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的島, 氣氛變得詭異。
艾倫哼著輕快的歌來來往往地摘果子,烤肉……那感覺儼然是出來野營的一樣。實際上,這確實是艾倫千方百計安排出來的僅有的假期。
“格雷哥哥……偶帶來了烤牛肉, 要吃麼?”艾倫叉著香氣滿溢的牛排, 在格雷面前晃啊晃啊。
格雷淡淡地瞥了一眼, 隨即盯著艾倫輕笑, 卻隻字不語。
艾倫失望地坐回去, 託著下巴一個人啃著香噴噴的牛排,邊啃還邊哼著不成調的民歌。
待到吃完,艾倫滿足地擦擦嘴巴, 順便給蕭然和顧風嘴裡塞上面包一塊。然後繼續坐在格雷身旁,“唉, 一下子要照顧三個人, 真不容易。”
“哥哥, 我要在這裡待七天。你不開口的話,就沒得東西吃哦……你說, 七天,你會餓死麼?也許我可以運著你的屍體回去……”艾倫笑容滿面地倚在格雷完全不能動彈的手臂上,剔著牙齒,慵懶地曬太陽。
格雷微微地勾起笑容,滿不在乎地望著遠處, “你不會弄死我……”
艾倫低了低頭, “哥哥真是太聰明瞭, 說對了呢。”
艾倫坐回了原地, 盯著格雷發呆。對於這個哥哥, 什麼折磨法子都用過,卻始終不能讓他屈服……
不過也正因爲這種不屈服, 才讓人有興趣。艾倫遮著嘴偷笑,活像偷了腥的貓。這種不斷的鬥爭讓他歡喜,讓他興奮……
蕭然微微動了下身子,試圖掙脫繩索的束縛,奈何綁的角度太刁鑽,讓他掙脫不能。 “艾倫……”蕭然輕輕微笑,“我有個請求。”
艾倫一愣,很快笑,幾步邁到蕭然面前,“能幹的蕭然先生,你想說什麼呢?”
蕭然毫不意外艾倫知道自己的名字。大約艾倫早已把他們兩人詳詳細細調查過了吧。
“只是想讓你把我們放開。你們兄弟之間的問題,我們作爲外人並不想幹涉……”
艾倫扁扁嘴,“不可能。誰曉得你會不會和哥哥沆瀣一氣,偷襲我之類的。”
蕭然挑眉,“他傷害了我的少爺,我巴不得他死纔好。爲何要幫他?”
艾倫摸了摸下巴,思索良久,道,“也是……可是,我憑什麼相信你呢?”
“信不信由你。你放開我們,我們躲得遠遠的,不影響你們兄弟情深……”蕭然平靜地說著,微微勾起的嘴角有意味深長的意思。
“吶,你們表演現場版我看,我就放你們下來。”頓了一會兒的艾倫忽然說。
果然是兄弟麼?艾倫和格雷在某些地方的惡癖好很一致……
蕭然側了側頭無意外地看到顧風怒氣衝衝的瞪眼,寵溺地勾起一抹笑,又收攏了笑,淡淡地對艾倫道,“不。”
“真無趣。”
艾倫把隨手拈著玩的小樹枝往地上一扔,轉身走了。過了一會兒回來,手中多了樣東西——相機。
湊過去,艾倫拿著把小刀,一點點把顧風的衣服割碎了。
“靠,你要幹嘛,滾開……”涼涼的刀鋒貼著皮膚劃過去,卻並沒有傷到皮膚,只是單純地切開了衣服……
“留個紀念。”艾倫微笑,揚了揚手中的相機。
顧風終於被剝得光禿禿的……
艾倫退開一步,滿意地欣賞著自己捆的繩子,點頭讚賞道,“還是沒有衣服更美觀些……”
“你……個死變態。”顧風想掙扎,想罵人,想殺人。奈何人在砧板,絲毫反抗力也無。
艾倫抿了抿嘴,笑,“對,我就是個變態,所有人都這麼說。”
艾倫舉起相機,從不同角度一連拍了好多張□□。
“呵呵呵……這下子可以放開你們了。蕭然喲,這些照片已經被我傳到我辦公室的電腦中,你若是對我輕舉妄動,我就把你家少爺的□□放色情網站上去。”
艾倫高興地歪著頭,又道,“我最近越來越善良了呢。早先有醫生說我心理變態,那個醫生被我殺了。可是現在被罵變態,我竟然覺得很開心。”
……
不是越來越善良,根本是越來越變態了。
艾倫先把蕭然的繩子解開了,湊在蕭然耳邊悄聲道,“管好你家暴躁的小少爺,我不想看到他衝過來打我的場面……還有,我把他衣服弄碎了,難道不是方便你?”
