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櫻桃會不會是個定時炸彈,再不經(jīng)意的時候就暴露了她?
還好,她很爲(wèi)難的時候,櫻桃這女婢自己想出了個好辦法。毒啞她,的確是能解決很多麻煩事。
櫻桃一聽有解藥,頓時又滿含期盼地望向南飛煙。但片刻之後,她臉上的期盼不見了,剛纔閃亮的光芒,瞬間又黯淡了下來。
她想活著,哪怕是當(dāng)一輩子的啞巴。
她不想死!
南飛煙饒有興趣地看著櫻桃臉上的神色變化。
她當(dāng)然能夠猜出櫻桃現(xiàn)在正在想什麼,於是她說:“我可以不要你的命,我也可以讓海海給你解藥,讓你不再是啞巴。”
這一回,櫻桃的眼神中露出了希冀和渴望。
南飛煙淡淡的勾了勾脣,繼續(xù)道:“我只相信忠於我的人。櫻桃,你應(yīng)當(dāng)明白。我現(xiàn)在,不相信你。”
啊?
櫻桃不解地望向南飛煙,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不過,櫻桃是個聰明的丫頭,很快地,她就猜透了南飛煙的意思。
但她不會寫字,又不能說話,便是心裡縱有千言萬語,也只能夠乾巴巴的眨眼睛瞪著,著急地發(fā)出“啊啊”的聲音。
“櫻桃,我目睹了你對雲(yún)想容見死不救,一心想要逃遁的心思。”
櫻桃臉色一白,頹廢地埋下了頭。
但下一刻,她就聽到南飛煙繼續(xù)說道:“我認(rèn)爲(wèi),此事不能完全怪你。將心比心,是雲(yún)想容做人太失敗了,自己不得人心,也怨不得你。”櫻桃滿臉茫然地看著南飛煙,不知道南飛煙怎麼會突然這麼說。但這說法對她是比較有利的,於是又滿懷希望地看向南飛煙。
豈料,南飛煙話語又是一轉(zhuǎn),她冷笑了一下,說道:“可我還是不能夠相信你啊。你是雲(yún)家的家生子,生在長在雲(yún)家,都不能對從小生養(yǎng)你的雲(yún)家主子盡忠職守,就更別說對我這麼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外人了……”
南飛煙說到此,櫻桃忽然開始瘋狂地?fù)u頭…我不是!我不是雲(yún)家的家生子!我是被賣到雲(yún)家的!
她心裡大聲的道,神色焦急而又急躁。
南飛煙彷彿故意裝作不知,繼續(xù)說道:“我呢,需要用人,用聰明有膽識的人,從你敢自己提出毒啞你自己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是個有膽識的人,要是能爲(wèi)我所用,那就更好了…哎,”說到這裡,嘆息一聲,“可惜你的忠誠令我懷疑啊。”
櫻桃心中的希望,漸漸平復(fù),又化爲(wèi)了無奈和絕望。
“不過,要是有人能夠證明自己的忠心的話…我或許會考慮一下,先用著看一看。”南飛煙最後提議道,接著從懷中摸出一個冰冷的匕首放在了櫻桃面前。
絕望的櫻桃頓時擡起眼,似乎是在衡量著南飛煙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突然她眼中一狠,牙一咬,抓起面前的匕首,一把拔出……
這個時候,她會如何選擇呢?匕首,是對著自己,還是指向南飛煙?
一般來說,人遇到這種困境的時候,手中又有了利器,而敵人就那樣毫無防備的坐在自己的身前,伸手就可以給敵人一刀,她就獲得自由了。
猶豫在櫻桃眼底一閃而逝,隨即,她的匕首替她做出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這把匕首,成爲(wèi)了她向南飛煙表忠心的鐵證!
她拿著匕首,衝著自己的右心房,閉上眼,用力地一紮。
預(yù)期的疼痛沒有傳來,睜開眼,她抓住匕首的手被另一隻粗糙的手給牢牢地抓住。
眼前是一張笑得十分開懷的臉,但卻有些難看,然而櫻桃此時卻覺得這張臉比雲(yún)大小姐那張盡善盡美的臉還要美。
“啊……啊……”櫻桃想要叫南飛煙,結(jié)果只能發(fā)出“啊啊”的聲音。
“恭喜你,成功闖過了第一關(guān)。”南飛煙的手落在匕首上,輕輕地從櫻桃的手中拔出,彎腰撿起地上的鞘,重新將匕首收了起來。
此時,櫻桃還一副茫然的模樣。
“恭喜你,你可以不用去死了,而且還會有一份不錯的工作。”南飛煙說,“只是你的啞毒,現(xiàn)在我還不能替你解開。”
因爲(wèi)我還不相信你。
但你確實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櫻桃鬆了一口氣,但也有些小小的遺憾。轉(zhuǎn)念一想,只要她真的忠心於眼前的南夫人,日久天長,相信她一定會得到解藥的。
用櫻桃,很冒險,但南飛煙敢用!
在古代,像櫻桃這樣的女子,真的一點兒都不多!
遇到那樣的事情,換做別的女子,恐怕想的不是怎樣保命,而是求饒。
這樣有趣、求生意志強烈的人,南飛煙覺得,可以好好培養(yǎng)。只是櫻桃的忠心,一直叫她有所顧忌。
把櫻桃?guī)Щ厝ブ幔P竹知道櫻桃是雲(yún)想容的貼身丫鬟,當(dāng)時就勸南飛煙把櫻桃打發(fā)走。
但南飛煙笑著打趣:“這不是看你孤單寂寞,找個小丫頭讓你好好管教管教嘛。”話落,見鳳竹一雙貓眼瞪得大大的,頓時收斂住玩心,正色道,“櫻桃或許是個不錯的苗子,她唯一叫我不滿的就是忠心問題。”
隨即,在鳳竹一臉擔(dān)憂的眼神下,南飛煙又道:“鳳竹啊,你要是不想你們家夫人我被自己帶回來的丫頭出賣的話,那你得看牢了她,時不時好好教育教育,給她灌輸灌輸,跟著你們家夫人我,每天有大魚大肉吃,有美酒喝的思想。懂不?”
鳳竹頭疼地扶著腦袋。
她家夫人在人前是一副怡然自得,從容淡雅的模樣,爲(wèi)何單獨在她們這些下人面前就沒個正形呢?
“小公子今天已經(jīng)能夠拎著兩桶水了。”鳳竹趕緊轉(zhuǎn)移話題,要是與現(xiàn)在的南飛煙辯論,輸?shù)挠肋h(yuǎn)是她。但是隻要說起小公子的事情,她家夫人立刻就會從別的事情上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我兒子就是厲害。”南飛煙驕傲的道。瞧,她兒子纔多大啊,已經(jīng)能夠拎著滿滿兩桶水了。
誰家的孩子能夠這樣的?
可別以爲(wèi)只是滿滿兩桶的水,念容不光要拎著這兩桶水蹲馬步,頭上還要頂著一碗水呢。
鳳竹扶額長嘆。
一般人家的孃親,就算心裡再高興,不都得嚴(yán)肅地問上一遍,然後才心疼一番嗎?
有她們家夫人這樣,赤裸裸直白白地表現(xiàn)出自己對兒子的驕傲的嗎?
夜?jié)u漸地深了,南飛煙止不住睏意,簡單的收拾一番直接睡去。她這一覺睡得舒服,一直睡到了天大亮。卻不知,此時的“珠寶閣”被一羣人圍了起來。