被你們劫持的,但……”格雷頓了頓,“你們得把我一塊弄出去……這是條件。”
“恩。”蕭然淡淡地應了一聲,“槍也不過是個幌子,不重要。否則這匕首怎么可能接近得了你……我們有兩個人,真打起來,你沒有把握贏……”
冰冷的匕首抵在腰間,格雷絲毫不介意地笑道,“不用這個,我會乖乖配合。”言罷,伸開手,任由一邊的顧風把他綁了起來。
“對不起,做戲嘛,總得做得像一點。”蕭然幾拳重重地打上格雷的臉,頓時,鼻血直流。
格雷伸出舌頭舔了舔血,“嘖,味道不錯……蕭然,你分明是在泄恨報仇吧?我猜猜,其實你心里還是介懷我曾經(jīng)強了你的寶貝小少爺?”
“是又怎么樣?亂碰別人的東西,總是要付出代價的……”一扭頭看見旁邊顧風臉色有些難看,蕭然住了嘴。
回過身去摟過顧風,蕭然柔聲道,“少爺,蕭然并不在意這個。只是讓少爺痛苦的人都該打而已。”
顧風咚一個暴栗敲了上去,“我是你的東西?”
“不是,不是……你是蕭然的最愛,蕭然是少爺?shù)臇|西。”蕭然寵溺地親了親顧風,“等我們離開這里,陪你去環(huán)游世界……”
“真酸。”還在流鼻血的某人皺眉評價道,“你們別高興得太早。我親愛的弟弟絕對不會那么好對付的……”
到了中午時分,隱隱約約能望到海面上一艘游艇向這邊開來。
海灘上,顧風和蕭然一左一右,手中的槍牢牢地頂著格雷的腦袋。
格雷挑了挑眉,調(diào)笑道,“可千萬別走火了……”
對于從小把槍當玩具玩的顧風和蕭然,這種情況自然不會發(fā)生。
“最后一個忠告,千萬別殺艾倫。他死了,這個島會跟著被炸毀。這樣大家都會葬身魚腹。”
船擱在淺灘,為首一個約莫二十五六歲的男子跳了下來。
“Hi,哥哥好久不見。我又來看你了……”
大約這個就是格雷的弟弟艾倫了。看長相,相當秀氣,聲音也脆脆的,很像那種白白凈凈的鄰家大男孩。
“站在原地,不許在向前了。”蕭然冷冷地道,“我們并沒有惡意,不知可否搭個便,載我們離開?”
艾倫隨意地瞥了蕭然一眼,并不理會,繼續(xù)一步一步向前走,他就好像在跟老朋友談天氣的那種語調(diào)輕快地道,“你們不會殺格雷的,對不對?殺了他,你們就逃不出去了呢。”
艾倫徑自走到格雷跟前,伸手摸了摸他那青紫的臉,“我親愛的哥哥喲,你怎么落得這么狼狽?我以為墜機掉下來的玩具會讓你好好享受一下的。看來哥哥老了,不中用了喲。”
格雷聳聳肩,做無奈狀,“以一敵二,是我大意了……”
艾倫嘟起嘴,轉(zhuǎn)向一邊的蕭然,“你們居然打我哥哥,我都舍不得打。你看,讓一個人活著卻比死了更痛苦的方法有很多種。我卻花了那么多錢把哥哥送到這里來頤養(yǎng)……不要試著偷襲我,后果會很慘烈。”
艾倫盯著蕭然看了一會,繼續(xù)道,“唉?我剛說到哪了?恩,送哥哥來頤養(yǎng)。我們兄弟感情是很深的……你打了他,就是打了我。所以,我不得不把你帶走,懲戒一番。”
蕭然無畏地笑著,盯著艾倫,忽然問道,“少爺,你怕死么?”
顧風咧嘴一笑,“這有什么好怕的。能和你一塊死,我高興得很。”
蕭然點點頭,“很好。反正一樣是死,不如我們四個一塊。路上也好有個照應不是?”說著,拉開槍栓,朝著艾倫扣動扳機。
艾倫一個臥倒,堪堪躲過了子彈,卻滾了一身沙子。他爬起來,拍拍身上的泥沙,歪了歪腦袋贊賞道,“好,好,不愧是軍火大鱷顧家的人,膽子夠大。”
很快就有兩個保鏢沖過來,護住艾倫。
蕭然淡淡一笑,“過獎了。”手中指著格雷的槍緊了緊,“讓我們?nèi)ゴ稀!?