蕭然挑眉,淡淡一笑耳語回道,“不好意思,我沒有你那麼變態。脫衣服這種事情,我不喜歡假手於人,自己來比較滿足……”
艾倫笑嘻嘻地退開去,坐回了正閉目養神的格雷身邊。
“少爺……”蕭然脫下了自己的衣服,披在顧風身上。顧風擰過頭去,“快點解開我。”
輕輕地割開捆著顧風的繩子,蕭然一把抱住顧風,“少爺,你受苦了。是蕭然沒有保護好你……”
回頭警告性地瞥一眼託著腦袋看好戲的艾倫,蕭然拉著顧風離開了。
七天,說短不短,說長不長。
期間,蕭然和顧風遠遠地避開了艾倫。沒有BT騷擾的日子,倒也快活。
轉眼就到了第六日晚上。按照艾倫的說法,第二日中午的時候,就該有船來接他們了……
這日晚上,蕭然和顧風並排坐在沙灘上,蕭然擡起頭望天,“少爺……”
“恩?”
“今晚有雨,我們行動吧。”
顧風把手指關節摁地咔咔響,“好,不把仇報回來,我就不姓顧!”
蕭然把一團東西扔給顧風,顧風抖開一看,是之前格雷新做的漁網,漁網由樹皮,枝條編成,很結實。
“用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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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們2對1,近身肉搏並不能發揮優勢。不如用這個纏住他手腳,再做打算。”
黑夜降臨。
風呼呼地越來越大,終於,豆大的雨點落了下來。
幾天前的一晚也曾下過雨,艾倫陪著格雷一起淋雨……那時候,兩隻渾身溼透的落湯雞在雨裡毫不相讓地對視,用眼神進行激烈的鬥爭。那情形,當真會讓人以爲,這對兄弟是瘋人院跑出來的。
那個時候,蕭然曾偷偷地躲在不遠處觀察過,雖然成了另外一隻落湯雞,但無疑,他發現了一些重要的東西。
因爲蕭然聽到了那樣一段對話。
“哥哥,每次一下雨就讓我想到那個時候啊……自閉兒童我,在狂風暴雨裡被哥哥一頓暴打,收拾得慘不忍睹……從此,我就看上你了呢。呵呵呵……”
“……”
“那個時候,你是想幫我的吧。是恨我不成器麼?畢竟,大雨傾盆的時候,誰沒事了喜歡往外跑?”
“不,我已經後悔爲何那時沒有處理掉你,那樣就乾乾淨淨,不留後患了。”
“呵……是你捨不得殺了我吧?”
……
雨下得更大了,後邊的話因爲雨聲很響蕭然沒有聽清。
所謂偷襲,就是要趁人不備。
今晚,竟然是個雨天,真是個好機會。
顧風和蕭然慢慢地逼近,果然看到艾倫正靠在格雷的肩膀,絮絮叨叨地不知道在說什麼。而格雷,依舊被綁在十字架型的樹幹上,面無表情。
雨聲掩蓋了兩人靠近時發出的輕微聲音,趁人不備,顧風撒網,蕭然一把接住。將那兄弟兩人網在中間。
艾倫立刻抽出匕首想割開網。
卻被眼明手快的蕭然一記重擊打落了匕首。
蕭然一彎腰撿起匕首,指著艾倫,“不許動……”
艾倫扁扁嘴,乖乖地把手舉了起來。
“哎呀,哥,咱這會真的是難兄難弟了。”
格雷銳利地盯著蕭然看了一會,搖搖頭,沒說話。
……
清晨,雨停了。
蕭然在旁邊的包裹裡翻翻找找。
摸到那個照相機的時候,他狡猾地笑了。打開蓋子把內存卡取了出來,然後用力把相機扔了出去。相機劃出一個弧線落入茫茫大海。
正在拿木棍戳被捆住的兄弟兩出氣的顧風回過頭,“什麼東西?”
“那個相機。少爺,放心,相機毀掉了……”把手心那個小小的內存卡捏得緊緊的,呵,這種東西,當然該收藏,只自己一個人看。
顧風的臉明顯白了下。
艾倫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毀掉相機有什麼用,我早就傳到了我辦公室的電腦上……”
蕭然一笑,“我記得這裡是信號死角……”
艾倫愣了愣,道,“我自然有獨特的傳送方法,這個你就不必知道了……”
“蕭然,過來,我跟你說個秘密……”艾倫忽然喊道,在蕭然湊下身子聽的時候,艾倫用低低的邪惡的聲音道,“呵,我早知道你們會這樣。答應我件事,讓我賭一次,賭哥哥心裡還有沒有點在乎我。我不會游泳,他會,所以把我們扔海里去……呵呵,記得離陸地近一些。”
蕭然微微瞇起眼,輕輕地道,“希望你兩都被魚吃掉。”
艾倫莞爾,蕭然的這個答案,大約是答應了……
在太陽高高掛在頭頂的時候,代表著希望的船終於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