“不可能。”艾倫仔細擦干凈臉上的沙子,“讓你們上船?然后殺了我么?”
艾倫湊到格雷身前,失望地道,“哥哥,我對你這么好。沒殺你,沒有把你的手指一個一個剁掉,沒有把你的腿卸掉,沒有把你的腦葉切掉。你卻還想聯(lián)合著外人逃走么?”
格雷悠悠一笑,“艾倫你確實對我很好。奪我位,殺我妻兒,卻還留著我,不讓我和他們地下相見。”
艾倫朝后邊點了下頭,立刻就有一群保鏢上前把他們團團圍住。
“恕我比較忙,不能再多留這兒陪你們了。”艾倫慢慢地后退,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他朝著顧風和蕭然豎了下拇指,喊道,“你們做得很好,順利保住了命。不過我還會再來的,下次玩出點新意哦,不然我可是會殺人滅口的~~”
蕭然和顧風拽著格雷往前走。
卻被一排保鏢擋住了路。
蕭然抬手一槍,打倒了一個保鏢。
前邊不遠處艾倫回過頭來,“我建議你們節(jié)約子彈哦,就算你一槍一個,大約也走不出來。”
砰……
又是一槍,這一槍打在了格雷手臂上。
艾倫無奈地轉(zhuǎn)過頭來,嘆口氣,“島上養(yǎng)得人多了就是不好。下次還得送傷藥過來,免得哪天我親愛的哥哥死于暴力流血事件。我說你們也節(jié)約些好不?最近經(jīng)濟危機,生意不好做。”
蕭然皺眉,示意顧風繼續(xù)壓住格雷。自己卻抽出了匕首,飛快地向前邊砍了下去。一個保鏢的一條胳膊就直直地被卸了下來。
“一群笨蛋,反擊啊,別弄死了就好。”艾倫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回船上去了……
沙灘上一片混亂。
艾倫含笑觀看了一會,眼見著蕭然和顧風都受了傷,這才笑嘻嘻地道,“好了,孩兒們都回來吧。我們走……”
沙灘上還剩一個腿受傷的保鏢沒有爬上去的時候,船就緩緩開走了。
“Shit。”顧風一屁股坐在地上,郁悶。
因著對方挑了蕭然的弱點攻擊,蕭然的腳再次光榮負傷。蕭然也坐下,深吸一口氣,淡淡道,“沒關(guān)系。活著就好。”
格雷則望著遠方,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他忽然拿過一邊顧風放在地上的槍,砰,一槍打死了前邊那個受傷被遺棄的保鏢。
原本干干凈凈的細軟沙灘上躺著兩具尸體,鮮紅的血被起起落落的海水沖走。
顧風一下子跳了起來,“靠,你干嘛殺了他?”
“他一定會死,我讓他利索點而已。”格雷奇怪地瞥一眼顧風,好像在說你好歹也算是軍火走私大鱷,這點都不明白么?
顧風低下頭,不是不明白這種紛爭的殘酷。自己也不是沒做過這種事。但親眼看到人在面前倒下,顧風還是不舒服……
三個人并排坐在海邊,漲潮的海水慢慢地沒到了人腳下。
夕陽正紅,無限美好。
格雷包扎了自己的手臂,然后去那山洞門前,查看運來的貨物。各種各樣成箱的食物,兩套衣服。
格雷嘆了口氣,慢慢地把東西用一只手挪進了山洞。
蕭然和顧風背對背靠在一起。
“小然然,什么時候才可以離開這里?”
“不知道……”
“我想吃烤鴨,想吃雞湯,想吃咖喱飯。想吃你做的飯。”
蕭然不出聲。
顧風抬起頭看著深藍色的夜空,“不過,其實有大把大把時間坐在這里,你陪著我,我陪著你。也挺不錯的……”
蕭然忽然轉(zhuǎn)過身,扳過顧風,吻了下去。
今夜的星空很美,深藍得悠遠深邃。月亮正圓,星星閃爍。
兩人激烈地吻著,傾注所有熱情。
破舊的衣服隨意地被甩到一邊,□□相對,一時間激情涌動。
蒼穹之下,海風習習。
粗粗的喘息聲,細細的嗯嗯啊啊聲,淹沒在海濤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